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雲開月明
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面傳來嘹亮的哭聲。
獨孤太後接過，對慕沉泓道：「安西的戰況如何？」
小人兒眼睛雖然閉著，眼皮卻彎出一道漂亮的弧度，可見是一雙漂亮的眼睛，肌膚粉|嫩如花瓣，那嬌滴滴粉|嫩嫩的小嘴像極了宮卿。
慕沉泓笑道：「卿卿好腿功。」
「哀家越來越覺得，兒子要越多越好。向婉玉幾時生產？」
「母后保重身體，臣媳告退。」
慕沉泓等在外面，聽說是個公主，歡喜之餘，心裏有點忐忑，同宮卿一樣，他也喜歡女兒，奈何這皇帝的身份放在那兒，生兒子簡直就是一項鐵定的任務，只能超額完成。
獨孤太后一怔，萬萬沒想到宮卿居然敢如此回答。
「你去翻翻史書，像朕這般年歲的皇帝，兒子都會打醬油了。」
宮卿道：「皇上已與臣媳約定，此生此世，後宮唯有臣媳一人。」
獨孤太后道：「怎麼不急，再住下去，恐怕就有人閑話了。」
第三日，鄭靈慧帶著新婿來給獨孤太后請安。獨孤太后看著鄭靈慧一副新婚喜慶的模樣，也只好放下心裏的遺憾，和鄭靈慧說笑起來。
「皇上這主意好。」
比起被獨孤太后強塞進慕沉泓和宮卿之間做個不討喜的妃子，這個結局更加的完美。
時日飛逝，轉眼由春入夏，宮府傳來消息，宮夫人生了個兒子。宮卿喜極，挺著肚子要去看望母親。
宮夫人唇邊浮起一絲笑意，頓了頓道：「叫譽。」
到了下午，那陣痛便強了起來，一波一波地時間越來越短，宮卿疼的受不住，哭出聲來。
獨孤太后耳聽著皇后冊封大典的禮炮之聲，心裏想起當年自己封后之時，丈夫兒女都在，身邊圍繞著無數的人，一晃眼，自己的身邊卻如此的孤寂。而這座自己住了二十年的宮室，也將騰出來讓給新后。種種失落之情糾結於心，她卻不能表露分毫，反而要強顏歡笑，面對皇帝和新后。
「好卿卿，求你。」他將她壓到床上，可惜無論如何哄求，她只肯讓他親親摸摸，就是不肯讓他進去。
宮夫人已經出了滿月，很不放心女兒第一次生產，便也趕到了宮裡陪著女兒。一見慕沉泓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她便好笑：「皇上且出去吧，這女人生頭一個孩子是要疼上一天的，還早著呢，皇上該幹嘛就幹嘛去。別在這兒添亂。」
離開衣府，宮卿便對慕沉泓道：「皇上打算何時放了慕靈庄和沈醉石。」
當娘的最喜歡的就是別人誇自己的孩子，宮卿笑得無比順暢開心。逗弄著孩子柔弱的小手，心裏甜的快要溢出蜜來。
總之，這件事，打死不能承認。
皇上捂住心口，默默念了聲阿彌陀佛，這才喜滋滋道：「把公主抱出來給朕瞧瞧。」
宮卿只好打開食盒，將宵夜拿出來，用湯匙餵了他一口。
皇上正欲伸手去接。
於是，暮色濃濃，皇後娘娘親自前去給皇上送宵夜。
獨孤太后看了看她，便吩咐宮人退下。
獨孤太後知曉之後，又是一番大鬧，慕沉泓全然不為所動，任憑獨孤太后怎麼鬧都不改主意。登基為帝的他，和當日身為太子的他，行事作風完全像是兩個人。
慕贏滿月，慕沉泓大赦天下。在暢春苑大宴群臣，朝休三日。
宮卿愛不釋手地摸著弟弟粉粉|嫩嫩的臉頰和小手，喜滋滋道：「爹只怕要樂翻了。」
坐了一會兒，宮卿吩咐乳母抱著慕贏去了外頭曬太陽，對獨孤太后道：「母后，臣媳有話單獨要對母后說。」
宮卿臉色羞紅，嗔道：「你快出去。」
「卿卿說的極是。朕有個主意。眼下要挑選太子伴讀，正好多挑選一些，明著是太子伴讀，其實是駙馬的備選。」
帝后親臨衣府主持婚禮，堪稱無上榮光。
等她看完，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宮卿噗的一聲笑了，「皇上一把年紀了？」
宮卿笑著湊到床前，只見宮夫人身邊的襁褓里躺著一個白白胖胖的小人兒。
雲卉和雲葉都喜不自勝道：「一聽便知小少爺多有力氣。」
也不理會皇上在她耳邊激動的絮叨，閉眼便睡了。
「我在想自己當年險些嫁不出去。」
他一邊撕裙，一邊悶笑：「這裙子果然妙極，多謝卿卿美意。」
寢殿內，宮卿躺在床上，緊握著母親的手，疼的滿頭是汗。
宮卿露出笑靨，「不錯，靈慧表妹與衣將軍，倒真是一對璧人呢。」
這時，慕沉泓攜了宮卿前來給獨孤太后請安。鄭靈慧見過帝后之後，便和衣鵬舉告退離宮。
「皇上和臣妾想的一樣，這國子監里都是三品之上官家子弟，就從國子監里挑吧。」
獨孤太後知道，自己是再也不能隨意掌控這個兒子了。他如今已經是萬人之上說一不二的皇帝，不是身居高位卻無實權的太子了。
皇上也等不及了，直接就和宮夫人一道進了內殿。
鄭靈慧臉色一紅，低頭不語。慕沉泓的容顏和神採風姿，很難不讓一個女人動心。而鄭靈慧也猜到了獨孤太后讓自己隨同慕沉泓回京是什麼意思。
兩人一唱一和，轉眼間便將鄭靈慧安排了婚事，獨孤太后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心裏又恨又氣，卻也無可奈何。再看兒子對宮卿的那副深情款款和-圖-書的模樣，只覺得扎眼刺心。
悄聲走到了近前，宮卿這才柔聲道：「皇上。」
「你，你敢威脅哀家！」
宮卿對自己沒有兄弟姐們一直心懷遺憾，也深知父親巴心巴肝地就想要個兒子繼承香火，所以對這個弟弟還沒見面，便愛到了心尖上。
聽見孩子的哭聲，等得肝腸寸斷的皇上三步兩步跑上玉階，問道：「皇后怎樣了？」
慕沉泓慌得龍顏失色，立刻安排皇后歸省，此刻皇後娘娘便要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是要摘了給她的。
宮卿生了個女兒，獨孤太后自是失望不已，也正好有了理由給慕沉泓後宮里添幾個新人。自然，她也不會明說，只是將慕沉泓御書房裡的四個宮女換成了她精心挑選的四位美人。
他饜足地舉起燭台，想要看看她。宮卿羞極，一抬腳將他手中的燭台踢翻了，屋內頓時一片黑暗。
宮卿仍舊氣憤難耐，不言不語回到寢宮。
獨孤太后的身體一日強似一日，但心情一直不好。阿九的死，讓她如同失去了一半的魂魄，這種傷心欲絕，藥石無效。當日為了保住阿九，她沒有將宮卿母子放在第一位，現在阿九死了，宮卿卻安然無恙，每日見到宮卿前來請安，她都會想到阿九，心裏異常的難受。
「父皇當年後宮也唯有母后一人。母後為何不肯讓父皇多幾位嬪妃？」
宮夫人雖然口中說沒事，其實心裏也擔心的要死。宮卿畢竟只有十八歲，腰身又細，這分娩也是很要體力的一件事。女兒從小被捧在手心裏嬌滴滴柔弱弱的養大，四指不沾陽春|水，從未做過一件體力活，何曾受過這種痛入骨髓的罪。
「朕想在國子監里挑一些品學皆優的孩子，另立一個國子太學，就在東宮裡撥出一個宮室讓他們居住，也便於考察其品行脾性。」
宮卿嫁入皇宮之後，這還是第二次回到娘家，一切都還是當日模樣，不過府中多了一個寶貝弟弟。
他解開了她的腰帶，將那一對豐腴飽滿的雪白捧了出來，「卿卿這裏越發的美了。」幾番揉摸親撫之下，她氣息漸急，嬌聲道：「別，別在這兒。」
宮夫人在裡間聽見了噗的一笑：「這爹可真夠性急的。」
一早，慕沉泓便心如亂麻，坐立不安。宮卿這廂肚子剛剛疼了一下，他便臉色發白，立刻道：「快，快叫人來。」
宮卿初時還未關注，一心撲在女兒身上，直到有一天偶然去御書房，才發現御書房的侍女換了人。她一氣之下，掉頭就走。回到宮裡，叫了李萬福來問，才知道是冤枉了慕沉泓，乃是太后親自安排的人。
席間，獨孤太后讓鄭靈慧在樹上掛了許願的花燈。
這第二次生育比第一次快得多，午後孩子便生了出來。
慕沉泓如今是一百二十個小心，恨不得將她捧在手心裏，那裡放心讓她出宮，苦苦哀求讓她等宮夫人滿月了，接進宮裡來讓她瞧瞧母親和弟弟。
慕沉泓又愛又氣，重重地將她啃了幾口，這才氣喘吁吁地放了她。
瞧著女兒喊疼，宮夫人心疼的都要碎了，自然那外頭的皇上也快要瘋了。
宮卿笑不可支：「那你怎麼就？」餘下的話她不好意思說了。
宮夫人剛生產，也不便出來接駕。宮卿徑直進了宮府，穿過後花園，到了宮夫人的卧房。
他貼著她的粉頰，低聲求道：「今晚上好不好？」
慕沉泓又驚又喜，這一次更是萬分陪了小心，恨不得將宮卿捧在手心裏，進進出出都是數十人跟著侍候著，到了七個月，便早早地將宮夫人連帶著小國舅宮譽都接到了皇宮裡，陪著宮卿。
「好卿卿，是我不好，你想怎麼出氣都成，可彆氣著了自己。」
慕沉泓朗聲道：「沒事。」
皇帝轉頭見皇后正在出神，便握著她的手道：「卿卿在想什麼？」
「可惜是個公主。」
宮卿懷的果然是雙胞胎。很快，第二個孩子呱呱落地，宮夫人提心弔膽的看了一眼，待看到那顫巍巍的小雞雞時，頓時狂喜地跳了起來，也顧不上女兒了，跑到外面對等候著的慕沉泓道：「皇上，兒子，兒子。」
宮卿嘟著唇嗔笑：「可別叫母后聽見。她老人家這會兒不知道多失望呢。」
慕沉泓頭疼地扶著額頭，揉了揉太陽穴，道：「母后就是不肯鬆口。」
「母后，臣媳不願母后和皇上生了嫌隙，所以此事隻字未提。家和萬事興，我們雖是皇家，也應如此。臣媳只想後宮平平靜靜和和美美。母后是皇上的生母，臣媳定會孝敬。只是臣媳善妒，還請母后體諒。後宮其他事情一切都好說，都由著母后做主。獨獨給皇上納妃這一點，臣媳不能容忍。」
宮卿跺腳：「好啊，果然是你串通了淳于天目。」
宮卿寵愛地搖著小弟弟的手，柔聲道：「阿譽快快長大，阿姐要讓你成為京城裡最最快活逍遙的人。」
正在這時，只聽見裡頭宮卿軟綿綿有氣無力的聲音：「母親，讓我瞧瞧。」
獨孤太后不悅道：「既然能顧得上皇后，也就不多靈慧一人。你身為皇帝，為皇室開枝散葉乃是重中之重的頭等大事。多個嬪妃，有何不可？」
鄭靈慧一聽便變了臉色，甚是尷尬www.hetubook.com.com窘迫。
「母后，那御書房的四位宮女，臣媳已經換到了別處。」
眼看獨孤太后神色愉快，慕沉泓便道：「母后，刑部已經查明，慕靈庄和沈醉石對睿王叛亂並不知情，兒子想放了兩人。」
獨孤太后命犯九女星，可是連著生了四個女兒才打住。這種基因不會遺傳吧，宮夫人這心簡直都要蹦出喉嚨眼了，心裏狂念阿彌陀佛。
噗，宮夫人和宮卿都齊齊噴了。那有這麼性急的爹。
桌上燭台搖搖欲墜，他單手扶住那燭台，藉著這燈光仔細的看她。
宮卿早有心理準備，聽到獨孤太后終於說了出來，反而心裏安定下來，默然看著慕沉泓，且看他如何回答。
皇帝立刻正色道：「是天意。你看你的確是當了皇后，母儀天下啊。」
只聽撕拉一聲，那間裙便又被他撕開了。她這會兒真是懊惱不已，當日穿了一回間裙，被他撕成十幾瓣，如今舊事重演，他這撕裙的毛病又犯了。
慕沉泓便一個勁的哄，急得滿頭是汗。
慕沉泓附她耳邊低笑：「咱們下回努力。這日子還長著呢，你想生多少，夫君都能滿足你。」
獨孤后對鄭靈慧和顏悅色，對宮卿冷淡客氣。這種差距讓宮卿明白，自己是永遠也不可能得到獨孤后的真心相待的，就算是那種生死與共的困境中，獨孤后也仍舊沒有把自己當成是一家人來看。鄭靈惠不過是她十幾年未曾見過面的一個表侄女，都遠比自己這個兒媳要親的多。
獨孤太后現在對薛家已經失望透頂，獨孤鐸雖然繼承了定遠侯的爵位，但能力有限，也不是能堪當大任之人。她現在想要培植自己的權勢，想來想去，便只有這位表兄鄭覺智了。
「不。」她將臉蛋一扭，絕情地給他一個後背。
皇上激動地站起來，顫著聲道：「當真。」
宮卿進了內室，乳母丫鬟正圍在宮夫人的床榻前。
這般一口一口的喂完，宮卿臉色紅撲撲的看著他：「皇上吃飽了么？」
「一會兒朕抱你回去。」來不及細細研磨，身子一挺便迫不及待得進去。她久未經房事，驟然被侵入，便嚶嚀一聲。
現在宮卿可謂是萬事順心，生兒子是她唯一的壓力，雖然慕沉泓對她寵愛有加，對公主慕贏也愛如掌珠，可畢竟皇位要後繼有人，她無論如何也要生個兒子出來。
冊封這日天氣晴好，春光明媚。宮卿身著百鳥朝鳳朝服，頭戴九鳳銜珠金冠，和慕沉泓攜手登上金鑾寶殿。
「卿卿說來聽聽。」
「別走。」他幾步上前將她摟住了。「好卿卿可是善解人意了一回。」他笑吟吟將她抱起來，放到了龍案上。
被下了逐客令的皇上有點尷尬，但又捨不得走。就在那宮室外頭來回散步，幾圈下來，背在身後的手都被自己捏青了。
丹陛之上，禮部宣旨，慕沉泓親手頒下皇后金印寶冊。
宮卿一見孩子，就覺得再疼再苦都值得了。
皇帝捏了一下宮卿的鼻子，笑吟吟道：「你這個京城第一美人難嫁是因為被朕看上了，可和你沒有提前定親沒半點關係，後來你就是訂了親，還不是黃了。」
「朕喜歡女兒。」
宮夫人笑道：「我辛辛苦苦生的兒子，當然是我取的名字啦。」
到了分娩之日，慕沉泓無心上朝，一如上回，在外頭等著孩子出世。
這新做的見裙，高腰低胸，襯著她飽滿的胸脯呼之欲出。她一聽臉便紅了，這可真是冤枉，她並非特意穿了這件衣服來勾他。生育之後胸圍突增不少，便做了幾件新裙子，這條胭脂色的間裙最是得她喜歡，今日贏兒百日特意穿上。
他也不敢強求，只好陪著小心，笑道：「好好好，都依了卿卿。」
皇上急忙收手，探頭去看襁褓中的女兒。
幾年之後，帝后攜手坐在御花園的致爽亭里，看著一群孩子在牡丹叢里玩耍。
雖才出生五日，卻已經瞧出那眉眼五官都繼承了宮夫人的美貌，眼見將來也是個禍水。
宮卿將宵夜放在桌上，故意扭身要走：「皇上不想讓臣妾來，那臣妾就回去了。」
宮卿咯咯笑道：「怕你不成。」
「卿卿好久沒餵過朕了。」
宮夫人很識趣地起身，將床邊讓給了皇上。
宮卿嬌嗔地橫了他一眼：「我要未雨綢繆。」
慕沉泓被激怒了，起身道：「母后，此事休要再提。朕相信皇后。」
慕沉泓言出必行，立刻放了慕靈庄和沈醉石，又將沈醉石恢復了原職。
幾位嬤嬤將小公主清洗乾淨，包裹好。宮夫人親手抱著出了內室，將孩子遞給慕沉泓。
結果，一大群人誰也沒能攔住皇上，誰也不敢真攔皇上，慕沉泓踏進了內室，疾步走到床前。
看著獨孤太后對鄭靈慧的態度，宮卿總覺得另有深意。
他笑吟吟道：「還不是等著你，為你守身如玉。」
「皇后還年輕，生皇子是早晚的事。」
想到慕沉泓滿月那日的話，宮卿也就著意打扮了一番，等著他過來。誰知到了掌燈時分，他卻還沒來。派人前去打聽，回來稟告說是皇上今日因為給公主慶賀百天，政事尚未處理完畢，讓娘娘先歇息。
獨孤太后一聽便怒了：「後宮還沒輪到你一人獨大。和_圖_書你生不齣兒子，哀家就要管。」
「自然會放，你放心。」慕沉泓拿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嘴唇，笑道：「好卿卿，讓我親親。」
宮卿搖頭，獨孤太后是個什麼性情她最是清楚，便強打著精神依舊去了獨孤太后的寢宮。
「你！」獨孤太后氣得發抖，卻被噎得無話可說。
宮夫人心疼的說道：「但願這次生個兒子，可不再受這生育之苦了。」
芥蒂一旦存於心中，便很難消除。宮變那日的情景和爭論，獨孤太后一絲沒忘。她深知經歷了那一場爭吵，宮卿絕不會再對自己真心實意，所以她才急著想在後宮之中安上一位可靠的親人。但是沒想到的是，兒子居然明著就拒絕了，翌日便為鄭靈慧賜婚。
「高昌王已經遞了降書。」
「慕昭律死了也難解我心頭之恨，要讓沈醉石和慕靈庄給阿九陪葬。」
他笑吟吟道：「就在這龍案之上懷個龍子如何？」
他蹙了蹙眉：「不是這樣喂。」說著，便湊上去蹭了蹭了她的唇，用意不言而喻。
「皇上也太挑剔了。」宮卿只好含了一口，嬌羞地餵給他。
慕沉泓蹙眉道：「母后，兒子政務繁忙，後宮之中也顧不上，還是給靈慧另尋一位良人為好。」
慕沉泓一抬頭，眼中立刻閃過喜色，「卿卿你怎麼來了？」
「母親。」
「再有兩月。」
「佛祖保佑啊，可算生了個兒子。」宮夫人激動的眼淚都冒了出來，比自己生宮譽的時候要激動百倍，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啊。若是宮卿再生不齣兒子來，宮夫人都要急瘋了。
「兒子後宮有皇后一人即可。」
皇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笑得眉眼都睜不開了：「好看，好看。」
宮卿氣得臉色發白，起身便走。
宮卿這會兒一點力氣也沒了，聽說第二個孩子是個皇子，頓時覺得心情好的無可比擬，好似千斤重擔一下子沒了。
想了想，她起身抱著女兒去了獨孤太后的寢宮。
宮夫人眉頭一蹙，「皇上手抖成這樣，可別摔著了孩子。」
「不要，」她將他推得更遠，媚眼如絲的笑：「皇上前二十年，都忍得好好的，十個月算什麼。」
獨孤太后道：「我不管，總之慕靈庄不能放，我要她和沈醉石都死在阿九的墓前。」
這一番交鋒雖然一舉絕了獨孤太后的念頭，但是生兒子的壓力就像是一個無形的大網罩著宮卿的頭頂之上，於是也只能積極配合皇上的努力耕耘，於是慕贏半歲，她再次有孕。
十日之後，國子監里送呈了一份名單。
她臉色一紅，推開他：「不好。」
獨孤太后近來閑話也多，話里話外的意思便是宮卿若是生不齣兒子，必須要給慕沉泓充實後宮。這種無形的壓力，催生了宮卿的焦慮，雖然她喜歡女兒，但還是期盼這一胎能生個兒子。有了皇位繼承人，這前朝後宮才能安穩。
慕沉泓笑道：「怎麼封賞，兒臣都依母后。」說著，便攜了宮卿告退，想讓宮卿早些回去歇息。
宮卿說罷，起身施了一禮。
他邪魅一笑：「更餓了。」說著，將她撲倒在龍案上，低頭嗅著她的粉頸。「卿卿好香。這衣服真是好看，特意穿給朕看的是不是？」
接著，百官朝賀，命婦朝拜。禮畢，帝后拜謁太廟，此刻，宮卿已經累得不想說話。慕沉泓心疼不已，便想讓宮卿先回宮休息休息再去拜見獨孤太后。
帝後走后，獨孤太后握住了鄭靈慧的手，輕聲道：「慧兒，若是讓你留在宮裡，一直陪著表姑，你可願意？」
穩婆正在給一雙龍鳳胎擦身子。
宮卿起身道：「臣媳的確不答應。」
這時，鄭靈慧奉上一杯參茶。
慕沉泓握住了她的手，對獨孤太后道：「不錯，兒子的確對她盟了誓，請母後日后勿要再為兒子的後宮之事操心。」
果然，花朝節這夜，獨孤太后單獨為鄭靈慧辦了宮宴，特意叫了慕沉泓和宮卿作陪。
「好，再等兩月，等贏兒百天，瞧朕怎麼收拾你。」
「女兒們一眨眼可就及笄，不能像我一樣，等到適婚年紀才想著擇婿，匆忙之間也難得找得到合適的駙馬，不如現在還挑幾個男孩子備選，一來可以有很長的時間來考察，二來也讓女兒們和他們培養感情。」
御書房前李萬福一見到皇后鳳駕，立刻要進去稟告。宮卿抬手止住了他，笑吟吟地搖了搖頭。
兩個孩子並排放在小床上，看上去一模一樣，像是兩個粉團。
皇上激動地手指哆嗦，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笑得合不攏嘴。
獨孤太后心虛加上氣惱，竟是半個字也不說不出來，眼睜睜看著宮卿帶著公主離去。
宮卿一聲不吭，沉著臉。
宮卿悄步進去，只見皇上一手支頜，另只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龍案，眼前的奏章厚厚的一沓，就在眼前，可惜皇上顯然心不在焉，翻閱的速度簡直慢的驚人。
「回稟皇上，娘娘一切安好，生了位公主。」
曠了許久越做越饞，足足在那龍案上折磨了她小半個時辰，他這才放了她。美人軟如一灘春|水，周身肌膚都是粉的，胸上無數個紅印，像是片片櫻花落在雪上。
「好卿卿，你如今懷著身孕，母后那邊不必去請安了，等生下孩子再
hｅtｕｂoｏｋ.ｃoｍ•ｃｏm說好不好？」李萬福挖了挖耳朵，皇上，奴婢可什麼都沒聽見。
宮夫人喜滋滋道：「小丫頭粉妝玉琢玲瓏可愛，將來必定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
宮卿暗自好笑，皇上您故技重施好幾回了，好歹您也換一招啊。
「母后，阿九之死於靈庄無關，而且她已經被削去了郡主頭銜，是為平民，睿王之亂的黨羽兒子不會放過，但無關之人，朕也不能亂殺無辜。」
宮卿累的全身無力，濕漉漉的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眼，穩婆給她換了衣服，將她頭髮擦乾，這才將小公主放在她的身旁。
宮卿臉色一變，氣得咬住了唇。萬萬沒有想到，獨孤太后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獨孤太後點了點頭：「但願是個兒子。」
話音未落，就聽見外面李萬福的聲音：「皇上，皇上。」
「卿卿，你辛苦了。」慕沉泓將手放在宮卿的臉上，萬分痛惜地撫摸著她的臉頰。
獨孤太后越發的不悅：「莫非是皇后不答應？」
鄭靈慧一聽喜道：「真是太好了。」
鄭靈慧是個聰慧女子，性情也開朗，歡歡喜喜下嫁，並沒有半分委屈。她本就是武將之女，對武將天生有份傾慕親和之心，衣鵬舉又生的英美高大，很合她的眼緣。
皇上嘿嘿窘笑了兩聲，戀戀不捨地走了。
宮卿私下道：「是不是有些太鋪張了？」
「壽和宮已經收拾妥當，明日我就搬過去。這椒房殿再讓人重新粉飾一番。」
宮卿那裡等得及，賭氣不肯吃飯。
他放慢速度，慢慢將那花道撐開，兩人都禁不住吸了口氣。苦熬了數月，此刻再也按耐不住，一進去便一發不可收拾，御案上的奏章筆架都被震翻在地，地上一片狼藉。
皇帝噗的笑道：「你真是想得太遠了，萱兒這才幾歲。」
「我清白磊落，為了保住孩子費盡心機，反倒受此羞辱。」宮卿珠淚滾滾而下，甩開了慕沉泓的手。
趙國夫人進宮來賀喜，獨孤太后悻悻道：「又不是皇子，有什麼好道賀的。」
慕沉泓放軟了聲音，道：「母后勿氣。靈慧的婚事，兒子心裏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此人有勇有謀，才智過人，睿王之亂中，為保護卿卿和皇嗣立下大功，朕已封他為安國將軍。」
皇帝莞爾，嬉皮笑臉道：「卿卿要秋後算賬么？」
朝局平定之後，欽天監定了吉日，舉行皇后冊封大典。
獨孤太后本來就對宮卿私自出宮一事耿耿於懷，此刻又是怒火上涌，便口不擇言訓道：「你倒是好意思說，你私自出宮，去找沈醉石，傳出去可是什麼光彩的事么？你在同州住了數日，和沈醉石同居一條巷子，這等傷風敗俗之事，怎能讓世人知曉？居然還到處宣揚他是你的恩人，真是做事欠考慮。」
慕沉泓放了手頭的事，陪著小心，百般討好。
「叫朕再好好瞧瞧咱們的公主。」慕沉泓逗弄著女兒的小手，柔聲道：「贏兒，叫父皇。」
獨孤一聽便急了：「你這次出事，哀家不知有多驚懼，只恨自己沒有多生幾個兒子。給你充實後宮，也是為了皇嗣著想，你身為皇帝，難道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
宮夫人心疼不已，一邊拉著女兒的手，一邊說著些寬慰的話。
宮卿道：「母后不急。」
「弟弟可取了名字？」
「定是白白胖胖的。」
領頭的是小國舅宮譽，不過只比大公主慕贏年長了一個月，卻處處一副長輩的樣子，像模像樣地端著舅舅的架子。幾個孩子都乖乖的聽舅舅的話，唯獨慕蓂卻是陽奉陰違。
宮卿雙手接過皇后金印寶冊，慕沉泓拉著她的手扶起她，附耳笑道：「卿卿，你看，母儀天下之命並非是淳于天目胡說，應驗了不是。」
宮夫人笑著將小公主又抱了進去：「當娘的還沒瞧上一眼了，當爹的搶了先。」
「宮譽，這名字好。是父親取的么？」
宮夫人一看是個小公主，頓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回生了個公主，這下可別生一對公主啊，蒼天。
宮夫人又噗的笑了，一向英明神武貌若謫仙的皇上這愣笑的模樣，還真是可笑。
皇后眼裡只有兩個女兒，心裏想著，我這兩個明珠般的嬌兒，將來給她們找個什麼樣的駙馬為好呢？
慕沉泓不理會獨孤太后，疾步走出了椒房殿。「卿卿。」慕沉泓上前兩步，追上宮卿，輕聲道：「母后口不擇言，你別放在心上。」
「那是自然，他這輩子也沒什麼遺憾了。」
宮府和皇宮雖是不遠的距離，那皇宮的儀仗卻是浩浩蕩蕩，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到。宮錦瀾因為宣文帝的遺命去守皇陵，宮夫人也去陪了半年，直到快要生產才回到宮府。
獨孤太后一聽臉色一沉：「睿王殺了你妹妹，你也該殺了他的妹子才對，居然還要放她出來。你怎麼對得起阿九？」
衣鵬舉和鄭靈慧的婚事舉辦的熱熱鬧鬧。
獨孤太后冷笑：「那你被睿王挾持去了他的別院，其中發生了什麼，又有何人作證？」
她笑靨如花，「才不信。」
「母后的心意，臣媳替皇上心領了。母後放心，臣媳一定會生出皇子。」宮卿頓了頓道：「父皇是怎麼仙逝的，皇上並不清楚內情，但母后應該心中有數。臣媳並不想和圖書深究此事，只是母后若是做的太過分，臣媳也難保會向皇上說說當時的情況。」
獨孤太后道：「既然你願意，那等挑個時日我對皇后說。」
慕沉泓急忙摟住了她的腰身，柔聲道：「卿卿，我信你。」
皇上喜滋滋道：「都說剛出生的孩子丑，朕的孩子怎麼就這麼好看呢，唉，果然爹娘長的好，孩子就是不一樣啊。」
如雪如玉的肌膚，染了一層金粉之色，曼妙豐|滿，讓人血脈膨脹，平素她害羞，房事都是抹黑進行，今夜卻是在燈下，清晰無比地看著她的曲線起伏，看著她在他身下婉轉承歡，臉上染著嬌艷欲滴的□之色，真是勾魂攝魄，媚骨天生。
宮卿聽到這番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好招不怕濫，皇上您這一招欲擒故縱，可是用了好幾回了。
男人那有不喜新厭舊的，她就不信，兒子面前整日晃著這如花似玉的美人，會不動心，不嘗嘗新鮮。
獨孤太后看著慕沉泓，含笑道：「皇上，如今皇後有孕，你身邊也沒個人侍候，哀家想把靈慧放在你身邊。」
宮卿氣道：「母后，我做事光明磊落，有衣鵬舉和眾人作證。」
身著百鳥裙的鄭靈慧，今日格外的亮麗活潑。燭光映照之下，紅顏如玉，秋波瀲灧。
「還有個孩子漏掉了。衣鵬舉的兒子衣蓁，剛和萱兒蓂兒同年同月同日生，又生的聰明伶俐，將來配我們萱兒，最合適。」
「朕一把年紀才得了嬌兒，樂一樂怎麼了？」
岳磊之子岳崢嶸，霍顯之子霍延，沈醉石之子沈秦，定遠侯之子獨孤卓，安國公之子向明遠，吏部尚書之子許尚。這些孩子宮卿都見過，出身自不必說，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鄭靈慧的存在，填補了阿九的空白，成為獨孤后的一味慰藉。她性情活潑開朗，有著塞外女子的爽朗明媚，又因為是獨孤太后的表侄女，感覺格外的親切。
李萬福便識趣地退到一旁，給皇後娘娘挑起了帘子。
宮室外頭的那個罪魁禍首，聽見宮卿的哭聲，眉頭蹙的更緊，手指都快要捏斷了。
宮卿忙道：「皇上快點燈，李萬福見燈滅了，必定要進來。」
他這麼一說，倒像是她故意穿了這間裙讓他撕的，她又羞又氣，一邊心疼自己新做的漂亮裙子，一邊嬌聲嗔道：「皇上撕破了，一會兒我還怎麼回去。」
轉眼到了慕贏百天，宮中又是一番慶賀。
宮卿含笑不語，此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恐怕只有他和淳于兩人知曉。
宮卿已是母親，獨孤太后不喜歡她，她無所謂，但不喜歡自己的女兒，心裏便是十分的不痛快，再想起御書房那四位如花似玉的女子，更是鬱悶。
「卿卿辛苦了。」
慕沉泓一怔。
宮卿看著一對新人，心裏高興之餘，也有些難過，因為還有一對新人，此刻還被關在刑部。
「鄭覺智立了大功，皇上打算如何封賞？」
「母后此言差矣，我當日為何離開宮城，母后最是清楚不過。為了阿九，母後置我和腹中孩子不顧，也置皇上不顧。」
鄭靈慧臉色一紅，露出一絲嬌羞之色。
「皇上，您不能進去。」
宮卿道：「母后，慕靈庄已經是沈醉石的妻子，她早已不是郡主，懇請母后念在沈大人曾與我有恩的份上，放了他夫婦二人。」
宮卿哼了一聲：「反正不管，我要早早地給女兒們訂下婚事，不能重蹈我的覆轍，我娘當年一個女兒都快操碎了心，我這可是兩個公主，一定要早早謀划。」
宮夫人見到女兒挺著個大肚子便忍不住嗔道：「你這孩子，真是個急性子。」
獨孤太后笑道：「這花朝節掛燈許願最是靈驗，花神一定讓你找到如意郎君。」
慕沉泓伸手撫著宮卿日漸隆起的肚子，點頭道：「好。」
獨孤太后聽聞宮卿生了個公主，滿心的歡喜便消散了一大半。
宮夫人：「……」
他那裡肯放，將她玉腿一抬，壓在身下。
直到了黃昏時刻，孩子才呱呱落地。
屋內一片寂靜，只聽見裏面窸窸窣窣的不知是什麼聲音。
半晌她才嘟著嘴道：「你放了慕靈庄和沈醉石，我便不氣了。」
「好卿卿，朕都忍了十個月了。你摸摸。」
一月之後，到了宮卿臨盆的日子。
「你，」她一聽他要當真在此，便急了，想要脫身下來。
大公主慕贏穩重嬌憨，二公主慕萱活潑俏皮，年紀小小便出落的水靈精緻，可見日後的絕色之姿，小太子慕蓂也是一副俊美不凡的好相貌，卻最是淘氣。一起玩耍的還有岳磊的兒子，霍顯的兒子。
「阿九已經故去多日，母后也該放下了。這幾日，趁著她高興，皇上再提一提。」
獨孤太后一聽宮卿揭露當日之事，生怕兒子心裏生了芥蒂，立刻便倒打一耙道：「是你自己私自離京，我可沒趕你出去。你離宮之後，我立刻派了獨孤鐸去四處尋你，怕你有個閃失，誰知你竟然去投奔沈醉石。」
皇帝的眼珠子牢牢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心道：這小子跟自己小時候可是真像。
獨孤太后見到她，依舊還是不冷不熱，對長孫女也只是看了看，問了幾句。
這一次懷孕和前一次不同，才三個月便顯懷，到了七八個月，肚子大得可怕。薛林甫診斷是雙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