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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掃把星

作者:迪巴拉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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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7章 消息

第1127章 消息

楊氏說道:「阿娘今日精神還好了些,只是身上瘦的,我扶了一把,全是皮包骨頭。」
李晨東回來了。
贊普起身,微笑道:「大相來了。」
「阿娘,我在羊湯里加了白玉豆腐,味道果真好,先前我都差點忍不住吃了一塊。」
宰相們面面相覷。
「還有!」
武后說道:「兵部誰去?」
有人奉茶,祿東贊頷首道謝。
「老夫知曉,看吧。」
「突厥怕是撐不住了。」
祿東贊起身,「如此也好。」
張氏如今不能吃麵食了,吃了不克化,所以家中多給她弄些雞湯羊湯。
喝完湯,秦沙出去,楊氏剛想收拾,卻被張氏抓住了手腕。
贊普很平靜的說著,但背負在身後的右手卻抓住了衣袍,衣袍扭曲著,那隻手的關節泛白……
文成淡淡的道:「我的書信上次使者已經帶了回去。」
贊普說道,旋即雙拳緊握。
侍女說道:「難道……」
贊普嘆息,「無法挽回嗎?」
「再等等,確定了再說。否則咱們一句話就讓朝中大軍雲集於安西,耗費無數人力財力……嗷!」
祿東贊淡淡的道:「不惜一切代價。」
「啊!」
「嗷!」
「阿娘。」
李治笑著問道:「為何發笑?」
每一次提到疏勒時,山得烏就會痛苦不堪。
「你死我活嗎?」贊普說道:「可大唐強大。」
「是很強大!」祿東贊說道:「他們縱橫八荒,無敵于天下。我們都小看了李治。」
「呯!」
這個許敬宗啊!
贊普點頭,「如此大相準備如何做?」
「他不能再逃了。」
文官詫異的道:「大相以為阿史那賀魯必敗?」
上官儀心中暗喜,「是。」
「我忘不掉疏勒城中的那一夜。」
酒水順著他的下巴流淌到鬍鬚上,接著在鬍鬚上聚攏滴落……
有人說道:「許多時候就是賭一賭。」
贊普頷首,「如此說來,突厥此戰之後將會衰落許久。」
祿東贊笑道:「突厥一旦衰弱,大唐將會尋找下一個威脅。那就是吐蕃。從此後,不是大唐擔心吐蕃侵襲,而是大唐迫不及待的等著吐蕃出擊。」
「什麼意思?」贊普回身問道。
「可以前吐蕃也沒有內鬥。」贊普覺得這話有些忽悠自己的嫌疑。
陳武德蹲在火堆邊做飯。
祿東贊進來,行禮,「見過贊普。」
看著祿東贊被人簇擁著遠去,贊普輕聲道:「吐蕃的命運啊!我卻只能坐觀。」
「儘快打探到此戰的詳實消息https://www.hetubook.com.com。」
李治的眼睛依舊模糊,但頭痛好了些,他欣慰的道:「如此也好,兵部去一趟,禮部也去。朝中……」
祿東贊笑了笑,「離巢的雄鷹也得回顧一眼巢穴,那裡畢竟是生養它的地方。」
秦沙心情轉好,隨即回家。
「突厥難道敵不過大唐?」贊普好奇問道。
……
「是!」
李治不禁想到了當年文德皇后的喪禮上許敬宗的表現。這廝見到歐陽詢長得丑,竟然捧腹大笑,隨後被檢舉揭發。
祿東贊目光中帶著鋒銳,「吐蕃要想有所作為就不能等。大唐在此戰後將會厲兵秣馬,李治的目光將會投向邏些城。贊普,將士們正在枕戈待旦,只等此戰的消息傳來,我將會帶著大軍出擊……打下大唐的氣焰!」
「公主,大相來了。」
他抬頭,「西邊是去勃律……祿東贊在準備了。」
山得烏的臉因為長期酗酒而潮|紅,鼻子更是紅彤彤的。
贊普和氣的就像是鄰家的年輕人。
文成放下手中的書,揉揉眼睛。
張氏目光炯炯,「大郎可還在為李義府效力?」
「是!」
「大郎孝順,他不舍我離去,我在還能盯著他,讓他遠離了李義府。若我去了,大郎怕是會毀傷過甚,我卻不忍……」
房門被人撞開,漫德那張興奮的臉出現在門外。
陽光很好。
張氏躺在床上,室內幽暗,她頭髮花白,臉頰深深的凹陷下去,眼眶同樣如此,看著駭人。
「薛仁貴凱旋,距離長安不足兩日路程。阿史那賀魯請罪,說先帝對其寬厚。朕在想,當年他就是野狗般的東西,先帝仁慈給了他兩千帳,給了他大義,可此人卻狼子野心……他懇請去昭陵謝罪,此等事可能獻俘昭陵?」
秦沙回到了自己的值房裡冥思苦想著。
「是!」
而李義府……
眾人都聽出了一絲殺機。
贊普說道:「吐蕃地處高處,大唐無法攻擊,為何不能和平相處?」
「大相必然不會如此。」
「是。」祿東贊說道:「這是一個城府頗深的帝王,他能忍耐,就像是一塊不說話的岩石,沉默,但卻永遠都無法擊破。當籠罩在頭頂之上的烏雲消散后,他就像是一柄鋒銳的橫刀,無堅不摧。看看,高麗沒了,百濟和新羅沒了,倭國沒了,契丹沒了,奚族沒了,在他的目光所向之處,大唐的敵人蕩然無存。現在輪到我們了。」
「他不逃和-圖-書了,大戰即將開始。」祿東贊說道:「薛仁貴近些年蟄伏著。從當年跟隨李世民征伐高麗成名后,他威風八面。可新帝登基卻把他當做是看門狗,長期駐守玄武門。如今得了機會,這便是虎兕出柙。阿史那賀魯遇到這樣的薛仁貴,這是命……」
「將士們要操練起來,狠一些。」
同僚的糗事自然不能說,所以宰相們不語。
「見過贊蒙。」
「我也忘不掉。」
「阿史那賀魯!」
高原就是最好的防線,這給了吐蕃人極大的安全感。
許敬宗不忿,「陛下,古時大軍凱旋都獻俘于宗廟,擒獲敵酋多獻俘于帝王之前,沒聽聞獻俘陵寢的。不過臣在想,獻俘宗廟也是祭告祖宗,那獻俘昭陵何嘗不是祭告祖宗?先帝想來會歡喜不已。」
李治目光轉動,看著那個模糊的身影。
「阿娘如何?」
他抬頭看了一眼藍天。
「帝后態度冷淡,想來和關隴覆滅有關。士族呢?」
祿東贊微笑,「贊普為何擔心這個?吐蕃大軍並不差,我們人數更多。另外……就算是暫時不敵,我們也能撤回來,扼守本土。大唐只能望而興嘆。」
這樣的臣子有能力,還坦率,正是帝王喜歡的那種。
薛仁貴手中拿著小刀削羊肉吃,良久說道:「等著。」
張氏深凹的眼眶裡全是淚水,「這病啊!讓我疼的厲害。晚上睡不著,白日覺著活著便是受罪。可我不能去呀!我若是去了,大郎會傷心到何等境地?痴兒,痴兒……你這般,讓阿娘怎敢離去?」
文成淡淡的道:「我所有的一切都在吐蕃。」
祿東贊行禮后,微笑道:「臣已經準備好了使者,他將會帶著最尊貴的禮物去長安進諫皇帝。他將帶去吐蕃的忠誠和友誼,贊蒙可有書信要帶回去嗎?」
贊普平靜的看著心腹。
大軍在後,他率領數百騎輕騎而來,隨行的還有阿史那賀魯。
山得烏嘆息,「我唯一的錯誤就是不該只盯著城中。我應當奪取城門后,令人守住城頭,就算是城中進展慢一些也無妨……瓮中捉鱉豈不是更有把握?我真蠢!」
許敬宗再度毒舌,「這一路去昭陵,還是獻俘,想來上官相公會詩興大發,可小賈在側,他卻只能一言不發,豈不憋屈?」
祿東贊點頭,「九成必敗,剩下那一成……看天意。」
山得烏說道:「大相,唐軍遮蔽了戰場,更是遮蔽了周邊,無法獲得詳實的消息。」
楊氏下意和圖書識的道:「沒,夫君如今只是小吏。」
秦沙覺得此事皇帝的安排有些問題,「上官儀難道還能震懾住阿史那賀魯?」
秦沙說道:「上次遇到過,就請了他飲酒,問了問。說是雞湯羊湯都好,豕骨熬煮了也好。」
近乎于貪婪。
「坐吧。」
李治不禁莞爾,「為何如此?」
陳武德的手按在薄餅上,薄餅都冒黑煙了,手指頭戳破了薄餅,按在了燒的滾燙的石板上,也冒起了黑煙。
「糧草準備好。」
年輕的贊普坐在室內,平靜的看著書。
……
「薛仁貴和突厥人即將大戰了。」
「可有發現?」
山得烏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阿史那賀魯沒跑嗎?」
張氏笑道。
「阿娘,喝羊湯。」
「老陳。」
薛仁貴回來了。
秦沙進去幫手,把熬煮著羊肉的陶罐端下來。
他笑道:「吃了這個養身子,這是醫官說的。」
「是啊!」祿東贊點頭,「若是吐蕃奉行和大唐友善的國策,那麼此刻我們依舊會含笑看著大唐橫掃八荒。可晚了。從大軍第一次出擊吐谷渾開始,吐蕃和大唐就已經撕破了臉。大唐不會容忍一個對自己抱著敵意,並時刻想著攻擊自己的龐大勢力,贊普,我們與大唐之間已然是你死我活的關係,這一點你不可弄錯。」
張氏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漫德暢意的嘆息,重重把酒壺放在案几上,「很奇怪的是阿史那賀魯沒跑,而是集結大軍,準備和薛仁貴決戰。」
戰術在許多時候必須要為戰略服務。
這一次不過是一名敵酋而已,合乎規矩嗎?
文成說道:「祿東贊很反常……他想做什麼?難道是想對大唐動手?」
楊氏心中嘆息。
漫德進來,拿起酒壺仰頭就灌。
身後,一個心腹說道:「贊普,外面有人說大相的兒孫們都在盯著……」
心腹精神一振,「說是贊普早有安排,到時讓一個兒子成為大相,一個兒子成為大將,如此繼續把控文武大權。」
秦沙神色黯然,「我知曉阿娘是在苦熬。」
「他說使者去長安是代表著忠誠,但我知道祿東贊從不忠誠于誰。他還談及了友誼,當一個對手和你說友誼時,你要小心他……」
原先就獻俘過一次昭陵,不過性質不同,那一次是顯示大唐軍威,以告慰先帝。
祿東贊走了,侍女說道:「公主,你拒絕了他。」
密諜搖頭。
妻子楊氏在做飯。
祿東贊得了消息后很平靜。
「他瘋了?」
和_圖_書一個武將說道:「可這一試,弄不好就是全軍覆沒。」
等宰相們走後,他才說道:「要注意李義府。」
「哈哈哈哈!」
……
祿東贊說道:「只因突厥人依舊在懷念當年的榮光,想重現當年的輝煌。哪怕這個夢想虛無縹緲,他們也想著去試試。」
贊普垂眸,「還是大相教導的好。」
一個文官說道:「大相,可突厥不是大唐的對手,為何反對逃竄?」
陳武德翻著石板上的薄餅,突然一怔。
他起身告辭,贊普把他送到了門外。
「哈哈哈哈!」
心腹說道:「大相老了,還能支撐多少年?最多五年十年,可之後呢?難道把權力交還給贊普?祿東贊不會答應,他的兒孫不會答應……外面說,但凡做了權臣,要麼就一直是權臣,一旦退卻,帝王的報復將會無比慘烈。」
「如此,皇帝必然要留著相公。」
山得烏痛苦的舉杯飲酒。
眾人沉默。
祿東贊微笑,「李治派出了被壓制許久的薛仁貴,此人一旦出戰,必然是侵略如火。阿史那賀魯不再逃竄,正中了李治之意。一頭飢餓許久的猛虎遇到了一頭狼,那必然是吃了他。」
秦沙坐下,「相公,陛下的態度越發的冷淡了。」
「贊普,大相來了。」
「是了,如今新學蓬勃,士族倚仗的經學同樣成了雞肋,他們會惶然不安,擔心不斷衰弱,如此他們只有兩個法子,其一是打擊新學,其二便是盡量多的讓自己人出仕,通過無數官員來影響朝政……」
人總是有賭性的,突厥人就是如此!
祿東贊說道:「突厥一旦撐不住,大唐放眼四顧再無敵手。遼東平復了,連契丹都被掃滅了。」
「我和漫德艱難逃了出來,可卻丟下了那些兄弟。我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餓了就吃。」
李晨東說道:「大車不斷向西邊而去,我看了,應當是糧車。」
祿東贊隨即去覲見贊普。
距離長安只有五日路程時,阿史那賀魯請見薛仁貴。
……
這近乎于逼迫!
眾人不禁狂笑。
這可是一次積攢資歷的重要活動。
李義府坐下,有些疲憊地說道:「賈平安也去了。阿史那賀魯見到他怕是會兩股戰戰。」
「西邊!西邊……」
「是。」祿東贊說道:「草原上的部族永遠存在,只是衰弱或是強大,無法徹底剿滅。突厥此戰之後怕是十年之內難以再度成為大唐的對手……他們需要休養生息,需要內部廝殺來決出一個首領。」
www.hetubook.com.com我們智珠在握,我以為天明將會見到賈平安的首級,可沒想到的是,唐軍就藏在城外,你可知曉我唯一之錯在何處?」
坐在對面的密諜給他斟滿酒,嘆息一聲。
李晨東說道:「如此可得把消息傳回去。」
他弄了一碗羊湯,端著去了後院。
「為何不是相公去?」
贊普點頭,「當初李世民駕崩時,祖父令人帶了書信去長安,倨傲的告誡長孫無忌等人不可欺凌怯弱的李治,可如今看來,祖父錯了,長孫無忌錯了,我們也錯了。」
「是。」
李治看了她一眼,「讓賈平安去。」
他看著那些模糊的人影,說道:「上官儀去。」
「大唐少了一個對手,吐蕃失去了一個牽制。」
祿東贊微笑,「一個強大的勢力不能空耗著。若是不能對外尋到發泄的目標,這些強大將會變成內鬥的源頭,無數吐蕃人會相互廝殺。」
室外,秦沙站在側面。
他突然笑了起來,「可士族卻不甘心,連盧順珪這等不出窩的人都到了長安,可見士族的決心。」
張氏坐起來,喘息道:「你怎地認識醫官?」
……
張氏微微動了一下腦袋,擠出了一個微笑,「大郎。」
曾經不可一世的突厥阿波羅可汗,此刻跪在薛仁貴身前說道:「我本是一條在草原流浪的野狗,先帝對我寬厚,我卻無恥背叛了他。天神震怒,我焉能不敗?聽聞漢兒殺人多是在鬧市之中,以儆效尤。我願意在昭陵被處死,以向先帝謝罪。」
祿東贊呵呵一笑,「贊普聰慧,臣很是欣慰。」
阿史那賀魯渾身冷汗。
但許敬宗卻脫口而出,「陛下,聽到趙國公也去,上官相公為之變色。」
山得烏面色凝重:「吐蕃需要一個存在著的阿史那賀魯,一旦突厥衰亡後果不堪設想,我要去見大相。」
眾人看到上官儀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不禁大笑。
這事兒……為了一個敵酋就去打擾先帝的安寧,這個不大妥當吧?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若是皇帝想留著士族,那相公就成了雞肋。皇帝再無強大的對手,還留著相公作甚?飛鳥盡,良弓藏……」
祿東讚歎道:「他逃過無數次,但突厥人是狼,狼群不會跟著一頭只知曉逃竄的頭狼。他們會忍無可忍。阿史那賀魯不逃了,只有一種可能,他的部族不滿了。」
隨即有快馬進了長安城。
要開始了嗎?
「他來作甚?」
楊氏過來把張氏扶起來,秦沙幫了一把,發現母親的身上果然都是皮包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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