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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瓜

作者:明月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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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偶得訓

第四十一章 偶得訓

兩人表面還算和睦,甚至比以往的任何一段時間都親近,可是心底卻彷彿隔著千山萬水,看不真切。
瞳兮打發了齊雲以後,才發現自己如今陷入了這般可怖的局面,一旦她的這種心思表現了出來,那便會萬劫不復,天政帝從不喜歡後宮爭鬥,更不喜歡後宮女子爭風吃醋,瞳兮也不想自己淪落得想她哥哥們的姬妾一般,為了爭寵而大打出手。
瞳兮此時並不敢開口問,笨拙地被天政帝抱出窗外,然後便發現四周煙霧瀰漫,聽得有人慌亂地大叫,「走水了。」然後就看見一大批官兵沖了上來,廝殺聲頓起。
從帘子的縫隙里瞳兮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
「娘娘,你沒事吧?」齊雲有些擔心地問。
如今想來該是賊人事先就安排好的,使了調虎離山之計,所以她們的馬車才會半路遭劫,如果影衛還在,憑那些山賊的功夫該是討不到便宜的。
瞳兮想起被打落山崖的顧雲海,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齊雲的遭遇又如何?瞳兮匆忙中只辨認出昨日清晨遇上的那個白面書生,想不到他居然這山寨的大頭目。
只聽得她呻|吟道:「死人,你怎麼還不上來?」
只聽得那男人道:「急什麼,你不是嫌棄你男人不懂調情么,讓爺好好疼疼你。」
如果真是萬氏或者獨孤氏,瞳兮有些不敢想,那獨孤氏一族的手未免伸得也太長太遠了。
天政帝放開瞳兮,為她解開繩索,又仔仔細細檢查了一下她身上,看有沒有受傷,當他正要帶著瞳兮從窗戶上爬出去的時候,隔壁忽然有了動靜,這柴房和廚房僅一簾之隔,細微動靜就能讓人發現,況且瞳兮又不會武功,這柴房地上處處是散亂的柴枝,輕輕一碰就能發出聲響。
瞳兮想起昨夜天政帝還是沒與她同床,一大早起身就吩咐了顧雲海照顧瞳兮她們啟程前往順江府,而他則因為其他的事情要儘快趕去,所以調走了影衛護身。
以前不覺得什麼,可現在她卻覺得每一次呼吸都在疼痛。
瞳兮落入賊人之手,本就沒想過能幸免於難,如果要慘遭侮辱,那便只有和*圖*書咬舌自盡一法,她本做了最壞的打算,卻不知出了什麼意外,那白面書生只是命人將她關起來,不準任何人接近她。
次日,瞳兮在梳妝時,齊雲卻忽然道:「娘娘,皇上昨夜臨幸了順江府尹獻上的美女,聽說是順江府最出名的清倌兒。」
他剛呼畢,就看見一留著山羊胡的老頭從內室掀了帘子出來,仔細瞧了瞧那畫,確實是名不見經傳之作。
齊雲看著他的臉色,心跳得砰砰的,就怕那所謂的大擋手不識貨,瞳兮則帶著四周綴了紗的有檐帽靜靜立在一旁,心裏說不期盼那是假的。
那一撞,不過是人家來踩點子。
「當吧,死當。」瞳兮輕聲道,這畫本就該放在外面讓人欣賞,瞳兮總盼望有一天它能流落到大家的手裡,給一個客官的評價。
又聯想到天政帝所說的私心而導致的兩家坐大,那萬眉兒十九未嫁,恐怕背後也有天政帝的示意,否則她怎麼敢拿著青春當賭注,就篤定自己能進宮?況且她不曾是天政帝的皇後人選么,想起這種種,瞳兮只覺得更加心煩,那萬眉兒就彷彿是一根針扎在她的心中。
只是當那個新封的顧美人來給瞳兮請安時,她並沒有及時的叫她起身,反而是給了她一個下馬威,以泄心頭之憤。
「皇上,那山寨的人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啊?」瞳兮與天政帝切磋棋藝的時候假作不經意的問。
儘管她依然怕那事,可她已經覺得就算是忍受那種痛苦也好過眼睜睜地看著他身邊躺著其他女子。
齊雲趕緊收拾了起來,只瞳兮一個人悶悶地待著,彷彿被人扇了兩耳光。想起以前她懼怕天政帝寵幸,恨不得他天天臨幸別人,可是這一趟下來,她卻彷彿失去了平常心,一聽他臨幸了別人,便覺得心裏比貓抓還難受,甚至難受得想哭。
而天政帝則面不改色心不跳,瞳兮萬分佩服他,見著這等野鴛鴦行如此無恥之事,也能若無其事。
那人連聲賠不是,打躬作揖地甚是滑稽,他抬起頭時,瞳兮見他是一名略顯獃氣的白面書生,所以也沒放在心上。
天政hetubook.com.com帝一臉平靜地掀開帘子走了回來,有意地遮擋了瞳兮的視線,不讓瞳兮看到發生了什麼,瞳兮是從天政帝那衣衫上濺到的幾滴血才推測出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那兩人是怎麼了,讓他這般憤怒。
瞳兮進去的時候,天政帝已經換好了袍子,準備上床睡覺,齊雲則領人來換了水,伺候瞳兮沐浴。
因著天政帝身份曝光,再微服不得,所以一行人只能回到一路順水而上的紫雲龍號。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瞳兮感到天政帝忽然動了身子,她趕緊放下手睜開眼睛想看個究竟,前一刻只聽得那女人大聲的呻|吟,不停地催促那男人,羞得瞳兮都覺得愧為女人,后一刻便聽到兩聲「噗嗤」聲,周圍立馬安靜了下來。
瞳兮一愣,也不知該怎麼反應,只覺得五十文對一幅出自名不見經傳之人手裡的畫算是價格不錯了,可惜瞳兮畢竟是局內人,又自視頗高,何況還有天政帝潤筆,這一兩銀子在她眼裡本就是小錢。
但是這事成立的前提必須是萬眉兒或者獨孤思琴恨極了她,覺得自己是她最大的障礙,否則犯不著冒這麼大的危險,將自己家族私助山賊之事暴露在天政帝的眼下。瞳兮實在想不出,自己何處的表現給了她們那種錯覺,以為她會是她們最大的阻力。
另一個則道,「老大還沒享受自然輪不到咱們,等他享受完了,自然會照顧咱們哥幾個兒的。」說罷兩人還「桀桀」地笑起來。
這事兒如果是針對天政帝,瞳兮便想不出是何人所設,如果只是針對自己,瞳兮覺得除了宮中萬氏或者獨孤氏,恐怕她得罪的人也沒理由恨她到這個地步,也沒人能隻手遮天可以動用山賊。
瞳兮靠在柴垛上,雙手雙腳被縛,艱難地挪了一下身子,調整了姿勢想要舒服些,哪知頭髮卻掛在了柴垛上,扯得生疼,只能原地靠著,細細思索這事的來龍去脈,看能不能發現蛛絲馬跡。
可他有時間陪自己下棋,又怎麼會沒有那個時間?瞳兮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妥。也不知道自己是何處得罪了天政和圖書帝。
那人大約四十來歲,展開畫一看,瞄了瞄蓋印的地方,大約覺得從沒見過這種款,便呼了一聲,「大擋手的,你來看看這畫。」
一切結束后,只有一直沒有找到那領頭的白面書生的屍體,天政帝下令官兵不動聲色地捉拿他歸案,死活不論。
雖說那書生便是最大的惡人,可聽他們一說,瞳兮卻還是有些感激那書生,如果不是他擋著,估計她早就死了。她的牙隨時都緊緊地抵在舌尖上,生怕萬一,別說天政帝,就是令狐府也丟不起那個臉。
之後那男人的話簡直不堪入耳,瞳兮哪裡聽過這種淫言穢語,趕緊用手掩了耳朵,閉上雙眼,來個眼不見為凈。
瞳兮也看著齊雲,覺得自己是萬沒道理得罪天政帝的,估摸著是不是齊雲逆了天政帝的心意。瞳兮整夜就這般輾轉反側,一方面理智地覺得天政帝不是那樣的好色之徒,齊雲也不是那狐媚之人,可另一方又覺得萬事皆有可能。
「爺怎麼不高興了?」齊雲有些奇怪地看著瞳兮。
好在齊雲沒過多久就出來了,瞳兮快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衣衫整齊,不像是胡亂套上的,她的心才算放下,旋即又想起自己這種愚不可及的行為來,居然懷疑齊雲,又覺汗顏。
只聽一個男聲道:「你們都出去,爺來看著。」然後便聽到另外兩個離開的腳步。片刻,又傳來另一個較輕的急促腳步聲。
瞳兮臉一紅,這彷彿還是天政帝第一次誇獎她的容貌,心裏自然是開心的,可是到底天政帝還是騙了她,維護了那兩人。
瞳兮深呼吸一口,知道自己的反應恐怕是嚇著齊雲了,「沒事,可能昨夜有些著涼,頭有些暈。」
回到這船上,那便是各顯神通,瞳兮自然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很多事情都是紙包不住火的,種種跡象和人的暗示都指向了萬眉兒,那些山賊也很可能是萬氏底下的士兵,怪不得以顧雲海的能耐,也奈何不了那些山賊。可天政帝居然為她隱瞞,瞳兮心下甚為不滿,卻不敢表現。
瞳兮理了理被撞得有些歪斜的帽子,雖覺得那書生的眼睛里hetubook.com.com藏著讓人不舒服的邪氣,但畢竟只是過客,所以片刻后就忘了。
「她,她在床上就跟死魚一樣,哪有你得趣,迷得我死去活來的,出門在外滿腦子想的都是你。」那男人甜言蜜語道。
瞳兮不敢多看,一時怕被兩人發現,二是覺得他們傷風敗德,明顯是偷情的狗男女。所以只隔著帘子聽到那女人說,「他,他成天除了會打打殺殺,在床上啥也不會,更不懂什麼叫溫存,什麼叫趣味,一上來就橫衝直撞,讓儂疼得要死,儂天天都詛咒他早點兒死。哪有冤家你會搗騰人。」那女子的呼吸漸粗,大概是動了情。
瞳兮有些慌張得躲入天政帝的懷裡,任他將自己帶往一處高地,大掌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她的背以示安慰。只是與他溫柔的手表演出截然不同的情緒的是他那決絕而血腥的表情,任下面山寨的賊人哭天搶地,他只是冷漠地看著,瞳兮甚至懷疑他在享受那些人的哀嚎,將領來請令,得的便是一道「一個不留」的旨意。
只是瞳兮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人非要自己死,而且還用這種手段,為何不一刀結果了她,可如此以後,她最後就算被救了出去,但她在賊營呆了一夜,那清譽便算是毀了,就算是跳入南河也洗不清了,最後終逃不開白綾一條的命運。
「五十文。」那大擋手的給了個價。
瞳兮裹了素袍,拉著衣襟出來的時候,天政帝本側靠在床上看書,可見了瞳兮,忽然就坐了起來,良久后冷著臉讓齊雲伺候他穿衣,匆匆就走了。
其實瞳兮也根本嗚咽不出來,因為天政帝的唇急切地覆蓋了上來,悄聲道:「沒事了,沒事了。」片刻天政帝才彷彿不舍地離開瞳兮的唇,將她臉上的淚珠吻去,拍拍她的背。
所以兩人停下了動作,靜靜地靠在牆角。
瞳兮一時頭暈腦脹,也想不明白。只能警醒地分辨著外面的各種聲響,最怕就是有人走近。可是怕什麼來什麼,瞳兮感到脖子后一股涼意吹來,有人從窗戶外竄了進來。
瞳兮手裡本選了一支紫玉釵,聽齊雲這麼一說,那釵頓時就掉在了地上,摔和_圖_書成了兩截。
到晚間時,天政帝也並不招瞳兮侍寢,瞳兮本以為他那是可能是嫌棄一路風塵,客棧又不幹凈,所以並不想那樣,可如今到了龍船他彷彿也並不想繼續,每日只埋頭批閱堆積如山的奏章。
如此胡思亂想,搞得自己精疲力竭,瞳兮大約也知道了自己的變化,只覺得恐懼。
「冤家,可想死儂了。」那女人一進來就纏上了裏面的那個男人。
瞳兮正要大叫,卻被來人捂住了嘴巴,他拉下面巾,瞳兮才看清楚居然是天政帝。眼淚無法阻擋地就流了下來,只是不敢嗚咽出聲,怕驚動了看守的人。
隔壁看守的兩個人嘴裏還穢言穢語,下流不堪,其中一個一個勁地感嘆:「不知道老大為什麼不讓咋們享受享受這等美味?」
天政帝抬頭看了她一眼,「就是些佔山為王的賊寇,只怪你生得太美了。」
「怎麼你男人滿足不了你?」那男人□起來。
瞳兮知道這般不對,她本該親切周到的為顧美人安排一切,她畢竟不是宮裡出來的,許多事情還要瞳兮打點8,禮儀也得要瞳兮提點。可她做不到,只能冷冷的看著那嬌俏女子,隨便賞了些物件,就讓她退下了。
瞳兮從齊雲手裡接過當票,覺得很值得保留,倒要看看今後這圖又價值幾何。哪知剛出了門,就被一悶頭走路的人給撞了,瞳兮抬手護肩,當票就掉在了地上。
「勞駕,幫我瞧瞧這東西。」齊雲高高捧起那幅《漁舟晚唱圖》遞給坐在櫃檯內的人。
「咱不當了。」齊雲氣呼呼地將畫一卷。
「疼我?你怕是最疼你家那口子吧?」那女子不無醋意地道。
天政帝徹夜未返,瞳兮也不敢追問他的去向,次日只管領了齊雲往岷江府最大的當鋪「隆興號」去。
後來瞳兮被關押在柴房時,得空想起這事兒才發現自個兒當初多麼輕疏。那個白面書生誰個不撞,偏偏撞了自己,那帽檐處的白紗被風吹開后,那書生的眼裡並沒露出驚訝,更沒有驚艷,瞳兮自認她這等顏色天下也是少有,為何那白面書生彷彿那是尋常之人一般的對待,除非自己就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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