第46章
那段路不長，卻走了將近七分鐘。當終於達到車停的位置之後，司機已經等候多時。三人坐了上去。紀齊宣和曾唯一坐後座，Bartley坐副駕駛。曾唯一這才能真正注意到紀齊宣的正臉。他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眉頭鎖得很緊，幾乎擰成一團。曾唯一嚇了一跳，「親愛的，你怎麼了？」
曾唯一把目光看向紀齊宣，但見他正在閉目養神，捏著額角，眉頭緊鎖。這幾天是她不好，為了報復他的蜜月，整的他又疲又乏。
Bartley立即紅著臉，乾咳嗽幾聲。
「等你愛上我的時候，我才告訴你。」紀齊宣只是草草在她唇邊吻了一下，笑容很淡。
曾唯一牙齒都想直接咬碎了。若是他什麼問題都不接受，那怎麼辦？曾唯一一臉黑線地問：「紀先生，你多長？」
「……」她憋屈地瞪他，「為了孩子，我不出軌了。」
這裏面包含愛嘛？她還真不知道，也許有那麼一點點，至少她非常反感有人喜歡紀齊宣，以前非常敵視那些漂亮的女人喜歡他，如今經過自己毀容之事，知道他不是那麼注重外表的男人，她開始全部敵視，無論美與丑的女人，只要稍微表現出對紀齊宣的青睞，她一併不爽，恨不得詛咒她們不孕不育。
…………
「換一個！」紀齊宣只覺得胸口悶悶的。
高跟鞋確實不好走這條路。曾唯一終於知道紀齊宣的意思了，只是……
有人敲車窗，悶悶地，敲的很用力。紀齊宣和曾唯一在同一時間被吵醒，睜開眼帘，雨後天晴，明亮的陽光通過水滴折射晶瑩剔透的光澤來，晃著初睜的和_圖_書眼直疼。
紀齊宣微笑搖頭，從車后抽幾張面巾紙開始擦自己的腳丫，不看不知道，一看曾唯一徹底傻了。泥水與血水交融在一起，那樣的顏色深深刺痛了曾唯一。
「紀先生，你有過自|慰嗎？」曾唯一弔兒郎當地繼續問。她到要看看他什麼可以「接受」。
曾唯一抱怨，對於自己的道歉，顯得十分彆扭，她扭頭，避開他的凝視，「別這麼看我，小心我一禽獸，把你就地正法了。趕緊喝水啦。」
「那為什麼問這個問題？」
曾唯一看著紀齊宣光著腳丫走在前面，怔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把目光再次移到自己腳下的那雙大皮鞋，心裏更是五味俱全了。紀齊宣走了幾步，見曾唯一沒跟上，正對著他的鞋在發獃。他折回來，蹲下身子幫她脫鞋，語氣不佳地說：「放心，我沒腳臭。」
她問他什麼時候愛上她？歲月的年代久遠，他都不記得了。他只是笑笑，並不想回答，然而曾唯一的性子哪是那麼好敷衍的？她瞪著一雙眼，很不滿地看向他，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嬌嗔地囔囔，「告訴我嗎？」
然而此時的曾唯一如一隻溫順被馴服的貓咪，很順從地點頭。在那段泥濘的下山路上，紀齊宣光著腳丫在前帶路，曾唯一在後被他牽著，一步一步，腳踏實地，不急不躁，從未有過的踏實。
她一直很魯莽又急性子，他太了解了。
她可以沒心沒肺的說愛他，可她真的愛嘛？她自己都不知道，如今的她雖然與六年前的自己不大一樣，不再會看到林穆森感到心痛，也不再願意去
和*圖*書演戲。她和紀齊宣在一起，是發自內心的，無論歡笑與淚水。
紀齊宣走到曾唯一旁邊，目光掃到她的鞋子……很高的高跟鞋！他一看前方的路，首先想到的便是，這樣的路不好走，高跟鞋便更不好走了。
她想知道紀齊宣怎麼想，答案很顯然了。
疼痛雖然不長，紀齊宣的臉卻顯得很蒼白。即便如此，此刻的他，卻在微笑……
「你確定？可不會加薪哦。」
「一一。」紀齊宣及時制止，他不想聽她問的那些不三不四的問題了，他妥協，「你問吧，你問什麼我都回答你。」
紀齊宣命令曾唯一，「把鞋脫了。」
紀齊宣撲哧笑了下，以前她總喜歡逗他，現在他也有反擊的時候。
紀齊宣在回頭對曾唯一說：「小心點，一步步走，不要太魯莽。」
曾唯一立即討好地笑說：「如果嘛，只是如果，你也知道，你已經很能讓我滿足了，我不可能在出牆的。」
他知道她還不愛他，他願意再等。他都等了這麼多年了，他願意相信，時間總會把她的心帶到他身邊。曾唯一聽完他這話，當即是有些發傻的。愛與不愛，真的這麼重要嗎？她現在跟他在一次了，這不就夠了嗎？曾唯一怏怏然地把手鬆開，正襟危坐在副駕駛位上，看著正前方車窗的雨刷在來回擺動，此時車內嘈雜的交織著雨刷擺動聲還有雨水擊打聲，她一時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他。
車外的Bartley一手拿著雨傘，一手敲車窗，見裏面兩人都醒了，才舒了一口氣……他敲窗戶敲了老半天了。紀齊宣從車裡走出來，泥土地稀疏的很厲害，hetubook.com.com一踩上去濺了一腳的泥巴水。紀齊宣也不怎麼介意了，直接對Bartley說道：「車在哪？」
曾唯一把自己的礦泉水遞給他，略有抱歉地說：「對不起。」
曾唯一狠狠白了她一眼，覺得他腦子短路了，「別來這招，使多了，我有免疫力。還有，剛才那個問題你沒有回答我，暫且饒了你一回，我問其他問題。」
曾唯一頓覺大囧，一直沒羞沒臊的曾唯一頭一次臉紅，把紀齊宣的外套圍在自己的腰上，遮住自己春光外泄的部分。Bartley憋著笑，對一旁的BOSS曖昧地說：「BOSS，你太生猛了。撕裙車震啊！」
紀齊宣眉毛一挑。
曾唯一抿著嘴唇，默默地任其他為她脫鞋穿鞋，那雙鞋很大，卻殘留著紀齊宣的溫度。紀齊宣幫曾唯一穿上鞋，剛一站起來，跟著過來的Bartley弱弱的說：「BOSS，你穿我的鞋吧。」
「看看你的包容程度唄。」
「孩子是我生的。當然歸我。」
「……」
紀齊宣本來想背她下去，奈何曾唯一穿的是緊身短裙，腿不能張太開，不好背。加上短裙有了縫隙，口子會越拉越大，到時候，可真是慘不忍睹。
紀齊宣無聲笑了笑，「我還是有點體力的。」
曾唯一怔了怔，有些不明白。Bartley幫BOSS解釋，「太太，我們的車停在另一個過道上，因為這裏泥濘太多，不好開進來，所以得麻煩你和BOSS步行過去。」
紀齊宣冷冷地掃他一眼，Bartley當即閉上嘴，但嘴唇抿得緊，想必憋笑憋地很辛苦。
曾唯一的表和*圖*書情立即從慵懶變幻成得逞后的小人模樣，她陰陽怪氣地問：「親愛的，如果有一天我出軌了，你會怎麼做？」
曾唯一唉聲嘆氣，「那要是離婚的，孩子歸我。」
Bartley扁嘴，想了想，「沒事，BOSS穿吧。」說罷準備脫鞋，紀齊宣拍拍他的肩膀，笑了起來，「你這尺碼我也穿不上，好了，知道你是忠臣。」
紀齊宣點頭，並沒怎麼在意。只是目光看到地上坑坑窪窪的泥巴地，覺得並不是十分好走。他頓了頓，把頭回望到車裡的曾唯一身上。
「要我光腳丫走這條路？……」石子那麼多，腳底肯定會破皮出血什麼的。曾唯一還沒抱怨，紀齊宣便自己脫鞋，把他超大的鞋子遞給她，「先將就穿這個，鞋比較大，走路小心點。」
潛台詞就是……你想就地正法，便來吧，還能經得起你折騰！
紀齊宣拉了下自己的衣領，解開第一二兩個扣子，也有些乏，不到一會兒，自己也不知不覺睡著了。
得了，憂傷明媚的曾唯一開始設想出軌后的善後問題了。紀齊宣哭笑不得，「為什麼孩子歸你？」
「取款機里取出來的錢能歸取款機嗎？還不是誰插卡歸誰，我想你很明白。」
「在另個過道上，這裏泥濘太多，不好開進來，麻煩BOSS和太太自己走一段路。」
紀齊宣直接嗆了一口自己的口水，愣怔地看著正在用無辜表情看他的曾唯一。
她只知道一點，她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的生活已經夠了。有自己的寶貝兒子，有自己想要的富裕生活，當然，還有一個能滿足自己虛榮心，自己又能掌控的男人，她很滿足。m.hetubook.com.com
曾唯一奪過紀齊宣手中的面巾紙，嘴唇抿的很緊，無聲無息地幫紀齊宣擦腳底上斑駁不堪的污垢，一向不碰髒東西的她，這次卻把紀齊宣的腳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小心翼翼地去呵護，去擦拭。
紀齊宣笑笑，「我不是個大方的男人。」
紀齊宣立即對Bartley吼了一聲，「把頭轉過去。」
「紀先生，你……」
曾唯一立馬哭喪了臉，一面用手捂住自己的不遮體的裙子，一面可憐兮兮地看著紀齊宣，求助。紀齊宣撇了下嘴，很無奈，脫下外套，扔給曾唯一。曾唯一坐在後座上，下身蓋著紀齊宣的外套，便躺下睡覺了。
曾唯一這時也正要下車，果然與紀齊宣剛才下車的情景是一樣的，一腳踩上去全是泥巴水濺了上去，曾唯一差點尖叫，嫌惡地皺了下眉毛，微微蹲下身子想清潔一下，一時忘記自己短裙裂縫的事兒。
答案已經出來了。紀齊宣縱然寵她，不過道德底線，還是有的。曾唯一其實也就那麼問問，最近看小三看多了，要是紀齊宣出軌了，她該怎麼辦？她覺得她可以拿把菜刀把紀齊宣的給割下來了。那要是她呢？雖然她很有節操，但真的有這個如果呢？
雨依舊持續地在下，兩人在這狹小的空間里無所事事。曾唯一等著等著睡了起來，不過不到幾分鐘，姿勢不好，睡的脖子疼，她索性直接從副駕駛座，放低靠背，打算直接跨到後座去躺著睡覺，未料幅度太大，自己穿的又是緊身小短裙，撕拉一聲，很不幸，裙子撕破了。
紀齊宣睜了睜眼，莫可名狀地凝視她，似乎有些不理解。
「我只接受我能接受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