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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古音又是怎樣煉製乃至操控傀儡的？世界上還有第二顆天冥化陰珠？李珣心中計較不停，同時也在繼續觀察。袖中、胸口、頭頂……他幾乎看遍了古音身上所有能的存放外物之處，卻一無所獲。

兩人指尖相觸，真息交融。心中均是一喜。妖鳳迅速發力。前臂再長數分，指尖內合。就要抓住青鸞的手腕。而在此時，兩人耳中分明灌入一聲尖銳的嘶叫。

古音微笑以對：「林無憂、我那便宜表妹，乃是棲霞以『造化魔嬰』之法，強行種胎，合人之元陽與妖魔陰氣而生，其天生肉身資質，絕不亞於『元胎道體』之流。當年棲霞為此，受了好大的罪過……這一點，先生總還是知道的。」

所有的拉扯力量在這一刻消失得乾乾淨淨，魔羅喉碎不及防之下，勁力用過，身體直衝雲霄，同時，還帶起了一個「尾巴」。

「哦，百鬼生先對妾身倒很是了解，我們之前見過嗎？」

彷彿太陽的墜落、永淪黑暗之前最後的閃光。金紅的光流披灑四方，真正使天地為之變色，一剎那間，便是深邃無邊的九幽之域，也被強光洞穿，只是，裂隙之後，已看不到墜入其中的人影。

這邊的意外，也讓另一邊妖鳳受到影響，趁她分心之時。玉散人手揮五弦，虛空中錚錚連響，纏戰中首度使出音殺之術。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李珣自然而然地便收攏真息，以最隱秘的方式，鎖定近在咫尺的女修；古音則似乎並沒有察覺，反而又望向天空，繼續保持與目標的交流。

即使是以青鸞的見識，離得近了，也覺得心頭悸動，十分忌憚。還好。此時妖鳳己經飛臨上空。遙遙便道：「青鸞，有沒有事？」

兩下變故同時發生，青鸞經無憂亂心於前，又被傀儡扯動在後，手臂終被勾起寸許。

青鸞傷后體虛，又將大部分心力都放在魔羅喉那邊，措手不及之下，遲了一線才想起要追上去。

虛空中「哧」聲長鳴，魔羅喉肩上長刺噴出數丈長的氣流，遍布身軀的血痕紋路越發亮眼，它嘶吼不停，合手抓著胸口，用力掙動，想要把強罩上來的「外衣」撕開。

妖鳳厲嘯一聲，再不顧身前的大敵，折身便追：而更早她一步，青鸞身形化虹，已緊追在前。

兩人說話時，古音身上的氣機變化更加明顯，李殉長時間的探查也終於出了結果。

不過，能救回無優，一切都是值得的。

青鸞只能想著再將無憂制昏。只是這次，小姑娘體內真息狂暴之至，她重傷之下，把握不住準頭，試了一次，小姑娘掙扎依舊。此時，兩人距虛空裂隙己不過十余丈遠。

她伸出手，冰冷手指撫上女兒的面頰，卻忽見一滴血珠沾在女兒粉|嫩的臉上，初時她還以為是女兒受了傷，但很快醒悟，那是她的折甲划裂青鸞手腕時，沾染的血滴。

鮮紅的血液從她指甲上滑落，在女兒臉上緩緩流動，扯出短短一截血痕，便凝結住。只有那顏色，在迷濛中暈染開來。最終充斥整個天地！

透過裂隙，就是無限廣袤又死寂的另一世界。

「那麼，剛剛就是宗門咒誓在起作用？九和_圖_書幽老兒是怎麼想的，自己戰不過魔羅喉，就拿自家弟子出氣。」

「也許……那也不錯？」

無需親見，李珣便可斷定，那兩個倒霉鬼的殘軀己化成兩具乾屍，所有的精血元氣均被裹脅而去，成為某個妖物的美餐。

李珣臉色有些變了，氣機感應依然強烈，但絕不是從古音體外發散出去，那麼。她是用某種特殊法門修鍊成功，還是將控制的寶物融在體內，就像自己的天冥化陰珠？

「夜魔無影」的速度何等之快，妖鳳喝聲剛剛出口，無憂便斜斜抹過她和傀儡交戰的周邊，看方向，竟然是要直直撞到不斷擴張的虛空裂隙中去。

她依然是笑吟吟的，看著青鸞殞滅、看著妖鳳發狂、也看著她曾經的叔父，如今的傀儡墜入永不見底的幽域中去。

青鸞咬緊牙關，回身一肘，要迫開對方。然而傀儡竟然毫不躲閃，任肘尖擊中頸側。

這態度，沒來由地讓李珣覺得心虛。

面部輪廓與無憂髮髻生成的陰影，遮住了她的表情，然而那一對赤紅如血的眸子，卻穿透一切，烙在人心最深處。

妖鳳再次手臂前探，蔥白的掌指破開空氣的阻礙，伸至半途，便彎曲如鉤，更有一層深紅顏色由皮膚下透出，無數金點浮動其上，恍若點點鱗光。

悠悠的話音就在此時，送入李珣耳鼓，他心中微震，緊接著便看到古音肩上，貓兒眸光閃閃，扭過頭來，額上嵌入的圓珠，正幽光流動。

便在此時，妖鳳飛至側方。毫不停留，一拳猛轟在傀儡脅下。巨力迸發。目的卻不是傷敵，而是要將粘在一起的三人擊偏方向，避過那可怖的裂隙。

「驅屍傀儡術？有點像，可是……」

李珣的注意力集中過去，隨即進一步確定了此判斷。古音體內不像她修鍊的成果，那裡的氣機放射，沒有牽扯她體內應涉及的氣脈，而是以近乎絕對獨立的方式運轉。

妖鳳心神震動，終於明白古音究竟要幹什麼。

拳鋒及體。妖鳳臉上忽然變色，積蓄的震力竟然發不出去，傀儡的身體忽地變成一團稀泥，生生將她的拳頭陷進去，緊接著便恢復到既有的堅韌。更生出相應的彈力，將妖鳳拳勁化解大半。

古音回眸，眸光竟出奇的清澈見底，也使她的語氣十分認真：「先生所言極是，要說完全是心血來潮，倒是誑語，只是……柄霞，你仍不明白，事情何以至此么？」

「怎會！她……」

風暴席捲封界，李珣所在的叢林本已燃燒大半，風暴一至，瞬間便化為平地，面對如此強壓，李殉也必須全力張開護體真息，甚至抬臂躬身，擋著面孔，才能稍做喘息。

李珣明知這眼神絕非針對自己，卻仍感覺頭皮抽痛，禁不住上身後仰，最終還是退後半步。

兩大妖魔在半空激戰，魔羅喉強烈的氣息透過虛空，為祖師咒靈所探知，就像是在海面上灑下一桶鮮血，深藏海底的鯊魚立時聞腥而至，露出白森森的利齒。

多虧李珣醒覺得早，強行將後面自家經歷吞回肚裏去，心中震蕩無論如何也止歇不住。

身處火獄。李珣反而覺得身處北極荒原，和-圖-書由心底流出森森寒意，逐漸蔓延全身。他盯著古音，抬起的手臂慢慢探入懷中，摸索到了破魂梭，無聲無息地將其收入袖中。

李珣雖也算是親眼見過祖師咒靈的真面目，此刻也不敢認了。

李珣眼皮跳動，維持血影妖身的狀態，在封界內受到的外壓自然更強，可是他對生機脈動的感應，也大幅度提升。

照常理來說，確實如此。

再無需什麼理由，只憑著絕頂妖魔的靈覺，她便尋到了那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摟緊女兒，慢慢轉身，直面此方向，微抬起半張臉。

巨量九幽地氣如突來之海嘯。噴薄而出，然而衝擊到妖鳳周邊時，卻似是碰到了最堅硬的礁石，又或是無底的漩渦，縱然湍流激蕩，也只能繞道而行。

青鸞這一擊好大力，喀嚓聲響，傀儡的脊椎立時折斷，然而其動作依然沒有受到影響，迴環的力氣反而更增兩成。

如果沒有古音的牽制，他想要報復妖鳳，不會比現在容易。可是，妖鳳和古音究竟是哪個更難對付，兩害相權……他該選哪個？

「少見，不熟。」李殉冷淡響應。

兩大妖魔傾盡全力，短時衝刺，速度絕對在夜魔無影之上。

然而。沒有人能預料到，當祖師咒靈存在的唯一理由、直接導致九幽老祖渡劫失敗的魔羅喉駕臨時，它會是怎樣的反應。

「玉散人……不，傀儡！」

「啊……」

按照冥火閻羅曾經的描述，在宗門祭典這一天，由於化陰池上浮，九幽之域和此界無限接近，被固鎖在祭台周邊的祖師咒靈受九幽地氣壓制，仍深藏九地之下。

認知形成完整的概念之後，她才感覺背後那絕不陌生的人體輪廓，除了沒有鮮活的吐息，一切都與記憶中一般無二。

李珣猛地抬頭，正好看到青鸞臂彎撤開，林無憂以反常的高速彈飛出去。在空中雙眼倏睜。那還有昏迷的樣子？

古音的後半句話忽地換了對象，李珣這才猛醒，扭臉望去，只見湖心島上空，妖鳳在最瘋狂的宜泄之後，似乎恢復了些許理性。

青鸞可以感覺到。裂隙如有生命一般，在吐納呼吸，每次都將範圍更擴大一些，也讓其後的九幽之域越發地貼近，慢慢地將此界同化。

緊接著，九幽之域便發動了最大規模的反撲。

這是祖師咒靈？

就在無憂擦過掙扎中的魔羅喉之際，青鸞終於后發先至，五指如鉤，硬生生破開小姑娘左肋下的飛翼，銀白飛翼幾乎給扭成麻花狀，同時自動脫落，翻滾墜下不過丈許，便被一股橫生巨力扯去裂隙方向，瞬間被吞沒進去。

冰冷的寒流瞬間漫過妖鳳全身。在天地偉力之下，任妖鳳修為通天，也顯得可笑之至。

古音笑盈盈，似與友人敘舊：「也對，她時時都驚人之語，似發自無心。又似有所指。只可惜，那並非是她真能看透，而是天生靈覺太過驚人，以無心代天心，倒和她父親很有緣分。」

魔羅喉顯然不願意接近那裂隙，它發出尖銳的嘶叫，兒乎動員了每一塊肌肉的力量，催動積蓄數萬年的強大元氣，向上猛掙。

幽魂噬影宗數萬年來，一直以宗門弟子的精血怨和圖書氣，奉養開派祖師九幽老祖殘留的怨魂一祖師咒靈。

叫聲中，無憂再度猛掙，竟是要脫開青鸞的摟抱，而背後傀儡手臂擰動，趁勢從青鸞張開的腋下穿過來，反勾住她的上臂，猛力發勁。

火光伴著背後金紅長翅，翻卷舞動，已顯出了規律和節拍。

幾乎在兩位長老腦袋爆碎的同時，他便察覺到兩人原本低迷的生機。陡然攀升至驚人的強度，緊接著，便被一股妖異的力量當空攝走，循著兩條長索，直流入下方濃濁的黑暗中。

李珣心頭一激，抑住殺氣，挺直身子，強笑道：「若這也算是古宗主心血來潮之作，某家拜服。」

光線射入妖鳳瞳孔，將她的眼眸瞬間化為血紅。她嘶叫一聲，長翅煽動，不顧一切的掉頭衝下。

她的眸光穿透黑暗，緊鎖住前方與黑暗絕不相融的顏色，即使那可能僅是烙在她視界中的殘影，她也沒有任何放棄的意思。

稍停一下。李珣按下心頭殺機，也仰頭看天，隨口道：「古宗主說的『好主意』是什麼」

上空，妖鳳熟悉的氣息正飛快地接近，偏偏在這時，懷中的無憂再次鬧騰起來。此時的小姑娘再不復平日的乖巧伶俐，揮動的拳腳一記強過一記，雨點般落在青鸞身上，雖未必能傷到青鸞。卻撼動氣脈。讓她無法調息運力，身形仍不自主地向黑暗中心移動。

「棲霞還真有運道，這種情況下，都有人來幫她們。夜長夢多，奈何。」

語音未落，半空中又是一聲尖音。與之緊挨著的，就是青鸞一聲壓抑至極點兒的低呼。

他不覺得古音有必要編造謊言，可就算林無憂一貫天真模樣，可她種種言行。都似有深意，細品來更是高深莫側，又怎像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了。

如此前後相接，最終糾纏成為一道接天連地的龍捲風暴，在裂隙之前扭動片刻。轟然引爆。

魔羅喉本是蜷身去撕那長索，遇此意外，低吼一聲，身子猛地彈直，發力上跳。空氣中響起吱吱的怪音，魔羅喉才升起尺許，身子便又重重下掙，差點滅頂。

擴散的音波已經超過了人類感官的極限，李珣只聽到嘶喊聲的發端，接下來便覺得一柄尖刀扎進耳孔，疼痛之後，便是震蕩至極限的麻木。然後，他就看到了燒灼眼球的光流。

劇烈的衝撞。讓她終於忍不住咳出血來，同時，她後頸一涼，幾點冰冷的液滴濺上來，更多的則越過肩膀，噴洒出去。閃耀的火光下，顯出其妖異的銀灰顏色。

李珣斜眼看向古音，在如此近距離之下，他清楚地感覺到。從古音身上輻射出來的隱秘氣機，可一時半會又分辨不出具體源頭。

「無論如何……這女人不能留！」

現在，答案出來了。

妖鳳腦中剎那間一片空白，然而緊接著，熟悉的嘯音轟震耳鼓，將她從失神狀態中驚醒過來。

李珣腦子裡混亂得很，只能勉力保持面上的冷淡，古音卻笑意不減，目光停駐在他臉上，似乎可以從其中找到極大的樂趣。末了，方悠悠道：「先天不足，便有邪魔內侵。雖說在這一點上，棲霞保護得很好，可惜，她仍算漏一點……」

「無憂hetubook.com.com！」

那麼，也許他可以做些什麼……就像當時水蝶蘭以幻術迷惑血散人，最終導致的結果。

妖鳳茫然伸臂，讓女兒輕盈的身體落進懷裡。此時的無憂再次沉睡過去，微壁的眉頭，輕抿的粉|嫩唇瓣，就好像是剛剛誕生時一樣無邪純凈。

李珣腹誹兩句，但他不能否認，在強抽了兩位長老的精元生機之後，兩條長索的勒扣力量明顯提升了檔次，魔羅喉竟被硬硬生拉下兩丈多，而下方黑暗浪潮恰逢波峰，向上捲動，瞬間將魔羅喉的上肢吞沒。

沒有人知道黑暗中發生的事情，但卻可以看到黑暗中央，虛空裂隙幾乎是以可以目見的速度擴張開來，直徑已至十丈許，看那模樣。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吞下去，也不是問題。

耳邊傳入古音的低語：「先生對無憂熟悉嗎？」

她有些吃力的轉動眼球，恰看到虛空中蒼青光華灼然噴發，濃濁的黑暗竟在瞬間被排開兩邊，顯露出其中的人影。甚至有光波穿透裂隙，為之後的九幽之域投去億萬年來最耀眼的光亮。

心中想法剛確定下來，最強烈的一波衝擊便過去了，周邊壓力驟減。緊接著，李珣耳邊就響起古音的笑語：「先生，你瞧我這主意如何？」

它腳腕處的長索先是繃緊，接著如皮筋似的強力收縮，李珣只是看見一道模糊的影子，然後便聽到空中魔羅喉長聲嘶吼，漆黑軀體上已裹了一層灰白「外衣」。

弦音震蕩之際，在半空中翻滾的林無憂背後，鏗然鳴響，兩片金屬飛翼彈出來，銀白翼身切過涌動的陰氣大潮，嘶然發嘯，小姑娘的身形陡然化做一線流光。橫飛出去。只差半分，青鸞探出的手指便要觸到她的衣角。

妖物？

這一刻，來自九幽之域的巨大吸力。也首度作用於她的身上。

傀儡手臂內環，勒住青鸞及其懷中的無憂，直朝黑暗浪潮里掩去。

她雍容雅秀的臉龐在剎那間扭曲了，一聲尖嘯突然迸發，金紅顏色由內而外，蓬然外爍，背肋之外，金紅長翼虛空伸張，只是輕拍一記。周邊就大氣波盪。激流盤旋。

他不加掩飾的眼神，自然瞞不過人。古音轉過臉來，深深看百鬼一眼。忽爾笑道：「我突然想到一個好主意，還請先一觀。」

這一刻，妖鳳已恢復天妖鳳凰之法體，全身力量毫無保留地噴發出來。

無憂去勢立緩，青鸞撲上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喘息末定，又觸動內傷，一口鮮血到喉頭，卻怕弄髒了無憂，被她硬吞下去，整個身子己忍不住發顫，虛弱的感覺比當年在嵩京城外，還要強烈數分。

青鸞看得清楚，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用盡全力，發狠掙動，終於搶得一線空隙，反手伸出。去抓妖鳳探出的手臂。

看著古音似笑非笑的而龐，李珣暗悔失言，態度也更加惡劣，嘿嘿笑道：「何須親見？古宗主的手段，此界修士哪個不知，哪個不曉……若等到與宗主見面才能了解，某家大概連骨頭渣都剩不下了。」

妖鳳手上的動作仍在繼續，然而當她手指內合時，尖銳的指甲劃過青鸞手腕，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繼而是「得」聲輕響，她握ｈｔtｐs://ｍ.hｅtｕｂoｏk•ｃｏｍ•ｃoｍ住的，除了那絲絲鮮血，便只有裂隙周邊，污濁的空氣。

「無憂！」

奔涌的洪流從她身邊沖刷過去，與護體真息產生最劇烈的摩擦，而其中更生出矛盾的巨大回力，似要將她一併吞到那永遠幽寂的空間中去。

至於幽離等人如何，他一時也顧不得了。

光線也刺痛了沉眠中的凶獸。它張開巨口，噴吐更濃稠百倍的黑暗，轉眼沖刷掉蒼青光流。讓黑暗的色調再度統治一切，將糾纏在一起的三色人影一口吞掉。

青鸞滿腦子都是無憂的異常，聞聲時，動作已慢了不止一拍，而且緊接著，她又做出了最糟糕的反應，她繼續扭頭，卻什麼都沒看到，而在視界之外，重重的撞擊瞬間臨體。

寸許距離，平日里不算什麼，然而在這要命的時刻，這就是生死之隔！

這不僅牽扯到氣脈竅穴的運用變化，還涉及更基礎的東西。閻夫人扣下了「寄魂轉生」的法門，就代表古音無法改變真息質性，就算想從頭修鍊，恐怕也無從下手。

不用多說什麼，李珣擴大的瞳孔便己說明了一些。他忍不住扭頭去看，在這個角度，他只能看到青鸞臂彎處，小姑娘低垂的髮絲。

然而。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一旁，古音似乎並不在意撲面而來的陰火風暴，燃著她的衣角其至發梢，甚至要將那素白衣裙撕成碎片。

青鸞吁出口氣，正要回頭，耳邊忽聽到妖鳳變了調的嘶叫聲：「後面……」

「怎麼，覺得不像？」

這次輪到妖鳳叫出聲來，叫聲中驚怒的情緒已經遮掩不住。

他故意用一個從未使過的自稱，卻不知古音是否受到干擾。這女人還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樣，與當日在星河外彷彿，卻和平常對外時，冷靜自持的模樣差別很大。

當然，妖鳳的拳鋒也不是那麼好接的。傀儡肋下已凹下老大一塊，其肌骨內腑都受到重創，可即便如此，前沖的速度也沒有任何減緩的趨勢。

除了融入外物，李珣想不到第二種解釋。

灰色、青色、粉紅，三種顏色纏在一處，直直掩進黑暗浪潮之中，瞬息沒頂。

李珣看著她刀削般的側臉，眼眸寒光凝聚。他忽然想到，如此近距離之下。沒有魔羅喉、玉散人、妖鳳、青鸞等等的掣肘，這可是他所遇到的殺死古音的最好機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容易百倍。

古音的態度奇怪，似乎主動找話說。李珣心中暗自警覺，面上卻冷笑反擊過去：「古宗主向來都是謀定而後動，何來『突然』一說？」

雖然古音仍然是同個姿態，可李珣心中十成把握，轉眼就掉到五成……然後，他才覺得，古音所言，別有所指。

李珣不置可否。古音也不管他，輕嘆一聲，續道：「只可惜，造化魔嬰畢竟不是求子之用，縱然棲霞不惜元氣，護得胎兒形體，終究還是先天不足，孩兒靈智增進緩慢，百多年來，都是十一二歲模樣。」

下一刻，另一種純悴的色調充斥了她整個視野。妖鳳本能地想發力擋開，可當那溫暖的粉紅真正回饋到她心中時，她瞬間崩潰。

他不敢輕下定論。就其本心而言，他很贊成閻夫人所說，古音是「練不成」驅魂煉魄通心之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