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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天沒亮就起來熬的，寺里的廚房很早就開伙，只有一個小爐子可以用，她搬了張小板凳坐旁邊守著，一開始火候掌握得不太好，全部倒掉又重來一遍，這才熬出了一鍋勉強能見人的雞蛋粥。

「你們是怎麼搭上線的？」

「沒有。」程文說，「這是第一次。」他想到什麼，「那兩個黃毛是TY的人？」

「你剛剛親我時的心跳。」

這一次，同樣的地方，無須她再用「雕蟲小技」，門自己從裏面打開——

十分鐘后，霍寒走出來，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千萬，給我倒杯水。」

這便是她從今早的那個眼神里讀到的全部內容。

「每分鐘一百一十下。」

她的手按上他心口，「這裏也說不想。」

溫千樹提醒，「別忘了你酒店還押在我手上。」

霍寒連忙側身把她讓了進去。

「有什麼事嗎？」她熟練地轉著筆，「商場的事我不懂，你自己拿主意就行，虧本了也沒事，不過，你會虧本嗎？」

周暮山有些無奈又想笑，「就不怕我把你的家產都敗光？」

說話時順便接過了杯子，長指挨到杯身，不冷不熱的溫度，他仰頭一口就喝完了整杯水。

溫千樹眉梢眼角都帶上了笑意。

這話聽得楊小陽一頭霧水。

霍寒有些失笑，她連強詞奪理的性子都是他所熟悉的。

她早已意亂情迷，哪裡分得出心神去計算？不過是隨便胡謅了一個數字。和-圖-書

程文那陰鷙的眼睛里閃過一抹異色，但還是否認，「沒聽過。」

霍寒老遠就從窗里看到她走過來。

霍寒不為所動，一晚上滴水未入，他是真的餓了，很快將一盒粥吃得乾乾淨淨。

霍寒以為她是從街邊買來的，吃了一口才發現不對，溫千樹察言觀色，「怎麼了，是味道不好嗎？」

她上前一步，整個人嚴嚴實實地貼住他身體，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記得之前我問過你一個問題，這些年來，你有沒有想過我。」

說實話，她的字寫得不算好看，然而，很獨特，無論是筆畫線條，或字形走向，都透著鮮明的「溫千樹」風格，他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程文程武兩兄弟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溫千樹重新拿起筆寫字。

大概是明白了自身處境，程文程武這邊進展得比想象中順利很多，眼下比較麻煩的是，老黃毛是個啞巴，小黃毛嘴上把門緊，狀似配合，實際上狡猾得很，如何攻破他是一道大難題。

溫千樹輕聲喊他名字，「霍寒。」

兩人的性子都不適合聊家長里短，通話只持續了幾分鐘就結束。

溫千樹走出千佛塔，天邊的烏雲層層疊疊，壓得很低，樹梢卻紋絲不動，等她快走到後山的棚屋時，忽然間山風大作，她的黑色長裙也鼓滿了風，彷彿一幅迎風潑灑的水墨畫。

但是程文卻聽明白了，後背出了hｔtps://ｍ.hetｕboｏｋ.ｃoｍ•ｃoｍ一層密汗，他舔了舔發乾的唇，「你的意思是……」

楊小陽又問：「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嗎？」

到底是誰親的誰？

程文瞬間面如死灰，雙手掩面，「我以為……我一直都以為那是他們大意落下的。」

他在陷入沉睡前，握著霍寒的手，「底下這些啊都是國家瑰寶，無價之寶，一定要保護好它們啊。」

溫千樹不信，直接從他手裡奪過勺子，舀了一口送進嘴裏。

不等他問，她笑得眼睛清亮，「我過來給你送目錄本。」

真的……沒有味道。怎麼可能？她記得明明放了鹽的，不對，好像是第一次的時候才放了……

下一秒。

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她想得耳根微微發熱。

霍寒依然把空杯握在手裡。

「那時候，」她的氣息在他唇邊，「這裏說不想。」

她咬著勺子，一臉無辜的樣子，落在霍寒眼中，他抿著唇角哼笑，拿回了勺子，重新喝起索然無味的粥來。

「什麼？」霍寒的聲音啞得不可思議。

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終究是話糙理不糙。

霍寒看了溫千樹一眼，她說，「我待會就走，你先去忙吧。」

他把門掩上，剛轉過身，只覺得一陣幽香撲面而來，還沒來得及反應，後背已經貼上了冰涼的牆。

溫千樹先回過神，「我給你帶了早餐。」

溫千樹用複寫紙抄了兩本，https://m.hetubook.com.com白凈的手指上還沾著藍色的印跡，霍寒擰開水龍頭，涼水砸在她手背上，她輕輕揉搓起來。

剛擦乾淨手，大雨「嘩啦」下了起來，棚屋的屋檐只有巴掌寬，雨水濺濕了她的裙擺。

她纖細的胳膊撐在他身側，氣息逼近，霍寒沒法躲，也不想躲開，就這樣目光筆直地看著她。

溫千樹抄到一半，桌面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顯示周暮山來電，她看了一眼信號框，接通，「哥。」

吳老滿意地去休息了。

溫千樹很難不去注意那聳動的喉結，她一直覺得這是男人身上最性感的部位，記得以前做|愛時他沒完沒了，一直不肯結束，只要輕輕一咬這個地方……

吳教授本來就患了傷風，加上又在地底待了一段時間，病情加重，霍寒給他帶了葯。

程文：「那顆夜明珠確實是在牛角山的古墓得來的，不過我們去的時候裏面已經被掃蕩一空，我們充其量也只是撿了個漏。」

霍寒輕笑，「或許還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們撿的是TY集團的漏。」

「你們之前和TY的人打過交道嗎？」霍寒問。

不給他反應時間，就那樣親了上來。

溫千樹滿意地發現——

他倒是沒想到溫千樹也在，直到一雙白皙的手端著杯子出現在眼前，這才詫異挑眉一看，「怎麼來了？」

外邊人來人往，有些吵鬧，還有不間斷的接聽電話的聲音，他們面對面站著，彼此都不說hetubook.com.com話，窗台上籠著一團柔和的陽光。

霍寒問：「聽說過TY集團嗎？」

「TY的人曾去搜過你們的家。」

手心下的那處似乎有了蘇醒的跡象。

溫千樹笑得像一隻得逞的小狐狸，「所以，不要說你不喜歡我了。」

手上稍微用了點力氣，嗓音也變得魅惑至極，「這裏……想我嗎？」

「那麼，」她的手繼續往下，越過結實的小腹，緩緩覆住某個地方，「這裏呢？」

程文搖頭：「不知道。」

她把保溫盒打開，粥的清香和白氣一起散了出來，「趁熱吃。」

剛要說什麼，她手指壓上他的唇，「聽說今晚有雷陣雨。」

「還好」兩字停留在霍寒唇邊，他臨時改了口，「沒放鹽。」

楊小陽：「哦，你的意思是在你們之前已經有人把墓盜了？」

她很不喜歡他這種不打一聲招呼就走的方式。

常年修壁畫的緣故，溫千樹的力度比一般女孩子要大，霍寒一米八七的個頭，被她這麼一推，竟然「砰」的一聲撞到了牆上。

先是含著他的唇，從唇心到唇角，溫柔地吻……密密麻麻地糾纏在一起，親密得已經不分你我。

「不要喝了，我去給你拿包子豆漿。」

他點點頭，所有的話都藏在眼神里，只有她看得懂。

怎麼就沒有想到，或許那是TY內部的某人故意落下的，目的只為私吞，沒想到被他們兩兄弟截了胡……

說起酒店，她問，「你和小歌之間到底怎麼回事？我和-圖-書告訴你啊，她可不比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

「不算是。」只是新招收的馬仔，應該還在考察階段。

霍寒應承，「吳老放心。」

等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霍寒獨自一人回了青鳴寺。

男人的身體緊繃得像一張弓。

「霍隊。」楊小陽從審訊室里探出頭來。

快天黑的時候才謄寫完一本目錄，她捏捏脖子，抬頭去看對面，心下訝然，他什麼時候離開的，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你再不讓我進去的話，相信不出三分鐘我就會渾身濕透。」她往他那邊靠了靠，碰到了他的手臂。

她沒注意到的是，對面男人的深眸瞬間變得漆黑異常。

霍寒又到周圍巡視了一圈，回來時看溫千樹正坐在窗邊抄寫吳教授整理出來的目錄，他在她對面揀了一張椅子坐下，安靜地看她寫字。

霍寒進了審訊室。

「是一個叫……」

看看時間，才下午六點多，天黑得這般早，看來應該又有一場大雨即將降臨了。

「這是興師問罪來了？」周暮山笑，聲音溫潤極了，「放心，我自有分寸。」

霍寒沒說話，似乎在隱忍些什麼，他的沉默縱容了她的得寸進尺。

彷彿一點都不介意她留在上面的口水。

「我們也知道這是損陰德的事，本來打算幹完這最後一票就金盆洗手……」可有誰能想到，半隻腳還沒從髒水里拔|出|來，下一刻又將深陷泥潭？

「誰？」

「通過中間人。」

程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