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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青梁氣惱又無奈地瞪了商彥一眼，拿起麥克風。

沒從這話里聽出拒絕餘地，商彥只能應下。

「蘇邈邈。」

商彥無奈。

「……」

「人機共生。」

階梯教室里一默。

眼帘一掀，漆黑的眸子清沉地瞥過去，像是不夾雜絲毫個人情感。

「商彥，給學弟學妹們介紹一下你們團隊的課題和已有進度以及基本方向吧？」

而劉青梁同樣面帶微笑地看了過去。

劉青梁一愣，回過神，笑道：「好小子，原來你是在這兒等我呢？」

手裡粉筆往盒中一扔，男生半挽起襯衫袖子的手臂扶上講台。

教室里一片失望的嘆息，但仍有人不放棄，商彥也不搭理。

他垂眼。

經過PPT的回首過去展望未來后, 就到了院內老師的發言環節。

他摘了微型麥克風，走下講台，停到劉青梁身旁。抹掉了提起專業方向時的一絲不苟，男生清雋面龐上恢復了散漫倦懶的神色。

「也是蘇邈邈的男朋友。」

說完，專業里幾個老師陸續退了場，教室里全然扔給了商彥一人把控。

大一新生反應過來，笑倒了一片。

商彥心裏清楚得很。平常與劉青梁私下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不打緊，但是在這樣的公開場合，他卻決不能當面做駁劉青梁面子的事情——對方也正是吃准了這一點，所以此時才會毫無顧忌地甩鍋過來，絲毫都不擔心他會不接、讓這鍋直接砸了。

蘇邈邈驚訝地轉頭，看向身旁的男生。

「私人問題，不予回答。」

商彥挑眉，「挖人，別想。」

聽著新生們被驚出的陣陣感慨，劉青梁十分滿意，稍作停頓后又開口——

麥克風交出去，商彥神色疏懶，似笑非笑。

「好吧，那就自我介紹—m.hetubook.com.com—我是商彥，一個大二的。」

「最值得一提的是，我之前說過的院內的本科生科研與實業團隊中，商彥帶領的以『大數據分析』為核心課題的團隊，就是院內本科生科研實業踐行最為優秀的成果。」

臨出門前，劉青梁還笑眯眯地看了商彥一眼。

如果不是在商彥眼裡看出那一瞬睡意消散后的怔滯，那看見劉青梁這樣自然而然地扔鍋——她都要以為劉青梁是事先跟商彥知會過了。

被點名的女孩兒驀地一怔。

「兩分鐘提問時間，之後組織20個人去科技樓我們組的實驗室里『看猴兒』，你們醞釀醞釀。」

「商彥，來, 給你的學弟學妹們講幾句。」

「也即，體量大、速度快、種類多、價值密度低。針對具有這四種特徵的大數據，必要的處理與分析應運而生——而遵循起根源目的，大數據分析最基本也是最核心的要求，即是數據可視化……」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商彥，一個大二的。」

他和劉青梁對視，從對方那裡接過備用的微型麥克風。

「只要學院技術支持跟得上，這樣的講演我可以給您再來三年的。」

而講台上，商彥眼底墨色化開，情緒柔軟。

等講演終於告一段落，迎著台下部分人炙熱的目光，商彥想了想，難得主動發問：

——系主任也會「公報私仇」啊。

講台上的老師不悅地拍了拍多媒體, 這才把教室里忽起的嘩然聲壓了下去。

商彥清了清嗓子，笑。

劉青梁笑笑：「我這不是怕你真在台下聽睡著了，特地給你機會上來清醒一下？」

商彥：「劉教授，您這是拿我們當博物館？組裡幾個都是猴兒？和_圖_書」

劉青梁好氣又好笑，「誰要挖人了？我是想讓你們團隊拿出一周內的休息時間，組織新生參觀介紹你們的研發環境，更近和更詳實地了解——你今天說的畢竟只是籠統，他們還需要更進一步的興趣激發。」

也有迫不及待的，已經叫喚著在下面問「身高」「體重」「三圍」了。

「自我介紹這一環節能跳過嗎，劉教授？」

而男生已經關上麥克風，「我的講演結束。」

儘管這樣說了，商彥還是簡略介紹了一下大數據的概念。

話聲落了，劉青梁先打開了自己的麥克風，面向新生。

「沒，您別多想，我只順口一提。」

「沒了。」

「這場年級會就到此結束。我把你們商彥學長留這兒了，待會兒結束后，他會組織一次名額有限的實驗室參觀——在這之前，有什麼問題你們也可以儘管向他提問。」

「誰能告訴我，在人工智慧不斷完善和發展的現在，你們認為，什麼樣的理念是大數據分析所需具備的？」

「私人問題不予回答。」

學生們愣了兩秒，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向前排某個方向。

幾秒種后，有學生按捺不住激動地開口，聲音或大或小地提出自己的答案。

教室里一愣，又笑開。

她一直記得。

講台上，男生倦懶的神色一頓，驀地低笑了聲。

兩年前，C城三中的科技樓計算機小組裡，某個下午，男生曾坐在桌邊，眼睛裡帶著光芒地給她講自己的藍圖和理念。

商彥沒上講台，就站在多媒體箱的旁邊，他打開了麥克風，單手撐著多媒體箱，眼神語氣依然是平素那副似笑非笑的倦懶。

「……」

劉青梁眼珠轉了轉，點頭，「行，你們組那邊上次駁回的幾個事情，www.hetubook.com.com我可以再考慮，酌情滿足一些。不過……」

「……」

直到不知哪個角落裡，冒出一聲「學長你和蘇邈邈什麼關係」。

「——但這個例外。」

「劉教授，這未免突然了點？」

「下面，就請你們一位高年級的優秀學長代表發言。」

劉青梁瞥見幾次，氣得不輕。

他一頓，沉眸。

商彥一停，無奈起身。

「大數據可以概括為四個特徵，Volume，Velocity，Variety，Value。」在台下學生們茫然的目光里，商彥一頓，似乎有點無奈。

漆黑的眸子微微抬起，似笑非笑的。

「你來說。」

安撫地看一眼身旁的蘇邈邈，商彥起身離了座位，一直走到講台上去。

「你們商彥學長看來今天難得比較謙遜，那就我來給他說。商彥去年是以理科狀元、理綜滿分的成績考入本校，中學期間獲得過的國家級與國際級計算機相關比賽的金獎多達數十項，本科在校期間——也即過去一年當中，既是專業頭名的國家獎學金獲得者，也帶領學校計算機隊伍參加比賽十余場，個人賽上至今尚無敗績。」

「值得一提的是啊，我們學院同樣重視本科生隊伍里科研和實業的培養, 更為你們的優秀本科生學長學姐提供了良好的團隊環境和設備、場地支持；我們鼓勵本科生對本科知識活學活用、定點延伸和發展，更支持大家向優秀學長學姐們學習，創立或者加入認真做課題、做項目的優良團隊！」

新生們紛紛笑起來。

唯獨已經歷經一年洗禮的商彥不為所動, 全程倦懶, 到了後半節更是儼然一副睡意盎然的模樣了。

「大數據，不只是數據採集、數據分析和數據ｍ•hetuｂoｏk•com.cｏm管理。」他目光掃過教室，「更重要的，是將領域業務、知識模型和本體進行抽象融合，同時，也是將人的理解和決策，與機器智能的融合、計算、推理、實時迭代等能力聯合——只有這個理念下，我們才能夠真正意義上實現把握數據，真正解決動態、增量、反饋、決策這幾個關鍵問題。」

商彥無奈，「行，但今天的第一批名額，要我來選。」

「也只有這樣，才能駕馭數據，而非被數據駕馭。」

因為他們發現商彥之前說得很對——在最開始演講之前，聽不懂「大數據」這個詞的學生，越到後來已經基本進入全程懵逼狀態。

「臨時受命，沒有PPT這種輔助；我勉強說，你們勉強聽。」

「……」

確認一眼麥克風是關著的，商彥無奈抬眼，低聲與劉青梁說：

「劉教授，我算是給您撐穩場子了？」

「三圍」的呼聲最高，商彥懶散地挑了挑眉。

商彥微低下眼，似乎嘆了聲氣。

劉青梁轉回頭，看向旁邊的男生。

「……」

學生們立刻配合又賣力地鼓起掌來。

「……」

「對，人機共生。」

劉青梁眼睛一亮，點頭，「那沒問題。」

他一頓。

商彥點頭。

粉筆在黑板上點了點，商彥淡定回眸，掃了一眼全班。

班裡靜寂。

「先讓你們學長做一下自我介紹，大家歡迎。」

教室里起初還有學生笑聲，但越到後來便越聽不到了。

教室鬨笑。劉青梁也不意外，淡定地駁回：「不能。」

他轉身上了講台，關掉了多媒體，播放幕布在他身後緩緩收起。在學生們不解的目光里，商彥淡然開口。

——

劉青梁早就在旁邊笑得合不攏嘴了，這會兒毫不吝嗇地給他豎了個拇指，「之前沒聽hｅtuｂｏｏｋ•ｃｏm•ｃｏｍ你系統講過，這次聽你一席，你們這個團隊課題我還真是有點感興趣了。」

全教室：「？？」

商彥無奈，只能站到講台上，重開了麥克風。

「不知道這個詞什麼意思的，我真誠建議你現在就戴上耳機，放一首助眠歌曲，準備入睡。——因為我之後的講話對你來說跟催眠不會有什麼區別。」

劉青梁清了清嗓子, 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商彥拿起一根粉筆，在身後露出的黑板上寫下龍飛鳳舞的「大數據分析」五個白字。落筆后，他順勢畫一個圈，圈住了「大數據」。

劉青梁被他氣笑了。「那要不然就算了，你們那些資料庫開放要求也算了？」

臨近門的前排角落裡，女孩兒用力地低下頭, 雪白的頸子都赧得染上嫣粉的顏色。

「……」

「……」

蘇邈邈都有些動容。

劉青梁拿了話語權。

另一邊，院里老師也剛好把這年級會總結到尾聲。

前面幾位都比較含蓄簡略，等到了大軸的劉青梁, 作為系主任，十分完美地發揮了一把他那在商彥那兒碰了壁的口才, 把一幫愣頭青的大一新生鼓舞得抬手挺胸、鬥志昂揚。

愣了兩秒之後，她反應過來，無奈苦笑。

於是把在台下打得腹稿重點都說完以後，他臨場發揮, 又加了一條——

而極個別在這方面有所了解或者涉獵的學生，望著講台上的那人的眼神里，在短短十分鐘內就已經逐漸萌生出被征服和被馴化一樣的光彩。

台下起初默然。

商彥一一搖頭否決。聽到最後都沒有聽到一個合意的，他微皺起眉。

須臾后，她輕聲。

所幸, 很快講台上的老師就開始播放PPT，介紹學院和計科專業的創建、發展史, 學生們的注意力也被慢慢拉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