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鄭森卻又學了一招，不住的點頭。

但鄭森還是不敢，連鄭芝龍和鄭鴻逵都跪下了：「殿下，不可啊。」

「無妨無妨……」朱慈烺笑著擺手：「就是隨便跑跑，你該不是怕我馬上摔下來吧，哈哈，你也太小看本宮了，本宮在這大校場往來賓士，騎馬射箭，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問問他們，本宮可曾有出醜的時候？」

田守信，佟定方，桐君泰在鄭森之後也追了出去——太子事先有交代，他三人不能超過鄭森。因為三人跟在鄭森十幾步之後，不敢太過靠近。

鄭森默然，他的雄心壯志可不止是一個水軍就能容納下的。

「騎兵如何？你對騎射可精通？」朱慈烺望著鄭森。

太子和近衛都走了，鄭芝龍和鄭鴻逵當然也不能愣在原地，兩人急忙也上馬。

「……」鄭家兄弟父子三人都滿頭大汗。

鄭森驚醒過來，連忙回答：「臣在想，如果登州水師也這般操練，不知道能不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鄭https://m.hetubook.com.com芝龍看的心驚，京營鳥銃兵的素質已經超過了他軍中的鳥銃兵，不但動作整齊，裝彈快，而且對命令的服從性，根本不像他認識的大明軍隊——真像太子說的，優渥的待遇，嚴厲的軍法，配以榮譽，責任和勇氣，就可以做到嗎？

朱慈烺笑了，看一眼鄭森身後沒有追上來的田守信等人，又看了看道邊已經透青，但卻因為缺少雨水而顯得有點蔫吧的麥田，心中憂慮更深，長長嘆口氣：「鄭游擊，你以為我叫你出來，真是為了和你比試騎術嗎？」

朱慈烺卻不管，田守信牽馬而來，他立刻翻身而上，朝鄭森笑：「鄭游擊，本宮在校場外五百步等你！」說完，不等鄭森答應，雙腳一夾馬肚，馬韁一甩，胯|下這匹白色神駿立刻就沖了出去。

「裝火繩！」

鄭森、其父其叔都是臉色大變，鄭森連忙跪倒：「臣豈能和殿下比試？」

朱慈烺深深望著他：「和-圖-書你知道朝廷為什麼要重建登州水師，並且任你為游擊嗎？」

這是開槍的指令。

「砰砰砰……」一連串密集得聽不出節奏的槍響驟然而起，方陣上方騰起了一股股白煙。

「正好，我也很生疏，那我們就比試比試，看誰更生疏？」朱慈烺大笑，朝田守信揮手：「牽馬來，我要和鄭游擊比試騎術！」

……

鄭森愣了一下，急忙抱拳：「殿下但有命令，臣無有不從！」

「原來如此……」鄭芝龍有所明白，但又不太明白。

「舉銃！」

這個法子並非是朱慈烺，而是魏闖想出來的，據他說，早些年，成祖皇帝時，神機營就這麼練過，只不過後來卻荒廢了，朱慈烺以為這個辦法甚好，對提高士兵的抗干擾能力，和培養服從命令的本能有很大幫助，不但可以在在鳥銃兵，在長槍兵，長盾兵的操練中也可以使用。

鄭森卻是默然，望著操演完畢，扛著鳥銃，邁著整齊步伐的離開鳥銃方陣，他眼睛里滿ｈｔtｐs://m.hetｕｂooｋ•ｃｏm.ｃom滿都是沉思。

田守信去牽馬。

「鄭森，想什麼呢？」太子的聲音飄了過來。

鄭森這才驚醒過來，連忙跳起，上馬向太子追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太子已經出發，他不願和太子比試已經沒有意義了，太子若是真出了意外，就算他跪在原地沒有動也是大罪一件，還不如追上去，如果太子真出什麼意外，還有挽救的餘地。

「預備——」魏闖環視鳥銃方陣，將一直捏在手中的一支竹哨放到口中，用力一吹。

「殿下，這是？」鄭芝龍忍不住問。

土塊在繼續，但鳥銃兵的動作也依然在繼續。

朱慈烺笑：「陸軍和水軍畢竟是不同的，水軍還是要以操船和火炮訓練為主。」

周邊無人，正是說話的好地方。

「松錦之戰，我朝大敗，九邊精銳大部喪于松山，如今除了寧遠山海關之外，其餘邊防重鎮都是空殼子，建虜食髓知味，我料今冬之際，他們必然會繞道蒙古，入塞寇邊，攻擊京和_圖_書師，擄掠我大明的百姓……」朱慈烺聲音低沉。

鄭家兄弟父子三人看的目瞪口呆：這是什麼操作？

朱慈烺縱馬疾馳，一口氣奔出了一千米，不得不說，胯|下這匹白馬真是神駿，不但速度快，而且跑起來非常穩。眼看出了大校場有五百步了，朱慈烺放慢速度，再勒馬站定。

而輔兵們投擲出去的土塊都是經過挑選的，不大不小，既能造成疼痛感，又不會產生實際的傷害，不過人都有閃避的本能，剛開始操練時，看到土塊飛來，士兵們本能的就要閃避，以至於裝彈的動作就會被凝滯，隊形也會亂。但閃過了土塊，卻閃不過皮鞭，所有膽敢亂動，影響了裝彈，甚至影響了隊列整齊的士兵，第一次挨三十皮鞭，第二次就是五十皮鞭加罰銀子了，半個月的操練下來，再沒有人敢亂動了。

「滴——」聲音尖銳而刺耳，不但校場，就是校場外面也能聽見。

田守信將一匹紅馬的韁繩交到鄭森的手中，提醒：「鄭游擊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追ｈtｔps://ｍ•hetｕbook.ｃｏｍ.ｃom！」

「是。」

「臣魯鈍，對騎射生疏的很……」鄭森不敢誇大，他南方人，騎射天生就是短板，不過比起一般人，他騎術還是可以的。

臣子豈能和太子比肩？再者，萬一出什麼意外，太子從馬上摔下來，他鄭氏一族的榮華富貴，豈不立刻就掉進了無底的深淵？

「臣不知。」鄭森肅然，他知道太子有大事要說了。

「這是為了培養士卒在特殊情況下依然能按部就班、完成任務的本能。」朱慈烺淡淡回答。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太子萬鈞之軀，豈能冒險？

「點火！」

鄭森從後面追了上來，氣喘吁吁：「殿下騎術精良，臣不如也！」

一時間，密密麻麻的土塊如同雨點般落到了鳥銃兵的方陣中，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被砸中，但被砸中的人卻都是呲牙咧嘴、灰頭土臉。不過並沒有人停下裝彈的動作，更沒有人敢亂動，整個鳥銃兵方陣依然保持裝彈的沉默，突如天降的土塊，並沒有影響他們的動作，他們依然在規定的時間里裝彈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