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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隴沒了。」

「對，到時我定然去光顧，哈哈哈哈！」

包東一拳封住了他的嘴，賈平安當先進去。

骨折的聲音不斷傳來，外面的明靜眼皮子狂跳。

魏青衣拱手上馬而去。

「賈平安！」

坊卒低下頭，趕緊跟了上去。

包東上去摳門。

「賈平安來了，怕是要完了！」

「這個我也不知。」

賈平安側身看到盧順珪等人。

腳步聲傳來。

楊智霍然起身，劈手把酒杯扔過來，接著拿著碟子用力在案幾邊緣一敲。

「說不準，興許數日，興許……」

「拿下？」沈丘問道。

就算偶有人能識字，可只能識字有啥用？就算是偶有人帶著幾卷書，可幾卷書有啥用？

屋裡鴉雀無聲。

「青衣，何時有空幫我看看二郎。」

賈平安壓根不搭理這等人，盧順珪苦笑，「老夫聽了你一番話，怎地覺著儒學是漏網之魚？」

若是李治真的怯弱，那麼說不得會誕生出一個類似於關隴門閥的新勢力來。

實際上可以改名為關隴軍閥。

一群權貴子孫被打斷了手腳，隨後被丟在大車上，就這麼拖了回去。

「不需你懂！」

「其次，士族散了吧。」

「撒比！」

但長孫無忌卻整合了一眾勢力，成功的在先帝駕崩后掌握了朝政。

漸漸密集。

這時候儒學只是一層皮，但隨著天下大亂，教育也崩塌了，儒學開始登堂入室，成為真正的顯學。

「告辭了。」

大門很厚重。

「是！」

噗噗噗！

那個在奔跑的男子止步回身，隨即跪下。

「哎！青衣，回頭若是發現了什麼秘籍，記得帶回來。」

宇文泰一去，這個龐大的軍政集團再無一人能鎮壓，為了爭權奪利，內部紛爭不斷。

「盧公，你問我這個……」

裏面的人聽到了踹門的聲音，喊道：「誰在踹門，甘妮娘，回頭弄死！」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依舊跟著車隊。

賈平安說道：「壟斷教育權是最無趣的，帶不來進步，獨尊儒術帶來了什麼？帶來了不斷的兵災，帶來了不斷的興亡更替。我敢斷言，但凡王朝尊儒學，重用儒學，最終的結局會比前漢還慘。」

「賈……」說話的僕役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惶然。

這才是關隴門閥的作風！

這等愚蠢的人竟然能成為關隴殘餘中的頭面人物，可見這個集團真的該滅亡了。

王晟說道：「從皇帝登基以來的手段來看，他是容不得這個天下還有一個能與皇族抗衡的勢力。我們若是低頭，他定然會順勢出手。」

「就怕賈平安下毒手，那廝做事的手段不同於別和圖書人，一旦決定要弄誰，背後捅刀子的事他都做得出來。」

寬敞的屋子裡，楊智等人正在狂飲。

盧順珪嘆息，「此番話把士族的起源興盛道盡了。你以為士族當如何？」

賈平安說道：「祖輩是祖輩，祖輩做了帝王，難道你也想做帝王？」

這話一出，男子的命運就決定了。

「撒比！」

賈平安輕鬆避開酒杯的同時，楊智也敲斷了碟子。剩下的半截碟子握在手中，斷口看著鋒銳。

「此事妥當了，安心。」陳紀喝多了，有些憂心忡忡，楊智在勸他。

事情敗露了！

「士族不是關隴。」

「賤狗奴，耶耶今日和你同歸於盡！」

盧順珪頷首。

一干人緩緩抬頭。

呯！

宅子修的比賈家奢華多了。

身後，坊正來了。

直至楊堅起家。

「說是關隴餘孽，竟敢刺殺太子。」

楊智喝的眼珠子發紅，「今日暫且蟄伏……對了，此事百騎在查？」

垂死掙扎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這次襲擊，愚不可及。

魏青衣莞爾，「駕！」

「哈哈哈哈！」

「小賈！」

「長安好，有帝王氣，修鍊事半功倍。」

賈平安轉身離去，身後的百騎整齊跟著。

而且士族還有龐大的田地和隱戶，就像是一個個獨立王國。他們不交稅，他們每年收穫的錢糧都是自己的。

「我等的祖輩曾叱吒風雲！」

若是吐蕃和突厥能在外積極響應，說不得能再度出現一個亂世。

賈平安目光掃過在場的人。

盧順珪等人走了過來。

賈平安的眸中多了怒色，「取了我的首級懸于城門上，你等做不到，我也不會介意這些狠話。」

「差不多吧。」

身後的男子在低聲說著屋裡先前的情況。

「小蝦米罷了，無需管。」

崔晨冷笑，「無知之言。」

「棍子！」

眾人聽到了類似於打破雞蛋的聲音，還是兩枚。

盧順珪淡淡的道：「關隴……沒了。」

賈平安說道。

聲音來自於門外。

「跪下！」

他真的覺得這些人瘋了。

痛不欲生的慘叫聲中，賈平安看著衝來的陳紀，獰笑道：「跪下不殺！」

小腹中了一腳的楊智悶哼一聲，彎腰伸手去抓賈平安。

陳紀點頭，「賈平安帶隊。」

「老天？哈哈哈哈！」

賈平安走了進來。

側門開。

賈平安示意敲門。

「中個屁的堅。」賈平安罵了一句粗口，「如今關隴手中再無實權，也無軍隊，還有什麼？就剩下一句祖上曾經闊過！」

關隴去了，大唐內部的矛盾就會少了一個點。

「關隴當年客觀上有穩定中ｍ•hetubｏｏｋ.com•coｍ原的作用，所以說功過參半，但後續再不識趣就是自尋死路。前隋時關隴就開始走了下坡路，到了此刻，你等不過是剩下了小蝦米幾隻，竟然也敢窺探神器，這是愚蠢還是瘋狂？」

賈平安起身走了出去。

陳紀喊道：「賈平安要下毒手了，和他拼了！」

崔晨看到了賈平安。

李敬業拎著木棍遞過來，「兄長，先前說好的我來打！」

不管醜惡還是正義，一切都在陽光之下。

一陣毒打，賈平安拎著木棍出來。

賈平安就信馬由韁的跟在後面。

但他們打錯了算盤。

盧順珪認真問道。

從六鎮開始起家，隨後宇文泰整合，設立八柱國，十二大將軍，每一個柱國管著兩個大將軍……一直延伸下去，這便是宇文泰的府兵制構架。這些家族的頭面人物出將入相，也就是說，這些家族執掌了文武大權。

「可為何辱及我的妻兒？」

加之國家滿目瘡痍，帝王需要大批有學識的人來治理國家，而士族壟斷了教育權的優勢就出來了，他們一旦出仕，有著背後家族的支撐，有著遠超他人的見識，誰陞官有他們快？」

他看到了一群佩刀的人，還有不少人帶著弓箭。

楊智問道，隨即打個酒嗝。

李治一擊，已然漸漸衰落的長孫無忌集團轟然倒塌。

隨即關隴勢力分散，再也無法重現當年的輝煌。

「江山穩固不好？大家都說好，就你等說不好。」

有錢糧，有人口，這樣的士族誰不怕？

皇帝病倒，太子受驚……

「飲酒！」

賈平安劈手一巴掌打翻他，楊智躺在地上喊道：「不……」

「看好周邊的坊民，不許出門。」

盧順載等人也捧腹大笑。

「誰都知曉。」賈平安說道。

「天下如今就剩下了兩股勢力。」盧順珪說道：「一是皇室，二是士族。關隴徹底覆滅，隨後便是皇族和士族之間的爭鬥。士族該如何應對？是低頭還是抗爭……」

「士族最大的問題……」

僕役們抬頭。

一群僕役隨從正在屋裡喝酒扯淡。

關隴這下連渣渣都沒了。

「很不錯。」

一群剛才還在叫囂著要取了賈平安項上人頭的關隴餘孽，此刻如喪家之犬，惶然不可終日。

「賤狗奴！」

可沒人敢衝著賈平安說一句狠話。

楊智奮力揮舞著半截碟子，他看準了，只需賈平安避開，他就能一把搶過橫刀，隨後剁了這個賤狗奴。

這是賈平安的逆鱗。

楊智罵道：「若是能成功，耶耶第一件事就是取了他的首級懸于城門外，令他的妻女為營妓，萬和*圖*書人蹂躪！」

他冷著臉，「圍住！」

賈平安喝道：「十息不跪，此生就不必跪了！」

「啊！」

「我阿耶以前跟著阿郎出門，那才叫做一個威風凜凜，如今沒了，都沒了。」

崔晨說道：「原先我士族人才輩出，帝王雖說忌憚，但卻也要利用我士族的人才去治理天下。等我士族的人掌控權力后，皇族自然就衰微了。」

盧順珪嘆道：「陛下意欲何為？」

男子面色慘白。

一個僕役沖了出來，一邊沖一邊罵道：「賤狗奴，耶耶今日……」

「國公怎會如此暴戾？」

「誰啊！」

在戰亂之中，除去有數的一些家族之外，其他人都變成了文盲。

「待到秋後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到了先帝時，先帝自有一套文武人馬，於是關隴進一步被削弱，堪稱是沒落了。

他們剛才惡毒詛咒的人來了。

賈平安抬起腳，用力踩了下去。

「嗷……」

陳紀在哆嗦。

「耶耶說話何時不算數？」

賈平安看都不看這幾人，拱手道：「我還有事，回頭有空盧公來家中飲酒，我掃榻以待。」

「可卻出了個新學！」盧順珪贊道：「賈平安的新學一出，對於皇帝而言，士族從一個可供利用的勢力，變成了一個威脅。若是能除去士族，皇帝不會手軟。」

……

這一路引來了許多人的矚目。

賈平安出現在了門外，頷首道：「吃喝著呢！對了，聽聞有人要殺我？」

盧順珪正好帶著人出來辦事，見到車隊就問了問。

「誰啊？」

崔晨狂笑。

唯有亂世才能出梟雄！

「士族的存在好還是不好？」

拎著凳子的陳紀腳下一軟，竟然就跪了。

腳步聲到了門外，眾人緩緩看去。

屋裡跪的到處都是人，賈平安負手走了過去。

賈平安揮舞木棍，一路抽打過去。

「前漢說是獨尊儒術，可實際上卻是外儒內法，儒皮法骨，所以才有一句話……

「是……」

賈平安覺得有些好笑，「我若是說士族最好的法子便是打散了，不要抱團，你們會不會覺著這是毒藥？」

「我改主意了。」

「全數帶回去，另外，所有人家都封住，關隴吃了天下多年，該吐出來了。」

百騎的人一直在盯著，「就在先前裏面設宴，來了不少客人，都是關隴殘餘如今的中堅。」

「是啊！」另一個男子說道：「咱們燒了書信，賈平安就算是神仙也查不到證據，如此還怕什麼？」

「誰說的？」

賈平安見一個坊卒神色焦躁想說話，就說道：「誰想通風報信也https://m.hetubook.com.com行。」

所以他們垂死掙扎，對太子出手。

「這一切都是利益。」賈平安的目光透過了數百年，彷彿看到了那些家族為了權財而廝殺的貪婪嘴臉。

不，賈平安覺得他們是昏了頭。

賈平安正在和一個女人說話。

坊正帶著人去布置。

「我很好說話，但今日你等的表現讓我沒法好說話。」

賈平安連刀都沒拔|出|來，也沒有躲避，而是一腳踹去。

大漢是自己把自己玩死了，但哪怕是轟然倒下，衰弱不堪，可大漢的幾個勢力依舊能吊打異族。

崔建訝然，「竟然是他們？」

他活動了一下脖頸。

徹底掃滅關隴這個毒瘤是他一直以來期待的事兒。

「什麼機會？」

到了大唐立國，李淵依舊延續了自己親戚的手段，不斷削弱關隴勢力。實際上到了此時，關隴已然不復當年一手遮天的姿態了。

他有些興奮。

他走在前方，遙想了一下當年關隴門閥的得意。

身後衝進來的李敬業說道：「兄長，蛋……」

噗！

呯！

魏青衣說道：「我最近覺著修鍊再無寸進，想去終南山尋找機緣。」

楊智猛地撲了上來。

「果真？」

「出發！」

賈平安走在了最前方，身後是沈丘和明靜。

從此關隴門閥這個詞也就成了詞。

「若無新學，士族依舊能讓帝王忌憚之餘還得利用。」盧順珪說著這些話題彷彿和自己無關，不見憤怒，反而是饒有興緻的模樣。

這個時代想要建造寬敞的屋子，材料省不得，必須要大木頭，造價不菲。

賈平安出現，就代表著此事再無迴旋的餘地！

興許就不回來了？

賈平安笑吟吟的問道。

楊智說道：「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局勢將再度變化。

但沒有人會甘心退出歷史舞台，心甘情願告別那些權勢。

這就是士族強盛的開端！

百騎的人散開，包圍住了宅子。

果然是軍閥作風。

曾經顯赫一時的八柱國，十二大將軍家族，沒了。

「士族的存在弊大於利。」賈平安也很認真的回答：「定然有人說我胡言亂語，可看看士族縱橫的前晉如何？留下了一個風流瀟洒的美名，也留下了一個破敗的江山。」

國恆以弱滅，而漢獨以強亡！

「配合就好。」

賈平安負手而立，「關隴早已沒落，可總有人不甘寂寞，覺著自己是天之驕子。做大事要的是守密，可一群人喝著酒，說著大逆不道的話，不擔心被人泄露出去？再有，這等事豈可讓一群人來謀划？耶耶今日教你個乖，許多事人越多越容易壞事。」

陽光揮灑下來，照在了長安和-圖-書城中。

兩百余百騎站在院子里，鴉雀無聲。

「可方便噤聲？」

「不過興許有機會！」

「賈家女眷為營妓，誰說的這話？」

「哎！沒落嘍！」

賈平安回身上馬。

賈平安有些遺憾。

「都在這裏。」

盧順珪嘆息，「那你以為士族最大的問題何在？」

後面的明靜眨巴著眼睛，「竟然被國公嚇壞了？」

賈平安說道：「想做關隴第二，就得做好被雷霆一擊的準備，皇帝不動手，老天也會動手！」

陳紀喝的暈暈乎乎的，「若是能弄死他就好了。」

若是別人來，譬如說來的是不良人，或是刑部的人，那麼陳紀等人還會據理力爭一番，狡辯一番，可賈平安的出現讓他們徹底打消了所有僥倖的念頭。

「嗝！」

可這屋子後面沒窗戶，也沒有門。

剛開始關隴諸人還能抱團，漸漸的勢大后，內部發生了矛盾。

楊家本是關隴中人，所以深刻的感知到了關隴門閥的危害，於是從楊堅開始，每一代帝王都在悄無聲息的削弱關隴。

賈平安覺得這妹紙真的難得。

為首的男子很眼熟。

「這般不巧嗎？」

賈平安一陣忽悠。

「多久回來？」

賈平安仔細想了想，「最大的問題就是把自己看的太高了，士族一直以為自己是神靈，那是因為你們攫取了教育權，攫取了權力錢財，所以俯瞰人間。但回首看看自己的祖先，也只是臣子。」

賈平安帶著人一路進了後面，這裡有個專門用於宴請的寬敞屋子。

而那些有家傳教育的人家隨即就鶴立雞群。

楊智突然喝問，「賈平安，你闖入楊家作甚？」

僕役們絕望的看著門口站著的百騎，卻無人敢反抗。

唯有亂世才能出關隴這等龐大的勢力。

楊智拍著他的肩膀，「皇帝一旦去了，太子坐不穩江山，咱們的機會就來了，若是能再度興起，賈家就交給你處置。」

一群人在狂笑著，後面悄無聲息的站著一個黑影，外面也來了一群人。

那些家族藏書之豐，家族成員大多全面學習過家傳的學識，一旦出去，面對外界斷絕了傳承的讀書人，士族子弟堪稱是神靈在俯瞰凡人。

賈平安走了過去，身後傳來了一個百騎的聲音，「國公，就是楊智說的！」

少了關隴這個動輒用造反來掀翻自己不滿意政權的勢力，大唐內部才會少些戾氣。

一個男子喊道。

他真的不介意，覺著這是無能的咆哮，是失敗的臆想。

「我輩當卧薪嘗膽，重現父祖的輝煌！」

「我要去一趟終南山。」

賈平安一腳踹去，罵道：「操蛋！」

「對。」

有人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