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這話讓周文來了氣性，他笑起來，眼中卻沒帶笑意，客氣道：「怎麼會？宋總請坐。」
「行，」楊薇深吸一口氣，坐下來道，「我就坐這兒，喝死了我給你收屍！」
來人喘著粗氣，似乎是狂奔而來，他緊緊抓著她的手，讓楊薇忍不住皺了眉頭。
他們無聲喝酒，過了一會兒，宋哲臉色開始泛白，然而他依舊保持著笑容，看著周文的眼裡冷靜又決絕。
那串串還沒做完，但大概已經看出了模樣，廚房裡一片狼藉，可以知道這個人方才在做什麼。
他能感覺她的歡喜，也能感覺她的炙熱。
「你放開。」
「沒關係。」
楊薇冷靜開口：「你醉了。」
那時候她一直矜持自製，他就特別愛看她在爆發那瞬間展露的那點真實。
他靜靜想著那時候，突然間反應過來。
周文臉色越來越難看，神色也開始恍惚，宋哲也覺得眼前發昏，但他控制著呼吸，集中精神。
她抬眼，看見昏暗燈光下的男人，斯文的面容下帶了幾分克制不住的憤怒，楊薇皺了皺眉，有些奇怪出聲：「宋哲？」
楊薇聽到他呼吸聲不太正常，她不由得皺起眉頭，叫了一聲：「宋哲？」
現在這些點滴過往，想起來都是剜心的疼。
「哦，」宋哲點了點頭，隨後就提了一個周文極不想提起的人，「聽說慕小姐也來了南城，也是休假？」
宋哲獃獃看著前方，等下車之後，楊薇扶著他去了他的屋子，他躺在床上，一直有些恍惚。
「還是你喜歡他會唱歌？會說好話？會演戲？」
楊薇是他一生所有感情的寄託，友人、親人、愛人，都在她一個人身上。
這時候楊薇和周文換了個小桌，正在悶頭喝酒，周文斷斷續續和她說著慕柔和他的過去。楊薇能感覺那口吻中的懷念。
楊薇焦急扶著周文起來，這時候被她叫來的方淮趕了過來，趕忙去扶周文。周文已經迷糊了，楊薇囑咐了方淮幾句，方淮點著頭，送走周文後，楊薇才去看宋哲。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楊薇了。
楊薇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如果你一定需要我喜歡一個人，你可以當我喜歡他。」
「還有呢？」楊薇抬眼看他，宋哲愣了，她平靜開口，「除了這張臉，你還有什麼？」
宋哲聲音頓了頓，卻還是開口：「沒關係。」
「楊薇，」他撐著自己起來，急切靠近他，「你看看我，」他像一個笨拙又直率爭著寵的孩子，焦急道，「你認真看看我，我也長得好看，他們都說我長得好看……」
這話把楊薇堵住，楊薇明白，方才宋哲刺了周文，她沒有這樣拉偏架的道理。她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那你們喝，我先走。」
「薇薇，」周文倒了酒，平靜出聲，「這是我和宋總的事情。」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剛走了沒幾步，她就聽到身後一陣踉蹌的腳步聲，她回過頭，就看見宋哲衝進了衛生間，隨後裏面傳來他拚命嘔吐的聲音。
宋哲愣在原地，鍋里的油倒出來，他猛地反應過來，手忙腳亂收整之後，才趕忙同江淮安道：「我知道了。」hｅｔuｂoｏｋ•coｍ•com
宋哲沒說話，輕輕喘息，楊薇不敢動他，撤了條浴巾蓋在他身上，就開始檢查他身上沒有沒有傷口。確認沒有問題后，她皺著眉道：「我扶你起來，沒問題吧？」
宋哲沉默著，他想起來那時候。
周文面上也不太好看，但兩人沒有一個人退縮。
「沒關係。」
楊薇頓住動作，她抿了抿唇，好久后，她才道：「你放開我。」
然後他站起來，哭著抱緊了她。
可他沒想過，楊薇居然會和他承認，她喜歡他。
先是他少年，她陪著他參加他父親的葬禮，那時候所有人對他們母子虎視眈眈，他看著他父親下葬的時候，整個人綳得死緊。是她站在他身側，輕輕握住他的手，鎮定又沉穩開口，同他說：「別哭。」
為什麼他不能放手，為什麼他不願放手？
後來他一個人面對被二叔把持的公司無能為力，在墓園痛哭的時候，也是這個人找到他，她站在他身後，靜靜替他撐起傘。
過去他敢說這些話，因為他知道她不會走。可此刻他清楚知道，她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和愛意，供他揮霍妄為。
宋哲沒動，他似乎是掙扎著，終於艱難放了手。
他在把這話說出口的瞬間，終於明白，一份感情若是要卑微，能卑微到什麼地步。
說著，他讓人上了一瓶酒，開了蓋，笑著抬頭道：「宋總，敢喝一杯嗎？」
宋哲這個人飲食清淡，和她完全不一樣，他會在這裏做串串，想也知道，他是為了什麼。
宋哲不回應，楊薇嘆了口氣：「宋哲，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這麼愛哭的。」
聽到宋哲答應，楊薇不由得皺起眉頭：「文哥，」她不安開口，「你先回去吧。」
她打開宋哲卧室門的時候，宋哲正蜷著身子，用被子蓋著自己，咬著牙，輕輕抽噎。
他不能失去她，無論任何原因，任何理由，他都需要她的陪伴。不然他的一輩子，就是無根浮萍。
他再也沒有了任何支撐生命的分量。
周文笑了笑，拿了自己酒杯，也一口悶下去，倒扣在桌面。
「沒事，」他沙啞出聲，「你陪陪我就好了。」
「休假，」周文聲音平淡，解釋道，「只接了一個綜藝活動，就一直留在南城了。」
他撐著自己起身，乖巧將要葯吃下。楊薇看著他吃了要，平靜道：「我先走了。」
這話可以說是字字誅心，一方面反覆提起慕小姐在周文心中地位非凡，另一方面又強調了周文在酒席上陪酒的地位。
夜裡靜靜的，只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宋哲聽著她的聲音，感覺自己彷彿是回到了他們新婚第一年。
他向來有這樣瘋狂的執拗，在意志這件事上，少有人能贏他。
楊薇猶豫了片刻，伸手去扶他。
「只要我們在一起。」
楊薇和周文都看著他，宋哲彷彿毫無感知兩個人的排斥，反而是大大方方挑眉道：「怎麼，不方便加我一個人？」
「這和你沒關係。」楊薇果斷開口，她知道慕柔是周文的軟肋，也清楚知道宋哲這人說話的殺傷力。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裏面m.hetubook.com.com的水聲，她仔細聽著裏面的動靜，過了好久，她聽到「哐」的一聲悶響，她趕忙推了門進去，就看見宋哲倒在地上，似乎有些迷糊。
「為什麼騙我？」他沙啞出聲，死死捏著她的手。他的力道讓她感覺疼，她忍不住皺起眉頭。然而宋哲控制不住自己，他盯著她，像一頭被激怒的惡龍，怒吼開口：「你和他出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和他出來？你怎麼就和他斷不了關係？他和慕柔後面那麼千絲萬縷你不知道嗎？你說我緋聞多，我背叛，所以你要和我離婚，你就可以接受他？！」
他從來知道怎麼把言語當成最鋒利的刀，精準捅進一個人最疼的地方。哪怕他沒有這樣的自覺，卻並不妨礙他的行為。
他沒有反抗，等到了車上，她扶著他去了副駕，探過身子去給他系安全帶。然而就在她系好要離開的片刻，他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睜開眼，漂亮的眼裡帶著詰問和疲憊：「你騙我。」
然而他不敢說，他怕說完了，這人真的就走了。
「其實我很奇怪，」宋哲一面喝，一面似是漫不經心開口，「周文，你說你和慕柔關係不清不楚的，你還來和其他女生吃飯喝酒，不合適吧？」
這話讓他無法喘息，胃疼和心疼交織在一起，疼得他眼裡帶了霧氣。
「我很清醒。」宋哲看著她，喘息著出聲，「我有什麼比不上他？有什麼他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你到底喜歡他哪一點？」
他果然發起了高燒，楊薇想給他送醫院，又被他攔住。
她一眼不發，卻就讓他知道，這個人——她的妻子，他要保護那個人，在他身邊。
宋哲捂著胃，感覺裏面翻攪著疼，他看著楊薇，覺得委屈和憤怒一起糾纏，他目光落在楊薇覆在周文的手上，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想去拖楊薇。
後來他母親下葬，還是她站在他身邊。他已經是青年，西裝白花，她身穿黑裙，撐著傘站在他身後。
他看出來這是挑釁，他不該接受這種挑釁，然而在周文的注視下，他突然笑了：「行啊，能喝。」
她也不知道他退燒沒，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胃出血了。她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抱著被子去了宋哲屋中。
楊薇坐到他邊上來，把一杯溫水和胃藥放在他旁邊，平靜道：「先起來把葯吃了。」
宋哲似是找到了對方的弱點，輕輕敲打著楊薇的椅背，含笑接著道：「我最近專門了解了一下周影帝，聽說影帝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跟著慕小姐在酒席上出入多年，陪女人喝酒這事兒，您也是頗有經驗吧？」
他聲音虛弱，楊薇知道他從來不喜歡讓人看到他狼狽的模樣，於是就在衛生間門口等著。
宋哲坐在地上，一句話不說。
那時候他們每天睡在一起。其實他很喜歡抱她，但他又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於是每天睡覺時候端端正正，睡醒了就是抱在一起。
這話讓宋哲整個人都懵了。
他死死盯著對面的周文，看著他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清楚知道，這是他們兩之間一次無聲的較量和交鋒。
那樣關切的hetubook.com.com模樣落在宋哲眼裡，宋哲感覺所有酒精都化成憤怒，他盯著楊薇，冷聲道：「你放開他。」
「如果我和別人結婚，讓你當情夫，一直和我偷情，但是你不準有其他戀人、不能有孩子，也沒關係？」
因為如果沒有了楊薇，他身邊，就真的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說。
然而酒後的他全然沒有平時的平衡有力，楊薇猛地一把推開他，怒喝出聲：「你要幹什麼？！」
「我鬧？」宋哲嘲諷笑開，「我鬧什麼了？是他要和我喝酒，他喝不了，還怪我？」
「只要你陪著我，」他沙啞出聲，「我都可以。」
楊薇抿了抿唇，又去給他找了發燒貼，吃了葯。
這話雖然沒有明面上的羞辱，卻讓人比被罵更加難堪。
「嗯。」江淮安想了想，還是同宋哲道，「別衝動。」
楊薇給他蓋上被子，便打算離開，然而走到廚房的時候，她突然看到了廚房裡的串串。
他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彷彿從一場漫長的自欺欺人里，終於清醒過來。而這樣的清醒讓他格外惶恐，他開始幻想，楊薇喜歡周文，如果楊薇和周文在一起……
宋哲掛了電話，立刻趕去了一渡。
他熟悉的溫度和味道包裹了她，他抱著她，沙啞出聲：「楊薇，我離不開你。」
「其實我特別怕……」周文聲音頓了頓，「我特別怕一直記著她，一直放不下。」
「我發現最近周影帝在南城停留了很久啊？」他抿了口酒，笑著開口。
宋哲沒說話，楊薇撐著身子起來，她解開被子，看見用手抱著頭不讓她看見臉的男人，她沉默了片刻，終於道：「哭了？」
他懷念那時候的愉悅，後來她總在拒絕他，不是身體不好，就是太累。
楊薇剛一開門，就聽見那戛然而止的抽噎聲收尾的餘音。
楊薇不說話，她靜靜看著黑暗，平靜開口：「宋哲，我總會有喜歡的人，也總會有下一段婚姻。」
她喜歡他……
她什麼都沒說，他就感覺自己有無窮力量，面對這世界所有惡意。
周文靜靜看著前方，目光有些獃滯，彷彿前方站著誰。這種茫然的神色讓楊薇覺得很熟悉，她看著蚊蟲在他面頰邊上輕輕飛舞，她下意識伸出手去，想要驅趕。然而剛剛伸出手，就被人一把抓住。
「我此刻照顧你，我同意在我身邊打轉，是你說的，你需要時間適應離開我。」
楊薇回了自己屋子裡，她換上衣服，躺在床上，左思右想，始終記掛著還病著的宋哲。
酒火辣辣灌入腸胃，在裏面翻江倒海，他意識開始朦朧，可他卻死捏著拳頭。
她起身離開，走了幾步，又有些放心不下，又走回去，去拉宋哲道：「你跟我走。」
這話讓宋哲沉默下去，他抱著她的手變得死緊。這話幾乎是抽空了他周邊所有空氣，讓他五臟六腑都覺得疼。
楊薇抿了口酒，正準備說話，就聽對面周文笑著道：「陪女人喝酒沒有多少經驗，但喝酒這件事，我的確很有經驗。」
他不說話，楊薇以為他睡了，她打了個哈欠，又縮回被窩，就在她迷迷糊糊要入睡的時候，她突然聽他詢問：m.hetubook.com.com「楊薇，如果你喜歡周文，那我怎麼辦？」
他沒有兄弟姐妹，他父母亡故，他也沒有孩子，他唯一的家人，也只有身邊這個靜靜躺著的女人。
宋哲輕輕應了一聲，楊薇扶著他站起來，宋哲整個人都靠在了她身上，他體溫有些不正常的灼熱，讓楊薇皺起眉頭。
他艱澀出聲：「我什麼都能原諒，也什麼都能接受。」
宋哲抱著他的動作僵了僵，好久后，她聽見他身後人啞著聲音開口：「你喜歡別人……也沒關係。我會陪著你，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最好的，你把我當什麼都行。」
楊薇輕輕笑了，她嘆了口氣，正準備說什麼，就聽見宋哲咬牙出聲。
宋哲坐下來，他似是漫不經心將手搭在楊薇椅背上，楊薇不動聲色看了他一眼，他毫無察覺，好像還是少年時那樣，他坐在她身邊，將手搭在她背後，和對面的江淮安等人聊著天，
她護著周文，他說他一句，她都要幫著他。
「把你當替代品也沒關係？」
「你喜歡他的臉？」
宋哲抬眼看了一眼楊薇，神色冷漠。
宋哲背對著她，沒有說話。
她是他的命。無論怎樣的方式，他都放不開。
她把宋哲扶到床上，給他蓋上被子，又測了體溫。
他什麼都沒說，拉著她的手甚至都沒帶力氣，就輕輕顫抖著，看上去克制又虛弱。楊薇背對著他，感覺他的挽留。
花灑還在噴著水，楊薇趕忙過去關了花灑，蹲下身子，焦急道：「怎麼了？摔哪裡了？」
楊薇沒說話，好久后，她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開。
許久后，周文終於支撐不住，「哐」一下倒在了桌上。
宋哲臉色白了白，但他也沒說話，他翻開杯子，倒滿了酒，他先直接喝了一杯，倒扣在周文面前。
楊薇抬眼看向宋哲，皺起眉頭：「你鬧夠沒有？」
她也就那時候會紅一紅臉，然後裝作無事發生。
這話讓宋哲僵了僵，楊薇躺下去，用手枕著頭，慢慢道：「我以前也就在你父母走的時候看你哭過一次。」
這一聲「宋哲」讓來人氣息頓了頓，他抬眼看向對面的周文，好久后，他突然笑起來，他放開楊薇的手，一面解開西服扣子，一面拉開凳子坐下來。
他們那時候過得很好，床上的事情，他其實不懂太多，都是跟著她一起探索，一起學。只是他學得快，很快就像個老手。
宋哲自己躺在床上，胃上難受得翻湧，他蜷著身子，一個人在黑暗裡備受煎熬。他聽著她離開的聲音，咬著牙一句話不敢說。然而那聲音突然又停下來，去而復返，而後卧室的燈突然就開了，他不敢睜眼，就抓著被子的一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被楊薇一把推在地上，腦袋撞在後面的樹上，他疼得眼前發昏，喘息著不出聲。
等全部做完后，她看著宋哲睡下去，終於才鬆了口氣。她正準備離開，宋哲突然伸出手，拉住她。
宋哲沒說話，他看著對面笑著的周文。
她真的喜歡他！
他一直體諒，她說的話，他都當了真。而且他那樣的性子，被拒絕幾次，也就不會再主動。
「我喜歡別人也沒關係？」
「和-圖-書當時她帶我去酒吧，」周文聲音溫和，「她帶著我跳舞，後來我就總記得那時候，每次看見人跳舞，總會想起她。」
楊薇站在客廳里頓住了動作，她靜靜看著廚房，好久之後，她深吸一口氣，還是去翻了藥箱。
宋哲沒理會她，垂著眼眸：「這是我的事。」
「我知道你看不起他，可至少他的一切是他掙來的，他會唱歌，會演戲，會說好話。他會對每個人溫柔以對，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他陪伴我。」
他緊緊捏著酒杯，他不明白，就認識這麼一段時間的人，怎麼就能有這麼重要的地位。
楊薇僵了僵，她轉身朝著衛生間走過去，還沒到門口，就聽見宋哲開口：「別，別過來。」
楊薇將手從他手裡抽出來，她手腕上被他捏出了淤青。她靜靜看著那淤青，片刻后，她嘲諷笑了笑，重新啟動了車。
宋哲解下圍裙，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這就過去。」
楊薇沒說話，她喝著酒，轉過頭的時候，她看見昏暗燈光下的周文。
宋哲沒敢抬頭，他在被子里胡亂擦著眼淚，楊薇深吸一口氣，把被子撲在了宋哲床的另一邊，躺到床上，關上燈道：「睡吧，如果你覺得不舒服了，就叫我。」
「你喜歡他？」宋哲牙關輕輕打顫，他看著楊薇，酒精讓他執著得要追究一個答案。
他是看著周文，周文皺了皺眉頭，宋哲隨後道：「影帝不至於這麼小氣吧？大家都是熟人，加杯酒怎麼了？還是我坐在這裏，就讓周影帝害怕得坐不下去了？」
楊薇背對著他睜開眼，而後她就感覺身後這個人靠近了她。
想到那個場景，他就覺得，自己似乎再也沒有了任何勇氣。
「我知道文哥和慕柔糾纏不清，但這和我沒有關係，對於我來說，如果我喜歡文哥，那我靜靜等他做抉擇就好。如今我作為朋友，更沒有什麼管他的理由和資格，我不在意他的過去。」
宋哲急促呼吸著，整個人腦子亂亂的。
聽到這話，楊薇忍不住笑了。
楊薇的話讓他墜入谷底，他急切想要反駁，可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酒精讓他頭腦混亂，他獃獃看著楊薇，楊薇神色平靜：「我騙了你，沒錯。因為我怕你打擾我的生活。我沒有對你坦誠的義務，也不需要坦誠。宋哲，我希望你明白，你和我沒什麼關係。」
他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捏著酒杯，將酒喝下去。
宋哲捂著胃，蒼白的臉上帶著嘲諷的笑。
「我知道。」
楊薇著急拍著周文的臉，趕忙出聲道：「文哥？文哥你還好嗎？」
「楊薇……」他終於開口，聲音裡帶了幾分哭腔，「求求你，陪陪我，行不行？」
聽到這話，周文抬起頭來，冷冷看著宋哲。
其實他知道楊薇和周文曖昧，可他一直覺得，這是周文一廂情願的單戀，或者是還沒開始的接觸。
那時候他想——
話說完的時候，宋哲突然感覺到無盡的絕望湧上來。他明明抱著這個人，卻仍舊覺得冷。
如果楊薇離開他……
宋哲顫抖著睫毛抬眼，看見站在床頭的楊薇。他下意識想問她，走了又回來做什麼？給他葯做什麼？讓他去死就好了，還管他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