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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相逢未嫁時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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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迷煙 第二十四章 幸君·未嫁

卷二 迷煙

第二十四章 幸君·未嫁

司恬在店鋪里待了一會兒,這才回家。走到大門口,她怔住了。幾個人牽著馬站在庭院門前的槐樹下,為首的那一位竟然是齊揚。
「若是近期不打算回去,或是一直不打算回去,我就讓隔壁的張大娘給你說一門親事。」
展鷹抽了抽嘴角,道:「司恬,我走的時候,你可得把胭脂方子送我。」
司尚撅著嘴在她懷裡扭,又摟著她的脖子親。席然走過來拍拍他的小屁股,笑道:「再親也沒用,溫泉里可不許帶狗帶貓,等你再大一點,連你也帶不進去了。」
鋪子里有幾個小媳婦在挑東西,展鷹見到司恬來,從櫃檯後轉出來走出鋪子。
「反正緣分就是奇怪,有時候一眼就看上了。我進去之後他便一直看我,後來我覺得不自在,就再不肯去了,讓丫頭去給我買。他對丫頭說,他的胭脂東都的女子都可以買,就是不賣給我。我一聽就惱了,咽不下這口氣,去質問他為何,他卻說我根本不需要用胭脂。」
齊揚已經找了一個算命先生,算命先生正等在門口,他上前給了那老者一兩銀子,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司尚的父親?」
「那就好。你去鄰居那裡打聽打聽,多帶些銀子。」
「娘總有一天要走,你一個人帶著尚兒,娘怎麼放心?」
已經三年沒有人提過這個名字,現在她的耳邊如同忽然響起了一聲驚雷,她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平靜無波的心裏又起了狂瀾。
司恬橫他一眼,「你不答應,是怕壞了你的名聲吧?」
她站起身來,在屋子裡慢慢踱步。他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司尚瞪著大眼睛,道:「我不要甘蔗,要甘蔗汁。」
司恬對他很客氣也很感激,但她已是心灰意冷,絕不會再往感情上考慮。所以和展鷹相處快三年,卻是如同朋友和老鄉一般,親近歸親近,感激歸感激,絕不會有什麼想法,也更不願意讓對方產生什麼想法。然而,席然總覺得女兒這麼一個人帶著孩子不是長久之計,近來總是時不時地提起此事,讓司恬很是煩惱。
司尚又扭,「不在家,不在家,要去泡泡泉。」
一座小庭院里,院中的石桌上放了一個細條竹筐,裏面鋪了一層嬌艷的玫瑰花瓣,司恬母女坐在旁邊仔細挑著花瓣。兩歲的司尚逗著一條小白狗,高興得咯咯直樂。
司恬點頭,「他為人的確不錯。」
司恬頭疼,哄著他,「寶寶乖,甘蔗那是冬天才有的,如今快要人夏了,沒有甘蔗。」
司恬笑著走進鋪子,邊走邊道:「是啊,你趕緊走吧,我自己能照顧自己,你別操心了,還是多操下你自己的心吧。」
「你怎麼不進去?等人?」她回頭一看是展鷹,展鷹身後跟著兩位農夫模樣的人,拉著一車柴。
「真的,我娘帶著兒子去買菜了。你先走吧,不然我夫君一會兒看見一個男人在我家門口,怕是要不高興。」
司恬的臉也有點紅了,低聲道:「因為有個故人找到了我,我說自己已經嫁人了。」
「阿恬,展鷹這孩子我看不錯。」
席然繼續說道:「他哪點不好了?雖然比不上商雨,可心眼真是好。這幾年,你還看不出來。」席然離開東都,才聽司恬說了商雨與雲意之事,震驚憤怒又失望至極,也就沒有反對司恬悄然離開。可是她並沒有想到司恬已經和商雨有了夫妻之實,更沒想到司恬已經懷了身孕。若是早知如此,她必定不會同意女兒離開,哪怕委委屈屈做妾,也好過一個單身女子獨自帶個孩子。所以這兩年,她一直琢磨著能讓女兒趕緊找個人安定下來,眼前的展鷹她覺得很合www.hetubook.com.com適,可是女兒卻如木頭鐵人一般,她干著急卻無可奈何。
「買這麼多柴做什麼?」
怪不得這麼殷勤地又親又抱,原來是有要求了。司恬笑著點點他的小鼻子,「不是前天剛去過嗎?」
「為什麼?」
「你給他取名司尚,難道是還在念著商雨?」
齊揚高聲道:「你說什麼?」
他的臉也不紅,正色道:「你幾時嫁了人,我就回去。你自己在這裏,我總是不放心。」
此刻重逢,恍然如夢。她獃獃地看著齊揚,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找來。
司恬看了一眼兒子,情不自禁地也笑起來。小人兒小狗都是活潑可愛的生命,特別是司尚,更是她的心頭肉。幸好兒隨母相,他長得一點也不像那個人,只除了眉毛,不然天天看著他的翻版,還不得氣得吐血!想到那人,她的笑便情不自禁地收了起來,三年了,仍舊不能釋懷。
司恬將手裡的花瓣散開,蹙眉道:「娘,你看錯了,別多想了。」她是實在沒看出來展鷹有什麼意思,偏偏席然總是在地面前提起,次數多了,弄得她心裏也有點不自在起來。
「是啊,但她告訴我她有丈夫,看來有假。」
商雨氣急,想罵他,但轉念一想,莫說齊揚,就是他也看不出孩子的年紀。
司恬略帶酸澀,冷冷一笑,「不必了。你回去告訴他,我生活得很好,已經嫁人生子。」
「大師兄,你關心那孩子做什麼,莫非你和她已經那個了?」齊揚這才反應過來,提高了調子。
司尚現在年紀尚小,又長得漂亮可愛,每次來都可以帶到女客那邊,所以司恬也樂於帶他來。做了母親之後,司恬發現情情愛愛好像離自己已經遙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她暗自慶幸自己有了司尚,看著他一天天成長,將她的歲月填充得滿滿當當,沒有時間去胡思亂想。
席然看了司恬一眼,想說什麼都又忍住了,家裡終歸是需要個男人的。
「沒說。」
司恬笑得眉眼彎彎,心裏特別舒暢。展鷹這個人很讓人舒服。
商雨猛然一震,又驚又喜說不出話來,她竟給他生了個兒子!
司恬起身就走,心裏憋著一團怨氣。
商雨眼眶深陷,下巴上還有黑色的胡茬兒,整個人風塵僕僕,只一雙眼睛亮得驚人。他一步跨進屋內,急不可待地握住了齊揚的肩頭,「她在哪裡?快帶我去。」
「有何不可?當年司叔叔不也開過胭脂鋪么?」
「是。」
展鷹打開了院門,道:「來,把柴卸到院子南角。」
「這不是省心了么,能燒到明天開春吧?」
司恬道:「等你大一點,就在家裡洗。」
商雨又是一震,臉色變得蒼白。她嫁人了?他想都沒想過。這三年他只想找到她,其他的竟然什麼都沒去想。那麼……那個孩子……「我派人在她門口守了幾天,她家裡是有一個男人出現,我派人打聽了,鄰居說他們並不是夫妻,但搬到這裏的時候就是一家四口。所以也有鄰居對我說,估汁那男人就是孩子的父親,但也是猜測。」
展鷹一直幫忙照料著鋪予里的生意,一個清秀的男人坐在胭脂鋪里,是一道奇怪而吸引人的風景,所以,司恬的胭脂鋪倒比別家的生意好許多。一開始司恬是故意讓他去胭脂鋪的,她以為他會不自在待不下去,這樣可以「逼」走他。不料,他卻坦然大方,待在胭脂鋪里毫無怨言,任勞任怨。司恬暗暗佩服,卻又無可奈何。
席然嘆氣,這女兒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大,也許是做生意歷練的,或者是被商雨的負心給傷透了,和*圖*書反正與三年前很不一樣。
「是啊!那時你爹店裡的胭脂是東都最好的,短短几個月就在各個大戶人家口中傳遍了。我跟著府里的姨娘去買胭脂,恰好那天遇見他在。」
司恬抱著胳膊打量著他,笑道:「展鷹,我有件事正要和你說呢。」
展鷹一怔,眉頭蹙起。
齊揚翻翻白眼,「我又沒養過孩子,哪裡看得出來?」
司尚這個小人兒,好像天生就知道享受,小小年紀,對衣服、食物都比較挑剔,像極了那個人。還有,他對刀劍也極有興趣,常常拿著樹枝在院子里比劃,對著小狗雪團發號施令,一副小霸王的模樣。看來,雖然司尚的相貌不像商雨,性情卻是像極了。他小小年紀就極愛乾淨,喜歡洗澡,動不動就要母親帶他來泡溫泉,這一點也頗像他。司恬嘆口氣,還好自己手裡有點銀子,不然還真是很難養得起這位難伺候的小少爺。
展鷹拍了拍手上的浮塵,道:「過些日子我就回東都了,將你們需要的東西先安排安排。」
司恬嘆口氣,「我是不知道他暗中跟著,不然早讓他離開了。」
「我隨著你們一路北上,既長了見識又磨鍊了自己,現在又學會了做生意,我覺得甚好,比悶在家裡讀書舒服。你何苦老是覺得對我愧疚呢?」
春天到了,山上溫泉里的人也多了起來,山間的杜鵑開得紅艷艷的。司恬抵不過司尚的纏鬧。帶他到了城外蘆葦山上的溫泉。
席然忐忑地說道:「我看他對你好像有那個意思。」
「什麼事?」
司恬笑嘻嘻道:「爹可真會誇獎人。不過娘你這樣美貌,自然是不必用什麼脂粉的。」
「還去,狗狗也去。」
司恬和席然都不說話了。
司恬看了一眼腳邊的小狗,笑眯眯道:「那可不成,溫泉里可不許帶狗狗去,會被打屁股趕出來。」
第五日一大早就有人敲門,齊揚披了衣服起身,以為是店小二來送洗臉水。
商雨皺著劍屆,緊張地問:「那孩子幾歲?」
司恬看著他這樣來了又去,心裏十分抱歉,忙道:「齊揚,對不起,我該留你吃飯的,但實在是不方便,來日我一定彌補。」
他比小岸大上兩歲,小時候也常與司恬見面,幾年不見,他也長成了清秀少年。
「我雖然很少出門,但也會和姨娘們出去買些胭脂衣料之類的。」
司恬愣道:「這是做什麼?」
司恬無精打采地于笑了一下,沉吟了片刻低聲道:「展鷹,這段日子你先別走,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齊揚那天找到司恬,一見她面冷聲厲,又說自己已經嫁人生子,頓時覺得不宜打草驚蛇,便假裝告辭,偷偷在縣城裡找了客棧住下來。這幾天他也沒閑著,一面讓人緊緊盯著她,一面找了她的街坊鄰居偷偷打聽。可惜打聽出來的消息,讓人一頭霧水難辨是非。
司恬在江下將展府的人打發回去,繼續北上。不料,後來她們發現展鷹竟一直暗中跟著她們、保護她們。她讓他回去,他卻不肯,一定要將她們送到地方再走。她只好應允,要求他不可對任何人透露她們的行蹤。漸漸她的身孕顯露,他越發覺得自己不能離開,就這麼跟著她們一路到了平安縣,安定下來。
司尚出生之後,她多次讓他回去,他總說再等等,這一等就是兩年。司恬生怕他對展鵬提起自己的事,不過後來發現他極其守諾,就算和展鵬有家書往來,也只說自己在外遊歷,提也不提司恬母女,也從不過問司尚的父親是誰。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見到她和孩子,可是心裏還有一絲絲的擔憂,她決然離開,是hetubook•com.com有什麼隱情嗎?這種忐忑不明地懸著的心情,真的是讓人慾瘋欲魔。
齊揚點頭,「好。」
席然在她背後嘆道:「男人有個三妻四妾是常事,何況他那樣的身份。我若是當初知道你有了身孕,也就勸你忍忍罷了,這樣,尚兒好歹有個爹爹。」
她掃眼一看,突然怔了一下,茶水鋪的一角坐了幾個人,其中一個看著有點眼熟,竟和商雨身邊的一個護衛有點像。她恍惚了一下,馬上否認了。怎麼可能呢?這裏離倉瀾那麼遠,就算他在找她,也應該往江下而去。三年了,他應該早已和裴雲意成親,也許連找都不會找她。她淡然一笑,覺得自己多想了,現在她過得安穩寧靜,也絕沒想過會和他再見。
尚,商,商雨的眼眸蒙上了層狂喜之色,他幾乎可以確定了,「你去找個算命先生來。」
「將來?我自然是回東都開胭脂鋪啊!」
司恬有點難以啟齒,一狠心豁了出去,「萬一有人問起你,你就說……就說和我是夫妻。我是說萬一。」
司恬柳眉微蹙,有點煩亂,「娘,我不是說了嗎,不再嫁人。」
接下來的幾日奇怪得很,齊揚沒有再來。日子一如往日,流水潺潺般緩緩而過,她的擔心好像是有點過了。
司恬輕哼一聲,「我是對你娘愧疚啊!將來你怎麼打算?」
「娘,去泡泡泉。」司尚說話還不是很利索,胖胖的小臉蛋、紅紅的小嘴,生得虎頭虎腦。漂亮的面容隨司恬,英氣的眉毛卻和商雨如出一轍。
當日她去展府借幾個人,其實是故布疑陣,不想讓商雨知道她的行蹤。商雨的性子她很清楚,若是找到她便不會放手。而她寧願孤苦單過,也絕不可能委屈為妾,哪怕是王室之妾。不想,展府派來了幾名男子,裏面竟有展鵬的弟弟展鷹。
拉開門,門口卻站著商雨,讓他嚇了一跳。短短五日,商雨是從倉瀾飛過來的不成?
「那是娘你運氣好,我運氣不好。」
「我一打聽她就惱了,說那孩子是她嫁了人才生的,還問我打聽這個做什麼。」
司恬搖頭,「不是。」
司恬長長舒了口氣,心裏的煩郁越發的濃重。也許是自己單身帶個兒子在這小縣城裡有點招眼,時不時便有人來提親說媒,如今連母親也動了心,時不時開導她,想讓她嫁給展鷹。且不說展鷹心裏是什麼想法,她自己已經心如死灰一般,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一想到自己生命里過客一般的幾個男子,她只有淡淡一笑,帶著嘲諷和苦澀。現在母親和兒子很好,開的胭脂鋪子生意也好,生活富足安寧,沒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找一個男人來破壞這種幸福?
「齊揚,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是啊!他不能一直留在大樑,只好派了無數人到處我,七勢門的人、倉瀾的人,鬧得人仰馬翻。」要不是商雨一直派人留意著展家,要不是查出展鷹的家書來自平安縣,誰又能想到司恬會在這裏呢?
平安縣是個繁華熱鬧的小城,位於燕州的南隅,因為境內有條木蘆河,蘆葦山上又有溫泉,所以氣候比其他的北方小城溫潤許多。
「娘,抱抱。」司尚走過來,仲著手要她抱。司恬立刻笑靨如花,將兒子抱起來親了兩口。司尚也摟著母親的脖子,親了母親幾口。
「你告訴她我來了嗎?」
齊揚見商雨帶來的人都站在門外,便上前一步將門關上,這才嘆口氣道:「大師兄,你心裏要先有個準備。她……她有個兒子。」
進了茶水鋪,司恬將水杯放在司尚的小手裡,他捧著杯子喝了兩口,皺著小眉頭道:「娘,不好喝。」m.hetubook.com.com司恬搖頭,小少爺,你將就點成嗎?
「那孩子叫司尚?」
「不用了,鄰居我早打聽過了,她搬來的時候就已經生下司尚了。」
七勢門的一切都成過往,夢裡偶然記起,醒來只是憫悵。她獃獃地站在門口,半天沒有開門進去。
司恬哼道:「我一輩子不嫁人,你趕緊走吧,不然耽誤你的正事。」
司恬開了院門,朝街上的鋪子走去。
展鷹眼睛瞪大了,「你還真是不打算嫁人?」
「沒有甘蔗,哪來的甘蔗汁呢?喝點茶水好不好?」司尚勉強同意了。
過了小半個時辰,齊揚灰溜溜地回來了。商雨站起身,緊張地問:「她怎麼說?」
「因為我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得去男客那裡,不能跟著我們了。」
商雨坐了片刻,起身用冷水洗了洗臉。知道她的消息那一刻,他恨不能插翅飛來,他星夜兼程地從倉瀾快馬趕來,急切地想要立刻見到她。然而此刻近在眼前了,他居然還能鎮定地等待,他自己都覺得震驚、不可思議。他怔怔地坐在椅子上,想思索卻不能夠,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沙漏。
看著他一本正經、理所當然的模樣,再聽到他這句話,司恬心裏猛地一松,情不自禁地撲哧一笑,「你還當真要做這行?」
齊揚跳著腳道:「當然有事。大師兄快被你整瘋了,你知道不知道?」
商雨心裏頓時一盆涼水淋下來,但他還是不信。他的心狂跳著,努力平靜著口氣,「你去問問,回來再說。」
司恬冷冷地說道:「娘,我命里大概註定是沒有姻緣的,一個兩個都不成,第三個也是個騙子,我對男人也死了心了。」
「我爹是開過,還因為這個娶到了我娘。所以你趕緊回去吧,你家媳婦說不定正在東都等著你呢。」司恬笑嘻嘻地開著他的玩笑。
席然見她發了脾氣,也不再多說,只道:「好好,隨你,我以後不再提。」
傍晚時分,司恬關了鋪子回到家中。
司恬回頭笑笑,「那是自然。」
「你究竟幾時回去?」
展鷹撓頭,「司小姐,你說男人的名聲重要還是女人的名聲重要?」
齊揚怔怔地看著她,覺得她真的變化很大。如今的她,神色堅毅、成熟嫵媚,還帶著一股潑辣勁兒,和三年前靦腆內秀的那個女孩兒判若兩人。她和大師兄之間到底有什麼誤會?大師兄一頭霧水不明就裡,而她又不肯明說。
她怔怔地沉默著,心裏酸澀苦楚,卻沒法說出原因,「他找我做什麼?」
司尚玩得盡興了才從溫泉里出來,跟著母親和外婆下山。路過山腳下的茶水鋪子,他又嚷著口渴要喝甘蔗汁。冬天的時候,每次從溫泉出來,他都要在這個鋪子里喝一杯熱水溫著的甘蔗汁才肯走。
司恬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她是怕他對她有什麼想法,更怕母親背著她和展鷹提起此事。
展鷹嘆了口氣,「你想趕我走,就明說吧。」
「嘿,司恬你怎麼回事?你不是和大師兄定了親嗎?大師兄等著和你成親呢,你突然沒人了,生死不明下落不知,差點把他急死。」
他吩咐手下打了熱水進來,草草沐浴之後,他換了身衣服便開門出了客棧。
齊揚大度地笑笑,「沒事,沒事。」
司恬看著他的背影,幽幽嘆出一口氣。齊揚若不是商雨派來找她的,她一定會好好地挽留他到家裡做客,然而,他卻是代表著商雨,不單是她的三師兄了。
席然道:「所以,世間總還有好男人的,你別一棍子打翻一船。」
席然挑著手裡的花瓣,抬眼看了看女兒,心裏猶豫了半晌,還是忍不住說道:
齊揚又道:「不過,她說她嫁人hetubook.com.com了。」
司恬搖頭,「娘你不要再提了,我和尚兒在一起甚好。」
司恬停住步子,倔強地昂著頭,氣道:「娘,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份,為何一早要來招惹我、許諾我?既然做不到,又何必說空話,他明知道我的心愿,自問不能做到,便不應該來糾纏我。他逼著吳熔退親,逼著我和他定親,又做下夫妻之事,卻暗地裡背著我要娶雲意,難道是我做錯了么?」
齊揚只好悻悻地告辭,「既然你嫁人了,那我就回去告訴大師兄,以後也不必再尋找你了。」他牽了馬,對身後的侍從招呼一聲,徑直就走。
司恬見母親面露擔憂與不悅,便換了話題,笑道:「娘,當年爹是怎麼認識你的。你不是大家小姐,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
展鷹鬆了口氣,「不是,你緊張什麼,成親是嘴上說說就成的么?我可不能壞了你的名聲。」
商雨搖頭,「我想立刻見她。」
齊揚瞪著眼睛看著她,難以置信。
展鷹的臉立刻紅了,吭吭哧哧道:「為什麼?」
齊揚長長地嘆了口氣,咬牙看著她,「司恬,你讓我們好找。」
「什麼事?」
「展鷹,你一走三年,家人必定挂念,我覺得很愧疚。你該回去了。」
齊揚點頭去了,商雨長長舒了口氣。三年了,他寢食難安,今日終於有了她的下落,還帶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
「司恬,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何突然不辭而別?大師兄將江下周圍快翻了十遍,你怎麼會在這裏?」
齊揚「哦」了一聲,又惴惴不安道:「大師兄,說句實話,你可別打我。那孩子我看了,長得可一點也不像你,恐怕那孩子不是你的。」
齊揚撓撓頭,他哪裡知道當事之人的感受,他還覺得他說得有條不紊、有條有理呢。
「話不能這麼說,你爹不就是個好人嗎?」
「我說,我已經嫁人生子了。」
司恬心裏一慌,強笑道:「好久不見,你找我有事?」
司恬心裏一暖,嘴上卻道:「有銀子還怕買不著嗎?你一下子弄這麼多。」
「那誰帶我去呢?」
齊揚找的客棧離司恬的家很近,只有一條街的距離,商雨卻覺得是那麼遙遠。
商雨急了,一拳捶在齊揚的肩上,喝道:「你就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你就不能確定些?你這麼一驚一乍的,我怎麼受得了?」
「娘,這就是緣分吧?爹那時還有米店,他很少去胭脂店的。」
她領了兒子起身,和母親回到了城裡。到了胭脂鋪,司恬先下了馬車,席然帶著司尚去買菜。
商雨有點尷尬,「我們已經定過親了,自然算是夫婦。」
「鄰居不是說沒見過她的丈夫么?」
「委屈你幾日,回頭將胭脂方子送你。」司恬說完,也不管他答應不答應,轉身進了屋裡。其實她也不確定商雨還會不會派人再來,先和展鷹打聲招呼,萬一商雨派人再來,她便將展鷹拉出來擋一擋。
於是急道:「你現在去問問那孩子的生辰。」
三年之後。
她坐在屋裡心裏很亂,回憶擅自涌了上來,如春風乍起,櫻花紛紛,美麗如畫,卻易散又易碎。她閉上眼睛,長長地呼吸,想將那些念頭都壓下去,可惜不能。她又睜開眼睛,倒了茶水,一口氣喝了三杯,想將念頭壓下去,仍舊不能。
「哦,你去了爹的胭脂鋪子?」
「娘怎麼會看錯!當日你到了江下便讓展鵬府里的人都回去。你自作主張北上,是展鷹一路暗中護送我們。單就這件事,他就是個負責的男人。」
展鷹笑著,「我是為了讓你不覺得愧疚才要的。」
齊揚將他拉進屋來,勸道:「大師兄,你先洗把臉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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