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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十五年

作者:韭菜東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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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9章 三桂消息

第1149章 三桂消息

李邦華陳奇瑜等人都是被彈劾的對象,當然就更是不能說話了。
烏克尓河大戰結束,全軍班師回朝之後,所有有功將士,從虎大威,陳永福,陳德,張勇,一直到最基層的普通將士,每個人都在敘功,然後等待朝廷的嘉獎。
顏靈素一身盛裝,帶著坤寧宮的太監和宮女,已經在殿門前等候很久了。
二十三,這一日是小年。
但有一人卻是例外,那就是李定國。
「好使。」顏靈素笑:「一個個都勤打算盤,現在審計的速度,比半年前提升了很多呢,對了,臣妾就是不知道,你令司禮監挑選那些有文采會武藝的太監幹什麼?該不是又要成立什麼司吧?」
弓箭鳥銃都從牆垛口伸出,但是一個不對,就要開火射擊。
「蒙古人騎射功夫,確實是精良,極擅長兩翼包抄,進退極快,若是面對面的拼殺騎兵,確實不好對付,但其短處在於鬥志不高,不能承受重大損失,稍遇挫折,就會有退怯之意,相反,我大明雖然不擅長騎射,但步兵精良,紀律嚴整,更有犀利的火器,因此,和蒙古人對戰時,我們要揚長避短,步步為營,緩慢進攻,以時間換空間,待蒙虜鬆懈疲憊,再用精銳騎兵忽然出擊,如此,當有勝利的把握。」李定國道。
朝臣都深躬行禮。
「平身,賜座。」
「臣以為,長城太長了,長城之外,非有屏障不可,若沒有屏障,只是死守這那一些城磚,縱使守的再嚴密,時間長了,也會有破綻露出。」
早上,朱慈烺起床洗漱,還沒有完畢,于海就急匆匆的奔了進來,報告了一個好消息。
這時,隆武帝清朗的聲音飄來:「這一次吳三桂從喜峰口出擊,襲擊建虜糧道,是軍機處謀划,朕同意的,如果說有失誤,朕當是最大的那一個……」
「不然,自己檢討自己,不過是左手論右手,手心手背,又能論出什麼?」馬嘉植冷麵而對。
……
「什麼人?停止前進,不然就要放箭了啊!~」
朱慈和-圖-書烺搖頭,笑道:「不,朕要拿他們和朝臣們交換一件事。」
聽到此,馬嘉植急忙躬身行禮。
馬嘉植拱手:「當然是在朝堂上,光明正大,一條一條的論。」
而在這之外,隨著吳三桂的歸來,關寧防線的人事配置,肯定又得再次調整了。
床笫之間,自然有很多私密話要說。
凌晨,大霧,城頭守衛的士兵,忽然聽見了城外原野里的隱約馬蹄聲,立時大驚,急忙登高查看,同時噹噹噹噹的鳴響銅鑼,發出提高警戒的信號。
「是。」
——雖然在歷史上,吳三桂打開山海關,引清兵入關,其後為清兵充當馬前卒,一力絞殺了永曆朝,是一個大漢奸,就如果只看山海關之戰前的表示,吳三桂還能算是忠臣,比起唐通馬科等人,他顯然更有堅持,戰力也更強,這一世大明沒有前世的潰敗,以吳三桂的明智,應該能看出大明的恢復元氣和建虜國力的日漸消沉,所以朱慈烺一直都不覺得吳三桂會輕易降清。
朱慈烺下了轎,先扶起皇后,然後從乳娘手中接過皇太子,開心的逗弄起來。
一走五十天,他想念顏皇后,更想念自己那剛剛一歲的皇太子。
見袁繼咸動怒,馬嘉植卻是不懼,他高聲道:「糾察百官,本就是都察院的職責,兩千關寧鐵騎全軍覆沒,等於寧遠山海關已經沒有了精銳騎兵,軍機處是否有失誤,豈能不查?都察院查了,又豈能說是公審?如果不然,還要都察院幹什麼?」
所以,當聽到吳三桂歸來,朱慈烺驚喜不已。
朱慈烺大喜。
……
「閣老何出此言!」
……
見顏靈素微笑不說話,心知自己的掩飾已經被看穿,臉色有點紅,急忙轉移話題說道:「審計司現在怎樣了?那些太監宮女可都還好使吧?」
這是朱慈烺的內心想法,也一直在這麼執行。
在朝臣的眼中,軍機處本就是一個不該存在的「黑機關」,藉著關寧騎兵全軍覆沒的噩耗,正可以大加撻hetubook•com.com伐。
朱慈烺離開乾清殿,前往坤寧宮——國事之後,他對親人的想念,已經如汪洋大海一般的包圍住了他。
稍一思索,朱慈烺下達命令。
「哦?」
京師。
「不要放箭,自己人!」
「陷阱,伏擊,多派偵騎,時時掌握蒙古人的動向,如果有可能,更是要主動出擊,因為只有攻擊才是最好的防守。」李定國答。
除了必須參加的各項活動和禮儀之外,下午,朱慈烺在乾清殿召見李定國。
「是,非有一支強大的騎兵不可。」李定國答。
一騎高聲呼喊,從大霧之中走了出來,舉起右臂,向城頭艱難的呼喊:「我乃寧遠前營參將吳國貴,我家總鎮就在後方,你們快快開門……」
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
朱慈烺微有怒意,不過依然不說話。
朱慈烺點頭:「你以為長城該如何守?算上這一次,建虜五年之內,已經三次突破牆子嶺了。」
朱慈烺笑,換一個問題:「烏克尓河之戰,是你第一次和蒙古人交手。你以為,蒙古人如何?」
廣寧鐵騎自天啟年後,就是大明的第一騎兵勁旅,現在這麼多的精銳連同總兵官吳三桂,一下全部葬身在關外,寧遠防線出現空缺,雖然軍機處緊急調派人馬,調整將官,令山海關總兵馬科率兵兩千,前往寧遠,暫代寧遠總兵一職,精武營主將劉肇基率兵三千,前往山海關,暫為山海關總兵,算是穩住了寧遠防線,但朝臣卻不想輕易放過——如此大敗,必須有人承擔責任。
「快起!」
三輔袁繼咸站起:「臣以為,軍機處這一次的謀划,卻有不足之處,但瑕不掩瑜,這一次擊退多爾袞,軍機處依然是居功至偉,不宜吹毛求疵,大加責難。」
敗軍之將,是不能自由活動的,非得有朝廷的明確命令才可以。
但議著議著,就有人將矛頭指向軍機處了。
一直都沒有消息,只能是已經身死,或者是逃亡中。
夜晚,朱慈烺就宿在坤寧和*圖*書宮。
乾清殿。
「但這可不是輕易能做到的。」
「陛下,剛剛送來的飛鴿急報,寧遠總兵吳三桂,歷經艱辛,從界嶺口長城,返回大明了!」
——政事人事可以都由言官監督,但軍事卻不能讓這些外行插手。
和烏克尓河大戰時候相比,今日的李定國戴著暖帽,一身青衣,低頭順目,完全就是一個從七品參議的打扮,若沒有人告知,誰也不會知道,眼前之人就是在烏克尓河大戰之中,一人一馬,直衝到建虜白甲兵面前,一槍將尼堪刺于馬下的勇士。
「你說的屏障,指的是什麼?」
這中間,朱慈烺靜靜看著李定國。
朱慈烺掩飾地說道:「哦,這些日子她還在儲秀宮呢。」
內心裡,朱慈烺對馬嘉植是不喜的,但他卻也知道,無論馬嘉植還是左都御史方岳貢,都是忠臣,清臣,他們性子或許執拗,但卻不是佞臣、亂臣,對他們的行為或許不喜,但卻不能因此而責罰他們,只能說大明朝的言官制度是一把雙刃劍,在警醒帝王,能創造海瑞那樣千年難得一見的大能的同時,也有更多的言官逞口舌之亂,傷了忠臣,毀了國家的大策,比如前遼東經略熊廷弼,若非言官的亂彈劾,他豈能被罷黜?等到他罷黜,遼東一團糟,朝廷再啟用他時,一切就都已經晚了。
界嶺口長城。
——吳三桂兵敗失蹤之後,朝廷急調山海關總兵馬科到寧遠,寧遠防線暫時沒有危險,而對於這次戰敗的經過和吳三桂這個人,朱慈烺都想要再加了解,因此,他要召吳三桂進京。
午後的陽光,灑在光潔如鏡的乾清宮的地板上,泛著絲絲幽亮,銅爐裊裊,田守信撥旺了火爐,悄無聲息的地站到隆武帝的身後。
——吳三桂的戰力和統率力,在明末總兵中,是首屈一指的,有吳三桂在,朱慈烺用兵遣將,有更多的選擇。另外,如果吳三桂真的戰死在草原,對大明的軍心士氣,肯定是有影響的。
「那就只有廣派偵騎,小心謹慎,全心m.hetubook.com.com全意,布置第二防線,不能有任何疏忽的守衛長城了。」
「陛下放心,李姑娘現在已經解開了心結,用不了多久,她就會願意見你了。」顏靈素蜷在朱慈烺的臂彎里,輕呢。
……
「參見陛下。」
李定國要如何賞,未來如何打算?朱慈烺要親自詢問他。
李定國抬頭,惶恐抱拳:「臣流賊出身,有罪於國家,能保全性命已經是陛下的恩德,何敢再向陛下求官?」
「恭迎陛下~~」
朱慈烺微微點頭,目光望著李定國,緩緩道:「如果朕令你為牆子嶺游擊。你能保證牆子嶺不失嗎?」
陳奇瑜,高斗樞,劉永祚,方一藻,連著掛銜的兵部尚書李邦華都被攻訐和彈劾。
「退朝~~」王之心悠揚的聲音。
「好了,不用爭了!」
這一刻,朝臣言官們似乎忘記了,正是有軍機處的謀划,大明才能擊退多爾袞,也才有去年的渤海所大捷以及湖廣戰亂的平息……
可惜,霧太大了,視力受到極大影響,他們根本看不到城下幾十步之外的情況,只能仔細凝聽馬蹄聲,只覺得來騎並不多,最多不過一二十人。
「軍機處內部檢討即可,朝堂之上,不宜爭論。」袁繼咸說道。
「兵事不同於政事,有極強保密性質,不宜在朝堂上公開辯論,就交給軍機處自己檢討吧。結果出來之後,通報都察院即可。朕再重申一遍,以後兵事之策,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不宜在朝堂上公開檢討,違者,朕必重罰!」朱慈烺臉色嚴肅。
婚事之後,有功將士的獎賞,陣亡將士的撫恤,災民的賑濟,後續蒙古各部的安撫,以及明年的京察和朝中幾個官員的任免,今年春節的一些安排,京師到寧遠官道的大擴寬和大修建,諸事繁雜,大部分朱慈烺都只是靜聽,並不發表意見,一切都有內閣,如果內閣處置不好,或者他認為內閣做的有所偏差,他才會說話。
袁繼鹹的脾氣有點急,終於是忍不住了:「軍機處大臣都是陛下親命,就算是有所https://www•hetubook•com.com失誤,也輪不到都察院公審。」
吳三桂逃回,麾下的兩千多名關寧鐵騎卻幾乎是全軍覆沒,整個逃亡的過程,極其危險,若非吳三桂鼓舞,眾人咬牙堅持,沒有墜了鬥志,他們是無論如何,也逃不回長城的。
「噠噠噠噠~~」
「李定國,朝廷現正在敘功行賞,加官晉爵,你在烏克尓河之戰有大功。不知你可想要什麼官?」朱慈烺問。
「恭送陛下~~」
城頭把總大聲的呼哬。
「令吳三桂進京,朕要見他!」
「閣老差矣。功是功,過是過,兩者不可混為一談,關寧鐵騎乃是我大明勁旅,遼西之依仗,他們全軍覆沒于插汗河套,震動天下,如果不能釐清責任,吸取教訓,又如何能對得起他們的在天之靈?又如何能避免下一次失誤的發生?」人稱馬面王的御史馬嘉值並不退讓。
——寧遠團練總兵官吳三桂兵出喜峰口,在插汗河套遇上伏擊,到現在依然是下落不明,帶領的兩千六百名關寧鐵騎,也沒有一人一馬返回長城,長城沿線的夜不收全體出動,但卻依然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常理推斷,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那你說要怎麼論?」袁繼咸皺起眉頭。
前幾天剛下過一場大雪,宮殿的紅牆碧瓦之上都還覆蓋著厚厚地一層白雪,行走在其下,清楚感覺到空氣里的寒意,坐在轎子里的朱慈烺裹著大氅,手捧著暖爐,急切的想要趕到坤寧宮。
「只剩八九十人,人人帶傷,除了吳三桂和前營參將吳國貴之外,其他大小將領,全部殞沒,據吳三桂所說,他們是繞行了七八百里,才甩掉蒙古人的追擊,又晝伏夜行,千辛萬苦,方才回到界嶺口的,現在吳三桂于界嶺口等待朝廷的命令,請罪奏疏不日就會送到京師……」
見陛下說到朝事,顏靈素自覺就不問了,只是緊緊依偎,相互纏綿……
除了蒙古小主公之外,最重要的當然就是李湘雲了。
朝議依然在繼續。
「如果沒有呢?」
馬嘉植還想要再爭,但隆武陛下卻已經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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