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海闊天空
ACT9
「你與他不是好朋友么，行祁二家交好代代是世家。」
我能體味這刻入骨子裡的愛戀與疼痛，這種愛是孽，終不得善果。
走廊上響徹著木屐的聲音，一下一下，隨著心跳，聲聲入耳。
這個時候，問這句話很傷風景。
妖之，是親哥哥。
若真是行之天做的，怕早就被老人家折騰到屍骨無存了，絕對活不到管家宣布遺囑這一天。
一間單獨且空間很大的辦公間，從外面可見百葉窗合得密不透風
行之若蹙著眉，按著他的手，施壓這力，不留痕迹地將文件夾又給合上了，聲音很輕軟，「你怎麼進來的？」
「你……」
孩子，我知道死後，你一定會把之若接回家。
孩子，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相信管家已經宣讀了遺囑。
那麼……
他手觸上一個文件夾，指修長白皙……將它推向她眼底。
我給了你十幾年的時間，讓我的親孫女愛上你。
這張照片是行之天什麼時候給自己照的……
可你曾想過，一見到小之若的臉，我便會想起那場飛機失事，與滿身是血的兒子與兒媳。
桌上擺了很多讓人懷念的美味。
行之若翻了一個身，腦子裡浮現妖之在城堡里所做的一切，不禁失笑，他那些刁鑽的念頭，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一定是潛意識裡在替他母親報復這個行家。
走前按照約定，完完全全抹去了我兒子的記憶……
行之若除了震驚與觸動，再也想不到任何詞可以修飾與表達現在的心情，真是變態到無以復加，上一輩的孽緣居然轉嫁給下一代，還如此堂而皇之。
妖之無奈的望著她，「你死拽著我，我也走不了。昨夜聽見你在房裡折騰，便進來陪你，誰知道你做夢也不安穩被你這麼一逮，衣料被揪住了……就陪了你一夜。」
你與我很像，真的。
可恍惚中還是把他看成了行之天。
很奇怪……
「你不覺得你的承諾晚了么，說是承諾但更像是落井下石。」
想什麼呢……
祁秀明不答，只是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明晚有個宴會，你來……我便放了他。」
別恨爺爺。
一瞬間，行之若的手掌里有什麼東西輕微的顫動了一下，那東西涼涼的也欲抽走……
祁秀明不大自在的抬著手，擋著嘴輕咳了一聲，閃躲著她挑釁的目光。
雖是第一天進公司，但職員們似乎都認識她，壓根就不需要主管介紹，一個個都停下手裡的工作，站著身子，臉上掛著和善的笑，不恭維不做作，卻有禮極了，不愧是大企業的精英白領們，一個一聲，行小姐，喚得行之若頭都有些暈了。
要真是這樣的話我該反省了，或許這個結局，只是因為我的一廂情願。
似乎有一些印象，那時候行之天說要陪她過十八歲的生日，所以上千萬元的一筆單子當著她的面，毫不在意地捨棄了，那時候他還說什麼來著，她是他的全部，錢沒了還可以賺，可沒有她，他一無所有，就連心也都會空蕩到無所適從……
「我的妹妹，終於醒了，睡得跟一頭豬似的。」妖之筆直地挺著背，略微地傾身，嘴角勾著若隱若現的笑，抬手間墨綠色的袖子似水般泛著柔和的光亮，行之若反射性地身子一躲，卻被他用手按住肩，輕軟的料子擦過她的額頭，掠過那些濕潤地汗，舉手投足中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他從沒有過的溫柔。
妖之笑眯眯的，好脾氣的說，「撬鎖。」
還有早早離家的女兒，與那一雙碧眸的小男娃
心裏一陣刺痛，酸澀湧起，一時間竟憂傷無比。
等履行公事一般，把總公司逛了一圈后，她的腳酸澀得都要要打擺子……
我的孫子若此刻在我的身邊，也許和你一般大，也該是這麼可愛且小霸道。
此時他望著她只是沉默著。
瞧著你們倆小孩蹲在草坪里，扎著小袖子，一臉髒兮兮的守在一起玩過家家，就讓我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只是那些美好的時光，如今一切都消逝了。
很久很久的時候，行之若便在城堡頂層的閣樓上的一個紙箱里，看見過很多布滿灰塵的相冊，裏面有一個絕美的女子，穿著華麗的和服，撐著紙傘，巧笑嫣然，背面還有父親的筆跡，吾愛，一九八零。
明明不該認錯的……
檀色厚實的辦公桌上，一疊文件整齊地擺放著，桌上也有彩照，小相框上的玻璃被擦得乾乾淨淨的，十幾歲的行之天摟著小小的之若，兩人親昵極了，笑得開懷……這感覺像是任何旁人都進不了的二人世界……
夭折之……
他不承認也不否認，臉上沒什麼表情。
可是，如今卻丟了一個。
真是……
「之天……」
一個專門配了城堡里所有房間的鑰匙。
行之若吞了吞口水，「不管你是捏造了什麼證據，放了他。」
紙上的字跡蒼老，堅韌……
撬鎖？！
之天，你很能幹，正是因為這份能幹，我怕會傷害我的之若與行氏集團。
臉扯著僵硬的笑，都快抽搐了。
門沒有鎖，行之若有些愣怔，不知為什麼握著門把的手有些抖，心裏沒來由地怦怦直跳，手心裏都是汗。
嘿！還偏要摸了，看他能怎麼著。
你是那麼的疼之若。
「祁秀明……」行之若隨意的拿手搭在他的後頸上，身子也不後退，任憑他誘惑著她的唇，只是輕輕地問，「你打算讓行之天坐牢？」
像極了小時候的我，那個時候的我對待姐姐也與你一樣，笨拙卻滿心歡喜。
行之若神情悲傷起來，深吸一口氣，語氣盡量輕快，「你不會也想學行之天，心情好的早晨，非得親手伺候我穿衣后再走？」
無論眼神還是動作……
行之若苦笑著，埋著頭不吭聲了。
不然，按照爺爺的手段與權勢，不可能放任兇手逍遙法外。
「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專程來看看你，只這一天的工夫……」他低著頭，瞟了一眼桌上的紙張材料，手也隨意的翻著，像是沒話找話說，「堆壓的文件還真多。」
起碼，從這份信里可以猜出，父母親那場飛機失事只是意外。
他卻生來一對碧瞳。
「正因為是世家。」祁秀明笑了，摸上她的發，「我更不能再讓他欺負了你，我只是在做我的承諾。」
開始還沒覺得不對勁兒……
她身子禁不住一顫，回過神來，卻看見祁秀明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呼吸的溫度帶著滾燙的溫度，都拂在了她的肌膚上，有節奏的氣息瘙癢極了，他長得真得很好看，漂亮的眸子懶懶地微眯著，臉湊得很近而且是越來越近，似乎只消一下，便能吻住他的唇了。
可行之天坐的位置，卻空了……心裏便有些失落，真有些不習慣。
他是ｈttｐs://ｍ.heｔｕｂｏｏk•cｏｍ•ｃoｍ……
為了讓我放過他們母子……
她是個優秀的心理理療師，能催眠所有人，卻唯獨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行氏集團，不愧是整個亞洲最大的金融壟斷企業……這總公司門都這麼氣派。短短的時間內也不知道是誰去通風報信了，進門處都用紅地毯鋪了一地，高跟鞋踩著上面軟軟的。行之若望著四周笑意盈盈，熱情洋溢的臉，不覺有一些恍惚……
我希望你們能延續上一輩的遺憾，一直這麼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讓困擾行氏家族許久的孽倫，世世代代午休止的輪迴就此停滯……
怪了，門是關著的。
「這是當初拼了命與行之天爭搶才弄到的合約，把它作為你接手行氏的禮物，送給你。」
等到她十八歲……
她，讓我兒子忘了她。
大概是某月的某一天在沙發上和他搶遙控機的時候，自己還吮著手裡的奶油渣，一手握著剛搶到的遙控機，笑得事在必得，沒心沒肺。
「小姐，您今天得去公司一趟。」管家笑眯眯的給「豬」又盛了一盆湯。
心裏涌過一絲疼痛，眼眶裡一熱，鼻子里泛著酸楚。
他，真傻。
看著這般優雅的人，喝湯跟那吃豬潲似的嘖嘖……都不想說他了。
原來，是隱於世的姑姑。
行家不會允許這種有駁倫理的孽子。
如果，一起獃著的十幾年都不能讓她愛上你，那麼，你真的不適合我的小之若。
父親，是真的忘了她么……
這一進去，怕又是下半生又賠進去了，一年又一年。
這份合同……
猛然間行之若的手臂被他扳著，一陣疼痛，被迫地對上他的眼。
祁秀明，你知道么，我卑劣的惹惱你，來掩飾自己的分神，我是怎麼了……居然會因為站在此處的不是行之天而心存失落。
一縷陽光透過很百葉窗，傾瀉了過來，瞬間帶走了房間里的暗，一絲絲風，拂過辦公桌上的文件紙。
你喜歡，我便給你喜歡的權利，我行楚天培養出來的繼承人，不會比別人差……
經過那一次，兒子的性情淡漠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次催眠，他忘了自己與妹妹的一切事，腦子裡被硬生生地抹去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愛后的他，甚至對行家的企業也不聞不問起來。
「行小姐，我就不進去了，您有事再吩咐。」經理搓著手，似乎有些想走了。
他可真有本事，行氏集團董事長的辦公室都能讓他這麼一人獃著。
「之若，你在說什麼。」祁秀明的臉龐上有著慍色，眼裡寫滿了受傷，「你還不知道么……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行楚天縱橫商業一世，卻落到黯然一人孤苦度晚年。
都那麼霸道得蠻橫不講理，卻又倔強得小心翼翼。
餐廳里。
這麼晚了，妖之還沒睡，看來今夜失眠的人還不止她一人。
行之若眯起了眼，摒住呼吸，支起耳朵靜靜聽了會兒動靜。
而自己對行之天呢，是自欺欺人，還是……
「你來了，我等你好久了。」
他作勢起身要走，可動作卻緩慢極了，一副那要走不走，要留不留的模樣。
見你第一眼，我便認定了你。
你是幸運的……
他，欣長的背影很熟悉。
他可知道，這幾年行之天和-圖-書對她所做過的一切事情，要是知道……還會這麼縱容么。
「為什麼？」話剛落行之若便啞然。
「好，謝謝。」行之若頷首，「你去忙，我在裏面呆一會兒。」
這一招顯然對祁秀明很有效，生氣的表情消盡不見，他立馬鬆了手。
她毅然的走了。
或許，並不能。
行之若蜷縮在床上，摟著枕頭，抱得緊緊的……眯著眼，蹭著軟軟的布料，聽著從胸膛傳來的怦怦的心跳聲。
看得出，你很喜歡這個小妹妹。
行氏是一個被詛咒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有背經離道的愛情，曾經的我迷戀過自己的姐姐，卻不得終。成家立業后，我的女兒背著我與她的親哥哥嘗了禁果，產下了不被世俗所接受的孽障，孩子很漂亮，身子很弱，有著讓人一眼難忘的碧瞳。
行之若看著變得冷清的城堡……機械一般，腦子昏沉沉的來到床上，拿被子裹了頭，翻來覆去睡不著……
你甚至會在背後埋怨我，為何捨得讓親孫女與不相干的人住在一起。
孫子？
若是你不能為行家所用……
妖之的眼神很怪，卻又說不出的意味，看了一眼行之若，炯炯且目光炙熱，像刺進人心裏，那臉上的表情，讓人也跟著揪心般的疼了起來。
那個穿和服的傢伙吮湯的聲音很大。
「祁家集團的未來的董事長，跑來行氏董裁的辦公室……這影響可不大好，他們居然還開了鎖，讓你進來？這一桌子的內部機密文件……」
還看不順眼她愛撫……照片？！
妖之一愣，手束在胸前，妖冶的笑著，「想得美，你伺候我還差不多。」
爺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管家離開城堡這麼久了手藝卻沒退步，還是這般好
行之若坐起身來，揉著眼睛，抬頭間，視線卻落在了妖之那張極漂亮的臉龐。
行之若沖了把臉，拿紙擦了手，出了門，朝在洗手間外恭候的經理說，「可以帶我去之天的辦公室么。」
行家的孩子都那麼的固執。
真正刻骨的愛，保留在心底，不提，卻能在心裏細細品味一輩子。
可是也巧了，怎麼一抓，就抓到了他的大腿下的袍子……十有八九是這傢伙自己把料子塞進手裡邊的。
「是，請隨我來。」
一字一句似乎都在訴說著無奈。
行之若眯著眼，眼前的景物朦朧得有些模糊了。
所以，你與小之若是幸福的，你們不用顧慮這一切，我也不用違背心意來拆散你們。
輩輩擁有優秀基因的行氏家族是不會允許這個孩子存在於世的。
我，整個行氏集團也差點被我的親女兒毀了……
行之若偷斜一眼，那笑得怡然自得的妖孽，便不覺一臉黑線，愈發肯定自己的想法。
可等她一人偷溜著上洗手間的時候，一個清潔媽媽桑提著垃圾袋，湊近了瞅了她半晌，突然和善的笑著，親切的喚了一聲行小姐后，行之若快徹底崩潰了。
他感覺到行之若的到來，沒察覺到她的失態，轉過身，倏然一下笑了，嘴角揚起，微微的……臉上蕩漾著極好看的笑，一霎那間，那白皙泛著薄薄光暈的臉龐竟比陽光還奪目。
這關乎一個家族的名望，不能讓近親相狎的醜聞辱沒了行氏大家族。
自己卻忘不了這段孽情愛。
「不覺得。」祁秀明手撐在辦公桌上ｗｗw•ｈｅｔｕｂｏｏk•ｃom.ｃoｍ揮開文件，用身子抵著她，禁錮著，手托著她，目光炙熱的注視著她，專註極了，「我只知道……如今，只有我們是最般配的。」
行之若恍惚的望著眼前的人，悄然在心裏訴說著，卻不敢發出聲。
淡忘只是欺世，自欺欺人。
於是，最後……
你對之若的一切小動作，我都看在眼裡
或許受傷害時履行是最好的，如今一切都晚了，現在的承諾只會讓傷害更深……且更痛……
勉強忍住了……
「……痛。」
可是我的女兒說，父親，饒過這個孩子吧，他是您的親孫子啊。
被管家加保鏢若干人連扯帶拉，拖進了公司大門的依舊是行之若。
怎麼回事兒
於是，我便眼睜睜地看著我最疼愛的女兒倔強地抱著她的孩子離開了我。
只是……
他，被一個女人毀了
這兩個做哥哥的。
我，需要有一個人繼承行氏集團。
紙捏在掌心，揉爛了……
想到讓一對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上演一段轟轟烈烈的兄妹戀。
她低頭一看，手裡正死死的攥緊著妖之墨綠色的料子，皺巴巴的……
之天，我沒有了孫子，卻收養了你。
木屐聲在房前停住了，安靜了片刻，妖之似乎猶豫了片刻，還是離去了。
行之若心裏像是被壓了塊大石頭，忘了一眼妖之，那傢伙馬上反應過來了，倚著椅子，伏下身子留下半個背對著她，側臉瞥她一眼，不懷好意的笑著，「別看我，我不會插手的，只有百分之二的股份，也輪不到我說話。」
之天，我知道你很想把流落在外的小之若接回家住。
房間合著的門縫處傳來微弱的光。
「之若……」他小心翼翼的喚著，將她的情緒一點一點全看在眼底，沉著氣說，「我來是為了送你一樣東西的。因為它很重要，你們公司的人把門開了，安排我特意在這兒等你。」
祁秀明變得霸道起來了，權利與慾望真的能使人脫胎換骨成另一副樣子么，很難想象如今這個成熟男人與當初那個拿著麥克風在舞台上的明媚俊美少年是同一個人。
行之若埋頭，默哀。
她是我最疼愛的女兒，若是沒有這個無辜的孩子，若是她肯妥協，我會讓她嫁給最好的人……我會讓她過上最幸福的生活……
父親真的對不起他母親么？
其實，我在收養你之前，有一個孫子。
無語了。
或許是，做惡夢……
正因為知道，所以才讓你如此受傷。
一個撬鎖技術一極棒。
他的催眠一定是他母親教的，真厲害。
如今，話也驗證了，他確實一無所有了，可心空蕩的卻是她。
她第一次來，可公司里的職員上上下下，連倒垃圾的媽媽桑都像是跟她很熟似的……
溫暖手摸上了她的臉……
行老爺子那麼變態的性子……
抬頭，卻見祁秀明正一臉探究地望著她，眼神灼灼，專註極了，目光也隨著她的動作掃到了照片，他眉微蹙著，似乎是不悅了。
時光像是在倒流，恍若回到了很久很久……小時候，第一次踏進城堡的時候，行之天摟著小小的她，她便正式成為了行氏大家族的成員之一，然後就被關在城堡里一年又一年。
其實很難說。
被他這麼一撩撥一摸，行之若嚇得不輕，心裏一抽動，手裡一緊，脫口便問，「妖之，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裏。怎麼進來的？」
都因為血緣關係而糾結，悲苦的戀著而不得善終。和*圖*書
門開了，光線有些暗……
我始終還記得，兒子與兒媳結婚那一天，熱鬧的宴席里，在被眾人所慶賀與祝福的婚禮上，有一個孤單的女人背影與一個被牽著的碧眸小孩。
熟悉的人卻完全陌生的表情，令人心悸。
這個小孩，不能留。
「放了他吧，他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行之若心口一窒，慌忙低下頭，轉念看別的。
祁秀明身子靠近她，手曖昧的撫摸上了她的臉，炙熱逼人的目光，那似非似笑的嘴角。
你眼神那股單純帶著堅定，透著毅力與倔強的小膽識。
你願意聽么，這是一個屬於這個城堡的故事……
上面的客戶名稱有些熟悉。
這其中的奧妙，怕是該回味好一陣子了。
果然，祁秀明停了下一步的動作，只是很好脾氣得沒發火，抬眼正兒八經的望著行之若。
「老爺的遺產公布，財產股權重新分配，行少爺走……」望一眼妖之改了口，「行之天又不在，所以大小事務得由您接受了。」
她抬眼，愣怔地望著他，漂亮的眸子，一眨……又一眨，無辜了。
不得不承認，這妖孽是她哥，親哥。
一個男人站在牆壁掛著的那張大幅照片下面，高大熟悉的背影，他此時也仰頭靜靜的望著那張照片，似乎很專註。
近親媾合產下的小孩，十有八九是殘疾智障，也有是天才的……但這機率只有萬分之一。
白紙黑字，一疊材料紙張裝訂得整整齊齊，被妥善保管得很好，可見主人的用心。
這樣做，是對是錯。
孩子，知道么，行家世世代代……
辦公室的一張很大的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很熟悉，笑得純美天真無比，那是無比乾淨的笑顏。
「怎麼？不想看到我？」祁秀明低著頭，貓似般的瞳微眯著深深的望進她的眼裡，緊緊捕捉著她臉上的一晃而過的複雜情愫，痴纏地與對視，即而嘆一口氣，臉上的神色也溫存起來，「我想你了。」
與行之天生活了這麼久，也自然而然地養成了夜裡反鎖門的好習慣，可這傢伙是怎麼進來的？！
行之若不禁啞然，有些失笑。
承諾……
行之若委屈的瞥向他的臉，再望著還被他舉著抓得很緊的手臂，那大大的眸子里眨啊眨的，眼裡霧氣瀰漫。
催眠真得能讓人一生一世淡忘心中摯愛么。
行之若仰頭，望著高聳氣勢宏偉的大樓，奪目的陽光照射了下來，不覺讓人有些暈眩……
妖之眸里一暗淡，苦笑，淺淺的說，「再說了，這股權我也不想要。我……壓根就不想做行家人。」
我願意就此折斷你那欲展翅高飛的翅，別恨我，爺爺始終疼你。
柔軟的發下，耳廓邊隱約可見一顆紅鑽，在一縷陽光的照耀下是那麼的醒目。
經理像是如釋重負，一溜索就沒見著人了。
老人的遺憾真的有那麼深么……
一直以為，是父親的初戀情人。
這是我對寶貝孫子的祝福。
祁秀明像是被行之若這麼突然而來的傷感表情而怔住了，一時間也忘了自己的動作。
指尖滑過這上面稚氣的臉，停住了，細細摩挲著。
是……
要是你們能終成眷屬，那該多好，也了卻我多年的心愿。
她用力地敲了自己的頭幾下，深呼一口氣，悲憤交加地進了公司的。
也是，這傢伙就連西側門的粗鏈都能撬得開，更別說這把破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