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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彥：「如果你不介意，像我一樣, 在開學第一天被院主任在整個專業面前點名批評。」

「那是不是也跟你一個計算機小組出來的？你帶進團隊里那三個學生我就不要了，這個不如留給院里……」

他莞爾低笑，「劉教授，您可真會跟我開玩笑——吳泓博和欒文澤他們我都不給，您覺得我會把自己女朋友送出去？」

蘇邈邈：「我去。」

等新生們都進了教室，商彥也陪著蘇邈邈走進去。

蘇邈邈意外而驚訝地看向劉青梁，不知道對方怎麼猜得出來。只是很快她就懂了，劉青梁並不是猜了出來，而是打心眼裡希望她是——

「那才有意思，不是么？」

——

劉青梁瞪了他一眼，氣笑了，搖頭。

商彥難得露出無奈神情，「再這樣，下次我見了您就跑，您可別怪我失禮。」

「劉老師，您別一見我就勸了。」

「沒有。」

而蘇邈邈和商彥進去時，顯然也沒有別的位置了。

年紀輕輕坐到系主任的位置上，劉青梁自然不是死板的性子，確定商彥不想再談研發小組的事，他也就暫且作罷，轉而嘮了幾句閑話。

「你別鬧了。」

教室後方突然一陣嘩然。

「小孩兒，你最好別這樣看我。」

那人笑得坦然自若，一點都不心虛。

階梯教室離操場最遠，離著白石柱長廊卻很近。

烏黑濕漉的瞳仁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無辜又無害，還輕眨了眨。

蘇邈邈一噎，眼睛微微睜圓了，睖向身旁的男生。

坐下以後，他看了一眼手錶，又數了數門口進來的教授和老師人數。

目光一落。

這突然的安靜，自然引起了還站在外面的劉青梁幾位老師的關注。

「……」

——和-圖-書

眼見著話題又要回到起點，商彥無奈笑了聲，又插話問了旁事，這才把這一茬帶了過去。

商彥：「階梯教室就是科技教學樓, 因為樓里教室都是階梯座椅布置，所以校內師生習慣這樣稱呼。」

劉青梁：「可你演算法思路一貫新穎，加入進去對他們有益無害，這時候卡住的那些小組，需要的正是你這樣的源頭活水……」

蘇邈邈：「……」

頂著兩三百學生低聲議論的目光威壓，即便她這方面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強了不少，此時也忍不住臉頰微紅。

「建議您別寄予厚望，我們就是個本科生小組，擔當不起，您拿我們當塊試驗田就行了。」

蘇邈邈：「？」

顯然對院里這個風頭正盛的學生，他們都是有過耳聞, 更甚至有算得上熟識的。

商彥輕咬著薄唇內側，笑了。

「這是劉青梁，計院的系主任。」介紹過後，商彥便側回身，笑意懶散地跟劉青梁問了好。

他一抬眉，似笑非笑。

收到通知時, 蘇邈邈剛跟商彥一起走到校內主幹道。

蘇邈邈：「……」

商彥：「研究生那麼多，本科生就更了，您何必就盯我碗里？」

論騷氣程度，她這輩子都對某人望塵莫及了。

趁著一個話隙，他眉眼微冷地掃向旁側。

「尤其是咱們專業，這苗子還得從中學培養起……一個學校能進幾個高中競賽培訓經驗豐富而且優秀的？你倒好，自己收拾收拾，給我捲走了一大半。」

「階梯教室101在什麼地方？」

……

蘇邈邈低頭掃了一眼信息, 「好像是全專業新生都要過去。」

離著門和他們最近的嘰嘰喳喳的大一新生們，突然像是hｅtｕｂｏｏｋ.ｃｏｍ•coｍ被按了消音鍵——集體靜默。

「那我也今年補上好了。」

只有幾個實在沒找上位置的學生，迫不得已又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手機，坐到了教室的前兩排。

陰沉不定地變幻了一會兒后，他嘆了聲氣。

「階梯……教室101？」

「商彥，你以後可以留校，接個行政口的位置，專門幫我們院管紀律——你看怎麼樣？」

沒一會兒，話題又被帶到旁邊安安靜靜的蘇邈邈身上。

劉青梁跟幾位老師說了句什麼，抬腳走過來。

商彥點頭。

蘇邈邈到底還是錯過了兩班素拓活動的下半場。

只不過教室門口大小有限，敞開一扇門，最多容兩個學生並肩而進，剩下多數學生都擠在門外，排隊等著。

商彥沒有一丁點給面子的意思。

「……」商彥嘴角微勾起來, 牽著女孩兒轉了方向——

專業里的幾位導員已經到了。

但卻不是她的原因, 而是院里臨時通知，要求各專業各自召開第一次年級會, 第一時間給大一新生們引領正確的學習生活方向。

商彥：「……」

他一頓, 又問：「班裡有安排？」

而緊隨其後，就是一種被挖了心頭寶的可惜和懊惱——

劉青梁則是吃了一驚，轉頭看向商彥身側。「你交女朋友了？」

「……」

話音未竟，但那不必出口的威脅，已經十分明朗了。

「你怎麼來這邊了？你們組裡那個軟體開發不順利？」

「哦對，忘了跟您介紹。去年年底，我不是告訴您我有一位小徒弟嗎？——她就是。」

商彥：「你沒聽吳泓博說，久別勝新婚？再有下次，我可不管旁邊有多少雙眼睛盯著……」

劉青梁一愣，隨即恍然ｗｗw.ｈｅｔuｂoｏｋ.cｏm.ｃoｍ，「大一新生？」他笑起來，「難道還是跟你一個高中來的？」

蘇邈邈臉頰驀地紅了起來。她微惱地用力睖了男生一眼，低下頭輕聲咕噥。

「問題是，現在的本科生里，有幾個是真有科研和做課題的想法的？有想法的里，又有幾個是真能堅持過這枯燥的？？」

這時候，蘇邈邈就格外後悔自己剛剛沒有先進去找個角落坐下了。

商彥：「她不但是我們學校的，還是我們院計科的學生。」

男生身旁，蘇邈邈沒忍住，側開臉輕聲笑起來。

這副驚艷長相，即便是其他院的學生，劉青梁相信自己應該早有耳聞了。

計科專業內一共八個班，再加上各班導員和院內其他教授與行政老師，一個300人的階梯大教室幾乎能被塞的滿滿當當。

劉青梁氣哼哼地轉了回去。

商彥聽見，側壓下視線，微眯起眼。

「應該是新生動員會之類的, 聽說會很無聊。」

站在最外圍，一個年約四十的男老師驚訝又意外地看向兩人。

「我最喜歡這個遊戲了——來，你快試試，看我敢不敢。」

看清女孩兒長相，劉青梁眼裡掠過驚艷的情緒，隨即他有點警惕，轉過頭去不放心地告誡：「談戀愛是好事，但可別耽誤研究進度啊——我對你們組，一直是寄予厚望的。」

「你剛剛說，陪你女朋友？」劉青梁目光落到女孩兒身上，「她應該不是我們學校的吧？如果是，那我不會沒有印象。」

「……」

「……」

商彥微側過下頜，俯到女孩兒耳邊低聲，「按照這個人數，這場年級會至少要40分鐘起跳——你可以枕著我肩膀睡一會兒。」

「算了，你們這些有點才氣的年輕人和*圖*書，都是你這副德行，不過眼光再高，也得腳踏實地。你想做的那個領域我也了解過，這方面國內行業只能算是初觸皮毛，你要真打算紮根，有的是艱難險阻等著你們一一去平。」

商彥向身旁女孩兒的方向一側身，嘴角輕勾起來，似笑非笑的。

他淡定地往前挪了一點，同時再自然不過地伸手，把女孩兒攏到了自己身後。

看見商彥露面時，幾位老師就愣了一下。

商彥懶洋洋地掃過一眼，也不在意，拉著女孩兒坐到了離門最近的第二排角落裡。

——

蘇邈邈：「『聽說』？……你們這一級沒有嗎？」

商彥坦然自若。「去年那場被我翹掉了，沒去。」

過不多久，成群結隊的大一新生們熙熙攘攘地來了。

「我沒笑。真的。」

「年輕氣盛。」

「走吧。我送你過去。」

始作俑者悶哼了聲。

「陪我女朋友。」

劉青梁聞言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我倒是想把你調進研究生小組，那是誰堅決拒絕的？」

商彥莞爾，眉眼凌厲漂亮。

「……」

計科專業是計院的王牌專業, 院內一貫是最予以重視的，所以此時院里幾位行政教學兼容的教授主任都正站在101外。

「……」

蘇邈邈看著手機上收到的簡訊通知, 一邊按要求回復了「已收到」，一邊茫然地看向商彥。

「您的那些研究生小組課題我不感興趣，而且都是百步過半，我中間突然插|進去，也他們的節奏也未必合拍。」

商彥微微一笑。

「……」

蘇邈邈表情微滯，尷尬地抬眼。

這話一落，蘇邈邈頓時感覺劉青梁望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熾烈了許多。

有人低聲附耳解釋了原因后，劉青梁衝著商彥玩笑。

商彥和*圖*書垂眸看了兩秒，眼神深了些。

「商彥？」

蘇邈邈：「？」

商彥想了想，莞爾。

蘇邈邈：「可以不去？」

商彥側過身，跟蘇邈邈介紹。

蘇邈邈：「……」

只隔著一片小課桌，坐在第一排的劉青梁面無表情地轉回頭，瞥了商彥一眼。

商彥眼神微深。趁著她回頭，他飛快地探身，在女孩兒嘴角輕親了下。

商彥：「反正我無所謂。」

蘇邈邈無奈，壓低了聲音。

商彥漫不經心地玩笑。

「……」

似乎是被提醒著想起什麼來，劉青梁表情有點不虞。

女孩兒努力抿住唇角，轉回來，嚴肅地仰起臉兒。

所以蘇邈邈和商彥到達階梯教室101時，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專業的大一新生還沒有班級到場。

「我這是因為誰？你還笑？」

劉青梁見說不過他，只能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前面講台上還在討論流程的老師們茫然地抬起頭，不解地看著學生。

*

「你們那個本科生小組的新課題，塞下這麼多人才是真的可惜了，你就給院里留下一個兩個……實在不行，讓他們兩頭跑也可以啊！」

長排的課桌下，女孩兒慢吞吞地收回踩人的腳尖，耳朵羞得通紅。

「……你敢。」

於是剛結束了忙碌的新生報到工作的大一導員們, 只能又緊急將相關事宜通知到各班級，組織學生們到多媒體教學樓內的階梯教室開會。

旁邊，商彥正跟專業內一個主研究方向相近的教授聊最新期刊上的一篇文章中提出的新演算法，不經意覺察到了蘇邈邈的不自在。

學生們十分「謙遜聰慧」，從第一節 課就掌握了上這類課或者會議的精髓——教室後排無一空位，而最前排，三塊大區域都恭恭敬敬地留了兩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