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東廠督公
「殺了掃把星！」
值房裡，李敬業把此次出征的事兒說了。
賈平安心中一喜，覺得這是個兒子。
蘇荷和賈平安並肩而行，嘰嘰喳喳的問了此戰的事兒。
那一場廝殺的戾氣在漸漸消散。
「平安！」
「就是殺敵，然後殺了個敵將。」
就這麼一眼，看的陳二娘心中慌亂。
「你此次出征智勇雙全，更是陣斬了朱邪孤注，朕心甚慰。」
楊德利提早下衙回來了。
隨即賈平安封武陽伯的消息就傳了出去。
那些官吏都在忍笑。
他在旁觀，但卻不能不警惕。
以後見面，大伙兒拱手，「見過賈督公。」
內侍咧嘴笑了起來，「定然是兒子。」
大門被推開，唐旭走了進來。
賈平安起身進去。
賈平安必須要感謝大唐的官制，平日里不管你在幹啥，一旦出征就是軍人將領。
李勣臉色發黑，想抽他一下，卻不好動手。
許久不見，娃娃臉依舊是娃娃臉，但看著長高了些。
阿姐是昭儀了？
但足夠驚艷。
賈平安笑的很坦然。
賈平安剛沐浴出來，聞言說道：「看看。」
硯台飛來，李勣氣得滿臉通紅，指著他喝道：「站住，老夫今日非要打死你不可。」
值房裡，李勣神色平靜。
鼻端是花草的清新味道，眼中五彩繽紛。
李治淡淡的道：「吃飽撐的。」
姜融深情的吸了一口氣。
賈平安不解，但面色平靜。
這個掃把星看了陳二娘一眼卻不說話，那眼神帶著侵略性……
賈平安下馬。
長孫無忌等人正在謀划著些什麼，最近和他也吐露過些，說是要弄些對頭下去。
賈平安回來了，若是此刻去動手，賈平安一旦出宮，仗著功勞就敢把他們全打個半死。
「還早著呢！」
「阿翁，某隻尋了三個女妓……」
賈平安微微頷首，眼神自信。
「給兄弟們說說吧。」邵鵬退進了值房裡。
李勣此刻在等著孫兒的消息。
徐小魚興奮的一個助跑，輕鬆就上了屋頂。
身後落下了東西，有人一看卻是茶杯。
百騎從程達開始行禮。
王琦呼吸急促，覺得腦袋裡有人在猙獰地喊道：「殺了她！殺了那個賤人！」
此人這是在取笑某嗎？
內侍看了他一眼，「武昭儀有孕了。」
但現在陳鑫一下就被扔了過來，雙腿分開，正好坐在了兵器架上。
但……
記得長子是李弘吧，有人造謠說李弘是被武媚鴆殺，但後世早有分析，李弘死於肺結核。
鬧騰了好一會兒，賈平安這才和和_圖_書阿福回家。
往錦衣衛靠攏了啊！
陽光照在賈平安的身上，一朵烏雲卻恰好擋住了照向王琦等人的陽光。
呯！
「還是某去。」
「少些花哨的東西更好。」
可晚些回家，王大娘吃的是羊肉，他吃的卻是……
賈平安心中微動。昨日進宮有內侍告訴了他此事，但他卻謹慎的選擇了不相信。
少年一把就把他抓了起來，順手一舉……
衝動的人看似無謀，所以你別防備我，別揣摩我。我就是這麼的單純，就是這麼的為所欲為……我做啥事你們都得往我衝動無謀的人設上去想。
呯！
賈平安淡淡的道：「陛下說讓某執掌百騎，某沒去和兄弟們見面。」
我去，腿好長啊！
「昨日。」賈平安熟練的把她的小背簍解下來，身後的包東熟練的接過，放在阿寶的背上。
想明白了這個，他再無疑慮。
阿姐在宮中艱難，他不能給她帶去任何麻煩。
「賈參軍！」
他摸摸腕間的串子，盯住了來人。
近前後，阿福減速，可依舊撲倒了賈平安。
老子會不會被史家描述成一個奸佞？
我為何要這般仔細？
賈平安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
這也算是就職演講。
李治一直在觀察他，見他不驕不躁，才頷首道：「唐旭一直想去軍中廝殺，朕壓著他，一是無放心之人，二是無有才幹之人，此後……你要把百騎帶好。」
周醒問道：「不是去收拾那家酒樓嗎？」
兩兄弟見面說了一通，隨後王大娘來見，卻是有孕了。
李勣只是隨口一問。
「對妻兒可不能摳門啊！」賈平安語重心長的道。
眾人趕緊蜂擁而上，有人架起了陳鑫，有人去摸了一下，「還好，沒碎。」
賈平安謝恩，心中卻是有些恍惚。
李勣剛想制止，可想到孫兒此戰有功，若是太鋒芒畢露了不少，不如讓他捶陳鑫一拳，這樣還能得個少年衝動的評價，對以後的宦途大有好處。
咻……
他看了陳二娘一眼，眼神卻很是平靜，「回去。」
等見到皇帝時，賈平安彙報了此行的情況。
賈平安風塵僕僕的回到長安，沒想到遇到的第一個熟人竟然是王琦。
李勣獃獃的站在那裡，眼中有些濕熱。
李治說道：「有功必賞，朕看你年少，所以一直壓到了現在。」
老子不活了！
這種戲謔的自信讓衛無雙神色微冷，若非是在宮中，定然要來一腿。
隨後徐小魚來了一趟刀法演練，頗有些看頭。
但他卻和圖書不可能會去做紀綱。
阿翁，你別去嫖啊！
回到道德坊，姜融熱情洋溢的讓賈平安覺得自己就是他的老闆。
王琦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全是暴戾。
李敬業卻一邊跑一邊說道：「兄長說小棍受，大棍走，阿翁，某先回家了。」
身手矯健是不錯，但遠遠不夠。
蘇荷歡喜不已，「宮中的武昭儀令人來和我說了。」
白米飯真香。
干幾年就跑路，轉文官去。
「沒，就在這。」
王琦的腦海里有人在喊道：「殺了他！」
這是問他準備把百騎弄成什麼樣。
賈平安一路進了皇城，路上遇到的官員都拱手問好。
李治當然知曉這一點，「你一步步的走到今日，除去朕的看重之外，你的手段，你的忠心，朕都歷歷在目，此後要再接再厲。」
那股子力量讓他猛地坐了下去。
他回身看了一眼，賈平安帶著騎兵在衝著皇城而去，那背影挺拔，邊上有百姓贊道：「好一個俊美的郎君！」
賈平安哪裡會給他去和娃娃臉碰面的機會。
若是沒有李治，換一個帝王，賈平安就危險了。
阿福在樹上懶洋洋的趴著，一動不動。
李敬業說道：「某和兄長在路上去了青樓，兄長說要看看當地的什麼資源，結果很醜，兄長就先走了……」
王老二看著依舊彪悍，他指著徐小魚說道：「郎君，小魚如今身手大進了。」
那肚子大的……
「你可知如何做？」李治問道。
進宮，陪同的內侍突然低聲道：「武昭儀讓咱給你帶話，說……做得好！」
晚些，邵鵬來了賈家。
所以李勣很是歡喜的等待著孫子捶陳鑫一下。
「你卻擔心某會覺著是你搶走了某的職位，可對？」
「路上去了哪？」
王琦自視甚高，他覺得自己的才華能經天緯地，可不得賞識，只能在下面苦熬。他甚至在嫉妒鄭遠東，覺得此人遠遠不及自己，卻得了相公的欣賞。
阿姐做了皇帝，引來了無數非議，有真有假，讓人迷惑。
「見過邵中官。」
今日你登基，明日被搞下來，再上去，再搞……連公主們都赤膊上陣，為了權利而廝殺。
他一抬頭，果然是長腿妹子衛無雙。
阿寶不安的動動，有些忌憚。
所以……
這個少年臉上的稚氣已經全沒了，看著成熟從容。那眼神更是帶著不屑，彷彿自己就是九天神靈，在俯瞰著這些凡人。
李勣只是看著下面的官員和他打交道，一概不搭理。
王琦不說，但周醒不該不懂。
以https://m.hetubook.com.com後賈平安出門也能被被人尊稱一句武陽伯了。
然後你就去嫖了？
「不錯。」
賈平安弄出火藥有功，此次出征也立下了殊勛，不封賞連李治都有些過意不去。
——相信哥，此次出征哥牛逼大發了。
永徽三年將會發生一件大事。
這一下兔起鶻落，堪稱是漂亮之極。
徐小魚有些不知所措。
話不多，但李治都明白了。
什麼叫做名將？
為何？
因為但凡是老油條都知道，所謂的豪爽人設和衝動人設都靠不住，除去極少數那等性子有問題的鐵憨憨，其它的豪爽和衝動人設都扛不住多久，遲早露餡，隨後被人鄙夷遠離。
陳鑫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就見一個身材寬厚的少年進來，那些官吏竟然無人喝問……
出去了差不多一年，家中看著依舊如故。
「英國公被這個孫兒氣壞了。」
尚書省內事務繁多，偏生今日宇文節那邊派了個人來了解北征的糧草供應情況。
賈平安笑了笑。
「趕緊回家歇著。」賈平安看了有些怕。
這種感覺很微妙，若是不仔細也察覺不到。
一頓酒喝下來，賈平安醉倒，唐旭大笑著和邵鵬去了青樓。
「如此，可為武陽伯。」
「參軍……不，武陽伯，此後咱們道德坊也有開國伯了。」
呯！
「見過小郎君。」
經歷了無數廝殺，能贏九成還能活下來，那便是名將。
可現在她哪裡是賈平安的對手？只是和她玩耍罷了。
「是！」
賈平安低頭表示謙遜。
百騎統領！
這個兵器架屬於廢棄的東西，但李勣卻說留著，還弄了一根馬槊插在了上面。李勣有時坐久了，會出來耍一番，尚書省的人都會出來旁觀，偷師學藝。
賈平安去上衙。
「王尚書，久違了。」
「忠心，努力。」
「走！」
但在皇權衰微的時代，若是沒有一個類似於錦衣衛的組織……想想李治后的皇帝。不，是想想武媚之後的皇帝。
只要他和老將們繼續勾兌，隨時都能跑路。
「這東西真是有趣。」
這就要開始了吧。
「二哥，郎君這是何意？」
隨後他的雙眼翻白，嗷的一聲就夾住了兵器架。
這是要市恩。
想到這裏，他看向賈平安的目光中就多了些柔和。
他不準備旁觀。
而王琦則是心痛如絞。
一番市恩的話之後，不該是委以重任嗎？
李治看著他，想到的卻是最近的局勢。
但這等人設大多是撲街貨。
邵鵬進來，第一眼就是hetubook.com.com阿福。
王大娘準備起身出去，門邊蹲著吃的楊德利趕緊起身避開猛吃。
「說說吧。」
咻！
李敬業雙手一發力就把陳鑫舉了起來，隨手一扔。
前方，正在四處廝混的阿福抬頭。
「賤狗奴，竟敢信口雌黃！」
邵鵬隨口贊了一句，然後說道：「剛來的消息，老唐要去北方。」
外面一群官吏架著陳鑫出去，才出了院子，就忍不住爆笑起來。
李勣看著孫兒，發現他除去腦子不大好用之外，處處都好。
人人都知曉這貨是個鐵憨憨，他要是不衝動，不豪爽，估摸著連李治都想問問，這娃最近是怎麼了？
「某做夢都想離開長安。」賈平安從未見過這等精神的唐旭。
賈平安不禁笑了起來，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他得給唐旭體面的告別機會，否則他這位剛立功升爵的武陽伯去了百騎，唐旭的光芒全都沒了，告別也會顯得乾巴巴的。
「說是李敬業跋扈，李勣縱容。」
這是東廠督公了？
隨後就是各種攀爬。
「進來說話。」李勣回身，李敬業卻說道：「阿翁，先前某在路上遇到一個六十去青樓的，隨後出事，兄長說是什麼馬上風，阿翁……」
賈平安就說了四個字。
「嗷……」
「有人說高德逸藏下了最好的戰馬，這是擅取軍資……」
「見過武陽伯。」
隨後程達主動請纓去巡查禁苑。
李敬業上前行禮，「阿翁，你看著瘦了，可是去了青樓嗎？」
禁苑裡春暖花開，星星點點的小花點綴其間。
阿福一怔，然後瘋狂的跑來。
敬業的武藝長進了。
這就完了？
楊德利拍著胸脯說定然大方。
「你何時回來的？」
這事兒就此不理。
「……二位大將軍還得處置一些後事，令臣先回來。」
衛無雙以目視之，含詢問之意。
這速度……
大軍征伐之後，後續的事情繁瑣，比如說當地的部族怎麼處置？
他更不可能做忠犬。
賈平安的資歷還遠遠不夠。
陳鑫受傷，郎中說得養幾個月，否則淡怕是好不了。
但李敬業卻不會有人懷疑。
所謂對長安多些關注，就是要讓百騎的職責更進一步。
賈平安說道：「若非是陛下，臣也無今日。」
所以……
這是想雞蛋裡挑骨頭，尋梁建方的過錯。
就在她心煩意亂的時候，賈平安看了她一眼，隨後策馬就走。
路邊有宮人止步讓路，賈平安瞟了一眼。
身後，李敬業說道：「兄長，只憑著這一戰，你就是未來的名將。」
所謂人設，hｔｔｐs://m•ｈeｔubｏｏk•cｏm•cｏm並非後世才發明。無數年前，許多前輩就在利用人設來牟利。而豪爽衝動的人設，往往是最無往而不利的。
武媚孤家寡人，並無一人幫襯。這個掃把星和她姐弟相稱，頗為親密，如此，給她做個靠山，也能讓武媚多一些依靠。
宮中險惡，唯有兒子才能讓女人立足。
勇冠三軍吶！
若此人是來挖坑的，他但凡問了阿姐的事兒，回頭就會有人彈劾他和宮中的嬪妃勾結。
這小子屬猴的！
王老二卻看著賈平安的背影若有所思。
李勣終於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去。
陳二娘在看著賈平安。
「你以為老唐會難受？」邵鵬突然笑了，回身喊道：「老唐！」
陳鑫的慘叫讓他有些不耐煩，「送去醫治。」
賈平安下馬，緩緩行走。
好死不死的，這一下把陳鑫扔到了邊上的兵器架上。
「賈平安！」
賈平安想著這些，一路進去。
賈平安乾笑道：「只是累了。」
從此刻起，這個年輕人將會執掌百騎。
「見過郎君！」
宇文節這個怒啊！當即彈劾李敬業和李勣。
我衝動，但我這是直爽啊！
要節省啊！
「阿福！」
那官員叫做陳鑫，幾次請教李勣皆不得回答，心中暗自惱怒。
一邊陽光，一邊陰暗……
「聽聞你家有好酒，拿出來。」唐旭坐下，衝著樹上招手，「這是那隻食鐵獸吧，阿福，下來。」
「從你到了長安之後，朕便在看著你。」
李治看著他，想到了宮中的武媚。
但他知道，百騎現在連錦衣衛都比不過。
這也是一種和下屬溝通的手段，隱晦卻管用。
前方出現了蘇荷。
「老唐已經走了。」邵鵬看著精神不大好，都有黑眼圈了，讓賈平安不禁在猜測他和唐旭昨晚在青樓待到多久。
楊德利奮力吃著，碗里的竟然全是白米飯……
可最終這些念頭就變成了一個想法。
賈平安對百騎再熟悉不過了，張口就來，「陛下，百騎如今有查探外藩之責，臣以為，百騎應當對長安多些關注。」
「無事。」楊德利得意的道：「郎中說了，娘子的身子極好，這一胎定然順暢。」
「完了，怕是碎了。」
「郎君你去哪？」
阿福看了他一眼，壓根不帶搭理的。
陳二娘心中更亂了。
「郎君越發的厲害了。」王老二說道：「看來此次殺了不少人，如你這般的，估摸著郎君一刀就剁了你，所以……跟著某好好練。」
李勣覺得這人聒噪，但卻自持身份，不好計較。
李勣目光轉動在尋找兵器。
他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