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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

作者: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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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重生·歸來(2)

54、重生·歸來(2)

「也難怪,夫人深居簡出,裴家的事,怎勞煩你?」尹香冷笑,為裴九拭去額角滲出的冷汗。裴九這時又再夢囈,「七哥,跑,快跑!……白芷,你在哪裡?」
白芷不解。
紅翹便心事重重地讓馬夫駕車回去。白芷進了京城第一青樓,迎她的是第一青樓的老鴇,忙問:「俏公子,看上哪位姑娘了?我們這裏的姑娘都是全京城最美的,保證公子滿意。」
白芷這邊,也細嚼慢咽吃完了紅燒獅子頭,如今正用筷子夾她最近喜歡吃的山楂糕。慕屠蘇問:「還想吃些什麼嗎?」
慕屠蘇便坐下來,頭靠向她,「芷兒!」
白芷吃了一驚,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紫檀木門。無論任何代價嗎?這個誓言,未免也太重了吧?白芷不想再聽下去,免得被他們抓個正著。她返回途中,卻見紅翹站在門口巴巴地望著她。
慕屠蘇趕回來之時,白芷坐在茶几旁,吃著紅翹給她端來的蓮子羹。白芷不願搭理慕屠蘇,權當他是空氣。慕屠蘇抿了抿唇,喚了一下白芷,白芷不應。
推門進去,首先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張綉有麻雀垂著流蘇邊的長副畫。白芷走進去,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是她辨識不出的中藥,似乎不是中原的藥草?
白芷哭得更凶了。
白芷愣怔地看著尹香,一下子說不上話。她只是牛頭不對馬嘴地說:「你愛他,對嗎?」
「不敢忘。」慕屠蘇沉默了一會兒,「一心輔佐三皇子順利登基。無論任何代價……」
——請到京城第一青樓一敘。裴九。
家丁退下,白芷才拆開信,上面只有一句話。
「他以何東山再起?虎符在我手,皇上早已下令讓他告老還鄉。」
慕屠蘇捧著白芷的臉,為她擦了擦眼淚,「待你身子養好了,我們再努力,不哭。」
白芷實則不想見到裴九。她不知道以何面目去面對裴九,總覺得對不起他。慕屠蘇見白芷眸光淡了許多,吃她最愛的紅和_圖_書燒獅子頭也沒有當初那番津津有味,他自知她在想些什麼,心裏不是滋味,但亦不表現出來。
白芷不言。她確實不懂,更甚至,她從接受過這方面的教育。她只知道,慕屠蘇想要,她便給。慕屠蘇並不會弄疼她,總會盡量溫柔,而她也喜歡承歡在他身下,每每都是魚水享受,並不覺得不妥。
「父王從小教告誡你的話,讓你發的誓,你都忘記了嗎?」
尹香道:「當初覺得你這位公子樣貌出奇的清秀,我閱男人無數,竟沒曾懷疑過你是女人!我是該叫你將軍夫人嗎?」
「肚子怎麼到現在還未大起來?」
白芷客氣地讓紅翹去泡茶,與她們二人對膝而坐。二娘用悲憫的目光執起白芷的手,拍拍手背,「芷兒,這事是以後注意便是,新婚燕爾,想親密是人之常情。切莫太過傷心。」
慕屠蘇僵硬著臉,點點頭,心卻沉了下來。事到如今,為何他還是惴惴不安?她不已經是他的了嗎?
在她們走後,又有一名家丁敲門。白芷本心情頗不好,出言不善,略有不耐煩地問:「有何事?」
「屠蘇,我深知你念及與他師徒情分,但有一點你必須明白,他是太子的人。當今太子是什麼樣的人,你我再明白不過,糜爛不堪,玩物喪志,我朝若交予他的手裡,怎能生存?」
白芷冷著臉,白她一眼,「回去。」
白芍畢竟不比二娘老練,嘴角總會不時溢出笑意,強忍著,佯裝正經地道:「有孕之人,頭三月和后三月最好不行房事,姐夫這麼猛,更因注意才是。」
白芷抿抿唇,略顯尷尬。二娘和白芍再說了些什麼話,白芷已是聽不進去,只禮貌地點頭應承。
「興許時間不夠長吧。」
她走至慕屠蘇書房,本想敲門,卻聽見裡頭有爭吵的聲音。是恭親王與慕屠蘇的對話。
白芷四下張望,並未見到裴九。
白芷心下一沉,深吸一口氣,抬腿https://www•hetubook•com•com走上階梯,跟隨甜妞來到一處廂房。
白芷盯著那封信,疑惑地接過,沒當著家丁拆信,而是朝他擺手,「你下去吧。」
「何事?」
尹香道:「跟我來。」她轉身,撩起帘子走進另一里卧。白芷走進去,卻見裴九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臉色極為蒼白,若不是還有一口氣,白芷以為他已經死了。
「夫人,你該不會不知道吧?裴老將軍前些日子自殺了!先如今裴家正在辦喪事,我若把阿九送過去,豈不是添亂?不如等阿九自己醒了再說。」
白芷報以微笑,「身體有些不適,想回府睡一覺。」
此事發生在三天後,慕屠蘇上早朝,白芷起得晚,臨近晌午,才幽幽地從床上坐起來。正想起來,卻覺肚子一陣絞痛,在床上滾了好幾圈。紅翹見此情況,忙不迭跑去叫大夫,大夫趕來之時,白芷下體已然流了很多血。
這個結果,白芷當場無法接受,站在一旁的王妃更是冷嘲熱諷,「這床笫之歡,屠蘇不懂,你也不懂?不知自己有身孕,這種事盡量避免?」
慕屠蘇沉默了。
「你這狐媚子,指定是不停的勾搭屠蘇!」王妃原先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對她出言和順,如今已是出言不遜了。白芷失了孩子本心情不好,被王妃如此說著,眼淚不禁落了下來。
「自殺?」白芷大驚,她怎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紅翹似懂非懂地點頭。當白芷正預備下馬車,紅翹在後頭問:「夫人,你這是自暴自棄嗎?」
「父王,裴家已毫無威脅,為何你要趕盡殺絕?」慕屠蘇語氣稍顯激動。
尹香一怔。
白芷搖頭,一副食不下咽的樣子,「有些飽了。」
「嗯。」白芷把大氅脫下,又躺會被窩裡,心想,她對慕屠蘇上心的或許還不夠吧,本身這件事,該是他來操辦,無需王妃操心。
半夜,白芷睡得迷糊當中,發覺有人在摸她。她睜眼看和-圖-書了看,卻見慕屠蘇把她擠進床角,手正在摸她的肚子。白芷一怔,睡意全然驅散開,「蘇蘇,你作甚?」
「原來是你?」先聞其聲后見其人,尹香從帷簾走出來,明黃色高領綢緞裙,梳著簡單的飛雲髮髻,髮髻上僅僅只別有一根普通的翠色發簪。不像青樓女子那般翠玉寶珠,金銀纏身,花枝招展,她顯得樸素卻又不失氣質。
「白公子。」樓上有人忽然嬌滴滴地喚著她。白芷抬頭看著,是個完全不認識的女子,梳著雙角髮髻,笑起來十分甜。那甜妞對老鴇甜甜一笑,「媽媽,這是尹香姐的客人。」
恭親王道:「對敵人仁慈就是對我們殘忍。裴家畢竟是元老將門,你所管的御林軍保證能全部服從?裴老將軍一天不死,難保會東山再起。」
尹香眸中一痛,眼中含淚地看著白芷,「我找你來,是想讓他醒來第一眼,看到你!他今日便會醒。」
忽然,白芷有所感悟,若慕屠蘇不夠狠絕,前世的自己,或許會給慕屠蘇帶來困擾,就像現在她和裴九。因她不夠狠,她如今十分困擾。她萬萬想不到,裴九會喜歡她。可她不愛裴九,卻不忍傷害他。
「王妃。」
白芷的心情,還未平復,第二天便迎來看笑話的二人。她的二娘與妹妹白芍。
白芷依舊舀著碗里的蓮子羹,有一口沒一口的嘗著。慕屠蘇朝紅翹使個眼色,讓她離開。紅翹識趣地離開,還順道關上了門。屋內只剩下白芷和慕屠蘇,慕屠蘇便道:「身體還有不適嗎?」
樓下的尹香似乎不是在第一酒樓就食,而是用食盒打包帶走,她神色匆匆的,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這完全不是白芷平時的食量。更甚至說這連五成都不到。是什麼讓她沒胃口?聰明如慕屠蘇,他什麼都知道,但他不想說,只是朝白芷勉強擠出微笑,「吃完了,想去哪裡轉轉?今兒後半天我都有空。」
家丁從袖口裡掏出一封信遞給白芷,和*圖*書「夫人,有位姑娘說是給你。」
慕屠蘇便把唇靠了過來,「你說大夫有沒有診斷錯了?要不我們再努力努力?」白芷還未來得及開口,唇便被慕屠蘇封住,後面的事情,白芷已無法反抗。她只知道,慕屠蘇確實還在努力著,毫無忌憚地散播千軍萬馬。
白芷還未問怎麼回事,尹香便道:「他被送來已是這番模樣。送他來的人雖著我們本土的服飾,但聽口音像是外國人。他給我大包藥草,讓我一天為他熬一次葯給他,七七四十九天便可複原。如今期限將至,阿九不時夢囈,除了叫裴七和裴老將軍的名字,叫的最多的便是你,白芷!」
白芷沉默了。看著裴九這副模樣,心裏十分不好受,若他醒來,一定要面對許多他以前從未經歷過的事情。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白芷答:「你叫我來,就是問這些嗎?」
「我會在酉時回來,若我沒回來,你再告訴將軍。」白芷如此囑咐著紅翹。
白芷一直不知,孕婦長長收納「千軍萬馬」的後果很嚴重。慕屠蘇對這事,也全然不知,只如一莽撞青年,隨性而發。
白芷覺得委屈又難過。有好些話想說又不知從何說起,心中鬱結致死,無處發泄,只好抱著慕屠蘇,狠狠咬他結實的肩膀。慕屠蘇強忍著痛,不吭一聲地讓她泄憤。此事皆因他而起,後果也由他負責。怪只怪他,對這事一無所知。男女之事,他本就不上心,粗枝大葉,只知白芷已是他的女人,他可名正言順去擁抱她,毫無顧忌。
白芷回府以後,整個人軟綿綿的,洗洗臉,便上床睡去了。這段日子的孕期嗜睡,偶爾有些噁心,但胃口依舊出奇的好。白芷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來之時天已微暗,進入夜的天下。白芷掙紮起來,屋內無一人,燭光搖曳,寒冬臘月的天氣冷到極致。已是一年之末,沒過多少日子便是春節了。
紅翹忍著難過說道:「孩子還會有的,不要放棄當女和-圖-書人啊,夫人!」
白芷不答,自是聽出她的嘲諷之意。尹香失笑,眸光也淡了許多,「你是阿九的心上人,我不該對你出言不遜,只是我覺得,你怎可背叛阿九?只因裴家落寞了,阿九生死不明嗎?」
白芷搖頭,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慕屠蘇愈發覺得罪惡感,忙抱著白芷哄她,「都是我的錯,我該注意點,竟不知道這事也能流產。以後我不做了,好不好?」
白芷問:「是你找我?」
白芷道:「這麼去愛一個人,好嗎?明明知道他心裏有別人,明明知道他無法去回應你的愛。」白芷不知是和尹香說,還是和躺在床上留著汗,臉色蒼白的裴九說。
白芷怔了怔,這封信真的是裴九寫的嗎?為何是在青樓?白芷有些心裏沒底,也不知到底是真是假。她叫來紅翹,讓她去準備一件男裝,把她送往第一青樓。但她不讓紅翹陪同進去,而是讓紅翹自個回去。
經診斷,縱慾過度,孩子流產了。
老鴇一怔,笑道:「這樣啊,那公子自便。」老鴇便不再招呼白芷去招呼其他客人了。甜妞甩甩手中的帕子,招呼白芷,「白公子,上來吧。」
白芷為自己披上大氅,掀開被子,一股冷意直躥進身體里,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慕屠蘇這個時候應該在書房,這樣冷的天氣若不及時保溫,恐怕會著涼。白芷見貴妃椅上放有慕屠蘇的大氅,便舀了起來,打算送過去。
白芷道:「你不該私自把他留下,應把裴九送去裴府。」
誰曾想,他們之間的「媒人」,因他過度的愛撫而香消玉殞,這個問題,值得深思一番。
紅翹抓著白芷的手,摸了摸,「夫人,這大冷天的,你想作甚喚我便是,凍著了怎麼辦?你可是有身孕之人啊!」紅翹緊張得眼眶都發紅了,白芷瞧見她這副模樣,撲哧地笑了兩下,把手中的大氅遞給紅翹直徑進屋。屋內飄著慕屠蘇每晚吃的夜宵香氣。白芷回頭對紅翹道:「誰命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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