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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五年

作者:韭菜東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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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7章 致命把柄

第0027章 致命把柄

朱純臣微微鬆口氣,他知道,自己的策略奏效了。
駱養性淡淡笑:「國公多慮了,徐衛良就是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胡亂攀咬國公的。」
看來太子並沒有夜審徐衛良,而徐衛良在詔獄里,應該也是老老實實。
駱養性不說話了,站起身,在廳中緩緩踱步。
「太如客氣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的手段嗎?」朱純臣皮笑肉不笑:「只要人在詔獄里,太如你最少有一百種辦法讓他悄無痕迹、無聲無息的消失!」
朱純臣面無表情:「太如不要問我怎麼會知道的?你問我也不會說,但只要太如解我危難,這件事就不會再有第三個人知道!」
「那就沒辦法了。」駱養性冷笑。
「看來國公是咬著我不放了……」駱養性嘆口氣。
「國公不必說了,你我至交,今日之事,駱某人絕不會外傳。」駱養性重新坐下,又端起了茶盞,等於又一次的送客。
「彼此彼此。」朱純臣笑。
駱養性眼中有殺氣:「你威脅我?」
「不。」朱純臣嘆口氣:「我只是自保,我成國公府危在旦夕,如果到最後真要身死族滅,我也不介意拉上一兩個墊背的。」
也就是說,駱養性這是鐵了心不幫忙啊。
朱純臣卻不和-圖-書起身,臉上的哀求,逐漸變成了冷笑,陰惻惻地說:「太如對皇上如此忠心,對太子也如此儘力,實在是讓人感動啊,但卻不知道,三年前的那樁事,你駱養性又是怎麼想的呢?」
「太如!不是我悲觀,而是形勢已然如此了,我成國公府命懸一線,危在旦夕,看在你我兩家兩代相交的份上,你就拉老哥一把吧。」朱純臣聲音悲切。
朱純臣還想再哀求一次。
駱養性眉毛微微跳動了幾下,端起茶來輕輕抿了一口:「國公實在是多慮了,一個小小的徐衛良,掀不起什麼大風浪的,時間不早了,國公還是早點回去吧。」
駱養性頭也不回:「太子爺的侍衛剛到詔獄,對環境還不熟悉,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駱養性放下茶盞,臉色冰冷:「但國公你找錯人了,徐衛良雖然是關在我錦衣衛的詔獄里,但看守他的人,卻不是詔獄的人,而是太子爺親自派出的侍衛,除非有太子爺的手令,否則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即使是我,也不能例外!」
朱純臣也嘆氣:「太如莫怪,我也是沒辦法了。」
「你覺得,我駱養性是一個缺錢的人,用的著趁火打劫嗎?再說了,二十萬兩買你成國公府的平https://m.hetubook.com.com安,你覺得貴嗎?」駱養性面無表情。
駱養性站住腳步,轉身冷冷看著朱純臣:「此事非同小可,非重金不能完成。」
朱純臣明白了。
駱養性瞪著朱純臣。
「你駱家做事得力,對皇上忠心耿耿。」朱純臣回答。
話說到這裏,已經是很明顯了。
駱養性一抬手,打斷他的話,態度決然:「反正都是抄家滅九族的大罪,與其事情失敗被太子發現,罪上加罪,還不如坐等皇上的責罰呢,如此,我心裏的罪惡感還能少一點。國公如果沒有其他事,就請回吧。」
所以駱養性才會有此暗示。
「你說什麼?」
駱養性今年四十二歲,面色白凈,一把漂亮的鬍鬚,臉上總是帶著有禮的微笑,看起來根本不像特務頭子,倒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文臣。
駱養性,明朝最後一任錦衣衛指揮使,他在歷史上最有名的事情就是揭發首輔周延儒一矢未發,卻謊報大捷的真相,成為扳倒周延儒的有力證據,隨後,周延儒被論罪處死。甲申之變中,駱養性率錦衣衛守衛皇宮,雖也曾死戰,但最後卻投降了李自成,后建虜入關,他又投降了建虜。
徐衛良是太子要的人,駱家絕對m.hetubook.com.com不會在這件事上動手腳。
「我要我如何拉?」駱養性嘆。
朱純臣一臉苦相:「但老哥我還是不安啊,徐衛良這個人貪生怕死,狼心狗肺,為了活命,他是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情都敢做的。」
朱純臣長長嘆口氣:「除非他死了,否則我是一日不得安寧啊。」
「如果可以,明天就把銀子給我送來。」
朱純臣等待著。
「城外校場的事情,你想必是知道了,」朱純臣一臉沮喪:「我雖然身為京營總督,但卻不怎麼管事,徐衛良那廝膽大妄為,平常騙騙我,吃吃空餉也就算了,想不到居然還敢找假兵糊弄太子爺!太子爺一怒之下殺了一百人,雖然太子寬容大量,沒有遷怒於我,但老哥我還是惶惶不安,我畢竟是京營總督啊,徐衛良是我手下的將,如果徐衛良胡說八道,把責任往我身上推,老哥我就只有一死以謝陛下了。」
駱養性冷笑。
駱養性又站起來,在廳中來回踱步,這一次跟剛才不同,他的步伐明顯沉重了許多。
朱純臣臉色的震驚慢慢變成冷笑:「太如,你該不會是想要趁火打劫吧?」
總體來說,駱養性不是一個光彩的人,更算不上忠臣,不過在明末歷史中,因為錦衣衛指和圖書揮使的特殊身份,卻也能佔有一席之地。
說到最後,竟然掉下了眼淚。
朱純臣咬牙切齒的想了一會,點頭:「好,二十萬就二十萬。」
朱純臣冷笑:「希望太如你說到做到。」轉身走了。
朱純臣直視他目光:「太如最好不要有殺人滅口的心思,我今天既然敢來,就做了萬全的準備,如果我死了,太如三年前做的那件事,立刻就會傳遍天下!」
「太如,看在你我過往的情分上,救救老哥我吧……」朱純臣上來就是悲情攻勢。
……
「二十萬兩太多了,我拿不出來。」朱純臣咬牙。
駱養性,字太如。
竟然要下逐客令。
「二十萬兩,一兩也不能少。」駱養性聲音冷冷的重複。
「太如……」
駱養性放下茶盞,嘆口氣:「國公何必如此悲觀……」
朱純臣點頭,花錢在他預料中:「太如你說個數吧,我成國公府絕不含糊。」
轉身背對,看也不看朱純臣。
「太如……」朱純臣跺腳。
朱純臣跳了起來,他以為最多也就兩三萬兩的銀子的事,想不到駱養性居然要二十萬!
「太如何必明知故問?」朱純臣目光深意。
「國公何出此言?」駱養性一臉吃驚。
駱養性忽然站住腳步,問:「國公,你知道為何我m•hetubook•com•com駱家三代能代代當這錦衣衛指揮使嗎?」
「你……」
朱純臣卻恍若沒有聽見,自顧自的繼續說:「我一人也就罷了,但我成國公府,上上下下三百余口,一旦被歹人誣陷,聖上震怒,立刻就抄家滅族,人頭滾滾啊,每每想到這一點,老哥我就全身顫慄,冷汗淋淋,如若誰能救我成國公府,誰就是我成國公府的再生父母,我朱純臣為他做牛做馬都願意……」
朱純臣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
駱養性沉默了半晌,緩緩冷笑:「國公……你好狠。」
「國公你的意思是……」駱養性拖長了聲調。
一間密室,駱養性和朱純臣相對而坐。
「二十萬兩。」駱養性冷冷伸出兩根手指。
此言一出,駱養性臉色頓時大變,手裡的茶盞端不住,差點摔在地上,茶水更是飛濺出來,撒了一身。
「我駱家對皇上盡忠,對太子儘力,只要是太子安排的事情,我駱家絕對全力完成,無論何時何地,我駱家都不會與太子做對!」駱養性表情嚴肅,說的斬釘截鐵。
駱養性點頭:「還有一點你沒說。」
朱純臣走後,駱養性慢慢轉過身來,望著朱純臣離去的方向,眼睛里滿滿都是殺氣,嘴裏呢喃:「既然你自尋死路,也怪我不得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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