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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水

作者:明月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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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次日亭幽是被騷擾醒的,只覺得鼻尖痒痒的,脖子痒痒的,睜開眼睛,定熙帝正摟著自己,在耳邊輕啄著。
亭幽覺得這般也好極了,以前侍寢的時候,時常惱怒定熙帝的不知節制,蠻力粗橫,如今這般淡淡悠悠的,躺在他懷裡,翻一卷書,享受著他的撫摸,細想開來卻還更甜蜜些。
照例是要慶賀的,這年的晚宴擺在御花園的文輝樓。
亭幽不自在地動了動,明知不該說,還是忍不住泛酸,嗔了定熙帝一眼,道:「不是還有媛昭儀的山藥糕么?」
即使平日香艷如桃,最後總是歸於寂寞不滿的。
良久殿內傳來定熙帝的聲音,「打水來。」
雲美人瞧著嬌小玲瓏,眉目清秀,比起宮裡眾多絕色來說,就顯得不起眼了,不曾入過定熙帝的眼也是能理解的。
「你好得很。」定熙帝站起身,也不說話,徑直出了門,去了東書房。
今夜定熙帝生辰宴上,他卻親自牽了敬貴妃坐上皇帝的龍榻,這裏面的意味可就深長了,誰也不會懷疑,只怕一旦亭幽有孕,這皇后的寶座就要歸她了。
緩緩地展開畫卷,裏面的女子薄紗寸縷,嬌顏酡紅,媚色迷離地躺在山石上。
定熙帝的聲音悠悠地從頭頂傳來,「未必。要說嗓子,紫瑜更為美一些。」
亭幽起身下床,轉過屏風就見定熙帝正坐在南窗炕上,手裡夾著一塊還有一絲熱氣的山藥糕。
亭幽看在眼裡,垂了垂眸,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定熙帝俯身將亭幽抱起來,自己坐了下去,手https://m.hetubook.com.com又摸了進去,亭幽一邊兒的袍子就滑落了肩頭,露出一隻飽滿的白鴿來,被定熙帝的手罩著。
一支早已絕跡的「霓裳」古曲,讓人眼睛一亮,這是前朝獨寵宮中三十年的辰貴妃的獨家絕技,沒有十來年的舞蹈功底,是絕對跳不出這支高難度的舞蹈的。
「什麼時辰了?」亭幽問道。
亭幽這廂睡得正酣,定熙帝卻是怒氣沖沖地去東書房的,俞九兒這會兒還跪在書房外,任人參觀,指指點點。
這自然是玩笑話,亭幽恨他居然能當什麼事兒也沒有,還這般調笑,真當自己是小貓小狗般對待了,喜怒隨他。
亭幽在書卷上點了點,指頭敲了敲,「可真沒想到咱們宮裡還有位歌舞雙絕的雲美人。」
亭幽不語,解開辮子,散了發,定熙帝在後面乖乖地拿梳子為她梳著,小心翼翼,又是生手,生怕弄疼了她。
紫瑜,是先皇后的名字。
「巳時二刻了。」定熙帝親了親亭幽的小嘴,這般溫情,亭幽幾乎錯覺昨夜在東書房的事都是自己做的夢了。
看來定熙帝是下了早朝就回了內殿,亭幽還是不領情,只是態度軟和多了,輕輕推了推定熙帝,「臣妾要梳洗了。」
亭幽想也沒想,走上去,一掌將那碟子掃落,搶過定熙帝手裡的那一塊扔在地上,還不忘踩上一腳。
亭幽將自己摔在床上,埋在被褥里哭,委屈得不得了,怎麼想也想不通定熙帝怎麼會發那麼大的火。
今夜雲美www•hetubook•com.com人卻大出了風頭。
眾妃都在笑,不過多少都帶著些苦意,連賢德妃的笑容都顯得有些勉強。
柔順的長發從定熙帝手裡乖乖地滑過,「你這頭頭髮真好,又柔又亮,滑得跟綢緞似的。」定熙帝低頭在亭幽耳邊道,一隻手順著就從肩頭摸過,滑入了亭幽的衣襟,揉捏起來。
定熙帝低頭在亭幽脖子上啃了一口,「朕只愛吃阿幽做的,酸酸甜甜,可惜昨晚只吃得一塊。」
身後不再有聲音,亭幽聽見定熙帝離開的腳步聲。趕回來就是為了補上這麼一句話?亭幽恨恨地翻身,抹乾自己的眼淚,這有什麼好哭的,為這樣的人有什麼好哭的。
一曲清亮的「霓裳」從那牡丹花蕊里響起,以繞樑三日來形容也不為過。
和曦宮當然是不能回的,否則第二日誰都知道敬貴妃被定熙帝罵哭了,亭幽回的還是內殿,就算在最激動的情況下,在這宮裡生活也不免得保留了三分理智。
賢德妃看了看自己玉樹臨風,頗肖定熙帝的兒子,笑容這才又盛了起來。
「唉——」亭幽長嘆一聲,就這樣吧,總不能一直鬧彆扭下去,君君臣臣,總是翻不了身的。
亭幽躺在床上,還以為自己會輾轉反側一夜,哪知不過片刻就沉沉睡去。
亭幽咬著唇想,你放一萬個心吧,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會再去自尋其辱的。
紅唇似火,肌膚似雪,媚眼如蜜,睫毛似羽,桃紅綉粉海棠的袍子半遮半掩,香肩半露,酥胸高聳,修長的腿曝露在外,這和_圖_書道行,從妖精升為妖孽也不為怪。
亭幽滿懷酸意,不由想著,如果自己與孝貞后同時入宮,也不知定熙帝會是個什麼模樣。
「想什麼呢?」定熙帝捏了捏亭幽的鼻子。
外面應了一聲,很快送水來的是王九福。
「皇上這會兒又來哄臣妾做什麼?」亭幽止住定熙帝的手。
晚宴終於雲美人這驚艷一舞,定熙帝起身回宮,都以為今晚指不定雲美人要成功上位了,連亭幽都這般以為,定熙帝卻拉了她的手一同離開。
結果不想,被定熙帝這一句給澆了個透心涼。
皇帝賜酒這是榮幸,雲美人壓住微喘,粉頰生春,滿飲了這杯,那眼兒只往定熙帝身上瞟。
「想如果臣妾與先後同時入宮的話……」亭幽水漉漉地眼睛望著定熙帝。
先帝為定熙帝擇妻時,孝貞后一曲《夢裡江南》打動了定熙帝的心,指其為妻,夫妻琴瑟和鳴地過了多少年,直到孝貞後去世,定熙帝至今還未再立后。
亭幽領了眾妃恭祝定熙帝生辰之喜,正待落座,卻見定熙帝對自己伸了伸手,亭幽愣了愣,上前幾步,將手放在定熙帝的掌心,順著他的姿勢,坐在他的榻上。
定熙帝愣了愣,唇角勾了勾,「還真讓朕伺候吶?」
兩個人的動作在鏡子里清晰地印了出來,亭幽紅著臉,喘著氣,微微仰著頭靠在定熙帝的腹部,定熙帝的手在亭幽衣襟里隆起的幅度和造成的褶皺,紋絲可見。
「極好。」還是定熙帝先開口,將一杯酒放入王九福端著的黑漆描金葵花式托盤裡,「hetubook.com.com賞。」
亭幽桀驁不馴地抬了抬下巴,側了側頭。
薄紗輕舞,腰肢漫點,一層層牡丹在雲美人的旋轉下綻放開來。
拿自己沒轍?亭幽不是傻子,想了想,也知道定熙帝這是對自己的容忍。可心裏還是怪他,就算真不喜歡嬪妃去書房,好好說不行嗎?幹嗎那麼大陣仗的罵人。
「朕伺候你?」定熙帝笑道。
今夜的月光極好,淡淡薄薄地灑在石子兒路上,月光里飄來陣陣臘梅的冷香,流光似水,淡香如霧,亭幽的手讓定熙帝一直牽著,兩個人悠悠地棄了步攆回宮。
留下亭幽愕然,他這是什麼意思,發怒不像發怒,當然也肯定不高興,但是也拿自己沒轍。
牡丹落盡,只留身著白紗的天外麗人靜靜地站在花心,慢慢唱訴。
之後是四位皇子帶著兩位公主恭祝生辰,亭幽因坐在定熙帝身旁,也生生受了這禮。大皇子看著翻了年便要成親出宮,已經是十四歲的高大少年了。
「以後不要隨便去東書房。」定熙帝稍嫌冷靜地聲音道。
其實亭幽問這話不過是想引出定熙帝的另一句話的,她自問要說歌舞雙絕,眼前的自己還沒點頭呢,怎麼能輪到雲美人。
雲美人是同媛昭儀一批進宮的秀女,如今還在美人位上,連貴人都沒落得個,可以想見平時是極不得寵的,據亭幽對起居注的回憶看,這位雲美人可能還沒侍過寢。
定熙帝走到書櫃前,從暗格里取出一幅畫,手一揚就想放在燈上燒了,又頓了頓,終究捨不得。
定熙帝的手指指向鏡中,在那雪峰m•hetubook.com.com的尖尖上點了點,明明沒有實際的接觸,亭幽卻忍不住顫了顫。
「行啊,脾氣見漲啊。」定熙帝諷刺道,但聲音平和,居然沒大發雷霆。
亭幽發不出任何聲音,轉身就跑了出去,眼淚灑在空中,止也止不住,就這麼跑回了內殿。
極動極靜的美感讓人不由心醉神迷,連呼好鼓掌都忘了,在場所有人都靜默了三息。
「朕若是不哄你,以後只怕都沒得山藥糕吃了。」定熙帝低聲笑著。
半晌身後傳來腳步聲,亭幽是極熟悉的,卻也懶得理他。
這舉動,不僅亭幽愣了,就是在場眾妃也無有不愣的。敬貴妃獨寵宮中,眾人都是心知肚明的,可平日里不用親眼看著總沒那般刺眼。
過了冬至,便到了定熙帝的生辰。
定熙帝摟著亭幽的腰,搖了搖,鬆開罩著那白鴿的手,「你瞧瞧,鏡子里的人是不是活脫脫一個妖孽?」
定熙帝的手在鏡面上來回划著,沿著那雪白乳、溝漸漸滑落到袍子里,亭幽只覺得越來越熱,跳下定熙帝的膝蓋,拉了拉袍子,跑進了凈室。
定熙帝從亭幽手裡接過酒杯放下,在桌下握了握亭幽有些冰涼的手,臉上卻絲毫不顯,問了問幾位皇子的功課,然後點點頭,宮人便領了幾位皇子同公主下去。
亭幽也不拒絕,下床走到梳妝鏡前坐下,將一把牛角梳遞給定熙帝。
看了良久,手又不自主地放到了下面,認命地長嘆一聲。
獻禮爭寵自然又是一翻鬥豔,不過都及不上雲美人的一曲歌一支舞。
「可惜,從未聽過。」亭幽故作淡定,略表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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