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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戀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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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沈卓便約了六點鐘到校門口接她。
用過早飯,張弛把她和同同一起送到學校。
江綠汀看得入迷,忽然手機響起。她連忙接通,霍同同奶聲奶氣地問:「江老師,今天你怎麼沒給我打電話啊,都已經過了八點半了呢。」
江綠汀一分錢沒花,心裏更是過意不去,便問他平時喜歡什麼休閑活動,想要繼續請他去消費。
江綠汀一口米粥差點沒嗆住,臉色通紅。
沈卓在電話里半晌不吭。江綠汀以為他是無意中誤撥了號碼,又或者是信號不好,又輕聲喂了一聲。
江綠汀做好了準備要破費一番。誰知道,沈卓領她去的飯店,是一家比較雅緻的私房菜館,而且老闆娘是他的朋友,怎麼說都不肯收錢。名義上,沈卓讓江綠汀請客,實際上等於是沈卓請了她。
江綠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當幼兒園老師,講故事是基本功。」
如何拒絕沈卓,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棘手。
他本就生的高大俊朗,氣宇不凡,身後又停著一輛漂亮的紅色跑車,整個人搶眼到路人紛紛側目。
她走到包廂的盡頭的一個僻靜拐角,靠著欄杆給霍同同講了一個獵人和白狐的故事,剛好是她前幾天給《小童話》投稿的一篇文章。
江綠汀收起手機,回頭嚇了一跳,沒想到走廊的不遠,站著沈卓。
江綠汀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然後伸手去按關門按鈕,沒想到那男人也去按,兩人的手不巧碰到了一起,那個矮胖男人對著她嘿嘿一笑,樣子有些猥瑣。
「你好,沈先生。」
如果他沒有救過她,她大可以拒絕,也不再見他。可是偏偏他救過她,她總不能拒之不見,置之不理,這也太忘恩負義,無情無義了。
曙星的員工福利很好,宿舍樓位於學校的東南角,單獨隔離出來的一棟小樓,有健身器材還有小花園。
「什麼地方?」hetubook.com.com
江綠汀心下感概,有錢人就是會享受。誰能想到市區里的一條街內,會有這樣一處好地方。
霍易霆的容貌已經好看到萬人之上,但他是雪峰上的冰,深谷里的風,沈卓比起他來,是另外一種溫暖親和的俊朗,是指尖的春|水,三月的暖陽。
霍易霆破天荒地誇了同同一句,頓了頓又道:「江老師也進步了。」
電梯門打開,她一走進去,便聞見了一股嗆人的酒氣。電梯里站著一個面色通紅的男人,看來是喝的有點高了。
周一早上,霍易霆依舊讓江綠汀帶著同同跑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聽過江綠汀發牢騷的緣故,大發善心讓同同只跑兩座橋。
煮好茶,沈卓斟了一杯遞給江綠汀。
「不是唱歌。同同你稍等。老師這就給你講故事。」
因為今天算是比較正式的場合,江綠汀便穿了相親時新買的那件金粉色花苞裙。這件裙子不僅顏色漂亮,而且特別顯身材,襯得她腰細胸大,肌色如玉。
沈卓笑著伸手輕拍她的脊背。
而章校長的老公寇志剛,和他形成鮮明對比。
「不好意思,明天是建校十周年,晚上我們校長請大家一起去聚餐。」
而年輕未婚的女老師,自然都被霍易霆吸引。雖然是離過婚的單身父親,但年輕俊美,身家豐厚,人群中長身玉立,卓然不群,身上彷彿有一層讓人目眩神迷的光。
江綠汀窘笑:「不能,再見!」
江綠汀差點沒氣得昏厥,這色狼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竟然敢在這種場合動手動腳。她一咬牙脫下腳上的高跟鞋,反手就照著那男人敲過去。
這邊她繪聲繪色講完故事,那邊,霍同同依依不捨掛了電話。
沈卓笑著揮揮手,道了聲再見便駕車離去。
他閑逸地靠在欄杆上,廊下的一盞琉璃燈光華燦燦,如明麗焰火,不遠處是https://m.hetubook.com.com戲台上長袖善舞的古裝麗人。
江綠汀這才想起來自己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連忙道歉。
啪一下,鞋子重重摔到地上,江綠汀的心臟也啪一下重重往下一沉。
江綠汀當即被茶水嗆住,咳的一臉通紅,雙目含淚。
侍者拿來茶磚,沈卓親自煮茶,手法嫻熟,令江綠汀大開眼界,帶著佛珠的一雙手,修長乾淨,動作極其優雅,從容。
這隻黑色的泰迪,名叫「小煤球」,是隔壁同事魏靜養的小狗,也基本上算是大家的共同寵物。魏靜這幾天生病住院,把小煤球拜託江綠汀照顧幾天。
只可惜他因為太過冷漠清傲,女孩子們不敢貿然上前招呼,只偷偷打量行注目禮。
沈卓令人放鬆自如,如沐春風。而霍易霆讓人如履薄冰,如坐針氈。
沈卓在電話里客客氣氣地叫了她一聲「江小姐」。
江綠汀拉著小煤球正要回宿舍碼字,手機叮嚀響起,竟然又是沈卓的來電。
電梯門打開,江綠汀抬步正要往外走。沒想到那男人仗著醉意,突然出其不意地伸手去摸了一把她的肩膀。
江綠汀沒想到,一向深居簡出的霍易霆也來了。曙星的股東有三位,除了霍易霆,還有一位姓許,另外一位便是章校長的老公寇志剛。
兩人離開,沈卓送她到了學校門口。江綠汀下車和他再見。
沈卓賣了個關子,含笑不答。
江綠汀追出電梯,扔出鞋子朝著他的後背砸過去,誰知這時剛好另一部電梯門開了,鞋子好巧不巧地直直砸到了一個男人的手背上。
寇先生端著酒杯站在章校長身後,笑容可掬,慈眉善目,像足了一個站在成功女人背後的男人。據說在家裡還是廚房一把好手,不知引得多少中年女老師的羡慕。
霍同同耳朵很靈,問道:「江老師,你是在歌廳唱歌嗎,怎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聽見有音樂啊。」
江綠汀把小煤球帶回宿舍,然後換了件衣服,準備好銀行卡,走到校門口。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惡趣味,沒事看她跳繩,看完了又看她跑步,她不想氣喘吁吁欲仙YU死的狼狽樣子被人圍觀好嗎?
沈卓家境之好,當不在霍易霆之下,但卻沒有架子,也沒有倨傲之氣,和他在一起,舒服自然,不像是和霍易霆在一起,總覺得時間難熬。
一個猝不及防,他就被高跟鞋打中腦袋,慘叫一聲連忙護著臉,酒意也被嚇醒了幾分。
沈卓反問:「那你怎麼不直接叫我沈卓?」
那男人本以為小姑娘被非禮之後,一定會嚇得趕緊跑出電梯,沒想到江綠汀不是一般的小姑娘,不僅不跑,還回身反擊。
傅明琮應該早就把它送了人吧。一輩子黏在一起的願望,終究落空。好在,現實世界讓人無奈,筆下還有寫不盡的一生一世。
沈卓嘆了口氣,幽幽道:「我等了兩天,也沒等到你請我吃飯。」幽怨失落口氣,簡直如怨婦一般。
江綠汀舉著高跟鞋,連著敲了幾記。這一招是顧淼教給她的,今天還是第一次用到實戰中,沒想到威力巨大。
沒想到,沈卓帶她去了一家名叫鏡花緣的茶樓。江綠汀暗笑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沈卓忙道:「此乃后話,此乃后話。」
沈卓笑了笑:「倒是有一個地方蠻喜歡,不過,只怕你不會喜歡。」
這時,電梯門合上又打開,男人匆匆忙忙地奪路而逃。
江綠汀越發咳的厲害。
幽幽夜色中,戲台上的人仿若身在雲端青霧之中,依依呀呀的唱詞,百轉千回,蕩氣迴腸,簡直美到如夢如幻,令人沉迷。
沒想到沈卓來的這麼快,竟然比她還早到。
深諳內情的江綠汀,真對那些抱著旖旎想法的年輕同事們說一句:姑娘們,你們都被他的臉騙了和圖書……
江綠汀莞爾:「沈卓先生有何吩咐?」
江綠汀目送著跑車滑入夜色之中,心裏有些亂。她已經明確表示了自己現在不想談戀愛,可是,依今夜的情況來看,他好像並沒有放棄。
因為沈卓是霍易霆的朋友,江綠汀不想他誤會自己和霍易霆之間有什麼,便將自己照顧霍同同這件事的原委如實告知。
江綠汀忙笑著說:「直接叫我江綠汀就好。」
江綠汀氣哼哼從他身邊跑過去,扔了一路的白眼。
沈卓胳膊架在窗戶上,含笑問她:「你明日有空嗎。」
江綠汀一張臉紅如胭脂暈染一般,「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好,我送你回去。」
聚餐結束,章校長又領著大家去樓上的KTV飆歌。
江綠汀連忙大呼冤枉,解釋道:「我早就想要請您吃飯以示謝意,只是那幾個最貴的飯店全都要提前預定,日期都排到下周。」
沈卓脈脈看著她:「家人聽說顧淼給我介紹的是一個老師,都異常支持,說將來可以教育孩子。果然如此,你將來一定是個好媽媽。」
江綠汀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卻喜歡這些,不過又想,他或許就應當是這樣的一個人。
每每此時,她坐上車,從後視鏡里,看著霍宅在身後漸行漸遠,都有一種輕鬆愉快的感覺。太好了,五天不用看見霍易霆了。
男人一雙帶著酒意的眼睛,色迷迷地望著她。
「有個朋友開了一間店,要我去捧場,你請我去吧。」
兩人走回包廂,沈卓給她斟了一杯新茶。
江綠汀還以為是什麼風月場所,心裏有點發毛,但既然是請客,也只有硬著頭皮捨命陪君子了。
江綠汀感應到一股不懷好意的目光,心裏十分的不爽,皺著眉頭看著電梯上跳動的數字,終於是到了一樓。
等電梯的時候,她看了看手機,還不到八點,打車回去正好來得及。
沈卓笑吟吟說:「能帶家屬嗎https://www.hetubook•com•com?」
他含笑道歉:「對不起,我不是要偷聽你講電話,見你許久不來,有點擔心,過來看看。沒想到你在講故事。我本來要走,卻不知不覺聽得入了迷。」
翌日是學校十周年慶典,校方舉辦了大型文藝演出,家長和孩子們在大禮堂一起看節目,熱鬧了一天。晚上是教職工的聚會,安排在金碧會所。大家盛裝出席,隆重程度不亞於年會。
周四是學校建立十周年慶典,能歌善舞的老師被組織起來排練節目,江綠汀五音不全,沒有參与。下班后回到宿舍,打開門,一團黑乎乎的小傢伙就撲了過來,抱著她的腳,又蹦又跳。
江綠汀五音不全唱歌跑調,對這類活動素來敬而遠之,再加上昨晚忘了給霍同同講故事,今天無論如何不能再失約。於是提著給小煤球打包的肉骨頭,先行一步。
江綠汀轉頭對沈卓抱歉的笑笑:「我出去一下。」然後就拿著手機出了包廂。
熱熱鬧鬧的人群中,霍易霆依舊是一副高冷清傲,不苟言笑的樣子,一字千金,惜字如金。
江綠汀一口答應:「不勝榮幸。」
江綠汀牽著小煤球在小花園裡遛圈,看著它一刻不停的淘氣,不知不覺想起了她曾經送給傅明琮的那條小狗502。
庭院曲徑通幽,鬧中取靜。兩層古色古香的小樓,設了十幾個包廂,內里裝潢亦是古典雅緻,擺放著雞翅木的沙發和茶水桌。而小樓的對面,竟然還搭著一個戲樓,台上正演著一曲牡丹亭。
兩人品著茶水,並沒有聊天,但江綠汀絲毫也不覺得拘謹,和他在一起與和霍易霆在一起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體驗。
江綠汀本來很高興,可是跑到第一座橋的時候,發現霍易霆跑步結束,慢悠悠走到橋上,抱臂看著她和同同。
跑完步,霍同同早飯吃的很歡實,江綠汀晚上碼字到十二點,這會兒也餓得肚子嘰嚕咕嚕,對著豐盛的早餐食慾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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