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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與你共眠

作者:臨淵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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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他把水端去倒了,回來剛上了床,她感覺到他,軟軟的身子挨了過來,自動自覺地在他懷裡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齊儼慢慢閉上了眼。
聲音聽起來倒是沒什麼異樣,阮眠慢慢探出頭,坐起來,從他手裡接過杯子,捧著大口喝了起來。
重新回到床上的時候,阮眠感受到那不斷接近的溫度,她心底忙不迭地後悔之前誇下的海口。
能說……不會嗎?
半夜,阮眠醒了過來,喉嚨很乾,又有點癢,她輕咳兩聲,驚動了旁邊的人。
明明一樣的內容,語氣卻是截然不同的。
學期已經接近尾聲,專業課大部分都結束了,複習在哪裡都可以進行,所以也不用急著回學校。
阮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顫抖著聲音又問一遍,「這是……什麼?」
那個男人總是在各方面都設想周到。
從那時起,他彷彿就得到了某種寬恕,可以從容地走完剩下的路。
而且……如果不是親身體驗,誰能想到還有那麼多花樣啊?
「嗯。」他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學以致用,會嗎?」
「以後,就由姐姐來照顧你。」
於是她就安心躺下了,又咳了幾下,頓時睡意全無,拿過床頭的手機,劃開,屏幕上顯示有新的微信消息,是錢程發來的,她點進去。
這個點了回信息好像有點不太厚道,阮眠剛準備放下手機,又想起考試結束后她千叮嚀萬囑咐的事,往上滑,果然看到一條左邊顯示30秒的語音信息。
天高雲淡,風溫柔地吹動窗台上的一排綠植,一切都美得剛剛好。
「唔。」阮眠下意識地縮著身子往後退,被他長手抱了回來。
前段時間s市首富梅鴻遠的女兒找上他,說想把專輯的錢都捐給他名下的rm基金會,他也是那時才www.hetubook.com.com知道她就是那個傳說中的「mr」,這次在香港又剛好碰上,便討了個順水人情。
「它們會不會死啊?」阮眠愁眉苦臉地說。
不過,姐夫的手好大好暖,鋼琴也好好玩,他按一下就有非常美妙的聲音發出來,於是就暫時忘記了那些不愉快。
「沒事,」他用手指抵著眉心,「只是頭有點疼。」
其實這兩張專輯得來也有一番因緣。
剛進門,兩姐弟就沖了出來,一左一右地擁著他,拉著他去小陽台。
她獃獃地答:「你啊。」
他輕輕捏兩下她的臉,「剩下的留著以後再補上。」
明明期中期末考的是同一張卷子,那兩天的補習跟打了水漂沒什麼兩樣,還有一次性還清補課費什麼的,這真是她有生之年做過的最虧本買賣了。
她卻全然安靜了,似乎連夢裡都知道這句話絕對不能應下。
雖然只有薄薄的一層,而且電視上專家也說,這並不能稱作真正意義上的「雪」,可那又何妨?
下樓時保姆已經把飯準備好了,正要去書房喊齊儼和小孩,阮眠攔住了她,「我去吧。」
坐在一團陽光里的男人回過頭,她有那麼一刻的恍惚,跨過時光的波瀾,她似乎看到了兩年前的中秋節,他也是這樣坐著,手裡盛開著一盞銀色的蓮花燈……
「可能這兩天太累了,我幫你揉揉。」
齊儼又重新看見了那張清麗的小臉,彷彿剛剛視線只是被她的影子遮住了一般,他的指尖微微發白,許久才「嗯」了一聲。
慢慢地,這湖水又開始沸騰起來,彷彿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至少得關一個星期。
她輕輕點了一下,錢程的聲音像蹦豆子似的跳了出來——
更沒想到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人前正經冷峻得不得了的某人,當著她的面不動聲色地……
他抬手關了燈,擁著她一起睡下,意識卻很清醒,所以黑暗中和她有關的一切都被放得格外大,她發間的清香,徐徐飄過來的氣息……這一切都讓他迷戀。
而且還是簽名版,不對,是特簽。
「這是什麼?」
阮眠我告訴你什麼才是正確的姿勢,首先,你要……
阮眠說,「齊先生,吃飯了。」
下雪這天,也是齊儼回來的日子,他被邀請去香港參加某個私人古董拍賣會,原定行程三天,可他在拍賣會結束后就馬不停蹄趕了回來。
喝得太急,不小心嗆了一下,又咳得滿臉通紅。
吃過午飯,齊儼進書房處理公事,阮眠就和小孩一起到露台去了,她躺在貴妃椅上翻畫冊,小孩挺直腰板在寫字。
然後再抬頭看她,模樣似有說不出的委屈,又帶著那麼一絲執拗。
空氣里都盈滿了甜蜜的味道。
阮眠驚喜道,「《如果想念有聲音》!怎麼得來的?」
一顆眼淚「啪嗒」掉到紙上,迅速暈開一朵帶著褶皺的花,小孩用手背抹掉眼淚,翻過新的一頁,繼續寫下三個字——阮明輝。
齊儼一邊安慰她,一邊伸手去把冰塊拿出來放在太陽底下。
阮眠咬了下舌尖。她只是想早點喝完,早點睡覺。
阮眠不得不承認,她永遠沒有辦法抵抗這樣的聲音,整個人更是軟得像一湖水了。
齊儼收回視線,「那首歌的鋼琴獨奏出自mr丈夫ansel之手,既然輝輝對鋼琴感興趣,我打算把他送過去跟著學習一下,你覺得如何?」
小財迷……你害慘我了!
小孩小心翼翼地看著她,慢慢把本子移到她前面。
「好啊。」
等到風平m.hetubook.com.com浪靜的時候,戰鬥力被瓦解為零的阮眠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很快昏睡了過去。
同一時間,那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阮眠愣了一下,手忙腳亂就去按手機……
可不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怎麼了?」
陽光下,小孩激動得又蹦又跳。
她的指尖輕撫著上面的字,一張寫著「to齊太太」,另一張是「to軟綿綿」。
他把小姑娘拉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拿了兩張專輯給她。
齊儼低笑,正要湊過來說什麼,突然間面色微變。
齊儼知道小姑娘愛乾淨,進浴室打了一盆熱水,擰了乾淨毛巾,把她濕潤的長發撥上去時,她小貓兒似的哼了一聲。
齊儼隔著被子拍了拍她的腿,「起來喝水。」
陽台上,那兩團冰慢慢地開始融化。
乖乖躺好閉上眼睛,誰知沒過幾秒,一隻大手握著她的手臂,似乎還有繼續往上的趨勢,她聲音略緊,「不是……說……睡覺嗎?」
說實話他真的很心動,於是就跟著去了,也不知道怎麼的,姐夫忽然牽了他的手,動作是那麼的自然。
「躺著,我下樓給你倒。」
剛上二樓,聽到一陣斷斷續續的琴聲從裏面傳出來,她腳步停了停,鋼琴是前天才送過來的,屋子空間有限,只好暫時安置在書房。
溫軟的指腹輕輕按上太陽穴,齊儼慢慢閉眼,遮住眼底的那一抹複雜。
這一次持續的時間格外長,直到天邊都隱隱發白了,他才慢慢地鬆開她。
站在鋼琴旁邊的小孩發現她走進來,綻開一朵大大的笑容跑過去,先是抱了抱她,又往後退了兩三步,嚴肅地將她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直到確認她真的沒有什麼異樣,笑容才重新回到了臉上。
他的氣息微亂,眼神卻是那樣的深,不https://m•hetubook.com•com知不覺就讓人沉溺進去。
反正他做什麼決定都是對的。
這是阮眠平生第一次看見雪。
其實他此時心裏有些害羞,心也砰砰跳著,因為只有爸爸才會這樣牽他的手,想到爸爸,再想到媽媽,一顆心就重重地往下跌,腦子也像放了一串鞭炮般轟隆亂響……
齊儼不由得失笑。
「怎麼了?!」
阮眠這次是真的沒有一絲力氣了,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次日十一點多,她揉揉眉心,然後用一種極其奇怪的姿勢走進浴室洗漱。
兩年前他在倫敦時就開始準備,直到回國才正式提上議程——最初的源頭是她那句話:「她說,好好活下去。」
他在回應她之前的話。
她慢慢走進去,意外地發現彈琴的人竟然是齊儼,忍不住偷笑,原來也有他不擅長的事。
他很早就醒了,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找姐姐,可是姐夫說她還在睡覺,他只好站在門外等。
齊儼把杯子放回床頭桌,「睡吧。」
可不可以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我不想跟那個丟棄我的人姓了,我想擁有和姐姐一樣的姓氏。
他低頭一看,原來之前養在水池裡的烏龜已經被凍進了冰里,就像被封鎖住的標本一樣。
揉了那麼久,擔心累著她。
阮眠紅著臉錘了他胸口一下。
他輕笑,刻意壓低聲線,「不專心。」
齊儼看不到她的笑容,眼前鋪天蓋地都是漆黑一片,他摸到她的手,用了些許力氣握住,「不疼了。」
鋼琴聲停了下來。
她洗漱好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微信把錢程關進小黑屋。
這幾天,那些變成「小石頭」后的記憶一點點地慢慢回籠,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但他更多記得的是,他們像一家三口般相處的溫暖畫面。
小孩看看姐姐,再看看姐夫,彎著小嘴巴偷偷笑起來。
他難得怔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一下,「你啊。」
這兩隻龜仔還是去年他們去鄉下寫生時在路上撿回來的,她和小孩一人分了一隻,還各自取了名字,沒想到一夜醒來它們就變成這樣了。
就這樣,兩隻烏龜曬著太陽,小孩眼巴巴地在一邊守著。
滿滿一頁的「阮明輝」。
其實,更準確地來說,一切都是因為她,所以才有了後來的rm基金會。
她和小孩兩個人興高采烈地四處撿雪,勉強堆了個醜醜的小雪人,還拍了照片發到朋友圈,收穫點贊無數。
齊儼走過來,摸了摸她頭髮,輕笑一聲,「想什麼這麼入神。」
阮眠重新窩回他懷裡坐好。
她暗暗鬆了一口氣。
阮眠看過去,兩隻龜仔正扒拉著短短的四肢,笨頭笨腦的,她笑了笑,「它們真的活過來了。」
「你怎麼突然有這個想法?」她有點好奇。
「我想喝水。」
可是心越慌,手越不聽使喚,最後硬是當著某人的面聽完了整段語音,阮眠變成了長在床上的一朵小蘑菇。
元宵節后,天氣忽然變得反常起來,今天還23°,後天就降到了0°以下,而a市這座海濱城市竟也破天荒地下起了百年難得一見的雪來。
不過。
他幫她順著背,「又沒人跟你搶。」
rm基金會的成立也有一番由來。
其實她好傻,明明放到耳邊就會變成聽筒模式不是嗎?
「沒事的。」
沒想到的是,沒一會兒,姐夫就換了一身衣服出來,問他想不想去試試新鋼琴。
翻到一半,她不經意瞥了一眼,整個人猛地坐起來。
阮眠的心被他看得又軟又酸,張手把他抱住,動作是那樣的輕,像抱著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他摟住她的腰,湊到她耳邊,「嗯,不是說小別勝新婚?」
原來小財迷看中了某隻股票,發過來讓她給齊儼把把關,看能不能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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