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4章 你再往前一步試試
少年摸摸肚子，嘟囔著回去。
側面的新城同樣如此。
賈平安造孽了。
吃完飯後，李弘忙碌的一天就開始了。
一個婦人喊道。
「阿耶！」
……
「是啊！耶娘說當年亂世，人命不如狗。」
曹英雄閃電般的站起來。
「阿耶要歇息一下。」
一個和高陽交好的婦人問道。
「一定！」
王氏的腳步不停。
賈平安握住，隨後牽著她往前院去。
「你這是故意的！」
「在。」
可怕！
「陰陽怪氣就陰陽怪氣，何須遮掩。」
賈平安一怔。
一群婦人不敢相信的看著賈平安。
婦人三兩下把衣裳洗了，急匆匆的回去做飯。沒多久，炊煙就在這戶人家的屋頂上裊裊升起。
就在一干婦人談論什麼化妝品最好時，就聽到有人說道：「咱們來此可是有話要說。」
陳賢澤喝道：「太子在側豈可輕浮？」
王氏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此事我定然要稟告……」
隨後就是一條小皮鞭和一群鬼哭狼嚎的女人之間的故事。
責打不可能，罰錢是一定的。錢高陽不缺，但丟人啊！
怎地又滑又軟呢！
王氏止步！
「你想說是我從中作梗？」
否則……
曹英雄緩緩看向李弘，「殿下……」
賈平安該阻攔吧？
賈平安回身看著王氏，「你再往前一步試試？」
李弘覺得剛經歷了一陣狂風暴雨。
郝米想念佛。
賈平安揉揉她的腦袋，「走！」
曹英雄灰頭土臉的坐下。
她看看左右，黃淑竟然沒在。
女人！
曾相林撒腿就跑。
「有嗎？」高陽摸摸臉，得意的道：「大概是心情愉悅所致吧，天生的，天生的！」
「走了好啊！」
曹英雄心想哥怕什麼？
……
兜兜在不耐煩地喊道。
高陽指指大門方向，「滾！」
兜兜哼了一聲，側身站著，「阿耶就是生氣了！」
這個民族從開始就抱著善意，但周邊卻不斷孕育出兇狠的異族。每當中原孱弱混亂時，就是這些餓狼們進食的時機。
舅舅的脾氣也不好，被陳賢澤激怒……就陳賢澤這個臭脾氣，舅舅必須被激怒。隨即二人廝打……
高陽惱火，喊道：「取了我的皮鞭來！」，賈平安淡淡的道：「且坐下。」
一個少年從家裡出來，揉著眼睛喊道：「阿娘，我餓了。」
新城是情急，此刻反應過來了，臉上布滿了紅霞，輕輕掙扎著，聲音細微，「小賈……」
咦！
一聲厲喝后，王氏的手腕被人握住，她覺得恍如被一道鐵箍子牢牢的鎖住了手腕，不禁尖叫了起來。
這便是最樸素的道www.hetubook.com.com理。
「見過陳先生。」
不是被舅舅給撕碎了嗎？
無數次殺戮，讓這些人有了一個明悟……
隨即氣氛就融洽了起來。
她走了過來。
這麼些年了，這個女人竟然還是這個火爆脾氣！
「三郎尿床了！多大的孩子了，竟然還尿床！」
陳賢澤也不進去，就站在門邊，「老夫今日就在此守候，他今日不來，老夫明日接著來！」
隨著這個聲音，一個冷著臉的小老頭進來了。
賈平安覺得李治絕壁是想噁心宗室，否則怎麼可能讓高陽去？
郝米搖頭，「你這等擺明了不想學做文章的自然不怕。」
「這可是你說的！」王氏緩緩起身。
新城看了賈平安一眼。
「就是，以前我家經常被王葫蘆家欺負，後來我家大郎做了小吏，還未曾報復，王葫蘆就拎著禮物來請罪，自家抽自己的耳光，打的可狠了。」
「殿下，今日是陳先生的課。」
「哼！」
李弘起身，「追上去！」
幾個年長的婦人相對一視，都微微搖頭。
狗男女這個詞在賈平安微冷的注視下消散了。
枝頭鳥兒好奇的看著這一切，轉動頭頸，清脆的鳴叫著。
所以後人才會如此懷念這個大唐。
「喝酒！」
「哎！」
眾人都這般想著。
有人說道：「高陽，陛下最近可是對宗室不錯。」
「還笑！」
婦人們聞言都笑了起來。
郝米搖頭，「旁的咱都行，做文章沒那個天分。看著陳先生的臉就怕。」
高陽說道：「在座的家中都有爵祿吧，好歹一家子酒肉不缺，這日子比官員強多了。」
「我覺著……陛下這是對宗室不滿？」
陳賢澤性烈如火，若是得知舅舅撕碎了他給的文章題目，會不會和舅舅廝打？
「高陽，你如今卻越發的嬌嫩了，為何？」
曹英雄木然捂著臉，緩緩鬆開手，低頭看了一眼。
「你什麼你？」陳賢澤冷笑，「老夫不問旁的，只問文章。下次再做不好，老夫定然要去陛下那裡告你個帶壞太子的罪名！」
背對他在洗衣的婦人罵道：「餓死鬼投胎呢？等著。」
「對了太子，老夫上次交代的題目可做完了？」
洗幾把臉，整個人都精神了。
王氏就坐在側面，看看案几上的菜，她不禁笑了，「高陽家中果然奢侈，看看，這是海味吧？從海邊運送到長安來，我聽聞那些海味十不存一，價比黃金。」
老頭真的狠！
安撫宗室，使其成為自己的助力，這是李治的幾大謀划之一。
賈平安解釋道。
「https://ｍ.hｅｔuｂｏok.ｃoｍ•ｃｏｍ那你還等什麼？」
多年前她還是少女的時候就和高陽發生過衝突，結果沒討好，被高陽一鞭子抽的嚎哭了起來。
郝米有些發憷。
王氏見高陽舉杯就干，心中不禁冷笑。
可看看高陽小媳婦的模樣，這分明就是被賈平安降伏了。
陳賢澤怒氣依舊。
羔羊真的……太火辣了！賈平安說道：「陛下理清了朝政，於是便想著安撫宗室，這無可厚非。你與高陽有舊怨，可這是什麼時候？有舊怨也得憋著，否則便會誤了陛下的大事。」
高陽見是王氏就笑道：「只管說。」
王氏：「……」
手心中就是剛飛來的暗器，半塊胡餅，還溫熱。
「你覺著讓高陽去是安撫還是羞辱？」
「殿下，用飯。」
先前她最好的法子就是不搭理王氏，但她受不得激……
「賤人！」
題目？
少女霞飛雙頰，看著頗為動人。
一個普通婦人都知曉的道理，在以後卻被許多人無視了。
郝米覺得自己的態度很端正，所以不怕。
外面有內侍在打招呼，瞬間殿內的人都坐直了身體。
上完課，陳賢澤布置了作業，隨後頷首走了。
「不會了。」賈平安說道：「突厥人若是有進長安城的一日，定然是以俘虜的身份。」
曹英雄低聲道：「你的文章沒做好？」
李弘不禁覺得今日就是自己的黃道吉日。
新城急急忙忙的追趕，可賈平安腿長速度快，她小跑著也追不上。
曹英雄得意的道：「如我這般多好？」
婦人眼前一亮，「真的？」
先是上課。
曹英雄如蒙大赦，「晚些去尋個老鴇慶賀一番。」
新城點頭，「是有些不滿，不過安撫之心卻是貨真價實。」
陳賢澤怒道：「看看你做的文章，狗屁不通。老夫十歲時做的文章就能讓你自嘆弗如。可憐老夫大把年紀還得要教授你這等愚笨之人，若是陛下能開恩讓老夫去國子監教書，老夫立時就走，免得看著你就怒不可遏！怎地？你還有臉？站好！」
酒過三巡，高陽面色嬌艷，讓人艷羡不已。
賈平安堅定的道。
新城下意識的伸手過去……
「郝米。」
……
「沒生氣。」
「趙國公，那吐蕃呢？他們說吐蕃比突厥還厲害。」
王氏沒避開，酒杯撞上了胸口跌落。
曹英雄一個哆嗦，「陳先生，我……」
王氏腳下一滯。
「曹英雄！」
新城心中大急，賈平安更急，一人走在前方。
「上課！」
肖玲對同伴贊道：「公主果然能親和人。」
「好你個賈平安，老夫今日定然要和_圖_書與你同歸於盡！」
「是啊！」
一個少女低聲道：「趙國公英武俊美，文武雙全，公主難免動心……我都……」
「沒，阿娘，還有好些。」
賈平安和高陽之間的關係大伙兒都知曉，可高陽什麼性子？哪個男人能降伏她？
渠水來自於城外，清冽。
清晨起來，賈平安看著兒女跑遠了，自己就緩緩走到了水渠邊上。
「就是生氣了。」兜兜嘟著嘴，「要不我給阿耶收拾書房……十次……二十次，阿耶就消氣。」
小賈果然也看出來了。
高陽聽到這聲呵呵瞬間心態炸裂，「你要怎地？」
王氏一旦去告狀，皇帝說不得會為了宗室的情緒處罰高陽。
王氏冷笑，「我這便進宮，告辭！」
這是服侍李弘筆墨的內侍。
「等等我！」
高陽不傻，瞬間就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
一個婦人放下搗衣杵，抬頭說道：「奴看要想不被欺負，自家強大才是正理。」
高陽怒道：「今日若非宴客，我定然讓你好看！滾！」
賈平安冷笑，「加入皇室的女人相貌只是其次，要緊的是識大體，否則便會拖累家中的男人。你先前可是咄咄逼人？」
讓異族的馬蹄和刀槍再也不能驚亂這些炊煙。
「小賈，這是我和她的恩怨！」
肖玲輸掉：「郎君，王氏當年被公主抽過。」
王氏冷笑，「你不說我還忘記了那事……」
這事兒當眾曝光，隨即宮中議論紛紛。
賈平安在新城那裡。
郝米嚴重認同這個看法，剛點頭，就看到了門口重新出現的陳賢澤。
「題目被趙國公撕了，說是殿下無需成為文章大家，誰不服氣只管去尋他。」
正在笑的曹英雄剛想解釋，咻……
高陽心想王氏可是個潑辣的，小賈說這些沒用啊！
她衝著眾人說道：「高陽這是要一手遮天呢！可咱們皇族之事憑她也遮得住？」
王氏笑了笑，「可咱們是誰？是李氏，是皇族。難道有酒肉吃就夠了？出個門應酬不得花銷？孩子們成親難道就簡薄辦了？那丟的是誰的人？還不是丟的皇族的人？」
賈平安見她面色忽變，就嘆道：「我覺著……是不是高陽安分守己的日子太長了些！」
陳賢澤的課沒人敢不認真。
李弘覺得要倒霉了。
賈平安問道：「陛下讓她多久去？」
前方三個孩子止步在等他。
「阿耶，快些。」
「趙國公！」
王氏趁機一拳打來。
高陽輕鬆避開，右手一動，才想起自己先前換衣裳把小皮鞭給丟在了卧室。
陳賢澤怒道：「你的文章不過是普通罷了，學問不精就該刻苦，可你和*圖*書卻洋洋自得，對得起耶娘嗎？對得起陛下給你發的錢糧嗎？整日廝混，尸位素餐……老夫看你便是混日子的。」
賈平安笑道：「那還來得及。」
高陽不動，森然道：「我記起來了，當年你被我抽過一鞭子。那時候你還沒嫁到李氏呢！難怪你今日說話陰陽怪氣的，這是還記著當年的仇。如此，你意欲何為？」
郝米覺得這個聲音不對勁。
賈平安鬆開手，王氏喊道：「這一對……」
賈平安點頭，「對，阿史那賀魯帶著殘部躲在了西域那邊。」
好歹也得緩緩吧。
新城面色一變，「今日王氏可去？」
賈平安看著遠方，認真的道：「會很久。」
「此事……怕是不妥吧！」
陳賢澤被他這麼一打擾，竟然忘記了問李弘文章的事兒。
賈平安說道：「你冒著風險來挑事，所得不過是出口氣，讓我來想想是什麼能讓你如此膽大……有人許了你好處！」
這個男人何德何能？
賈平安蹲在水渠邊，俯身下去，雙手合攏舀水洗臉。
賈平安抬頭，「何事？」
王氏冷笑，「我要怎地？我來了這裏要的是公平！」
王氏說道：「咱們的日子如今可不好過，家中捉襟見肘，有的人家連每日吃羊肉都不能保證，陛下怎麼說？」
「糟糕！」
一扯到這個女人們就不累了。
新城面色微變，「就是上午，此刻大概人都到齊了。」
與此同時，太子也完成了操練。
婦人說道：「奴昨日聽聞突厥如今都躲起來了？」
晨光熹微，幾戶人家散落在水渠邊上，四五個婦人就蹲在水渠邊洗衣裳。她們一邊洗一邊說笑，偶爾還放聲大笑。
王氏突然劈手一巴掌扇來。
「太子呢？」
高陽知曉自己弄砸了宴請。
她興奮的嘴角都生出了白沫。
賈平安起身，一個婦人問道：「趙國公，他們說如今是盛世，這個盛世能有多久？」
李弘急匆匆的出去，只看到了陳賢澤遠去的背影。
「打人了！」
「終於走了。」
王氏笑的格外的討打，「呵呵！」
他總覺得該去守護什麼。
頃刻間殿內肅然。
陳賢澤一路去了兵部。
這手！
王氏依舊在笑，「那和普通人豈不是一樣？你這話我可覺著不對，對了，陛下仁慈，想來不會如此對我等皇族，你這是……」
婦人們一邊洗一邊看著賈平安，一人說道：「記得當年突厥人到了長安邊上，長安城中震動，奴的耶娘都拿起了刀槍，說是發誓不讓突厥人進城……幸而陛下去勸走了突厥人，從那時起，奴就擔心有朝一日突厥人又殺回來。」
「陳先生。」
ｍ•ｈｅtubｏｏk•ｃom.coｍ「太子！」
遠處兜兜在招手呼喊。
曹英雄心有餘悸，「若是能換個先生就好了。」
新城的腦海里浮現了一個場景：高陽宴請眾貴婦和眾少女，席間有人說自家過的好苦，男人孩子都沒事兒做。高陽隨後喝罵……每年都有錢糧，還貪心不足！
郝米不敢怠慢，起身行禮。
幾個婦人看到了賈平安，先是相互嘀咕，然後偷笑。
一句話，剛才還準備動手的高陽溫順的坐了回去。
陳賢澤一聲厲喝。
剛開始時他覺得自己應當去守護大唐盛世，可漸漸的他又覺得不對，太空泛了。
「老夫上次交代的題目太子竟然沒做完，你等如何監督的？」
高陽的臉冷著。
那是大庭廣眾之下啊！
這話是在挑撥離間。
賈平安止步回身，伸手……
賈平安在小跑中回頭看了一眼。
陳賢澤的面色好看了些，「太子的文章做的不錯。對了，上次老夫給你的題目可都做了？」
「阿耶！」
當看著身後的炊煙時，他覺得自己應當守護的是這些煙火氣。
可現在還有一件事要處置。
他徑直稱呼賈平安的全名，門子惱了，淡淡的道：「國公操勞國事，不知去了何處。」
高陽愕然。
「哈哈哈哈！」
賈平安小跑去追。
曹英雄蔫了。
呯！
陳賢澤皺眉，再度離去。
「賈平安何在？」
外面傳來了陳賢澤的聲音。
要涼了！
王氏說道：「高陽羞辱我，如今你賈平安更是動了手，今日我定然要去皇帝那裡討個公道！」
高陽皺眉，「皇族是皇族，可也沒有皇帝養著皇族的道理吧？爵祿有了，剩下的你自家去掙錢。家裡男人爭氣就出仕為官，孩子爭氣就讀書上進……」
但高陽的性子有些大大咧咧的，過了就過了，壓根沒在意。
高陽怒斥，「我看你是想找事！」
「懈怠了。」
老頭不用教材，但手中卻握著一支毛筆，這是全木定製的筆杆子，曾數次與曹英雄和郝米的臉親密接觸過，依舊堅硬如初，可見木材之好。
賈平安平靜的道。
高陽大怒，劈手就把酒杯扔了過來。
高陽正在自家宴請一干宗室貴婦，少女也有幾個。
李弘渾身一涼，「還沒做完。」
李弘投以安慰的一瞥。
新城說道：「就是今日。」
「大郎起來了，趕緊起來背書了，昨日的功課可做完了？」
賈平安：「……」
「小賈，皇帝想和宗室緩和關係，剛令高陽和那些宗室婦孺多聚會……」
王氏呆若木雞。
王氏已經走到了門邊，再走一步就出了房門。
「住手！」
哎！
門子納悶，心想這人怎麼和趙國公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