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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挺正常的，也沒見他們跟誰有過接觸。」盛千粥碰了碰霍寒胳膊，「寒哥，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們遵循的是最初約定的時間？」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全程，還真的會被他蒙蔽過去。

「我熬的粥。」溫千樹說。

「去和派出所的人溝通了一下，」大概刻意壓低的緣故，霍寒的聲音聽起來很溫和，「文物局的同事還有兩天才到。」

霍寒點了一支煙，「程文程武那邊情況怎麼樣？」

趴在寮房屋頂監視兩兄弟的盛千粥動了動發麻的半邊身子，不停揮手去趕嗡嗡嗡叫得正歡的蚊子，脖子上手臂上都被叮了不少的包，癢得難受。

只見一抹微光閃現，光澤淡淡，越來越柔和——一顆夜明珠出現在程文手心裏。

霍寒明白他的意思。

小黃毛被打得一臉血，不停地求饒，可程武壓根沒有停下的趨勢，小黃毛被揍哭了，「你再打我就報警了啊！」

而另一邊，程文也和老黃毛撕打成一團，半斤對八兩，勝負未分……

盛千粥暗自著急，寒哥怎麼還不來？

老舊的木門「吱呀」一聲，盛千粥的呼吸也在那一瞬停了，屋裡有人出來，一胖一瘦兩條黑影，鬼鬼祟祟地四處張望，他定睛一看，正是程文程武。

他的有恃無恐，無疑是料准了即使進行非法的文物交易，也不會受到太重的懲罰，畢竟目前來說，國內法律在文物保護上確實……還不算很完善。

就在這時，霍寒和派出所的民警一起趕到，盛千粥見大部隊來了，從稻草堆里跳出來，「都別動，警察！」

ｍ.hｅｔuｂｏok.coｍ.ｃｏm實在被鬧得厲害，他不費吹灰之力握住了一隻蚊子，弄暈後手指彈飛，又低頭給在它剛留下的包上畫了個十字架。

小黃毛渾身一顫，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立刻賠著一臉笑意，「這不是剛剛被打得有些犯糊塗了嗎？我仔細想想啊，確實是有那麼一回事來著……」

盛千粥嘖嘖兩聲，咬了口奶黃包，「我寒哥真是有口福。」

盛千粥歪歪脖子，「還在裏面呢。」

程文程武反應極快，立馬就要逃，霍寒一個箭步攔在程文面前，抓住他胳膊往背後一扭，清脆的「噠」一聲，直接將他胳膊卸了。

他又補充，「寒哥可寶貝那張照片了，有一次出任務手機不小心掉水裡，廢了老大的力氣才把它修好，他拿到手機的第一時間就是查看那張照片還在不在。」

這是怎麼回事？盛千粥傻眼了，難不成是窩裡反了？

霍寒搖頭，「我待會還有事。」

「警官，你看過別人在白天燒紙錢的嗎？」

盛千粥嘆氣，「那接下來怎麼辦？」

當然，被黑的對象一般都是小家散戶，他們沒有強硬的後台和靠山，就算被吃也只能自認倒霉，倒是挺符合程文程武兩兄弟的情況。

「你不去休息一下嗎？」霍寒看她臉色不怎麼好。

好傢夥，總算被老子等到了。

那四人打過招呼后就開始看貨。

霍寒簡單了解了情況。

「先到這裏吧。」霍寒突然出聲。

程武見哥哥被制住，又回頭想要救他，霍寒把程文一把扔在地上，躲過身後破風而來的重拳。https://www.hetubook.com.com

她的眸色轉深，「你呢，不去眯會兒？」

當然了。

「那怎麼半夜鬼鬼祟祟的？」

乖乖，怪不得被打得這麼慘哪，原來那行李袋裡裝著的全都是冥幣。

雖然有些傷人，但盛千粥還是不得不說，「按照寒哥的性子，人不在身邊都這麼惦記著，我估計啊，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她了。」

「那他們為什麼要打你？」

「千樹姐，能問你個問題嗎？」

萬籟俱寂。

是錯覺嗎？

「姐，我給你提個醒啊，我寒哥他心裏已經有人了。」

這便是道上所謂的「黑吃黑」，明面上說是要進行交易，實際上確定賣方后，出其不意來個「暗度陳倉」，不費一分錢把東西弄到手。

盛千粥的眼睛看得都不會動了。

「這不是快贈燈節了嗎？我進山來祈福，順便給祖宗燒點紙錢不違法吧？」

小黃毛鬆了一口氣，又聽他說，「把他跟程文程武關一塊兒。」

盛千粥拍桌，「嚴肅點！」

沒有月光，夜裡起了涼風，連露水聞著都有稻草的清香，味道很是乾淨。

還想掙扎時，冰涼的手銬已經套上了手腕。

四人的審訊一直持續到天亮。

溫千樹笑，「有那麼明顯嗎？」

他看到她臉頰上笑出了一朵小小的酒窩。

呵呵，瞧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被扔在地上的小黃毛悶哼一聲，正要爬起來，又被程武按在地上，用了狠勁一拳又一拳地往他臉上招呼。

為什麼感覺她的側臉似乎和手機照片里的有些像？

說起這個，盛千粥就鬱悶至極，「那heｔuboｏk.cｏm.ｃｏｍ些人可狡猾了，瞄準我們的人交班間隙溜進去的，怕是已經知道我們盯上程文程武了……」

這個時候怎麼會有鳥叫？難道這是……接頭暗號！

蘭溪鎮派出所，審訊室里。

「我們的人有繼續跟著嗎？」

「繼續鎖定目標，切勿掉以輕心。」

「這個真不能說，」小黃毛愁眉苦臉，「我們這行有這行的規矩，要說了以後就別想混了，算了，落你們手上是我倒霉。」

這人是新收的馬仔，剛入行不久，處於最底層，這次的交易，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次入學考試，重要性不言而喻。

溫千樹走過去，「你剛剛去了哪裡？」

「哇，這是什麼？」他看到她懷裡還抱著一個保溫盒。

按照以往經驗，這些文物販子最為謹慎多疑，經常更改交易時間和地點，或者將交易過程解體，看貨、談價、交易都在不同地點，動不動取消交易也是司空見慣的事。

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躁動著，握著的手機忽然一震，霍寒的信息就來了——

明晃晃的燈光映照著小黃毛被打得青腫的臉，嘴唇也裂開，一說話就疼。

八點多，盛千粥打著呵欠從審訊室出來，拿了一次性杯去接了杯熱水，準備潤潤喉嚨，剛一轉身，就看見一道清麗的身影立在門口，「千樹姐，你怎麼來了？」

「嗯？」

話音剛落，只見盛千粥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霍寒朝他比了個手勢，又對溫千樹說，「我先走了，有事隨時聯繫。」

很快到了晚上。

同一時間，盛千粥也將癱在地上的老黃毛和被打得不省人事的小黃毛和-圖-書一同拷了起來。

他剛踏出門檻，盛千粥立刻迎了上來，「寒哥，剛得到消息，在我們走後第二天，有人也去了程文程武家，並且將裏面翻了個底朝天，我猜他們應該是在找什麼東西。」

小黃毛齜牙咧嘴，「警官，我也是受害者啊！你看我被打成這樣……」

「那顆夜明珠怎麼回事？」

「不了。」按照慣例，她晚上睡不好，白天更是睡不著，不過說來也奇怪，昨夜只是短短兩個多小時，居然睡得安然無夢，會不會是因為……他在身邊？

「你的上級是誰？」

都說什麼愛情和噴嚏一樣是藏不住的，他覺得，一個人要是喜歡另一個人，眼神也是藏不住的。

盛夏的陽光無處不在，霍寒就站在最明亮的一團里，身姿筆挺，如同一棵勁松。

他給霍寒發了條信息，尾隨兩兄弟來到後山，利落地一個翻身，翻進了一堆矮稻草里。

兩人明明一起回來的，可眨眼間他就不見身影。

小黃毛嘀咕，「夜明珠在他們身上，你審他們去啊，我真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來給你們送早餐。」溫千樹把包子豆漿一起放在桌上，「霍寒呢？」

「嗯。」

而後天就是贈燈節，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

「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想抵賴？」盛千粥把筆往桌上重重一擱。

溫千樹明了。像這種特殊情況，上面審批需要一定時間。

霍寒吐出一口煙圈，「難說。」

「是真的，」盛千粥解決掉一個包子，「我看過他心上人的照片，就在他手機里，只是一張側臉，估計是偷|拍的，但能感覺出來她長得很漂亮和圖書，笑起來左臉頰還有淺淺的酒窩。」

盛千粥：「少說廢話，先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那兩兄弟一人點了支煙，正低聲說著什麼，隔得有些遠，聽得不是很分明，隱隱只聽到什麼「撈一筆、洗手」的隻言片語。

「什麼夜明珠？」小黃毛瞪大眼睛，「我跟那兩人可沒關係啊，夜明珠是他們的。」

僧人們都在為後天的贈燈節忙碌著，禪房裡的燈燃到將近半夜才暗掉。

果然，幾分鐘后，樹林中又走出兩個人，準確地來說，是一個小黃毛，一個老黃毛，後者手裡還提了個行李袋。

眼見著行李袋快被拉開，驗完貨就要驗錢了，盛千粥的心越來越急，堂堂男子漢，也不是沒膽衝出去，就是……他單槍匹馬，可不是這四人的對手啊。

程武雖然健壯，但空有一身蠻力，打法毫無技巧，霍寒迅速繞到他身後，扣住他肩膀，腳往他左膝蓋上一壓，程武一個重心不穩直接跪倒在地上。

這特別待遇啊。

小黃毛嘆氣，「可能我……長了一張欠打的臉？」

還沒來得及劃開來看，前面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聲響，他抬頭一看，只見身材彪悍的程武正把小黃毛整個人拎起來，舉在頭上，狠狠給扔了出去。

「是嗎？」

溫千樹笑了。

帶著冥幣來買人家的夜明珠，這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吧？

「你是不是看上我寒哥了？」

有的時候，客觀因素是無法改變的，她不禁有些擔憂，就怕夜長夢多，發生什麼變故，不過想想，只要保密措施做得好，一般不會橫生什麼枝節。

寂靜中忽然傳來三聲「布穀布穀布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