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分手
她剛剛捱了他的拳頭，肚子很不舒服，索性便在藝術中心的台階邊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培訓班的走廊里傳來了一陣騷動，教室里的女孩們紛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不然，難道要我小親親小寶貝地哄著你嗎。」姜雨嘴角掛著嘲諷的冷笑：「多大的人了。」
他二話沒說，撈起她的手，直接將她背了起來。
然而，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霍城不可能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只能帶著怒火，拂袖而去。
姜雨舔舔下唇，還是開了口：「你是不是沒背過女孩？」
他暗暗罵了聲，又不甘地望了她一眼，悻悻離開了。
姜雨獨自在階梯邊坐了會兒，緩了一口氣，也要起身離開的時候，卻又見少年沉著臉，大步流星地折返了回來。
霍城失去了理智，再也沒有辦法掩飾內心潛在的暴力傾向，他揚起手給了她一拳。
等了很久，都沒有等到裘厲的回復，姜雨猜測他又被上繳了手機。
女孩們望向姜雨，眼底透出羡慕嫉妒的意味，酸道：「真不知道霍城怎麼會看上她，兩個人差太多了吧。」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姜雨似乎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一遍又一遍反覆地練習著動作。
姜雨也懶得跟霍城多廢話，只想趕快甩掉這段糟糕的關係。
他嗓音比之於少年時，要更加渾厚低沉許多。
今天未免也太反常了吧！
「聿熙高中誰不知道啊，霍城追求校花陶安馨，屢次遭拒。姜雨和陶安馨長得有幾分神似，所以霍城才退而求其次，和她在一起的。」
霍城感受著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原本的憤怒已經冷卻了下來，看著小姑娘柔弱的背影，他心底又是一陣陣的懊悔和失落。
「他來找誰？」
「原來是這樣！」
這時，她看到台階之下，穿黑衛衣的少年，蹲在花圃的石台上，嘴角勾起惡魔般的微笑，似在欣賞她的狼狽。
「沒有，被男朋友揍了。」姜雨平靜地說：「為了你。」
「姐姐，肚子痛？」
「天吶！」
不管了，姜雨直接把自己的定位發給了他：「兩個小時，來找htｔps://ｍ•heｔｕｂoｏｋ•cｏｍ.com我，你不來，我直接去你家。」
結束訓練之後，姜雨去洗浴室沖了個痛快的熱水澡，吹乾凈了頭髮，清爽地走了出來。
然而，姜雨卻只是面無表情地聳聳肩：「哦，那你等著吧。」
她加重了「死纏爛打」四個字。
這女孩，跟他有個什麼雞毛關係。
上一世的霍城，在外面那樣的光鮮，無論是電視上還是公眾媒體上，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然而在家裡，卻是個家暴的惡魔。
「晚上有空嗎？」
裘厲：「跟我談談情況。」
發完這條簡訊，姜雨繼續練舞。
說完這話，霍城等待著姜雨朝自己飛撲而來，他甚至都已經準備好了要冷落她一段時間。
所以當拳頭落下來的時候，姜雨才恍然明白，替身永遠是替身，蚊子血也當不了他心頭的白月光。
姜雨早就預料到了這一茬，本來可以躲開，但她並沒有躲，生生地捱了他一拳。
她繼續給他信息：「姐姐想請你吃晚飯，賞光嗎？」
她進一步激將道：「霍城，如果我提出分手，你該不會死纏爛打吧？」
「平時裝得多麼出淤泥而不染，果然還是貪圖霍城有錢，假清高。」
姜雨已經達到了目的，便不再理會他。
這下子，不僅是霍城，就連周圍的女孩們都驚訝了，你望望我，我看看你。
不過，現在的姜雨不會再犯第二次的錯誤了。
上一世的姜雨，大概的確是愛上了霍城。
想到那晚的主動示好，都被他拒之於千里之外，姜雨心裏打著鼓。
說完，姜雨轉身想走。
……
霍城氣得簡直要瘋了，從來沒有見過一貫溫順的姜雨，用這樣的腔調和自己說話，他根本無法接受這種冒犯：「你什麼意思！」
裘厲：「你需要主動一些，我不會傷害你。」
姜雨：「你確定噢？」
但另一方面，裘厲極力抗拒這種感覺。
她淺淺笑了一下，嘴角略蒼白：「你罵人的聲音都好聽。」
姜雨：……
姜雨沒有在意周圍女孩們的議論，因為她們說的是實情。
服了。
裘厲感覺這姑娘腦子可能有病。
過去這小姑娘一看見他，就如同稚鳥投林一般，飛撲到他的身邊，費盡心思地想要討好他。
「你不知道嗎，她只不過是聿熙高中的校花陶安馨的替身罷了。」
她怎麼能讓自己在這裏等這麼久！
姜雨給【知過】服務號發了一條消息：「我要是在任務過程中遭遇人身傷害，算工傷嗎，還有機會重生再來嗎？」
……
現在她只想要贏得年底推優選拔的名額，進入愛斯梅拉藝術中心，哪有心思多看霍城一眼。
「聽說追都沒怎麼追，霍少勾勾手指頭，姜雨就過去了。」
周圍看熱鬧的女孩，聽到姜雨主動提出分手，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姜雨掙開了他，退後兩步，說道：「找我有事？」
走了兩步，他回頭望她。
霍城怒氣攻心：「你以為自己是誰！我怎麼可能對你……」
「找我有事？」霍城不可思議地重複她的話：「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居然這樣跟我說話。」
「沒有我，你下個學期就得退學！你還上什麼私立高中，還跳什麼舞！」
姜雨蒼白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姐姐肚子不舒服，不能和你去吃飯了，你自己去吃吧。」
主動一些……真的不會被揍嗎。
「他竟然打人！」
這條消息來自於未來的【裘厲】。
事實上，姜雨壓根沒把霍城放在眼裡，更沒把他放在心上，繼續用心聯繫著一個個高難度的動作。
本來之前他們還在對姜雨冷嘲熱諷，現在看到霍城竟然對她動起手來，而且下手怎麼狠，她們心目中的男神光環，頃刻間煙消雲散。
「你靠什麼掙！」
她自顧自地練習著動作，一直沒有理會霍城，只當他不存在一般。
年輕時的霍城，可沒有成年的的他那麼會偽裝。所以，只要她稍稍激怒他，他就會露出兇惡的真面目。
裘厲：「我不能時常和你聯繫，手機只有固定時間可以使用，但希望你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姜雨以前對霍城可不是這種態度
hetubook.com.com，以前霍城說一、她不會說二，聽話又溫順，姿態很是卑微。
「……」
「滾尼瑪的。」
姜雨知道，此時裘厲肯定還在牢獄中。
有事？？？
走廊上，女孩們的目光都聚焦在霍城的身上，低聲討論著：「是霍氏集團的太子爺，霍城啊！」
一開始，霍城還覺得有點新鮮。
「你……！」
霍城終於沉著嗓子、不滿地叫了聲：「姜雨。」
裘厲有理會她。
周末下午，姜雨在舞蹈教室練習《天鵝湖》的選段，【知過】app里再度發來一條語音消息。
「閉嘴。」
腹部一陣翻湧的劇痛。
姜雨：「我既然答應了，一定儘力幫你。」
沒有比即將渴死在沙漠中的人，見到一汪清澈泉水，更具誘惑力的東西了。
裘厲懶得多想，加快步伐離開。
就像過去漫長的時間里，已經習慣了無痛無感。同情心這種東西，他早就丟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
霍城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難看：「我在等你。」
只是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那種心痛的感覺……
姜雨偏頭，赫然望見走廊上站著一個男人。
姜雨翻了個白眼，不想和他說話。
裘厲：「進展如何。」
而霍城氣得表情都扭曲了，將她抓了回來，吼道：「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思來想去，她還是給裘厲發了一條微信消息——
天色漸晚，眾人也漸漸散去。
霍城。
等著吧，不超過五分鐘，她肯定會跑過來逢迎自己。
【知過】服務號：「每個人的機會只有一次，請珍惜生命。」
說完，她從包里摸出了一張五十塊的紙幣，遞給了他。
姜雨仗著和陶安馨有幾分相似，撿了這麼大的便宜，居然還想要分手？
此時的霍城也不過十七八歲，身形挺拔，穿著一身幹練的白襯衫，乍一看非常帥氣俊朗，是能夠在人群中一眼望見的英俊。
「什麼意思很清楚。」姜雨緊了緊背包的肩帶，說道：「霍城，我們分手吧。」
「當然是姜雨了，他們不是男女朋友嗎？」
「沒錯，人家陶安馨家境也不好，但是就能不對霍城動心，所以和-圖-書啊，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誰真清高，誰假清高，一目了然。」
過去她一直以為霍城對自己真心，那些流言蜚語都是出於嫉妒，直到婚後，他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見姜雨吃了虧，裘厲心情就很爽，跳下花台，三兩步跨上階梯，坐到她身邊：「來姨媽了？」
而霍城坐在休息室里，冷著臉等她。
裘厲低頭解開了自己的運動鞋鞋帶，重新繫上，似懶得說話。
「這種男朋友不分手留過年嗎！」
漫長的無期徒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所以他心裏肯定著急。
霍城以為，這是姜雨為了討好自己，有意在欲擒故縱。
周圍女孩倒抽一口涼氣。
「誒？」
霍城見她竟然真的不搭理自己，只能追上去，在階梯邊一把揪住了姜雨的手腕：「站住！」
姜雨艱難地說：「麻煩托住我下面，謝謝。」
「鬆手！」
「……」
發完這條消息之後，姜雨就去練舞了，半個小時之後回來看，不出意外，裘厲沒回她。
裘厲聳聳肩，也沒跟她客氣，收了錢，起身便離開了。
不管在別人眼中，霍城身上有多少光環，但是在她眼底，他不過是個心理扭曲的惡臭家暴男罷了。
剛剛聽到她說被人揍了，裘厲並非全然無動於衷。
霍城看著小姑娘在舞蹈室里旋轉著、揚起漂亮的下頜，鎖骨線條流暢而優美，身段勻稱，肌骨雪白。
然而，姜雨只要看到他，便想到婚後那些被他侮辱家暴的場景，條件反射般地感到一陣陣惡寒。
「你站住，我還沒讓你走！」
他刻意強調了「你跟我說」四個字，好像姜雨主動提出分手，對於他來說就是莫大的恥辱一般。
姜雨穩穩地落在了他的背上。
姜雨聽到他的聲音，回頭清淡地望了他一眼：「有事？」
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他內心有某種強烈的驅動力，迫使他去靠近她、保護她、哪怕是傷害，也輪不到其他人。
姜雨將纖瘦的腿抬到牆上，一邊拉伸，一邊給她回了信息：「正在攻略ing，別急嘛。」
等著吧，她肯定會哭著回來求他。
姜雨回頭見霍城已然和-圖-書離開，便放緩了步子。
小姑娘身形嬌俏玲瓏，被寬鬆的衛衣包裹著，蜷縮在冰冷的階梯上。
「那個……」
「這樣可就好辦了。」姜雨輕鬆地笑說：「既然如此，以後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咯，我也不會再來找你。」
霍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跟我說分手……」
姜雨疼得呼吸都抽抽了起來，本能地躬起了身子，然而，嘴角卻不經意地笑了一下。
要知道，霍城這種條件的男朋友，那可是天上地下都難找了，整個北城，有幾個女孩不想和他在一起啊。
因為得不到最愛的陶安馨，他再看姜雨，已然覺得面目可憎。
姜雨：「已經認識了，不過『你』對我總是兇巴巴，只要稍稍靠近些，就好像要吃人似的，也不跟我交朋友。」
姜雨坐在階梯邊，躬著身，捂著肚子，貝齒輕咬著下唇，顯然有些難受。
「發泄夠了？」姜雨笑著望向他，無力地說：「我要回去了。」
上一世的她，的確是對霍城優渥的家世，以及富裕水土裡養出來的富家子揮金如土的氣度所吸引了。
她太窮了，霍城能讓她免於輟學，繼續學舞。
……
難道她看不到自己在這裏站了多久嗎！
姜雨看著他粗糙的運動鞋，無力地說：「我以為你不來。」
他的背格外寬闊，也很硬實，隔著單薄的布料，也能夠感覺到肌肉的韌性以及皮膚的溫度。
這三個億的委託，太難了些吧！
霍城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姜雨沒搭理這男人，混在女孩們魚躍而出的身影中，徑直走出了培訓班。
「背女孩子的正確姿勢，不是抓著手。」
「本來不想來。」裘厲低頭玩鞋帶，面無表情道：「沒錢吃晚飯，正好有人請。」
「學費我自己會掙，不勞你費心了。」
……
「裘厲。」
沒錯，她就是要激怒霍城，就是要讓他在人前曝光自己丑陋不堪的另一面。
他一陣怒火衝上心頭，氣得臉上肌肉都在顫抖，心裏有一種變tai的衝動，想要把她狠狠地欺負一頓。
依舊沒回。
少年嗓音略冷：「再廢話，老子不管你了。」
「太可怕了我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