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妄想（二十）
大家屏息片刻。
「看了。」
她遲疑了一下：「我考過……第一名。」
原本大家還都挺怕他的，因為之前出的那件事，就算是帥也不敢靠近，可突然多了個學霸標籤就完全不一樣了。
就像有些傷痕落在江妄臉上絲毫不會影響顏值，反倒把那張稜角分明的臉染的更加驚心動魄。
時念念輕輕鬆了口氣。
寂靜兩秒，包廂內便炸開鍋。
「瞎說什麼！這不已經燒成傻逼了嗎！？」
時念念抬起頭。
他也跟著喝了點酒，不過早些年在這樣聲色犬馬的局裡混慣了，酒量也就練出來了，沒什麼感覺。
雖然程琦也沒多喜歡方丞，他們分手后沒多久時念念就看到程琦和另外一個男生抱在一起過。
「其他的呢？」
時念念握著玻璃杯，無聲的睜大了點眼睛，又很快垂下頭去。
「不對啊，妄哥這次不就只差時念念兩分嗎？妄哥，你以前考過第一沒？」
「噯對了！！」黃皓突然喊了一句，「我們來玩兒個遊戲！」
你和姜靈來了嗎，我們在410包廂別走錯啦！
江妄剛睡醒，坐起來，在她經過時拉住了她的手腕。
等大家激動勁兒過了，江妄才直起身。
教室里靜悄悄的，只要他們的聲音。
徐蜚差不多邀請了一整個班的人，應該還有不少別班的，因為臨近放學的時間點教室外窗戶上趴了好幾個別的班的男生女生，正跟徐蜚說著什麼。
姜靈拎著蛋糕遞過去：「吶，這是我和念念送你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
時念念笑著搖了搖頭，拿起手機晃了兩下：「我好、好朋友已經，在外面等……了。」
她點頭：「去的。」
還有班上幾個平日里挺認真的女孩兒穿了帶點跟的小皮鞋。
其他人也來了興緻，忙問：「什麼，什麼遊戲www.hetubook.com.com？」
江妄原本剛準備起身，看了時念念一眼，又坐回去。
上面學習委員已經寫了各科作業。
「換換換。」徐蜚掃了大家一眼，最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目光輕輕落在陳舒舒身上，「在座的這裡有我喜歡的女孩兒。」
她走出卧室：「舅媽，我……出去一趟。」
「我去怎麼沒把你給燒成智障啊！」
她挺清楚程琦的脾氣的，程琦沒法忍受自己喜歡的男生去喜歡別人，就像之前的方丞。
「你覺得這兒會需要憑身份證入場嗎？」姜靈問，「我沒帶啊。」
除了徐蜚本人，誰也沒料到江妄會來。
「行啊，我去。」姜靈笑著說，又撞了撞時念念：「念念，你去嗎？」
我歪個樓啊……我覺得大佬好像對他那個軟萌小同桌很感興趣……不過可能是我CP濾鏡太厚了！
黃皓拎起地上一個空酒瓶晃了晃：「用這個，轉到誰就誰！」
一中的人性化規定， 月考後學校特地給他們放了一天的晚自習。
姜靈篤定道：「大家也都發現了！我就說吧，江妄對你肯定不一樣的！」
「要不要舅媽送你去啊，遠不遠？」舅媽當真是把時念念當成親女兒養，比對許寧青還好。
拎起那杯剛才黃皓倒出來的酒，放到徐蜚面前。
「來來來，第二輪！」
「我聽說尚義路那家KTV特別大，念念，你以前有去過嗎？」姜靈問，不等她回答，又自顧自說，「你這樣的乖寶寶肯定沒去過，我也沒去過那一家，聽說那裡消費還挺貴的。」
時念念拉著姜靈的手一路低著頭跟著地上的箭頭方向走，最後仰著頭看著門牌上的410數字才鬆了口氣。
「欸， 念念， 我給你發的那個鏈接你看了嗎和_圖_書？」
時念念看了他幾秒，似乎是判斷他這話的真假，然後才把手裡其中一本作文本放到他桌上：「月考的作文……要修改，明天交。」
姜靈推著時念念也坐過來：「好啊好啊，從哪開始啊？」
他剛睡醒的樣子還挺嚇人的，眼皮耷拉著，看上前就是大寫的不耐煩和冷漠。
其中一個男生勾著江妄的肩膀，口齒都不怎麼清楚的說話：「妄哥！今天！我就認你做我大哥了！」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徐蜚單腳從茶几上跳下來。
時念念說：「生日快樂。」
「來來來！學神來一個！」
姜靈：「啊，祝你生日快樂啊，派對在哪呀？」
清脆一聲。
他輕描淡寫：「這也有我喜歡的女孩。」
黃皓從地上重新拎了瓶酒，響亮的敲在茶几上：「很簡單！規則就是被抽到的人都得說自己的一個事兒，然後這件事兒必須是在座所有人都沒幹過的，不然就得罰酒。」
時念念指了指黑板。
於是大家又嗖的轉回去，外面議論的女聲也非常默契的噤聲。
「欸！」旁邊徐蜚舉手，「我體育成績也考過第一算嗎？」
大家紛紛覺得，之前那件事，可能是個誤會。
「走了，同桌。」
而且，程琦……
江妄「嘖」一聲。
經層主這麼一點撥……我操！好像真是啊！之前運動會時學神不是跑800了嗎，我去體育館上廁所！一出來就看到大佬蹲在小姑娘面前， 拿著聽可樂貼在她臉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少女心！！
「去哪啊？」舅媽抬頭看了眼鍾，「外面天都黑了。」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一個個圍在茶几邊確定好自己的位置，時念念就坐在江妄對面。
時念念皺了皺眉， 其中一條還是江妄拿她手機發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
「……」
「喝吧。」
時念念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低頭，看自己穿著的黑色帆布鞋和短襪，往裡縮了縮。
我也覺得。
「謝謝。」
走廊上的女生們說話聲音沒壓著，教室里的人也能聽見，於是紛紛放下手裡的東西，扭頭看過來。
幾個人圍在點歌台，陳舒舒正拿著話筒唱歌。
她把作文本發下去回座位。
「黃皓！砸自己腳了吧！」
兩人放學時一塊兒訂了個蛋糕當作一起送給徐蜚的禮物，姜靈讓自家司機先去取了蛋糕才往KTV開去。
這事被程琦知道了， 她肯定又要找自己的麻煩。
姜靈重複了一遍。
我三班的……大佬對他那小同桌好像真有點兒不太對勁， 有一次小同桌當眾摸校霸逆鱗， 嘲諷的給他鼓了個掌，你們猜大佬什麼反應！！大佬！他媽！往椅子上一靠！就開始笑！！！蘇炸了好嗎！！
時念念沒多停留就走進教室。
他剛才那個眼神實在太明顯，陳舒舒紅著耳朵捂住臉。
弄的她既莫名其妙又奇怪。
時念念掙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掙出來。
「那哪兒有啊？」
江妄抬了下下巴，姿態端的八風不動，百毒不侵。
徐蜚愣了愣：「怎麼個意思妄哥？」
「好。」時念念回頭揮了揮手，「舅媽你快……進去吧。」
不過這一家和她從前去的那家完全不同。
還是初中畢業的時候，那時候還和爸爸媽媽住在一起，在另外一個城市。
周圍一圈人都笑起來。
徐蜚是三班體育委員，性格直接爽朗，挺陽光的，認識的人也不少。
黃皓笑罵：「滾！」
「欸， 時念念， 姜靈。」徐蜚一瘸一拐走過來，「今天我生日， 晚上www.hetubook.com.com有個派對，你們一起來吧。」
江妄這才清醒了點兒，偏了偏頭，往周圍投來的目光回看了眼。
江妄目光掃過去，越過幾個女生，看到了另一邊角落裡的時念念。
時念念看著瓶口悠悠對準自己，愣了愣。
這個年紀的男生大多都渴望長大，也沒喝什麼果汁飲料，直接拎了兩打啤酒進來，喝的多了也就不管什麼校霸學霸的了。
江妄擰了把眉，看起來不太爽，把那人的手從自己肩膀上甩開了。
「回家作業什麼？」江妄問。
「……」
徐蜚笑著，又說了聲「謝謝」。
「——我轉了啊！」黃皓說著，手指捏著瓶身輕輕一撥。
這迴轉到徐蜚。
「快點兒！要不立馬換一個，要不喝酒！」黃皓給他倒了一杯。
他穿了件白襯衫，黑色長褲勾勒出一條長腿，揚起的下頜拉扯出流暢鋒利的線條，包廂內打開的光怪陸離的燈光打在他臉上，黑髮被風吹過顯得有點凌亂。
姜靈幫腔：「當然不算啦！班級第一也不算，念念沒說明白，必須是年段第一才可以！」
「我操這是不是就是那個時念念啊？傳說中大佬的軟萌小同桌？我這是失戀了？？」
自江妄考了年段第二以後，這一個下午3班門口就來了不少女生，程琦一群人不在，她們就更光明正大的看。
自從江妄跟他一塊兒打過幾場球，再後來又替他跑了4×100，徐蜚就單方面把江妄當成了自己的真哥們兒。
「過過過，下一輪！怎麼都沒人罰酒啊！」
「哎呀黃皓你好噁心啊！！」
時念念和姜靈手挽著手愣在門口，像是隔了塊通往成人世界的屏障。
亮堂的地磚，高挑纖瘦的男男女女，穿著黑色小西裝包臀裙的前台服務員，已經傳出來的嘈雜混亂的歌聲。
時念念頓了頓，回答：「我覺得，ｈｔｔｐs://ｗwｗ•ｈetｕｂｏok.com•ｃom應該……不用吧。」
她不想惹麻煩。
「啊啊啊啊啊！！什麼情況！！」
時念念回家換了身衣服，做完作業就差不多到了晚上七點半。
眼尾像開了刃的利器，掃出鋒利而狹長的輪廓。
「尚義路的那家KTV，晚上8點。」
大家的目光跟著瓶口一塊兒轉，等酒瓶都快滾到地上了才停下。
「啊， 什、什麼？」她還在走神，沒反應過來姜靈問的話。
時念念一走出小區門，就看見姜靈坐在車裡沖她招手：「念念，這！」
「同學生、生日。」
江妄側過頭和她對視，片刻后突然笑了聲，拖著懶洋洋的聲調：「沒啊。」
「我居然覺得……還挺有CP感的……」
時念念一回班上姜靈就拉著她問。
時念念抱著語文作文本走過走廊，就聽到幾個女生站在旁邊踮著腳往裡看。
江妄被徐蜚拉著坐在另一邊，幾個男生紛紛起身給他讓座。
兩人找了沙發角落坐下，大包廂內差不多有三十幾人，大部分是自己班的，時念念才發現，大家穿的好像都挺成熟的。
時念念手機震了震，是徐蜚發來的。
「我今天過生日算不算啊？」
有些人的氣質就是適合這樣喧囂放肆的場合。
「哦，那你快去吧。」舅媽把她送到門口，「回來要是晚的話給舅媽打電話，或者讓你哥哥去接你也可以的。」
「當然不算！誰讓你加個期限的！那我今天還拉了三次屎呢！你說算不算！」
他這一下午被外面圍觀的女生惱的也挺煩的，拎起校服外套，屈指在時念念桌邊敲了一下。
「可算來了！」徐蜚一見兩人就說，「我可等你們好久了啊！」
「最新的內容你看了嗎！」姜靈面對著牆拿出手機，手指不停滑下去， 「你看！」
黃皓偏頭笑了笑，撓了下頭髮：「我想想啊……我發燒到41度過！」
時念念只去過一次KT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