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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與你同歡

作者:臨淵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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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相思嶺 第四十六章

第二卷 相思嶺

第四十六章

「快出來接駕吧。」
這事難說。盜墓賊大都是不講道理的,何況那場交戰中他們也損失不少,估計正憋著一股氣沒處發呢。
周暮山把一個大包放到桌上,「這是你媽讓我帶給你的補品。」指著霍寒剛提進來的行李袋,「那是換季衣物。」
印象中根本沒有見過這個人,可感覺又有點抓心,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
風從外面吹進來,草地上斜著一方橘紅色的光。
霍寒去握她的手,很涼,像在冰水裡凍過似的,握了好一會兒才有溫度浮上來。
屋外的某棵小樹下,小流氓被人用繩子綁著,「咩咩咩」地去卷綠葉子吃。
霍寒皺眉。
他帶她回帳篷,喂她喝了一杯葡萄糖水,溫千樹感覺全身慢慢有了力氣,可還是靠著他,聞他身上的氣息,莫名安心,帳篷外面盛千粥和楊小陽在說話,嘀嘀咕咕的,聽不清是什麼內容。
周暮山撫著茶杯,「這次過來,除了給你送些東西,還有就是你上次托我去查的事,有眉目了。」
吃完飯,不知怎麼就停電了。
溫千樹也看見了她——和她身後的……周暮山。
「還沒做過自我介紹,我是葉迎。」
白雪歌走過去,白皙的小臉紅撲撲的,「剛問到了,小樹住這家。」
「現在人家哪有那麼嬌氣。」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一個助理模樣的人在十幾米遠的地方,時不時往這邊看,溫千樹瞭然,「你先去吃早餐吧,有空再聊。」
「走路姿勢。」霍寒往手裡倒了點藥油,在她膝蓋上推開,輕輕揉起來,「多大人了,睡覺這麼不老實。」
「你怎麼知道的?」
這是霍寒第一次當著她的面看她修壁畫。
白雪歌四處望,「洗手間在哪裡?憋一路了。」
溫千樹建議他:「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到村裡和村民搭夥,吃住都很便宜, 也方便。」
不遠處,他的幾個同事已經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草地上鋪了草席,大概來得匆忙, 不清楚這邊物資匱乏的情況, 只帶了一些乾糧和礦泉水當早餐, 溫千樹問:「你們會在這裏待多久?」
溫千樹摸摸他寸頭,有些扎手,痒痒的,「昨天晚上睡著睡著,不小心掉下床了。」
「其實我們也是碰碰運氣,就當出來旅遊呀。本來昨晚就到了縣城,可我水土不服,周暮山就說先休息一晚,這才耽誤了時間。」
老太太幫他們在小院子里擺了張小木桌,點了一盞油燈,就先回房休息了。
天啊!板寸是最考驗男性顏值的,五官稍微差點都撐不起來,這男人英眉挺鼻,身材頎長勻稱,白色襯衫下隱隱浮現硬朗的線條,尤其是那眼神……
「嗯。」他擰開瓶蓋,把水遞給她。
風把燈火吹得搖搖晃晃。
溫千樹笑:「很多人第一時間會想到千樹萬樹梨花開。」
四人一起進了屋。
剩下的那半她就自己吃了。
她坐起來,「沒騙我?」
「還好。」
「不管是哪句,意境都很美, 」葉迎說,「人如其名。」
不過是換了個更安靜的地方,做她覺得自己應該做的事。她有這個能力去做,那麼就應該去做。
她拿著棉球,在開裂的壁畫上輕輕滾壓,將裏面的空氣排出,不厭其煩地重複這個動作,側臉在半明半暗中,靜美神聖,他不禁想到她修復《飛仙》時,是否也是這副模樣?
幾乎轉眼間,黃昏來臨,一個白天又即將要過去了,她看著被軟化重新貼合牆身的空鼓部分,也不過只是半扇窗大小,仍然是灰撲撲的模樣,可心裏的滿足不言而喻。
溫千樹說:「這太奇怪了。」
這鼻子也太尖了吧?
「不過也是,這窮山惡水的,一定吃不好睡不好吧?」她自顧自地說上了,「也是噢,這才兩天我感覺自己的皮膚都變https://www.hetubook.com.com差了不少,回去一定要好好保養回來。」
他的沉默讓溫千樹意識到什麼:「如果那幫人回來報復,會不會牽連他們?」
「東風夜放花千樹?」
霍寒問:「一點消息都查不到?」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白雪歌的尖叫——「啊,流氓!」
趁兩個男人去車裡搬東西,溫千樹把白雪歌拉到一邊,「你們怎麼找來的?」
溫千樹搖搖頭。
「那該怎麼辦?」
可睡了沒多久,手機就「嗡嗡嗡」震動起來,霍寒看一眼屏幕,是白雪歌打來的電話。
溫千樹終於滿意了,低頭去輕咬他喉結,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挪開。
《飛仙》耗時一年零三個月才修復完好,這幅被譽為修復史上的九大奇迹之首的作品曾讓她一度聲名大噪,可盛名之後,她卻消失在眾人視線里,輾轉流離到各個深山古寺中修壁畫。
溫千樹聽到關鍵字,微微眯起眼睛。
溫千樹喝了兩口,他接過去,把剩下的喝完了,捏扁瓶身,重新套上蓋子,似乎有些漫不經心地問,「剛剛和你說話的是誰?」
霍寒牽著她往帳篷里走,「走一步算一步吧。」
曬了一天,屋裡確實有些悶。
她媽媽還真是考慮周全。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了從門內探出來的纖細身影,「小樹!」
半小時過去,太陽落山,他卻捨不得叫她,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讓她趴到自己背上,就這樣一步步背回了老太太家。
「我在這裏。」
溫千樹一挨到床就自覺地睡到裏面去了。
霍寒幫她調整了個更舒服的姿勢,「好。」
半晌,霍寒才說:「嗯。」
「昨晚我們散步時不是看到山裂了個口子嗎?聽說那個地方發現了稀有礦藏,他是帶隊過來勘探的地質工程師。」
霍寒從她的背影里看到了以往沒有的東西,從前更多是敬畏,如今多了一份憐憫,他低頭笑了m.hetubook•com•com下,手插|進褲兜,走了。
壁畫組的其他工作人員知道他們是一對,自覺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爬下梯子,視線一暗,頭又開始暈了,連幾米內的東西都看不太清,暗影重重的,正在收工具的助理連忙扶住她,「沒事吧?」
周暮山搖搖頭,「不知所蹤。」出國后,她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溫千樹點頭。沒想到他也記得這麼清楚。
「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裡?」
「我是溫千樹。」
她又說:「在青鳴寺。」
他似有些好奇地往警戒線內的範圍看了一眼, 又不著痕迹地收回目光, 「說起來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
葉迎站在陽光下,舉手投足間像個十足的紳士,他抿起嘴角,「謝謝你,我會認真考慮這個建議。」
「哥,」溫千樹想了想,「那你再幫我查查她之前和我爸的事,還有……」她的語氣頓了頓。
說話間的熱氣全噴進霍寒耳朵里,他全身繃緊,和她對視時目光很深,又那麼的亮,「就是你想的那種想。」
霍寒坐在床邊,看她額上出了汗,怕露風感冒,抽了幾張紙巾擦掉,順手把幾根黏在頰邊的頭髮撥開。
他又到別的屋子找了小蒲扇,一下一下地扇著,涼風陣陣送過來,溫千樹蹙起的眉心終於平整了。
霍寒下意識地隔著布料輕握住兜里的玉佛像。
墓室本來就光線不佳,而從早到晚做的都是細緻活兒,半點容不得馬虎,她身體底子本來就不太好,昨晚又沒怎麼合眼,自然就受不住了。
那場爆炸毀了假墓室,間接破壞一側的山體結構,又意外發現礦藏,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老太太知道有新的客人來,飯菜的分量直接加了一倍,溫千樹和白雪歌向來吃得不多,還剩下不少,全部交給兩個男人了。
他拖來一把椅子讓她坐下,自己蹲著,捲起她褲腿,膝蓋上果然有淤青。
不久前的會議上www•hetubook•com.com陳副廳長也提到這件事,還特地強調務必也要保證開發公司所有工作人員的安全。
小樹的男人帥得有點犯規啊。
白雪歌只知道個大概地址,是一路打聽過來的,打電話時,人已經在老太太家附近了,眼前一排屋子,式樣都差不多,她試著走入最近的一家,看到屋檐下站著一個中年男人,「請問溫千樹住這裏嗎?」
葉迎看她一眼,露出禮貌笑容,「她在隔壁。」
她合上眼,「半個小時后叫醒我。」
除了一點——
溫千樹也被吵醒了,迷糊著摸到手機,劃開接通,那邊嬌滴滴的聲音在空氣里擴散開來,「樹啊,猜猜我現在在哪兒呢?」
霍寒和周暮山搬了不少東西進來,礦泉水、桶面、餅乾、藥箱……
她身上有哪個地方不舒服能瞞得過他?
「雪歌。」低沉有力的男聲從暮色里傳過來。
本來就小的屋子顯得更逼仄了。
「樹啊,」白雪歌捧住她的臉,「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秋天快到了。
溫千樹指給她看:「記得把門關好。」又嚇唬她,「小心有羊闖進去。」
周暮山奪門而出。
「不一定,」葉迎說:「要看勘探情況,不過沒十天半月估計是走不了的了。」
「謝謝啊。」白雪歌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一眼,沒想到那人也定定地看著她,心底瞬間浮現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尷尬地笑笑,轉身出去了。
她下意識摸摸臉,又看看他一臉的嚴肅,忍不住和他開玩笑,「像不像西方的吸血鬼?」
「一開始去了青鳴寺,撲了個空。」白雪歌說,「後來在電視上看到風來鎮發現了千年古墓,還抓獲了盜墓賊的新聞……」
周暮山同時也看到了溫千樹和她後面的男人,臉上倒是沒有異色,彷彿並不覺得驚訝,而白雪歌對他們的事早已知道了「前情提要」,更是沒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了。
應該是這幾天用眼太厲害了。
她抬www•hetubook.com.com起兩隻胳膊搭他肩上,「沒辦法,想你想的啊。」
片刻后,兩人一起回來,白雪歌眼眶紅紅的,臉上卻是笑意盈盈,看來是已經哄好了。
周暮山:「嗯。」
「以前遇到過的一個人。」
進了門,察覺到異樣的視線,霍寒看過去,隔著半人高的圍牆看到了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正是今天早上和溫千樹說話的那人,對方微笑點頭打招呼,他也點點頭,背著人進屋了。
送走葉迎后,溫千樹回過頭,見霍寒拿著一瓶水過來,她問:「這麼快開完會了?」
她不依不饒:「怎麼想的?」
葉總工笑著看她,「真巧,又遇見你了。」
這兩人一起來的,什麼情況?
她回到地面,漸漸清晰的視線里,霍寒走過來,「臉色怎麼這麼蒼白?」
果然,聽到她說:「還有當年我爸出車禍的具體細節。」
確實真的是巧, 兩人每次遇見都是在荒山野嶺,大多時候都人跡稀少的地方, 不得不說,這樣的相遇概率真是太低了。
霍寒眼底壓著笑意。
他恰到好處的誇讚並沒有讓人覺得有不自然的地方, 溫千樹把被風吹亂的頭髮夾到耳後,「謝謝。」
忙裡偷閒膩歪了會兒,霍寒親自把她送到墓室,扶著上了梯子,又站在一邊看。
溫千樹結束通話,抓了抓長發,「白雪歌來了,現在就在村裡。」她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裏?
溫千樹切了一盤水果放到桌上,兩指捏起一塊送進霍寒嘴裏,「酸嗎?」
溫千樹一旦進入狀態,就不容易分神,所以連霍寒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溫千樹輕聲提醒她:「晚上睡的可是木板床,翻一下身就吱呀叫個不停,蓋的也是又厚又重的被子,你準備怎麼辦,豌豆公主?」
看著他眼下的淡青色,明知故問:「昨晚你有沒有想我?」
那時,修壁畫對她來說是一種贖罪的方式,可她心裏清楚,錯亂的過往永遠也無法修復。
那麼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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