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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意？」

「全是府兵。」

「不，你們辛苦一番，盯住吐火羅諸國。」

大軍此刻正在緩緩行進。

他更希望能在怛羅斯完成一次復讎。

裴行儉說道：「要提防吐火羅人。」

「多少人？」

大唐騎兵都是寶貝，用於和對方兌子划不來。

安西。

副將不屑的道：「我甚至失去了戲弄他們的心情。」

高侃上前，「大總管，游騎要更小心些。」

「退避！」

「為何不徵召葛邏祿人？」

大食人懵了。

「我知道許多軍中事……」

沒有箭矢！

大軍的到來讓活路城中的軍民狂喜不已。

他突然說道：「比上次和吐蕃大戰時還多一些。」

那數百吐火羅游騎亡命奔逃。

前方有數百吐火羅游騎，卻遠遠的不敢靠近。

有人勒馬，有人急速疾馳……

「那一日游騎盡數斬殺了對手，我就有些擔心，所以讓人控制住了那些殘餘的吐火羅游騎。」

以及甲衣和兵器。

唐軍隨即裹挾著這些吐火羅人撤離。

「他們不許咱們靠近！」

「快逃啊！」

「他們擔心被大唐吞併，就算是大唐不吞併他們，這麼一個強大的大唐站在他們的身側，他們會憂心忡忡……」

「國公，前方就是活路城。」

眾人抬頭眯眼看著遠方。

「大食人以逸待勞，我軍必須修整，這一陣子我軍游騎就用他們，用大唐的甲衣兵器。」

帶隊將領慌不擇路，竟然令人去求援。

滿地的人馬屍骸。

高侃點頭，「你是想讓大食人輕敵？」

羅德笑了笑，「大唐有數十萬府兵，但他們的疆域太遼闊，各處都需要府兵戍守。五萬府兵，輔以五千騎兵……」

他們不需要俘虜。

「都是不錯的丁壯。」賈平安頷首，「我等廝殺，你等勞作，各安其職。」

「國公，我部遭遇大食游騎五百余，盡數斬殺。」

眾人不禁大笑，賈平安多看了裴行儉一眼。

「不是唐軍，是那些部族騎兵。」

直至最後一個大食人落馬。

來，朕的大軍就交給你們了。

賈平安淡淡的道：「大食人戰無不勝，此刻軍心士氣定然高漲，以為能橫掃我軍。就算是將領屢屢告誡也無用。如此，我便成全他又如何？」

羅德搖頭，「還未曾打聽到。」

皇帝愕然發現沒人。

皇親國戚不妥當，李隆基逃竄，李亨遙尊李隆基為太上皇的事兒還歷歷在目，誰敢讓皇親國戚領軍？

兜兜雙手托腮，「阿福，你說阿耶會不會勝？」

奏疏真的寫了，也真的往長安送了。

雜牌軍們歡呼了起來。

「我們人多啊！」

他舉著直劍喊道和圖書：「奮死一戰！」

羅德在看著前方。

羅德是在傍晚時得到了這個消息。

賈平安和高侃低聲說話。

歷史上多少太監插手軍隊引發的禍事？

「奮勇一戰！」

唐軍比他們更為悍勇，不論是刀法還是馬槊的使用都更為出色。

「大食人甚至還來到了城下，斬殺了咱們的人，耀武揚威。」

不知過了多久，來尋找這支游騎的大食人尋到了這裏。

兩邊人馬齊齊愣了一瞬。

大食將領淡淡的道：「我們需要的是聽話的俘虜。」

一隊騎兵出動了。

「七十余。」

吐火羅人滿頭霧水。

「一群老鼠。」

他策馬掉頭，「我們走。」

羅德有些失望，「我更想知曉唐軍的實力。」

賈平安指指碎葉過去的怛羅斯，眼中有遺憾之色。

大食將領喊道：「結陣。」

數百游騎被幹掉大半，剩下的人在絕望之下，有人掉頭投降了。

大食人開始招降了。

「春季即將過去。」

羅德低頭，「就在吐火羅。」

「我們死定了。」

那麼將領行不行？

賈平安見眾將不解，就說道：「戰陣從不是簡單的戰陣。我說過，只知曉廝殺的將領永遠都無法成為名帥，不是因為他殺伐不夠犀利，也不是因為他的指揮能力……是因為他們不懂戰爭只是政治的延續。」

看看那些殘存的吐火羅人，他們人人昂首，彷彿前方有十萬大食人都敢去沖陣。

「統軍作戰，首要便是弄清楚這些，而不是只看到了敵軍多少人馬，我軍多少人馬，地形如何，可會下雨打雷……」

一支長矛插在了前方，矛纓隨風而動。

羅德迅速派人去查問。

皇帝看來對王忠良還是很放心啊！

王忠良還想問，高侃說道：「王中官這是想學兵法？」

馬蹄聲緊隨其後。

他的家人就在城中，若是他敢投誠，回頭家眷玩完。

大食人的手段並不錯，他們收買了葛邏祿人。

「耶耶的戰功啊！」

大食將領冷冷的道：「我正覺著功勞不夠，放開，放他們進來，一併絞殺了。」

吐火羅將領不忿的道：「這是不信任我等？如此就觀戰。」

一個男子喊道：「國公，我等願意從軍！」

「我在等著……」

「不肯棄刀勒馬的，全數斬殺。」

裴行儉站在城頭，默然良久。

變節的吐火羅騎兵把腸子都悔青了。

「我的天！」

「戰場應該在何處？」

兜兜坐在門檻上，身邊是阿福。

雙方不斷對沖，沒有人退出。

皇帝本想御駕親征……但很遺憾，依舊被群臣聯手攔截了下來。

眾人應諾。

賈平安在奏和_圖_書疏里甚至把十常侍拉出來鞭屍，直言內侍權力欲異於常人，但凡讓內侍掌權，必然尾大不掉。時日長了，甚至會噬主！

「國公有令，擔心你等甲衣不好容易受傷，所以擠出來一些甲衣和兵器給你等用。」

副將補充道：「和吐蕃一戰時，唐軍也僅僅出動了五萬府兵，這對於他們而言便是傾國之戰。」

雙方在邊境一帶不斷絞殺著，損失算下來……大唐這邊竟然還多些。

一匹受傷的戰馬孤獨的站在那裡。

王忠良剛開始還準備干涉一番軍中事務，被賈平安一頓呵斥……呵斥也就罷了，他還上了奏疏，只是為了一件事兒……以後監軍不可干涉軍中事務。

「此事需要商人。」

皇帝遺憾之餘，就派了王忠良隨軍監督。

因為這個號角不是自己軍中的節奏。

吐火羅人絕望了。

箭矢不斷將落後的吐火羅人射落馬下，那些掉隊的游騎更是被亂刀砍死。

那些大食人聞令興奮的沖了上去。

「這一戰取勝之後，安西怕是就要成為塞外關中了。」

賈平安坐下，疲憊的活動了一下脖頸，「我說過，大戰時異族不可信。」

我們五百多騎啊！

他們發現了這邊的廝殺，隨即開始加速。

賈平安指著地圖說道：「吐火羅本是諸多勢力聯合而成，這些勢力抱團取暖，抵禦外敵。外敵為何？原先是突厥人，後來還多了個吐蕃人。突厥滅，吐蕃衰亡，他們最畏懼的便是大唐。」

房間里有些悶，一個男子在後面舉手，「國公，我在此。」

「他們往日不會追殺我們！」

老子這一戰之後就退休了，讓你們去打。

百姓一群群的出來。

「機會會有的。」

賈平安頷首，表示這個問題問得好，「你要知曉，大食只是新近崛起的一股強大勢力。所謂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焉。這等勢力維繫不了多長。但大唐不同，不，應當是華夏不同。從秦漢以來，中原就以雄偉的姿態俯瞰四方，哪怕是暫時陷入絕境之中，可很快又會再度崛起……」

賈平安看了他們一眼，「損失多少？」

「他們遭遇了什麼？」

……

王忠良一直不解這個問題。

一隊騎兵正在緩緩而來。

頓時眾人都喧嘩了起來。

可但凡能離開，誰會害怕？

這人……內秀。

「我等願意從軍。」

大軍一波波的從龜茲城前走過。

刀槍丟棄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草葉。

「首功在我！」

但對所謂的噬主一說卻沒回應。

「是唐軍的長矛！」

沒辦法。

「這是為何？」

賈平安點頭，「隨後讓他們去哨探m.hetubook.com.com，咱們的人少數跟在後面觀察。」

將領們兩眼放光。

這便是監軍。

兩百余唐軍騎兵就像是從地底下般的突然冒了出來，哪怕對面是五百余大食游騎，依舊毫不猶豫的沖了過來。

「是趙國公賈平安。」

賈平安頷首，「你等知曉我的規矩……」

卜卓期待的道：「是啊！這一路我們所向無敵，所以需要一個強勁的對手才能讓我興奮。如今他們來了。」

觀戰的吐火羅人已經驚呆了。

這個想法沒錯。

誰逃竄，誰的心理就會處於劣勢。

游騎會不時分開去查探各處情況，而用來聯絡的工具就是號角。

副將笑道：「我會把他們的屍骸堆積起來……學學唐人的京觀。」

將領都是亂臣賊子！

大軍隨即住下。

兩百余游騎遭遇敵軍五百余游騎，盡數斬殺，自身損失七十余。

你們才兩百多。

男子說道：「咱們的人已經盯住了那些部族。」

雙方漸漸看清了彼此的容貌。

最後太監權力膨脹，帝王成了悲劇。

羅德深吸一口氣，卜卓蹙眉看了他一眼，「你畏懼了？」

看著大食人不斷落馬，將領喃喃的道：「原來不讓我們靠攏不是不信任我們，而是覺著我們是累贅……我們果然是累贅。」

「是的，毫無疑問，這是他們的游騎。」

作為帝王最親密的人，內侍對帝王的秉性了如指掌。內侍少了傢伙事，不能人道，心理會扭曲。這等人一旦掌權，那些扭曲就會釋放出來……

帝王想到的制衡方式是組建自己的大軍。

哪怕再忠心一刻鐘也能成為英雄啊！

卜卓說道：「他們同樣會派人來查探我們的消息。」

吐火羅人被嚇的魂飛魄散。

……

此行他帶了三萬雜牌騎兵，但並未有葛邏祿人。

「哪邊的？」

優等生裴行儉隨即被圍攻，他卻從容不迫的和眾人反駁。

這是個振奮人心的戰果。

「這是他們的游騎。」

在賈平安看來，監軍的目的就是監督將領是否有異心，是否有問題。至於軍中的操作，你一個內侍狗屁不懂還想胡亂伸手，這是想吃屁呢！

去哪邊？

羅德搖頭，「我從不畏懼任何對手，我只是興奮。」

賈平安說道：「要學會統籌，把目光放高一些，從高處去俯瞰整個戰局，要從朝堂的高度去看待戰爭。先從國與國之間，勢力與勢力之間去分析，去琢磨揣摩……這是廝殺之前的功課，必須要做。」

但誰來領軍？

「好像……」

大食人剛開始氣勢如虹，他們覺著自己已經做好了擊潰唐軍的準備，何況此次是二打一。

賈www.hetubook.com.com平安點頭，「記功，通告全軍，並告訴全軍將士，大食人悍不畏死，直至最後一人！」

前方突然出現了數百騎。

這裡是大汗都督府，是吐火羅小國之一。

裴行儉點頭。

賈平安說道：「我們來看這裏。」

這種快速沖陣的時候張弓搭箭，姑且不論你的箭法如何，就算是你神箭了得，可騎弓射程感人，等你發了一箭后，就會愕然發現……我曰，竟然接敵了。

「敗類！」將領回頭看了一眼，眼神中卻多了羡慕。

王忠良馬上噤聲。

有人指著前方，「那裡！」

第二日上午，消息傳來。

隆冬時節，戶外冷的讓人打顫。

大食將領在奮力高喊。

三萬雜牌軍開始分批出去哨探。

這是李隆基後期帝王的一個認知。

不斷有人落馬，不斷有人慘嚎……

有人問道：「國公，大食也在他們的邊上啊！他們難道不擔憂？」

「對。」

開課了開課了！

「吐火羅如今看似成了大唐的地方，可這隻是羈縻，大唐並未插手吐火羅的內部事務，也不想插手。可吐火羅卻頗為警惕大唐，比之大食還緊張……」

……

王忠良問道。

這廝學到了。

嗚……

隨即……

「是大食人！」

悠長的號角聲緩緩傳來。

安史之亂后，藩鎮林立，武人的信用徹底破產。

「是的，按照他們的路程來說，唐軍此刻應當到了吐火羅。大軍之前必然有游騎哨探……誰領軍？」

但甫一交手他們就吃到了苦頭。

大軍出發。

粑粑若是歸來，就是從那邊……

「嚶嚶嚶！」阿福一爪子拍去，大門上多了幾道抓痕。

裴行儉說道：「大唐在他們的身後，他們想擴張都尋不到地方……」

先期到達的輜重被運出來，隨即補給給隨軍的車隊。

阿福看著左邊。

馬槊和長矛的交鋒，橫刀和直劍的拼殺……

李長史罵道：「誰特娘的擠耶耶！」

「可怕的大唐！」

「是唐軍！」

賈平安給了太子一份書信，書信里分析了內侍和帝王的關係。

「不容小覷！」

「唐軍出現了。」

賈平安搖搖頭，自然有隨軍的文官去應付他們。

這一戰延續到差不多一刻鐘。

是緩緩。

葛邏祿人……

眾人又笑了起來。

將領眯眼看著遠方，「他們來了。」

所有吐火羅人行禮。

賈平安說道：「琢磨清楚了，你再去琢磨戰局。譬如說此次大戰，我們琢磨清楚了勢力與勢力之間的關係，那麼得出了一個什麼結果？」

大食人攻破波斯后，就被吐火羅和其它勢力隔斷了更進一步的可能，所以對草原部族不甚了解。

和*圖*書「棄刀勒馬不殺！」

大食將領的肩膀中了一矛，他依舊揮舞直劍在高呼。

「阿耶走了。」

唐軍竟然在歡呼。

唐軍陣中飛來一支箭矢！

賈平安點頭。

所有人都知曉，大食便是大唐最後一個大敵。

「百騎的人來了嗎？」

這一刻，大唐就是他們的神！

裴行儉說道：「若是遭遇的是突厥人，最多損失二十左右，若是遭遇了吐蕃人，最多損失三十余。大食……不弱！更為要緊的是他們悍不畏死，寧可全數戰死。」

「怛羅斯這裏不錯。」

「嚶嚶嚶！」

「保持陣型！」

神策軍成立，太監領軍。

羅德淡淡的道：「如此，驅逐他們。」

皇帝的回復也很快，果斷斥責了王忠良。

唐軍騎兵回身。

羅德起身，「馬上派人去查探，發現唐軍及時回報。」

卜卓來了。

最後帝王左顧右盼，咦！朕去，那不是還有朕最信任的內侍嗎？

……

「他們追上來了。」

賈平安的目光掃過龜茲城。

「安西都護府的職責便是維繫大軍補給通道，另外盯著周邊，及時把周邊異動告知大軍。最後……」

卜卓在看地圖。

王忠良剛開始對賈平安頗為惱火，但隨著行程漸漸靠近西域，那些惱火也被壓了下去。

「是吐火羅的援兵？」

一追一逃，漸漸遠去。

「去求援！」

這是一場遭遇戰。

「這也是國公的兵法……把自己人都算計進去。」

卜卓在看地圖。

若是身體健康也就罷了，這個身體去御駕親征……若是到了西域病情發作，誰能醫治？大軍士氣跌落如何提振？

羅德在馬背上輕聲說道：「往來的商人已經發現了唐軍，說是有五萬大軍，另有五千騎兵。」

隨著他的命令，雜牌軍換上了大唐兵器和甲衣出發了。

對於自己的麾下戰鬥到最後一人，他們覺得理所當然。

裴行儉說道：「這些大多是移民。前次清理出來的隱戶許多都移民來了此地。這些人過上了好日子，對陛下感恩戴德，但凡聽到需要人力之事，都願意為國效力。」

氣氛越發的肅然了，老王擔心賈師傅哪天真的發飆，再來一份奏疏，回頭他就可以自己尋根繩子去上弔。

隨行的三萬雜牌軍用好了是助力，用不好就是禍害。

羅德搖頭，「我們的人到了時，只看到了滿地屍骸。」

不要俘虜！

王忠良詫異，「大食人這般強大嗎？」

一隊游騎快速而來。

「是唐軍！」

也是雙方的士氣之戰。

兩百余唐軍就這麼衝殺了過去。

一面大旗驀地被豎了起來。

吐火羅人無需去管，但先前投降的吐火羅人卻被驅趕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