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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點半例會，你參加不？」

我笑了笑，說：「謝謝你們的誠意。我們會盡量在短期內安排生產的。」沒有哪個貿易商會把產生穩定利潤的產品從貨柜上撤下去，他當然是不會答應的。

全精神的投入，時間不覺過得極快。在世界盃進入尾聲時，「射門」小人終於能夠在托盤上完成帶球助跑而後射門的動作了。

我站起來，清了清嗓子，說：「同志們，不要因為遭受重大經濟損失就低著頭！」其實處罰的金額並不多，只佔他們收入很少一部分。眾人聽我一說，頭都抬了起來。

我虛壓了一下，大家把手放了下來。「大家都覺得德國隊沒機會么？」

接下來會議照往常那樣進行：分析市場，本月總結，下月計劃等等。不過這次會議的頭開得太沉悶，進行後面的內容時，完全沒有了以往的熱烈。

李薇頓了一下，又說：「下面我念一下違反公司勞動紀律的處罰決定……」這個長長的名單甚至包括了宋海峰，每人分處三百至七百元的罰款。如果不是我現在遊離于公司的體系之外，說不定也會上這個名單。

我對此也很無奈，說：「那就當作儲備產品，延後生產吧。」

習宏量說：「那就好，期待我們新的合作。」

我沖他點點頭，擺了一下手，會議室安靜了下來。「世界盃，德國隊，值得我們學的東西很多。我希望大家都能看看晚上的比賽。」

我一把打開他的手，壓抑不住心底的興奮：「我有了一個想法……」

我一坐下來，李薇就說：「會議現在開始。我先說兩句。已經到月底了，這個月銷售成績明顯不如前幾個月。但大家似乎並不著急，不少人在上班時交頭接耳，盡說些和工作無關的事情，尤其是今天。雖然現在是銷售淡季，但你們的努力程度，能讓自己滿意么？」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所有的員工都低著頭。她的底氣的確很足。儘管www.hetubook.com.com兼顧公司的管理，但連續三個月，她的銷售業績超過公司總銷量的三分之一，遙遙領先。也許只有把宋海峰從外貿部解放出來，才能和她有一比。

這等於是先收錢，后給貨，可以緩解一下我們的資金壓力。不過一兩筆貨款根本不足以引進新的生產線。我說：「要是你們把『妙筆傳情』的量削掉三分之二，我們就可以馬上生產了。」

有人說：「門將好啊，失球最少的隊，卡恩很牛！」

即將出現的新玩偶，被我們命名為「射門」，所用的技術大半來自2.0、3.0以及更早的那批玩偶。單純從技術層面來說，因為有現成的模板，難度不算大。但要想完美的應用於新的玩偶，顯然不是那麼輕鬆。

跟李全策約好晚上去我家看決賽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坐下來想了想，撥通了習宏量的電話。

我連忙說：「打住！這個是原則問題，公私要分明。」引進新設備大概要千把萬，這點錢對阿影來說可能算不上什麼，但我要是用了，傳揚出去，吃軟飯的名聲怕是要坐實了。除非阿影是我的同性朋友，暫借一下倒是無妨。可要是同性的話，那我們不是成斷背了么？想到這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當我進入這個工作后，心情便完全被其支配。一連幾天，看球的時的側重點有了極大的不同。電視里球員的每一個動作，都在我腦子裡進行著一系列繁雜的轉換，便如中了魔一般，完全不能像過去那樣單純的欣賞比賽。

這個守財奴！我一瞪眼睛，說：「幹嘛，我邀請你晚上去我家看球，行不行？」

掛了電話，我把設備的事情跟李全策說了。大家對於不能立即生產，倒沒有特別的反應，畢竟產品出來，就算是取得成功了，他們接來下還有其他事情可做。

宋海峰和羅成對我們說的話題也了解一些，聽了之後也和圖書極高興。喧嘩一陣后，我們終於意識到聲音有點大了，慢慢的安靜下來。

我說：「這支德國隊實力的確不算很強，但為什麼能打進決賽？」

阿影問我笑什麼，我也不隱瞞，照實說了。

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讓這個小人的動作更加的逼真，同時做出更多的動作。

「德國隊整體很好，毅力超強！」又有人說。

習宏量得知研發獲得成功后，先是向我表示了祝賀。沒等他要代理權，我先把不能馬上生產的原因跟他講了。他聽了之後，似乎是思索了一下，說：「如果你們能在近期投產的話，我們可以向你們付全額訂金，並且承擔一部分廣告設計費用。當然，我們要拿到優先代理權。」

我看著身旁面對眾人侃侃而談的小丫頭，心中湧起無限感慨。她真的是成熟了，而且完全適應了現在這個角色。公司所有人里，我是最清楚她如何一步步走到現在的。

她念完之後，抬起頭問：「有沒有異議？」

目前的研發部不光是人手比以前要充足，更重要的是大家在這方面已經積累了不少經驗。這對於新項目的開展是極有幫助的。

李薇說：「好。這些罰款會從本月工資中扣除。」說完把名單給了羅成。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一下子覺得有些無聊。點上一支煙，抓起電話就打到了樓上的樓上，給阿影報個喜。

「從我私人角度來講，很希望取消對大家的處罰。其實你們很失敗，沒能把李經理變成一個球迷，要不然可能就不會有這個處罰了。」說著我看了下李薇，她白了我一眼，「但從公司角度來說，這是不可以的，所以大家就認了吧！」

這種事他總是看得很開，要真是拖到明年，我是絕對不會願意的。

她笑著說：「你這腦子啊，真能亂想。」

我打開電腦，正在查找網上對決賽雙方主力陣容的預測，內線電話響了起來。抓起來喂了一聲，就和_圖_書聽見李薇說：「你們研發成功啦，恭喜啊！」

常規內容進行完，李薇就把我推上了前台：「下面請吳總作關於紀律整頓的講話。」

「就是，我開始以為德國隊最多八強。」

我對宋海峰說：「你覺得哪個隊能奪冠？」

我上了會網，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前往會議室。進去的時候，人員基本已經到齊，分部小孫那一伙人也都到了。一百多號人坐在一起，卻沒什麼聲音，大家都注意到了李薇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宋海峰和羅成似乎是受到了她的影響，或是有意配合她的工作，也都繃著臉。唉，你說你們，比賽還沒踢呢就那麼興奮，就不能堅持到下班么？

這時她那邊電話響了，我們的聊天便告一段落。

在「射門」研發開始的時候，我就和他打過了招呼。他對於我們的新產品興趣十足，希望能像「妙筆傳情」一樣，拿到優先代理權和供貨保障。同明江的合作是很愉快的，我當時便口頭上應允了。現在東西是出來了，卻無法生產，還是先跟他說一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習宏量笑道：「吳經理，你說笑了。」

經過兩周的努力，第一批樣品終於做了出來。雖然測試結果距離我們的期望值還有很大一截，但這第一步到底是走出去了。看著桌子上的小人極其笨拙的射門，大家都開心的笑了。

「有多少人看法和宋經理一樣？」我說完舉起了右手。當年我們宿舍五兄弟都是巴西隊的擁護者，李全策要是在這，肯定也會舉手。

我也笑了，說：「我們這是被動的，而不是主動的。不過我也沒想到，錢賺得越多，反而越沒錢用。」

「那就這樣。」說完她掛了電話。

李全策聽完之後，呆了幾秒，怪叫了一聲：「不錯，不錯！是個好主意！」

不少人立即就舉起了手。還有些女員工，猶豫著也隨了大流。最後基本上大家都舉起了手。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ｈtｔｐs://m•ｈｅｔｕbooｋ•ｃｏｍ•cｏm，我撥通了顧強的電話，第一時間告訴了他這個消息。

聊了一會，阿影突然說：「要不我給你挪點資金？」

顧強說：「設備反正早晚都要安排，讓小李先做計劃吧，做好了我就去聯繫。資金嘛，慢慢想辦法吧，今年不行，明年總可以了吧？」

我說：「檢討自己的錯誤是應該的，但更應該想辦法找回這個損失。你們可能不知道，大概一個月前，李經理就想說說紀律問題。我也是球迷，當時向她求了個情。不過顯然大家近些天的表現不太好，公司這才出了處罰。但這隻是一種手段，讓大家認識到錯誤的手段，僅此而已。

「好，那你講講紀律問題吧，這是你承諾過的。」

「德國隊其實挺弱的，打到決賽已經不容易了。」

第二天早上，我就和李全策一起去了研發部。將參与過「妙筆傳情」開發工作的人員召集到一起后，我宣布了新的構思和研發方向。這個創意立即得到了大家的響應，之後我們便開始討論研發細節。

我拍了拍手，說：「好了，現在款也罰了，大家也認識到錯誤了，這事就告一段落。都別哭喪著臉，今晚就是決賽了，這不是一件很值得我們期待和興奮的事嘛？來，就說說晚上的比賽。」這時大家都輕鬆了起來，一些人臉上也有了些笑意。只有李薇有些不大滿意，因為我破壞了她的營造出來的這種氛圍。

「謝謝！」

當這個想法產生后，一些將要面臨的技術改造問題就緊跟著冒了出來，甚至還包括幾個微小的細節，越想越是欣喜。

「也不是沒機會，小些罷了。」

這次新產品的研發周期比以前要短了許多，除了有現成的技術外，團隊的成熟是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這無疑是令人喜悅的。但同韻聲比起來，我們還差得挺遠。人家基本上每天都能搞出個專利或技術創新。我已經習慣將韻聲作為比較的對象，也許只有超過他們才會改變這個和圖書習慣。

「參加吧！」

造成這個問題的原因比較複雜。同羅宇約定的一千萬也算其中之一，不過這是次要的。如果僅僅是這樣，只是相對的獎金短缺，羅成會有辦法的。我們現在面臨的是絕對性的短缺，最後的一點錢又都被拿去訂貨了。

扔下了電話，我還有些不死心，就跑到財務室去找羅成，準備打儲備金的主意。他對我祝賀一番后，聽說要動儲備金便立即大搖其頭，非常堅決的吐出兩個字：「不行！」我還想糾纏，他就開始把我往外推。

眾人紛紛發表意見，氣氛熱烈起來。

突然看見一隻手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回過神來，才發現其他三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那隻大手正是李全策的，只聽他說：「你沒事吧？」

顧強的歡喜之情絕不在我們之下。不過他馬上提出了一個比較令人頭痛的問題：現在「妙筆傳情」的銷售情況良好，工廠現在已經將產能完全釋放了，勉強能保證現在的供貨。「射門」的上馬無疑會使「妙筆傳情」的產量降低。要想解決這個問題，恐怕只能引進新的生產線，但這需要大筆資金，我們現在已經沒錢在這上面投入了。

啊，李大經理終於按捺不住了，今天有不少人的確興奮過了頭。也難怪，晚上是決賽啊，大家當然會有些興奮。我只有說：「好。」

羅成笑道：「行！行！」

「光靠門將，就能守住大門么？」我問他。

「巴西。」

宋海峰等人低聲說：「沒有。」

顧強笑了，說：「想不到我們這種規模的企業，也能搞起儲備產品這一套。我以為走到這一步，怎麼也得過上十年八年的呢。」

今年各方面投入增加的不是一點半點，現在光是用於貿易周轉的資金就有近五千萬，顧老大的貸款差不多都扔在了這上面。其它維持生產和研發的資金也是不能亂用的，而且羅成抱定風險金儲備政策。要是在一年前，那些錢肯定是想也不用想的就花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