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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和太子回來了，周山象低眉順眼的迎上去……皇后太犀利，我得低調保平安。

……

二人冷笑，緩緩向門外走去。

惱羞成怒了啊！

此次若是賈平安野心勃勃，把算學的擴張視為理所當然，那麼他這個帝王自然不會手軟。一巴掌拍下去，算學就此和他無關。

還有好大的地龍，爬來爬去，把它弄斷兩截都會蹦跳……」

「宮中沒有阿福，沒有那些狗，也沒有到處跑的孩子，還看不到老龜……」

這個消息在算學激起了波瀾。

她看了太子一眼，看到的全是羡慕。

武媚笑道：「如此想放出去咬人就松一些繩索，想收回來就拉一下繩索。」

武媚淡淡的道：「有本事就能讓六部爭搶，沒本事只能在那裡咆哮……越是咆哮，就越是底氣不足，不足為懼。」

我就知曉阿弟不是那等蠢人……武媚的嘴角微微勾起。

王寬就是這種類型的人。

「此事自當由陛下決斷！」

李治睜開眼睛，發現視線開始模糊。

「閻立本！」

外面來了個助教。

老夫真是太睿智了。

何為官棍？就是對於本部門的專業知識一竅不通，或是一知半解，但多半擅長人際關係，或是後台強大……這等人往往陞官比技術官僚更快。

「當初戶部和賈郡公說好的，人無信不立……」

皇帝怒了，閻立本和竇德玄訕訕的告退。

李治捂額，覺得額頭那裡在蹦跳，眼前發黑。

王寬等人趕到。

一個學生不滿的道：「可是隔壁的出來不做事就能陞官，為何？」

韓瑋和助教們正眉飛色舞的說著此事，趙岩在邊上看書，神色平靜。

趙岩想了想，「隔壁的學了什麼值得仔細看看。寒窗苦讀十載，學的都是如何做人，先生說過做官先做人，會做人了……自然能陞官。」

那時武士彟還在，兩個異母兄長雖說經常給她們母女下絆子，但好歹不敢太過分。

「並無大礙。」

「在。」

「不能動手！」

竇德玄怒了，「當年老夫跟著高祖皇帝時，你還在吃奶……」

官棍！

可轉眼他就想到了自己答應賈平安的《昭陵獻俘圖》，頓時心痛如絞。

要犯病了……

學生們蜂擁去尋韓瑋打探消息。

「君子動口不動手！」

武媚輕聲道：「這幾年算學的學生出仕的不少，此次擴建，聲勢不小，若是再過幾年，算學的學生怕是將會遍布大唐各處，平安……」

兜兜很是惆悵，「就是坐著、坐著。阿耶說坐多了會生病。」

一個內侍出現在了外面。

「說是為了爭奪算學的學和-圖-書生。」

李治睜開眼睛，視線模糊，「他們這是想做什麼？叩闕？就為了工部和戶部爭搶算學的學生嗎？讓朕想想他們的理由……不外乎就是算學的學生不用科舉就出仕，為何國子監的學生不能……」

二人眼睛凸出，面色漲紅，氣息混亂，但卻盯著對方不肯放手。

「就沒有反對的？」王寬不信。

果然是尋小賈的，幸虧老夫沒問……

權利在手，就算是深山野林里也會倍感充實。手中無權，就算是身處皇宮也毫無生機。

隔壁國子監懵逼了。

李治揉揉眼睛，「從決定擴建算學開始，朕就一直在等著。」

「陛下，先前國子監的學生沖了出來，說是想來皇城前……」

這個蠢貨！

原來權利才有趣啊！

武媚滿頭黑線，「蟲子好玩？」

政治八卦往往比市井八卦更韻味悠長，深得一干民間政治家的喜愛。

野孩子！

二人開始對噴。

閻立本慢條斯理的坐下，「陛下令戶部撥錢糧去算學，令工部擴建算學的校舍，招募先生，招募學生。吏部正在挑選官吏去算學，從此後……算學的學生去哪和戶部有何關係？」

他上前一步，「你……不是老夫的對手。」

「去攔住他們！」

「何事？」

「王寬頻人勸阻，如今國子監的學生都回去了。不過原先從算學轉學去國子監的那些學生又在鬧騰，說想回去……」

「賈平安瘋了才會接受他們。」李治覺得這等人堪稱是無恥！

「嗯……」

李敬都淡淡的道：「急什麼？此事……大有玄機。」

「君子一言！」竇德玄覺得閻立本果然是個狡猾的。

走了好！

「另外，先生開了為官之道這一課，就是為此而來。」趙岩笑的很是輕鬆，「隔壁的傳授這些還遮遮掩掩，以示儒學的高深莫測。可先生說這是掩耳盜鈴……咱們不幹這等掩耳盜鈴之事，直接開一課，就叫作為官之道。

閻立本冷笑道：「算學的學生為何都是戶部的？」

茫然消散，武媚看著那些奏疏，眼中多了亮光。

「好玩。」賈昱說道：「蟲子花花綠綠的，蜘蛛就有好幾種，阿耶說蜘蛛會咬人，就示範給我們看……結果手指頭腫的老高，郎中都沒辦法。後來還是孫先生出手才好的……

閻立本的笑聲響徹兵部。

出去后，閻立本眉飛色舞的走在前面。

……

李弘帶著老賈家的兩個孩子在宮中轉悠。

周山象瞬間大徹大悟了，但旋即就拋掉了這些想法。

助教急切的道：「那些學生都鬧騰起和圖書來了，說是國子監的出來還得科舉，算學的出來卻徑直出仕，這不公。」

「十年之後再和對手相見。」

「陛下。」

呃！

閻立本冷笑道：「誰答應的？可有文書？可經過陛下那裡了？」

「不知。」

「閻立本！」

他們各自面對前方，竇德玄的右手，閻立本的左手就這麼握在一起。

竇德玄悲憤的道：「陛下，算學的學生本是戶部的，可工部卻橫插一手，求陛下做主。」

「不過……」李治看了武媚一眼，模糊的視線內，只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些輪廓。

王寬痛苦的道：「賈平安不吭不哈的多年，老夫本以為算學也就是這樣了，可老夫此刻才知曉，原來他……」

瘦成閃電的王晟面色蒼白，「老夫才將去了工部，尋了個友人相問……」

盧順義沉聲道：「他這是在等待時機。原先的算學學生太少了些，就算是鬧得太大又能如何？百余學生散在大唐各處毫無用處，激不起波瀾。

任雅相覺得今日兵部大概率要出名了。

呯！

李治點頭。

「竇德玄！」

王寬面色鐵青，「不公又能如何？這是工部和戶部主動要的人，難道還能去御前鬧騰？」

閻立本到了賈平安的值房，見竇德玄在裏面衝著賈平安狂噴口水，不禁惡向膽邊生。

這個……有些羞辱人啊！

國子監祭酒王寬的聲音就像是悲鳴。

咱們不但要專業，而且還得會做人……先生說，十年後，我們再和對手相見。」

「所謂的計算算賬不過是新學中的一隅罷了，你可知新學中關乎營造之術的學識有多少？多如牛毛。這樣的新學學生你戶部竟然想全數拿去，竇德玄，你好大的面子！」

王寬想殺人！

「還有小鳥，上次抓到一隻，可惜阿耶說養不活，只能放了。」

在賈平安那裡他一直沒說道理，此刻火力全開。

一群人急匆匆的出了國子監，為首的喊著口號，其他人跟著咋呼，亂糟糟的。

周山象笑道：「宮中其實也有趣……」

這話意味深長。

你說的好有道理……周山象悲哀的發現自己竟不能反駁。

兜兜也加入了進來，「還有好些好玩的，等春天來了有野菜，阿耶叫人帶著我們去辨認，採摘回家涼拌了吃，有些苦……」

叩闕這個詞一出，那些學生面色都變了。

「都回去！」

吳奎瞠目結舌，「這是……這是要動手？和誰？賈郡公？」

那時未曾有什麼紛爭，也沒有什麼野望，就是單純的看著這個世界，去觸摸這個世界，如此她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是和_圖_書啊！

竇德玄化身為道德達人。

竇德玄挽袖子。

「算學的學生出仕的越來越多，他們尊重的是誰？」李敬都輕蔑的道：「賈平安！當那些算學的學生在六部，在大唐各處為官時，諸位，皇宮中的陛下會作何想？」

皇后不在。

「消息傳出，不只是工部在歡喜，刑部、吏部、禮部、兵部都在琢磨算學和新學。諸位，若是讓新學子弟躋身六部，國子監算什麼？國子監就成了個笑話。」

遊逛完畢，隨後去了皇后那裡。

「這是……」

「你阿耶在家喜歡作甚？」

這便是會做人……古今中外的團體無一例外最大的問題就是團結，大伙兒誰都不服誰，你爭我奪，還談什麼團結，談什麼聚合力。這時候就需要一個會做人的人站出來團結管理他們。

「還能鬥草，前幾日我才將和他們在田邊鬥草……」

「如何？」王寬的眼中多了歡喜之色，「山東士族若是發力，賈平安也不是對手。」

李治閉著眼淡淡道：「若是吏部依舊弄個山東士族的人來呢？」

吳奎納悶地問道：「任相，若是閻尚書打贏了……」

武媚微微一笑，王忠良在邊上一個哆嗦。

那麼大的人了啊！

李治點頭，「李義府此人陰狠毒辣，貪婪成性，要想控制他，就得手中有繩索，一頭捆著他，一頭握在手中……」

那才是她的價值所在。

「賈郡公求見。」

「哈哈哈哈！」

竇德玄側身看著他，咬牙切齒的道；「算學的學生本是我戶部的囊中物，工部憑什麼橫插一手？還要不要臉？」

王寬知曉今日若是讓這些學生到了皇城前，他這個祭酒就做到頭了。

工部上下都在翹首期盼他一戰成功，所以今日他用了戰術……在賈平安那裡時不說道理，說了沒用，只會讓竇德玄提高警惕，並想出對策。隨即來了御前，他發動了致命一擊，讓竇德玄猝不及防……

她的性子不弱鬚眉，在家中也是到處尋摸，一棵樹能琢磨好幾日，一株草也能看半晌……偶爾得了出門的機會就撒野。

「何事？」王寬馬上換了個從容的神色。

「阿娘，我想出宮。」

王寬眼前一亮，「李公速速說來。」

宮中是很無趣。

「回頭臣妾會召見李義府，為此事敲打他一番。」

李治閉著眼睛聽武媚解釋自己對政事的處置意見。

「想叩闕？」王寬面色冷漠，「為何叩闕？想作死？」

王晟搖頭，眼中多了無奈之色，「那人說……從閻立本到黃晚，到郎中等等官員，但凡是懂營造之術的官員，都對新學學子hetubook.com.com大加讚賞……」

武媚淡淡的道：「坐邊上，看著我處置朝政。」

「大兄，宮中好無趣。」

他見竇德玄的臉漲紅，心中爽的……

賈平安心力交瘁。

這個問題很膈應人。

王寬眼前一亮，「是了，這個大唐是誰的？賈平安手握算學的學生們，一旦他心懷叵測……哈哈哈哈！」

王晟贊道：「老夫總覺著不對，卻一時想不出，李公這麼一說，老夫恍然大悟。你等想想，我等山東士族出仕的也不少，所以才被上面忌憚。可山東士族有許多人家，算學卻只是一家……一家獨大，賈平安這是自取禍端，我等坐視就是了。」

賈昱跟著瞅了幾個宮殿，覺得陰森森的，而且空蕩蕩的格外無趣。

賈平安當然不能坐視兩個六旬老漢在自己的值房裡動手，趕緊勸說。

助教說道：「他們已經出去了。」

「有。」王晟點頭，「反對的大多是不懂營造之術的，也就是……」

李治乾咳一聲，「讓他進來。」

閻立本慢條斯理的站起來，目光睥睨，「老夫家傳的乃是營造之學，所謂營造，必然要搬運重物，更是要能在房梁城頭健步如飛，否則你如何監工？」

阿耶說這等高大的地方適合看，不適合住。阿娘當時說住著氣派，阿耶反駁說要氣派不如天當被，地當床，一抬頭就是高不可攀的星宿。

盧順義眸中多了欽佩之色，「李公目光敏銳……」

一種叫做熱血的氣氛在算學里洋溢著。

趙岩放下書，對欣喜若狂的學生們說道：「先生說無論是戶部還是工部，我算學的學生都是靠著專業的能力躋身其中。專業就是我們的標籤……」

他看了武媚一眼。哪怕知曉皇帝此刻看不清楚自己，武媚依舊表露了態度，「臣妾寧可讓他丟開算學，也不會去私下通消息，否則今日通消息倒是能避禍，可以後如何？以後他依舊不懂這些，肆意妄為，臣妾如何能處處照拂？」

武媚眸色茫然。

「夢！」竇德玄一說話頓時氣息就亂了。

任雅相在距離賈平安值房五步不到的地方，一聽就放心了。

當年的我……

山東士族底蘊深厚，在六部的官員不少。

「黃晚放話了，說是以後工部官吏但凡想陞官，都得會做事。營造之術都不懂，陞官上去作甚？這話一出，工部大半人在歡呼，其他人如喪考妣，甚至有人在工部罵黃晚賤狗奴，詛咒他子孫為奴為婢。」

唯一有趣的就是貴人和管事。

李義府如今是以吏部尚書的身份為相。

竇德玄才比閻立本大三歲，但資格確實是老了許多和*圖*書。

李治問的很是平靜。

眾人心情大好。

「祭酒！」

「工部和戶部爭相搶奪算學的學生，為此閻立本和竇德玄悍然動手，竇德玄面部受創，鬧到了御前……陛下說一家一半……」

一個內侍進來。

竇德玄和閻立本今日大打出手，鬧到了御前。

兜兜坐在那裡，雙手托腮，看著有些氣悶。

呃！

李治用昏暗的視線看著周圍。

太子把賈昱兄妹丟在皇后這裏，急匆匆的去探視。

王寬倒吸一口涼氣，「這是要斷了那等不做事，只做人的官吏的路，那些人怕是恨不能殺了他！」

武媚卻不著急，笑吟吟的和賈昱說話。

「王寬如何？」李治語氣輕柔，可王忠良卻知曉王寬要上黑名單了。

李治讚賞的道：「說得好！」

人心安定，可隨即就有人送來了許多奏疏。

賈平安，他來不來？

「一邊一半！」

「所以要好生學習。」韓瑋說道。

賈昱看著那些宮殿，微微搖頭。

走了好啊！

賈昱一本正經的道：「阿耶喜歡釣魚，還喜歡帶著我們玩耍，在坊里尋蝗蟲和其它蟲子。」

晚些，皇帝看到了一個額頭有包的竇德玄。

任雅相出迎，剛想說話，閻立本一臉怒色地問道：「敢問任相，竇德玄可在兵部？」

「陛下那邊犯病了，皇後去看看。」

「哈！」

值房裡一聲怒吼。

怎麼還玩這個？而且還帶著孩子一起玩！

國子監輕敵了……這些年賈平安不吭不哈的卻栽培了數量龐大的學生，那些學生有的在戶部，有的在大唐各處……算學……已然有了根基。」

「閻立本下手有分寸，就算是打贏了也不會出事。」

李治頷首。

王忠良的聲音有些驚惶。

「對，沒錯，陛下已經答應了，此後算學的學生一半將會去工部。」

武媚想給阿弟一個眼神，可見王忠良在側，不禁想把這貨撕了。

賈平安進來，覺得氣氛有些古怪。

……

盧順義等人也頗為期待。

竟然敢在朕的面前動手！

閻立本開始挽袖子，邊挽袖子邊深呼吸。

「那就換李義府！」

賈平安笑道：「臣學問不精，想請陛下在皇子中選一人去管轄算學。」

「松！」閻立本蹦出一個字。

「孤今日休沐。」

任雅相惜言如金。

帝后之間……皇帝睜著眼睛，但眼神有些那個啥……霧蒙蒙的，這是犯病了？

二人的手突然握住，接著開始拔河。

「……岐州為長安的西側，是長安和隴右道之間的要緊之地，臣妾以為不可讓這等山東士族的人出任刺史，所以這份舉薦臣妾準備打回去，再換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