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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為天上月

作者: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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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天上情一諾

第二十四章 天上情一諾

洗漱穿衣,明月按照原來的規律去見父親。當她敲門進屋之時,長久不下床的父親已坐在案桌上看書,明月怔了一怔,走上前欠身,「父親。」
「你笑什麼?」明月奇怪地一問。
明月知曉此事,也頗為驚訝,回京城了嗎?好快。她來廣東還不及一年,又要回京城。
「公子。」明月仰頭,覆在容若耳旁絮叨些什麼,容若聽后眼睛一亮,「是個好主意。」
靜靜的夜裡,一切歸於平靜。
玉格格不想她給臉不要臉,變了臉色,怒瞪。
明月道:「詩社本是詩人交流之用,但也得台柱支撐,詩人才會慕名而來談笑鴻儒,如今你與顧公子皆有事,無時打理,擱置個把個月無大礙的,待你們有空重新打理,又會熠熠生輝,畢竟你們二人的名望在此。」
當明月再次坐上馬車,驀然回首,這一年的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可許多事讓她懂得,時間是越洗越渾,人生也就愈加千山萬水,難涉回頭路。
「自然要第一。」容若笑著,梨渦顯在臉上,煞是甜膩。
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她剛射完第四箭之後,容若開始射第三箭了。他射得是同一個靶子,卻是在靶子的背後開始射。
還是容若蹙眉嗔怪玉格格,「玉格格!」
盧興祖與這些洋人交涉多日,終於忙完公事,開始著手收拾行李,回京城去。
明月乖巧坐在那位子上,笑了。
玉格格冷哼怒目將他望著,「少來,總之今兒我要讓你丟盡臉,好讓我出氣。」
那時明月不知大清律令,早在康熙三年早已海禁。
盧興祖頓了一頓,搖頭,「只是難以介懷當年所犯的貪念,現下回想起來,感覺失去了很多。」
明月望天一笑,「還不是你妻子呢。」
「玉格格。」容若站起來,翩翩有禮。
容若見她答應了,便拉著她的手走至玉格格面前,「走吧。」
勝負已分,以容若水準其他二箭也必當中靶心,即使她最後一箭也射中靶心,也於事無補,第四箭只射在九環上。
「倘若這次我贏了,玉格格以後可別再找我比賽了,可好?。」容若淡然一笑,轉頭不去看她。玉格格氣急敗壞,哼著小嘴,心想,一定要贏他,以洗雪恥。
賽場上,兩人下馬,玉格格睥睨望著一旁的容若,「這次不會再輸給你了,我要讓你在你女人面前丟臉。」
她難道是做夢嗎?明月敲了敲腦,確https://m.hetubook•com.com實想不起是夢與現實了,也只能作罷。
明月抿嘴不語。貪念,父親尚淺等到了飛黃騰達。她要不是為了將來那場劫數打好底子,也不會起貪念,與閻羅簽上那變態的協議,鑄成如今的局面。
容若一怔,再呷一口,不說言語。
這麼快?明月著實嚇了一跳,后又想起他最後一席話,不免胸悶,她把那件事做得太糟糕了。
「明日便去下聘。」
洋人們之間說洋語,也就是英語,大清時期的中國人根本就不懂他們的語言,所以即使有人之際,洋人們也是暢所欲言。可明月懂英語,順耳聽他們說關於運輸商品,開商人協會等。
盧興祖抬頭看向對面欠身的明月,隨意「嗯」了一聲,又專心看手中的書本。明月知父親還在責怪她,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走向父親,走至背後,邊為父親捶背,邊道:「父親可是還生女兒的氣?」
前雨一怔,「我背小姐回來的啊。」
在那房門裡,明月躺在床上呼呼睡著,偶爾翻動身子,但眉目看似甚是舒坦。
她這聲「好」,真是來之不易。
容若謙虛拱手,「我本就不厲害。」
玉格格懂他意思,看誰即有速度,又有質量完成靶心十個名額的空缺。她一般立射十支箭皆能全中,但速度上欠缺,她也不知能不能得勝。咬咬牙,她點頭答應了。容若淺笑,眼底似有道必勝的金光閃過,玉格格一下子手上溢出汗來。待箭靶只有一個之時,兩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起來,同時拿起弓,瞄準靶心,射去。第一箭,兩人速度不差分毫,幾乎同時射上靶心。玉格格洋洋得意望向容若,然容若表情看似甚是淡定。接下來幾箭幾乎亦是同時而發,連續五箭都中靶心。當玉格格舉起第六支箭之時,她忽而渾身一熱,掃了一眼同樣拿起弓的容若,緊張兮兮。第六箭首出的是玉格格,但因靶心塞滿,這一箭無容身之地,脫靶了。容若的第六箭也射了出去,他未去射靶心,而是射進九環上。玉格格這才知,上當了。他不是未射中靶心,而是故意射向九環,這樣可避免脫靶,有了環數。玉格格氣憤指著容若,「你……」她你了半天,終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容若此時坐在大廳的客椅上,將她望去,她已經梳著成人女子的髮髻,眉目比當初成熟許多,三m.hetubook•com.com月未見,只嘆時光變遷,人已變化。
一個月後,盧興祖受到皇帝詔書,調回京城做兵部右侍郎,命一月之內上任。盧興祖接到此消息甚歡,似乎不想在廣州多留。
「沒有,小姐出去嘔吐時,我想小姐完事就會回來,可前雨等了半盞茶后就出去找小姐,見小姐已經坐在門外睡了,我便把小姐背回府。」前雨略有莫名其妙地望著失神的明月。
明月也不再問,氣氛一下尷尬起來,好在前雨端水過來,明月才借題發揮,「公子,這是我從廣東特意帶來的鳳凰單樅,你定要嘗嘗。」
玉格格眄視一眼,「怎了?」
容若稍有為難之色,望向被視為空氣的明月。
容若怔了一怔,臉色竟煞白起來,這是明月始料未及的。她本是隨口問問,不想見他這般模樣,竟自己也跟著慌了起來。
三月未見,他已經有著白皙通透的皮膚,眉目一如當初般清俊,見明月之時,眼神卻比以前平靜許多。他望了望明月,淺笑。
靶子在場子的正中央,圍繞場子繞五圈射五隻箭,頭一圈計算跨欄分數,剩下不再計算。
容若順著明月的目光望向騎馬的玉格格,淺笑,「她是輔政大臣鰲拜之女,雖有些驕橫,但為人還算可愛。」
自是她的未婚夫,納蘭公子。
當比賽結束后,貴族們都歡呼起來,嘴裏念叨,「納蘭公子就是聰明。」其他人也紛紛贊同。比賽有時實力相當,那就得看投機取巧的策略。
「可愛得讓和碩恭親王甚是無奈,總把這爛攤子讓我擺平。早知當初騎射比賽就不該贏她。」說著此時,容若臉上已然無奈無比。明月想,這一個月,容若肯定被她糾纏到無語了吧。
「玉格格借我未婚夫,我怎能答應?」明月瞄了一下她抓容若袖子的那隻手,「玉格格實在太抬舉我了,我沒那麼大方。」
玉格格本是個驕縱之人,從小無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卻如此一遭,著實讓她一下子不知如何反應。容若嘆息,撇開玉格格,走至明月面前,溫和道:「一起去看騎射?」
他們來到此地,已有許多貴族在等候,一些貴族公子見不是一人的容若來此,紛紛好奇打量他懷裡的明月。明月面不改色,任憑他們觀摩。容若先下馬,再抱明月下來,道:「等下看我的表現。」
玉格格冷哼,瞅了一眼明月,眼神看似甚是不和*圖*書屑,語氣卻有討好之意,「盧姐姐,借你未婚夫一用,可好?」她雖放下架子,可她目光卻盛氣凌人。明月淺笑,端莊大方,淡淡道:「不好。」回答得乾脆果斷。
玉格格氣憤不已,丟下弓箭狠狠道:「騎射絕不會輸與你。」
盧興祖只嘆,「雖這是政治婚姻,帶有官場利益裙帶關係,但我看得出,納蘭公子對你,自有一番情意。趁身體尚好,趕緊把你終身大事辦了,也好了卻心頭之事。」
難道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用找了,她定是找她那哥哥去了,她的性子,我甚知。」盧興祖拍拍明月的手,示意不用捶了。明月放下手,站在盧興祖旁道:「那去他府中找妹妹?」
容若淺笑,「承讓。」
「昨兒閻老闆就出商了。」
「她與和碩恭親王深交,前幾個到國子監找和碩恭親王,我們便認識了。」
「茫茫碧落,天上人間情一諾。」容若定定望著她,「這般機智的妻子,可是上天賜予我的?」
明月淺笑,「我只喝這茶。」
「我覺得這樣不夠刺|激。」容若道:「我們共用一個箭靶,手持個十把箭,看誰中靶心的次數多。一個小小靶心尚淺勉強能容納十把箭,但二十把就有些困難了。不是嗎?」
「我沒跟什麼人在一起嗎?」
「公子,詩社現如今怎樣了?」一年離京,也不知詩社會成什麼模樣。容若苦笑:「比以前衰敗多了,我已甚長時間未去了。我天天在國子監學音樂,顧小三回江南娶媳婦,已無人支柱了。」
到達京城的盧府路程用了近一個月,盧興祖馬不停蹄去皇宮接任官職,明月則打點擱置一年的府邸。當天回府屁股還未做熱,就有人拜訪了。
明月此時站的位置乃絕佳位置,可以清楚明白望盡比賽場上的風吹草動。她舒心地坐下,等他們比賽開始。也不知,她那計策是否可有用?
兩人紛紛上了馬,裁判手打橫一下,比賽就開始了。但玉格格卻意外打斷,「上次立射是一個靶心,這騎射我要求也要一個靶心,不知可否?」
她暗嘆一口氣,捶著盧興祖的背道:「事情已經過去了,父親還是看開點。明月知父親擔心妹妹,我已派人去找了。」
明月抿唇,「父親……」
他們去的是附近的一個獵場內。這個獵場是平時貴族們無聊消遣的地方,入了此地,一般都是比賽狩獵要不就是比賽騎射。
和-圖-書她點頭,目光溫熙。玉格格見他們二人如此「恩愛」,冷哼一番,駕馬到比賽場地。容若重新上馬,也駕馬去了比賽場地。
明月走至大廳,笑道:「你是第一位訪客。」
容若接過杯子,呷了一口,「確實是好茶,回甘快,嗓子清涼。」
明月懊惱打下頭,然後她好像調戲了那翩翩男子來著。
第二日晌午十分,明月才虛睜著眼,不勝體力地支撐身子坐了起來,望向周圍。她居然在自家裡?她明明記得自己在茶人居里灌酒消愁,喝猛嘔吐,本想倒向河裡涼快一番,被人拉住,然後……
容若頷首,認為明月說服力強,不禁笑起來,「你總是想得開。」
「那就暫且擱置了吧。」明月平靜地道。容若身子一震,望向明月。
明月淺笑,「好。」
容若聽到這聲音,為之一振,望著明月,正想解釋,那女子已經過了正堂門檻,興高采烈地跑向容若身邊,插著腰,一副悍婦模樣,「原來你真在這裏。」
明月一怔,她怎知她是容若的未婚妻?這是兩家私下商量的事,在外並無宣傳,為何她知?玉格格上下打量她,摸下頷沉思狀,「這姿色竟未過初選?」
玉格格瞄了一眼他們交握的手,怏怏不樂,狠狠瞪了一眼明月,便自個先行一步。他們在後跟著,明月不會騎馬,便與容若同坐一匹馬上。明月望著玉格格的背影,明月忍不住問起,「她到底是誰?」
玉格格似乎察覺到容若的眼神,歪頭看向明月,「你就是納蘭的未婚妻?」
玉格格當即像入了萬丈深淵。他竟然從背後射靶心?她死死咬著唇望見容若「十分抱歉算計你」的笑容。天啊,她這是在自挖墳墓,不開竅。
正在此時,前雨敲門打水進來,見明月坐在床上,連忙上前為她穿衣。明月卻按住了,「前雨,我怎麼回來的?」
「……」
明月坐在他旁邊,含笑而望,「最近安好?」
盧興祖咳嗽一聲,扶住額頭,「這病真是折騰人,不過也算是個推脫借口,希望皇上垂簾,把我調回京城。」轉臉望向明月,「你也好與納蘭公子成親。」
這般跋涉,還真是少見。
明月打量此女子,梳著一字髻,著水藍絲光棉旗袍,身帶珠光琳琅不暇,尤其是那彈珠大的深藍瑪瑙,顯得富貴榮華。一看便是滿族的貴族小姐。
容若無意見,於是場上便只有一個箭靶。玉格格心裏想,這次騎和*圖*書射是每人五支箭,只要先佔三支箭的靶心位置,就必勝了。兩人立即駕馬,玉格格先,容若在後。玉格格轉頭對容若得意一笑,臭屁的模樣讓容若甚是無奈。
見容若答得小心謹慎,忍不住撲哧一笑,好似她捉姦在床,在質問他似的,而他也如犯錯一般小媳婦模樣。明月倚靠在他懷裡,「這玉格格確實性格可愛。」
今夜月如銀盤,光亮的夜晚,即使秋風瑟瑟,也讓人有種自心底的清爽。前雨望著這皎潔的夜色,吁了口氣,轉頭瞅一眼掩蔽的房門,便離開了。
她的疑問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蹊蹺,委實讓明月心顫不已。
容若撇下暴躁如雷的玉格格,直徑跑向明月那,坐在她旁邊,對她傻呵呵地笑。
「哦。」明月瞭然,原來是一大權臣的愛女,難怪性格火辣。「公子是怎認識她的?」
在他們趕忙收拾行李去京城之時,有段小插曲。父親的身體愈加恢復,開始料理廣東的一些公事,家裡開始頻頻出現大小官員,甚至最後還出現了洋人。
容若恢復了常態,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一切安好呢。」
在馬跨欄過程中,兩人的水準都是上等,計分上持平,呆到騎射上,玉格格一直在前,所以騎射也是她先與容若。他們的前兩箭已經持平,皆中靶心,而箭靶上也只有一個靶心的位置,時間就是這次騎射的成與敗。玉格格加大速度,遠遠超過容若,跨欄轉了一圈,把第三支箭穩穩射了出去,正中靶心。她樂呵呵得意朝落後的容若一笑。她駕馬速度加快,而容若卻意外慢了許多,當他們之間的圈數足足落下一圈,她居然先與容若?她舉弓射第四箭,。此時的靶心上已經沒有空位,她吸取立射教訓,去射了九環。
原是個格格,難怪闖進盧府,好不招搖啊,想必還是個得寵的格格。玉格格拉住容若,「走啦,我們再比一次騎射,我就不信我還贏不了你。」
當裁判分別把箭壺遞給二人,玉格格與容若分別站在一邊,面前各有箭靶一個。玉格格方舉起弓箭,正欲拉弓,容若卻忽然叫道:「等等。」
「還好吧。」明月笑著,正欲問其他事,門外忽然響來一女子的大吼大叫,「讓我進去,我要去見納蘭公子。」
明月抬眼望去,從他眼底看到一絲好笑,便知他心底一定在笑話她的小肚雞腸。不過無礙,她本就不大方,尤其是這方面,她輕輕頷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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