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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木鶴過得有聲有色，有滋有味。

袁欣兒不想蹚渾水，又想看木鶴摔跟頭，她有兩全其美之策，上次有人給她發了匿名彩信，意欲借她的手剷除木鶴，如今她同樣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爺爺，您老糊塗了嗎？」

「對，我們都考清華！」

「支教？她不是只有小學學歷么，支的哪門子教23333」

「認識啊，鼎鼎有名的公主病晚期患者。」

霍斯文不咸不淡地問：「不是有老爺子主持嗎？」

四叔的去向，其他人可能不清楚，霍斯文心知肚明。

木鶴不記得加過他微信，可能是剛進組時好友申請太多，不小心加的，他發了兩條消息，分別是在山城拍的視頻和命名為「壓歲錢」的紅包。

「四嬸，要不您，換個稱呼？」

木鶴翻身抱住他，偷偷彎起唇角，笑了。

鍾離非：「沒這麼簡單，她要復出，丁以茉第一個不答應。」娛樂圈更新換代速度太快了，何況黑歷史纏身，袁欣兒想東山再起無異於痴人說夢。

木鶴只喝了小半杯紅酒，臉泛紅暈，思緒是清晰的，可在他鋪天蓋地的熱吻中，她深深地迷醉了，跟著他一起沉入美妙的世界。

霍斯文不再糾結稱呼問題：「我四叔是在您旁邊嗎？」

另一邊，霍斯衡放下手機，將懷裡的人轉過來，俊眉微挑，似乎不經意地提起：「新年禮物是不是忘了給你？」

木鶴察覺到某種不可描述www.hetubook.com.com的危險：「給了給了！」

「太爺爺氣壞了。」

他握住她的手，滑入指間：「其實，這樣的錯誤，多犯幾次沒關係。」

霍斯文：不，是四嬸您接錯電話了。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聊了起來。

木鶴被逼進死角，無處可逃，唯有乖乖地收下第四份貴重的新年禮物。

木鶴：「你認識丁以茉？」

木鶴腸子快悔青了都，就不該主動撩撥的……

「我將來也要跟央央姐姐一樣考上清華，到大城市生活！」

丁吾不顧兄弟情義，不惜犧牲公司利益，是為了幫木鶴出氣。

丁吾說：「能的。」

霍老爺子不出聲了，片晌后，怪裡怪氣地問：「你剛剛叫我什麼？」

她反覆看了幾遍視頻，有些惆悵地想著，什麼時候才能在金蘭江上架橋呢？以她目前的收入，遠遠不夠。

鏡頭裡出現一隻黝黑皸裂的小手：「央央姐姐真的能看到我們嗎？」

她面紅耳赤地想，他這是準備春節假期都不出去了嗎？

燙手山芋終於丟出去了，霍斯文鬆一口氣：「好的，四叔。」

「誰？」

手機輕震，鍾離非發來一張截圖。

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是霍斯文。」

「四叔，」霍斯文硬著頭皮開口，「祭祖儀式……」

「聽說丁以茉父母離婚了，好好的家說散就散，她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袁欣兒？」

桌上的手機響了，陌生的本市號碼，和_圖_書她以為是外賣到了：「就來。」

越想越有可能。

網路時代沒有秘密，躲在匿名背後的那張醜陋嘴臉，她早已摸清輪廓。

霍斯文微笑著想，四叔可真有一套。

霍斯衡沉吟道：「我待會給他打個電話。」

袁欣兒緩緩道出：「鍾明玉。」

「我相信有人會對你的料更感興趣。」

霍斯文委婉道：「可是，您不露面，不太妥吧。」

「謝謝老師，」木鶴輕聲回道，「願您一切都好。」

「哇這麼好！」

霍四少居然也會有被人訓的時候，稀奇稀奇真稀奇啊。

木鶴更難以適應霍斯文從老闆變成侄子的身份轉變，聽到他喊四嬸，她手臂起了小疙瘩，尷尬得不行，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比她還大三歲。

……

「我和村主任走訪了山城的一百零八戶人家，好些家長表示願意把家裡適齡的女童送來上課，預計新生會增加三十人。」

「我知道！大城市有火車，有好吃的泡麵，吃東西不用給錢！」

張管家過來說差不多該動身去祠堂了，霍老爺子只得掛斷通話，拄著拐杖出現在眾人面前：「老四身體抱恙，無法參加儀式，我們走吧。」

半夜好眠到天明，她被手機鈴聲吵醒，皺眉探手去摸過來，劃開接通：「喂？」

他也不想一大早擾人清夢，這不是年初一有個祭祖儀式，大家都等著了，卻唯獨最關鍵的四叔缺席么？遍尋不見人影，原來四叔昨晚吃過年夜飯就離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富春城了。

霍斯衡收拾好碗筷，擦乾手從廚房走出，見女朋友對著紙袋發獃，他在她旁邊落座，一本正經地說：「央央，你午飯攝入的熱量超標了，要不要消耗一下？」

「放個劇透，袁欣兒準備復出了」

那邊靜默片刻：「……四嬸？」

同一時間，木鶴翻到消息頁面的最底下，看見了鍾明玉的名字，最新消息停留在去年跨年夜，她們一整年沒聯繫了，難免唏噓。

三十個如你一般的希望。

木鶴瞬間睡意全無：「霍總？」

木鶴按滅手機，從桌上拿了橘子，準備剝來吃，發現一個不知何時多出來的黑色紙袋，她湊過去看了看，裏面裝的竟然是安全套，數了數，一共六盒。

「老四！」霍老爺子罵半天沒得到回應，吼道，「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霍老爺子火氣全消，重重哼道：「你才糊塗了。」殊不知，這聲爺爺，他等了十一年之久，真不容易哪。

昏暗光影中，彼此密實**，他的氣息印上她每寸肌膚，溫度灼人，她像被一團火緊緊地裹住住，口乾舌燥，攀附著他的肩，配合著迎了上去。

午飯是按照年夜飯標準準備的，木鶴每樣吃一點就飽了，剩下的交由霍斯衡解決，她窩進客廳沙發里，拿起手機，查看收到的新年祝福，意外刷到了丁吾的消息。

「哦？」他尾音輕揚，凝眉思考，「給什麼了？」

袁欣兒和公司解約后銷聲匿跡兩個多月和圖書，最近隱隱有借微博復出的跡象，前一線女星淪為網紅，噱頭爆點有了，再買些通稿賣賣慘，煽煽情，復出指日可待。

「我奶說她去大城市了，什麼是大城市，比山城好玩嗎？」

郗小衡也醒了，意氣風發，她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高抬貴手放過抑鬱症吧，別什麼鍋都往它頭上扣」

畫面一轉，木鶴看到了小學老師，她蒼老很多，笑容依然和藹可親：「央啊，謝謝你給孩子們建的學校，教學樓起好了，每個年級都有教室，操場還在修，年後就可以入學了。」

袁欣兒驚訝，木鶴怎麼會跟丁吾攪和到一塊？難道她猜錯了，木鶴的後台不是霍四少，而是丁吾？

木鶴想否認來著，男人從身後摟過來，下巴輕壓在她肩上，剛睡醒的緣故，他的嗓音透著喑啞：「什麼事？」

和霍斯文想的一樣，霍斯衡撥通老爺子電話，霍老爺子氣急敗壞一頓痛罵，聲若洪鐘，渾厚有力，木鶴聽得一清二楚，不厚道地捂嘴偷笑。

大部分網友並不買賬。

「袁小姐，」粗糲的男聲說，「我手上有木鶴除夕夜私會南城首富丁吾的料，你要的話八百萬賣給你。」

她摸著酸麻的腰，欲哭無淚，說好的守色戒呢？！

「有何不妥？」

袁欣兒不算笨，知道是誰在暗中打壓她，經過大起大落後，她性子穩重不少，深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能一步步來。

木鶴生怕老人家氣壞身體，輕晃霍斯衡的手，他氣定神閑地應：和-圖-書「聽著呢，爺爺。」

木鶴裝作沒聽見，閉眼睡覺，睡前活動太消耗體力了，她轉瞬就失去意識。

郗小衡身穿金絲軟甲，雄赳赳氣昂昂，威風凜凜地攻城掠地，戰功赫赫，直到她軟聲求饒，才偃旗息鼓。

霍斯衡等她呼吸變得均勻后，輕手輕腳下床，進浴室絞了熱毛巾，細緻地做好善後工作，重新躺回她身側，親了親她柔軟的唇：「老婆，新年快樂。」

霍斯衡佔盡便宜，長指勾著她的髮絲，慵懶地問：「哪兒錯了？」

「你打錯電話了。」

等候已久的欣光們心疼得不行，紛紛留言關心、鼓勵她：「好好養病，我們會守在原地，等你回來！」

木鶴哪裡說得出口？

怪不得丁建會被控得毫無反手之力，明顯是受到丁吾的遷怒。

通稿上寫著：袁欣兒消失是因為患上了抑鬱症，她一邊治療，一邊到偏遠山區支教，青山綠水，孩子們的純真無暇，讓她的心靈得到凈化，並重新找回了生命的意義。

她點開視頻，稚嫩的笑聲傳了出來，以新落成的浩然希望小學為背景，十三個孩子站在門口，靦腆地揮舞小手，此起彼伏地用方言喊著：「央央姐姐！」

「央，老師願你身體健康，工作順利。」

「別，」她按住他的手，「我錯了。」

鍾離非猜得不錯，袁欣兒勢頭還沒造出來，熱搜爬著爬著就不見了，洗白通稿被刪得一乾二淨，花的錢全打了水漂。

生命中的人來來去去，誰也不知道誰能陪自己走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