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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德低下頭，在瑪麗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眼角的餘光瞥見卧室牆角處，放置著一個蓋著白布的模型人偶。

「怎麼了？」

卡洛爾似乎壓根沒有聽到這些話，他雙腿用力一夾坐騎的腹部，獅鷲頓時張開雙翼，帶著他慢慢升空，朝向暮西城飛去。

卡洛爾摸著下巴，扭了扭脖子：「前天早上，我在島上的銀行里看到了人魚首領，就是那個名叫麗塔的女人，她拿著一大袋子蛇果大小的珍珠，打算換成通用貨幣，分發給她的族人。」

「我實在是沒力氣了……」瑪麗將頭枕在托德的胳膊上，全身上下彷彿剛從水中出來一般：「我只是需要睡一會。」

「這並不奇怪，在這世界上，無論是食物，還是娛樂，有哪一座城市可以比得上暮西城？」

「你忘了？只有女性的人魚才有權力與外界接觸，男性人魚只配看家護院和放牧打獵。」

卡洛爾和阿爾德南面面相覷。

阿爾德南口中的麥酒全部噴了出來。

阿爾德南伸長脖子，指著門口對卡洛爾說道：「和-圖-書你看，那不是和我們一起當值的布爾維爾嗎？」

阿爾德南頗為理解的點點頭：「他這麼說倒也沒錯。」

大步奔跑在激流島街道上的卡洛爾，就像一頭髮了狂的犀牛，任何擋在他前方的障礙物，無論是地攤商鋪，還是籬笆路障，都被他毫不猶豫的撞到了一邊。

激流島，人魚商業區。

金光閃閃的錢幣，落在酒保的面前，清脆而又悅耳的聲音，引來周遭食客們的一片驚訝聲。

大驚失色的矮人連忙跑到瞭望塔的高處，吹響了警備的號角。

阿爾德南長吁了口氣：「感謝聖王，我沒有出生在水中。」

「卡洛爾，你這混蛋，等等我！」阿爾德南連忙站起來，先是朝著身邊那些驚訝的食客們道了歉，這才飛身跑出了酒吧。

阿爾德南看了眼人魚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那無可挑剔的臉孔，偷偷摸摸吹了個口哨，感嘆道：「難怪有人說，造物主從來就不是公正的。」

片刻之後，他猛地站起身來，帶翻了身下的椅子，頭也不回的和*圖*書就朝著酒館大門衝去。

氣喘吁吁的阿爾德南，看著飛過頭頂的獅鷲，欲哭無淚地喊道：「等等我啊！你這綠皮混蛋！我沒上去啊！我他媽還沒上去啊！」

阿爾德南撇了撇嘴：「一枚金幣能買下一桶炸蝦了……不得不說，這群人魚還真是有錢……」

「不僅是金庫里的錢幣，還有土地和建築，也一起折現賣給了人魚。」卡洛爾看著不遠處又有兩條人魚，向著酒吧慢慢游過來，輕聲說道：「我聽見那位行長這樣說，他不會因為些許利益，就用不公正的手段來欺騙那些人魚，因為他不想在死後，讓自己的命運天平上，增加一塊名為『罪惡』的砝碼。」

坐在一家修建在海邊的新酒館中，卡洛爾看著一條美麗的人魚，興高采烈的從海面上，順著事先建設好的水道，游到酒館的吧台旁，雙手撐在木製扶桿上，朝著頭頂的人類酒保，開口要求一杯加冰的杜松子酒，獸人的神情有些發怔。

看著瑪麗的一臉倔強，托德笑著搖搖頭，抱住她，慢慢和*圖*書閉上了眼睛。

睡眼惺忪的瑪麗，一頭栽在床上，無力地說道：「放心吧，等時候到了，我會親自穿給你看……」

卡洛爾低聲說道：「這不過才一個多月的功夫，這些人魚就已經適應了我們的生活。」

聽見托德的問題，瑪麗掙扎著用手捂住他的眼睛，急忙說道：「那是我正在設計的一套服飾！」

「不行！」瑪麗停頓了一會兒，低聲說道：「至少現在不行……」

卡洛爾發力狂奔，一路向南。

牛頭人用手指向暮西城的方向，語速飛快：「芭芭拉小姐，還有蘭德爾先生，被一大群聖教軍的成員給圍住了！說是要將他們兩個人送上神裁之地！」

遠處的兩條人魚越游越近，一條是一位成年女性，另一條的外貌，看上去就像是人類十歲女孩的光景。

就在獸人和狼人交談之際，一名披著鎖甲、釘著耳環、膚色黝黑的牛頭人衝進酒吧，開始四處張望。

「那是什麼？」

修建在激流島最南端的獅鷲哨站，一名站在高台上、用馬鬃刷擦洗著獅鷲脊背和圖書的矮人馴獸師，眼角瞥見一個身高兩米的綠皮獸人，從山下全速向自己衝來，嚇得睜大眼睛，手中的刷子也掉落在地。

看著下方那些聚集過來的衛兵，矮人終於反應了過來：「除非是特派信使！否則動用獅鷲必須出示聖教軍的手諭！」

卡洛爾聳聳肩：「我這麼說吧，那家激流島分行現在已經屬於人魚了，用那位銀行行長的話來說，分行金庫裏面所有錢幣加在一起，都不足以買下那些珍珠……」

阿爾德南灌下一口麥酒，好奇道：「蛇果大小的珍珠？這世上有那種東西嗎？好吧，換了多少錢？」

牛頭人看見卡洛爾，連忙沖了過來，一臉焦急地說道：「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裏喝酒？！」

「那什麼時候……？」

卡洛爾轉頭看去，確認了來者的身份后，舉起大手高聲說道：「黑炭！看這裏！快過來，一起喝杯酒吧！」

阿爾德南用手肘捅了捅卡洛爾：「看到現在，似乎露面的人魚都是女性？」

噗！

在同伴的再三鼓勵下，幼年人魚終於鼓起勇氣來和_圖_書到吧台的下方，要了一盤酥魚餅和一瓶果汁。

擦了擦滿是酒漬的嘴角，阿爾德南瞪大了眼睛：「那個傢伙真的把銀行都賣給了人魚？」

「我能揭開布看看嗎？」

阿爾德南一邊說，一邊將一根烤雞腿丟入嘴中：「激流島上現在已經入駐了三十多家商鋪，除了常見的餐館、酒吧和配飾，聽說下個月還要修建一個露天的戲劇院……現在城裡好多人巴不得搬到島上來。」

那條幼年人魚似乎對陸地上的世界，仍然充滿了畏懼和警備，一直在海邊遲遲不肯游入酒吧屋檐下的水道。

卡洛爾一把搶過獅鷲的韁繩，翻身上了這匹坐騎，牽著它走向高台的邊緣。

卡洛爾的身體僵硬在那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

躺在天鵝絨的大床上，托德聽著身邊女子的喘息聲，無奈地說道：「這種事情，明天也可以繼續。」

輕輕抿了一口加著冰塊的杜松子酒，那位美麗的人魚發出一聲愉悅的稱讚，從胸口的布袋中拿出一枚金旭，丟給了酒保，開口說道：「再來一盤炸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