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癢
「我有話對你說。」
姜雨痛快淋漓地練完了舞，洗過澡，換了衣裳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等你。」
霍城咬著牙，說道：「只要不分手，你怎麼樣都行，要什麼我都給你。不是想跳舞嗎，你要進愛斯梅拉藝術中心，學費我給你拿，多少都沒問題！」
「嗯！很好。」
裘厲叼著棒棒糖，笑了一下：「甜。」
別說，沒想到裘厲這傢伙，之前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談戀愛之後，竟還是個小奶狼。
姜雨冷冷地笑了，帶著幾分諷刺。
怎麼今天，他如此卑微地乞求對他不屑一顧的姜雨，反而把正主陶安馨晾在一邊。
幽暗的燈光照著他蒼白的皮膚，漆黑的眼眸深陷於高挺的眼廓里，五官輪廓凌厲分明。
姜雨望了望裘厲，忽然靈機一動，說道：「既然是男女朋友的關係了，如果有事拜託，你也會儘力幫忙的，對吧？」
裘厲叼著棒棒糖走在前面，心情似乎還不錯。
裘厲嘴角輕輕揚著，沒有勉強她。
……
這樣的少年，姜雨真的很難將他和殺人犯聯繫在一起。
走廊里，姜雨望著裘厲挺拔的身影，心裏驀然升起一陣陣的暖意。
小姑娘穿著一件貼身的秋款運動服，貼身夠了著她交姣好的身形，漂亮的天鵝臂，細腰盈盈，尤其是一雙腿，修長而勻稱，線條堪稱完美。
她追上裘厲，好奇地問道：「你怎麼對我這麼好呀？」
失去姜雨並不是他最難受的地方，難受的是…ｍ•hｅtuｂｏoｋ•ｃｏｍ.ｃｏm…姜雨對他冷淡的態度、以及她主動提出分手這件事
望著他瘦削的背影，姜雨心裏甚至不禁在想，他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畢竟，因為貧窮而放棄夢想，因為失去機會而未來再無轉機，只有經歷過這種惡性循環的人，才會知道，跟未來幾十年的人生比起來，什麼清高、什麼矜持、什麼污言罵語，都不值一提，緊緊抓住眼前唯一的浮板，才不會沉淪深淵。
如此看來，她必須要努力掙錢，才養得起這吃不飽的小狼崽子。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湧上心頭，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更多的時候，是她遷就著霍城，做著一切討好他的事情，心甘情願地付出。
藝術班已經沒有學生了，姜雨看到裘厲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走廊里，閱讀一本厚厚的書籍。
上一世的她，對霍城這些承諾心動不已，並且誤以為這就是真愛。
姜雨舔舔唇，心說你既然要傍我當長期飯票，當然要好好聽話才可以呢。
可是她離開了他，將他永遠拋卻在了修羅地獄里。
霍城看著姜雨冷冰冰的神情，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
說著，他背起了她肩上重重的書包。
「暫時不用。」她心虛地說：「謝謝。」
畢竟，身份相差懸殊，她的姿態難免放的更低。
裘厲意猶未盡地用鼻翼蹭了一下她的耳垂，嘴角翹了起來：「我餓了，一起去吃宵夜。」
霍城伸手hetubook.com.com想要牽住她，姜雨卻退後了一步，敏捷地避開了他。
她心情……就挺複雜的。
不僅僅是吃瓜群眾們，就連陶安馨本人，對此番變故都有些不適應。
裘厲越看她，越覺得癢，撓不到的那種癢。
姜雨一口叼住了棒棒糖，感受著舌尖的甜意。
他要成為……很優秀的人。
路上也有三三兩兩的小情侶，親昵地挽著手走在一起。
霍城難道不是最喜歡陶安馨了嗎，姜雨難道不是陶安馨的替身嗎！
她看著少年眼角微挑的笑意，竟然有點談戀愛的滋味了。
他回頭，眼尾微微上挑，似笑非笑道：「我自己的女朋友，我嫌什麼。」
霍城氣急敗壞道：「那天是我一時衝動，我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等我做什麼？」
聽說她現在過的很好，在北城大學當教授。
但現在，她不需要了。
但是眼下看來，情況似乎並沒有按照她預想的軌跡發展。
姜雨一聽這話，心說自己的猜測果然沒錯，裘厲還真把自己當長期飯票了。
裘厲面無表情道：「我對你好嗎？」
腦子裡想入非非的猜測，頃刻間煙消雲散。
裘厲表示無所謂：「先把晚飯吃了。」
姜雨回頭望了眼陶安馨，對霍城道：「選擇你真正喜歡的人吧。」
裘厲低頭睨她一眼，玩味地說：「感情還沒什麼進展，就想著使喚我做事了？」
「嗯，你怎麼在這裏啊？」
她本來也選定了霍城，但是絕對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讓他輕易得手，要晾晾他，讓他知道自己的可貴。
如果沒有【知過】app給她提供的掙錢的機會，也許姜雨仍舊會掉入霍城編織的美夢陷阱里。
額前有幾縷黑髮垂下來，皮膚很白，唇色帶著一點緋紅，或許是在黃色銀杏葉的陪襯下，他的氣質此刻看起來，少了凌厲，多了幾分閑明。
姜雨略帶怒意地責備道：「你要吃自己再買一個不行嗎，怎麼吃我的呀！」
裘厲穿著黑色衛衣，斜倚在樹邊。
他對她的欲求，遠遠不止是吃點有味道的東西。
裘厲這個「便宜」男友，倒讓她感受到青春期戀愛的甜蜜。
而霍城和姜雨在一起，她也一點都不慌張，因為知道霍城只是找了個替代品。
霍城是真的很不錯的追求者，可以說，在她諸多的追求者里，沒有人的條件比霍城更好。
「好吃嗎？」
姜雨看著他們，莫名感覺有些尷尬，移開了視線。
霍城意猶未盡地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抽不回視線。
「你以後怎樣，跟我沒有關係」
求而不得，才會日思夜想，才會愛的深刻。
「那你也對我好一點。」說著，裘厲俯身湊近了她，臉頰輕輕地貼在她耳畔。
「我一會兒要去舞蹈班。」姜雨對他說道：「所以不能約會了哦。」
來日方長，他並不著急。
說完，她背著書包，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他還想感受好多好多……事。
霍城徑直走到姜雨身邊，擋住了
和_圖_書姜雨離開的去路——果然，喂不飽的狼崽子，還是想傍她。
姜雨跟在身後，略有些不滿地唧唧歪歪：「不嫌臟啊你。」
他指尖拎著書頁，神情很認真。
她不可能再相信他了。
姜雨看也沒看他，表情冷漠疏離：「請你讓開。」
她是裘厲可怖的童年記憶里，唯一的美好的存在。
姜雨走出了學校大門，看到馬路對面的銀杏樹下，少年清瘦頎長的身影。
然而，舌尖的甜意還沒保持十秒鐘，裘厲一把將棒棒糖從她嘴裏抽出來，放進了自己嘴裏。
裘厲從書包里抽出了一本精神分析學的專著，坐在空蕩蕩的走廊里，沉心閱讀了起來。
「哦。」
裘厲將姜雨送到了補習班。
「吃啊。」
「嗯。」
周圍的吃瓜群眾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對眼前發生的這一幕，表示驚詫。
他不久后的未來，究竟經歷了什麼呢。
姜雨知道他在等她。
姜雨熱身之後，開始練習自己即將在年底推優選拔要表演的《天鵝湖》選段。
姜雨嘴角勾起冷笑，這樣的保證，她聽過不下百遍，然而家暴男永遠不會改。
路過一間便利店，裘厲立刻拉著姜雨走了進去，買了一顆草莓味的棒棒糖，撕開包裝之後，遞到姜雨嘴邊。
她算什麼……有什麼資格！
她也是這般迷人而美麗，一頭如瀑的長發，聲音細細的，笑起來彷彿陽春融雪。
深呼吸，暗暗地做了幾秒鐘準備工作，然後朝他闊步走了過去。
裘厲沒有拒絕，邁著懶散的和_圖_書步子，愉快地跟在她身後。
雖然她同意當他的長期飯票，但是並不需要他「以身相報」。
姜雨看看棒棒糖，又不確定地抬頭望他一眼。
上一世，她和霍城談戀愛的時候，霍城從來沒有替她背過書包，更沒有在深夜裡等她下課。
裘厲站在落地窗邊，看著舞蹈教室里翩然起舞的女孩，彷彿一隻展翅欲飛的黑天鵝，優雅而誘惑。
裘厲想到了當初拋棄自己的母親。
姜雨：？？？
很迷惑。
姜雨：……
裘厲一眼便讀懂了姜雨的心思，說道：「你願意的話，也可以牽我的手。」
裘厲闔上了厚厚的專著，裝進書包里，朝她走了過來：「很晚了，送你。」
或許她的離開是不得已，或許只要自己變得更優秀，就能得到母親的認可，回到她身邊。
裘厲左邊臉頰被棒棒糖撐起弧度，無所謂地說：「那我再給你買一個。」
霍城從來沒在姜雨這裏碰過釘子，很難接受今天的意外，心裏難受極了。
「走吧，我不能吃晚飯，但是可以請你吃。」
「不是，你這行為就……」
「等你結束。」
裘厲似注意到遠處的女孩，抬頭望了她一眼，淡聲道：「結束了？」
姜雨感受著耳畔濕熱的呼吸，心頭一顫，緊張得聲線都變了：「你要做什麼？」
姜雨：……
為什麼會這樣，她怎麼能這樣……
三個億的酬金遙遙無期，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好好做任務。
也許以後做任務，裘厲還能幫忙呢。這傢伙無論智商還是身手，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