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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臉貼上來，蹭了兩下，嗓音低啞極了：「寶寶……」

她連忙從他身上跳下來，跑進房間，拉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閉上眼想睡覺，然而，滿腦子都是剛才、剛才……

小時候媽媽就教她，小內衣小內褲裏面的地方除了爸爸媽媽誰也不給看，稍微大些，洗澡的時候，爸爸也不會出現在浴室了，到了合適的年紀，在性教育上，他們也不會遮遮掩掩、含糊其辭，但知道是一回事，親身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她簡直有些愛不釋手了，怪不得他總喜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前面的屏幕上。

她認真想了想：「周。」

靜謐的銀河系深處，星光熠熠，隨著鏡頭拉近，周星辰緊緊盯住RT063，忽然間一陣潑墨似的黑暗籠了下來，黑色慢慢爬到恆星上，像個迎風張開的麵粉袋，迅速地把它吃掉了。

趙暉也問：「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最後小宇宙會把大宇宙吞掉？」

徐教授接著說：「大家看到的是還原后的RT063恆星神秘消失的動態畫面。」

他繼續說：「但小宇宙和死胎有本質區別，在某種意義上，它並沒有死去，而是進入了休眠期。如果以後遇到合適的條件，它又會重新蘇醒。」

紅暈漫過周星辰雙頰，層層鋪開，像暈開了胭脂似的。

摟在她腰間的胳膊更緊了些，她的後背靠著他胸口，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跳得那樣快，像這世上最密集的鼓點，一下一下震得和*圖*書耳朵發麻。

在大家壓低聲音討論的時候，徐教授說話了：「這個暫時也可以稱之為『黑洞』，但如果要更準確的話……」

又忍不住小聲問：「那我真的不是從垃圾桶撿來的？」

「怎麼回事？」

「RT063恆星大約距離太陽系6-7萬光年左右，在理想情況下，假設小宇宙以最快的光速從它那兒出發，直奔太陽系而來，大概也要6、7萬年。」

一個博士師兄出聲：「那團黑色到底是什麼東西？！」

她的問題又來了：「那我是從哪裡來的？」

恍然大悟：「原來我是跟爺爺姓呀？」

「同理，我們也可以假設爆炸中產生了兩個甚至無數個黑洞奇點，有些奇點發育條件優越，通過不斷吞噬周圍的物質慢慢膨脹，最後成為一個大宇宙，而那些發育條件不好的奇點，也就是我們剛剛看到的小宇宙，它們有可能雲遊在大宇宙之外，也有可能被大宇宙吞噬，進而成為它的一部分。」

他看著她，眼中浮現一絲淡淡的笑意——

「『天眼』那邊傳來了新的消息。」

「對！」徐教授難得面露笑意，「就是小宇宙！」

他興緻更高了，笑得臉上都現出紅光來：「衡光，你給大家講講吧。」

怎麼會……怎麼會……

他目光灼灼地看她，眸底還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

張會寧的小消息更多：「我還聽說他爸媽親自找上徐教授，好像是求情來了。」

下午兩點半，https://m.hetubook.com.com兩人來到實驗室，周星辰回到自己座位，剛開了電腦，張會寧和趙暉後腳也到了，兩人進來還不停地嘀咕些什麼。

他頓了幾秒，眉頭皺成個「川」字。

年輕男人的肌膚，和她的完全不一樣，溫熱緊實，線條流暢，恰到好處的腹肌，不過分單薄也不會顯得太僨張，按下去還能感覺到微微的彈性。

很快有人接道：「是黑洞嗎？」

他以前做過黑洞研究，它借吞噬行星來滿足體內的引力場，就像飢腸轆轆的人要通過吃東西來填飽肚子一樣，但黑洞神奇就神奇在只吞不吐，它裏面隱匿的巨大引力場，任何物質進去都將無法逃脫，之前有相關數據表明，黑洞吞掉一個行星只需要十秒鐘。

怪不得第一次見面時，她那樣熱絡地喊他「衡光哥哥」，原來又是梅溪光那小子搞的鬼，之前也有好多親戚的小孩上了同樣的當，這樣的遊戲他倒是百玩不厭。

其他人也想到了這個問題，視線不約而同落在傅衡光身上。

終於平息了。

整個過程持續了不到三秒鐘。

「如果要更準確些，」傅衡光接上去，「或許我們可以把它稱作『小宇宙』。」

小孩子忘性大，也不記仇，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周星辰已經全忘了之前的不愉快，不過，她從傅衡光身上發現了某些異樣，兩隻小手捧住他的臉，把正演算公式的他嚇了一跳，好看的眉毛全豎起來：「做什麼？」

應該說，是那埋在和-圖-書銀河系深處的小宇宙醒過來了，它是個瘦小而頑強的新「生命」，肚中空空，嗷嗷待哺，急需吸取大量的營養。

看看裏面是不是真的裝了一肚子壞水。

周星辰反應慢了半拍：「叫什麼？」

爸爸花了半天的時間給她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把她拐得七葷八素的，根本不記得最開始想問的問題了，這一頁就算揭了過去。

怎麼這麼快就長回去了？

張會寧問：「所以我們先前看的就是在大宇宙中蘇醒的小宇宙？」

周星辰猛地睜大了雙眼。

他的目光卻只鎖著周星辰一個人：「這個我不清楚。按照徐教授的話，小宇宙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黑洞，我們暫時無法準確獲取它的行進方向和軌跡，更不知道它裏面的具體情況……」

事實上，黑洞並不「黑」，它只是有特殊的「隱身」技巧，邊界以內的任何事物都藏得嚴嚴實實，我們無法通過光的反射來捕捉到它，只能靠受它影響的周圍物體來進行間接觀察，觸類旁通。

這神秘物質的原理和黑洞太接近了，但卻比黑洞可怕得多，那可是一顆大質量恆星，三秒鐘就吞得乾乾淨淨了！

除了徐教授和傅衡光反應平靜外，連之前看過照片的周星辰和趙暉、張會寧，此時親眼目睹逼真的動態過程，也紛紛倒吸了口冷氣，其他幾位同學則是驚得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傅衡光點點頭。

周星辰聽了若有所思：「那萬一，它在吞掉大宇宙之前先把地球給吃掉了呢？」和_圖_書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傅衡光說：「但那應該會在很久很久以後。」

「當今公信度比較高的關於宇宙的起源是大爆炸說，大約距今100-200億年之前（有科學家推測是137億年前），宇宙體系不停膨脹，物質密度從密到疏，如同一場巨大爆炸。我們來打個比方，如果把這場爆炸比作是一場孕育過程，子宮裡同時孕育了兩個胎兒，一個胎兒發育基礎好，拚命吸收母體營養，從而導致另一個胎兒生長遲緩，還可能成為死胎，最後甚至變成發育基礎好的胎兒身體里的一部分。」

手心印在他結實的小腹上，周星辰下意識就想縮回來，被他隔著毛衣按住，「試試看。」

又輕輕地重複了一遍：「抱一下就好了。」

可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在小宇宙里，地球上的生物還能如常生存下去嗎？

趙暉看了一眼角落的空位：「聽說林非凡又請了半個月的假。」

爸爸媽媽雙雙鄭重保證：「不是。」

「誰知道呢？」

傅衡光不置可否，只是捉了她的手，帶著往自己的羊絨毛衣里探。

整個實驗室安靜極了，每個人都聽得那樣入迷，跟著傅衡光的話，陷入了自己瑰麗而詭譎的想象中。

當時爸爸聽了她的哭訴后，忍不住笑了：「寶寶知道爺爺姓什麼嗎？」

「沒事，」傅衡光也怕嚇到她，輕聲哄，「我抱一下就好。」

咦咦咦？

周星辰還記得那次哭得稀里嘩啦的，回家后摟著媽媽，斷斷續續地抽泣：「傅叔m.hetubook.com.com叔家的小光光說我，不跟爸爸姓，也不跟媽媽姓，還說我……是……垃圾桶撿來的。」

張會寧又「噓」一聲：「徐boss來了。」

寶貴的午休時間就這樣浪費了。

震驚之餘，又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然而，畢竟那是個一眨眼就吞掉一顆大星球的小宇宙，目前對它的認知還太少太少，或許在不遠的將來，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也會面臨和RT063恆星一樣的命運。

她偏偏不想如他願：「你們兩兄弟都是一肚子壞水。」

「衡光哥哥，」她對著他的嘴巴看了又看，「我記得前幾天你還缺了兩顆門牙啊。」

徐教授剛進門，簡單掃了一眼，就雷厲風行地組織大家開會。

「是的。」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

她心慌意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周星辰幾乎從頭到尾感受了整個過程，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好奇。

估計會久到太陽消失以後，除非到時人類已經定居在太陽系以外，否則這個擔心是多餘的。

他果然就只是抱著她，呼吸變得大起大落的。

「突然有些懷念小時候，」傅衡光的聲音把她從回憶里拉了回來，「再叫一聲來聽聽。」

傅衡光拿筆彈了下她額頭：「笨。」

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那樣壞的人，才不要喊他衡光哥哥呢，雪迎叫自己「小星星」，周星辰也照著這個格式給她哥哥取小名叫「小光光」。

不過，在小宇宙吃掉地球之前，我一定會先把你……不可描述掉。

大家齊齊道：「小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