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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師如此多嬌

作者:席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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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我的禮物

第四十一章 我的禮物

蘇莫飛問道:「唐姑娘認識他?」我連忙點頭:「是我師弟。」不過,我很疑惑,他來這裏做什麼?蘇莫飛對紅葉說了兩句,騰躍而起,身姿若青鳥掠過,直往趙單的方向飛去。
日月交替,三個月過去。
我聽不懂他們在講什麼,忍不住開口問道:「繼承掌門不好嗎?」在我看來,紫宸派那麼厲害的門派,能當上掌門人一定是很大的榮耀。紅葉聽見不無好氣地瞥了我一眼,說:「好,當然好了,一輩子不娶妻生子,清心寡欲的,怎麼會不好。」
我伸手取過一旁的藥瓶,打開瓶塞,在他的傷口撒上些藥粉,然後用乾淨的紗布幫他包紮起來。紅葉闔上房門,坐在桌邊饒有興緻地看著。在她的注視下,我略微有些尷尬,手不太穩好幾次在纏紗布的時候碰到蘇莫飛的傷口。
我慌忙接過,打開一瞧,愣住了。
那人似乎迷了路,在山底轉了老半天也沒能上來。我看著看著,隱隱覺得那身影有些眼熟,待他忽然將劍拔出,在雪地里畫記號的時候,我驚叫出聲:「趙單!」這個起劍的姿勢我看了上千次,自然不會認錯。
而那日之後,我和蘇莫飛那場「誤會」彷彿從未發生過,誰都不再提起。我暗自想,蘇莫飛決定終生不娶繼承掌門之位,會不會是因為我……?這個幾乎是自戀的念頭,連我自己都覺得太過。轉念我又記起蘇莫飛以前說的那些話,他對紫宸派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他做這個決定,好像與我沒什麼干係。
我心頭猛地一緊,驚愕地盯著蘇莫飛。蘇莫飛默不吭聲,倒是紅葉氣得抬手一拍桌面,嘴裏憤憤不平地罵著:「清遠老頭絕對是故意的!我說我想抱小小莫,他就讓你去學那『和尚功』。」
「那她呢?」紅葉忽然指著我問蘇莫飛。
蘇莫飛頓時僵立當場,面色發白,失神的吶吶道:「兩https://m.hetubook•com•com年……?」
深吸口氣,我匆匆打住思緒,穿好衣服走了出去。蘇莫飛在洞口候著,將手裡的披風遞給我。我接過披上,跟著他往回小屋走。
蘇莫飛忽然拉住欲走的紅葉,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前輩,你的意思是,傷唐姑娘的是樓襲月?是為了練天一……」后話梗在他喉嚨里說不出口。紅葉心疼地看著他,抬手摸著蘇莫飛的臉,勸慰說:「小莫,別問了,她和你沒關係。是死是活,你以後都別再過問。」
蘇莫飛連忙上前勸說:「前輩,這是掌門對晚輩的器重,而且,也是晚輩自願的。」
只是朋友……
紅葉忽然轉眸瞅著我,直截了當地問我:「你呢,對他什麼意思?」我從驚訝中緩了過來,望了眼蘇莫飛驀然繃緊的背影,遲疑了片刻,終是說不出欺騙的話,回道:「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蘇莫飛是很好,甚至好到讓我有時忍不住心動,可那也只是感動。我心中喜歡到無可自拔的,還是樓襲月。
不多時,蘇莫飛帶著趙單落在我身前。我急忙上去拉住趙單問:「你怎麼來了,師弟?」心中很擔心是不是樓襲月發生了什麼。趙單面無表情地看向我,回道:「是師父讓我來的。」說完,把背後的包袱遞給了我。
蘇莫飛聽見,驚訝地看向我:「今天是唐姑娘生日?」我迫切地想要知道信里寫了什麼,隨口嗯了一聲,抱著包袱正要往屋內走去,卻不料被紅葉攔住了腳步。
手指上被木屑刺破的傷口痛了一下,並不強烈的痛楚從指尖鑽到心裏,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酸脹感覺。
「唐姑娘,你沒事吧?」蘇莫飛問道。我搖了搖頭,不動聲色地抽回了胳膊。蘇莫飛的手在空中僵了一瞬,垂放下去。
「唐姑娘小心腳下。」他說完,回身繼續和*圖*書往前。我抬眼看著他的背影,心口也像被踩了一下,悶悶的。
后話被突然壓下的兩片嘴唇堵在了嘴裏。
白天里,我除了治傷也沒其他事情,為了別胡思亂想,加上我實在太無聊了,某一天開始跟著紅葉學岐黃之術。
這條雪路被我倆天天這麼踩來踩去,不再像開始那麼蓬鬆,板結后的雪地變得有些打滑。我腳下一個不穩,身子往旁邊斜倒,隨即被一隻手臂有力地攙住。
到了小屋門前,我倆意外的發現紅葉沒有在屋內,她站在一處高坡上俯視著下面。我和蘇莫飛對望一眼,走到她身後。沒等我們開口,紅葉便指著山下一個移動著的小黑點說:「有客人來了。」
眼眶又是一熱。
「這些東西,是樓襲月給你的?」她沉聲問我。我不明白她為何要這麼問,困惑地打量著她。紅葉再問:「傷好后,你還會去找他?」這次,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無論如何,蘇莫飛從此收起對我的懵懂感情,也是好事。那樣以後,當他知道我的死訊時,也就不會太傷心了。
便是那一天,我知道樓襲月會為了練天一神功,親手殺了我。也是那一天,樓襲月提前出關陪了我整整一天,在我跑出去時著急的來尋我,然後,激動地抱了我……
「唐姑娘!」蘇莫飛一把拉住我的手臂,轉過身對紅葉神情認真地說:「前輩,掌門已經開始親授晚輩紫霞秘笈,以前那些話,請不要再提。」紅葉頓時變了臉色,急了:「什麼?你真要去繼承那個鬼屁掌門?!」蘇莫飛慎重地點頭:「晚輩畢生所願,就是有朝一日能回報師門之恩。」
蘇莫飛眼中瀰漫開陰霾,彷彿清朗的天空漸漸被烏雲遮蔽了光亮。他突然捧起我的臉,在我驚愕不已中,低下嗓子說:「別回去。別再回他身邊去。」
紅葉不說話了,看著蘇莫飛的目光里和_圖_書流露著不舍和憐惜。雪白的髮絲垂在她胸前,襯得她的面頰都有點蒼白起來。
「蘇……」我掙扎著想要去拾起,卻被蘇莫飛不由分說地拉著一直往前走,力氣大得驚人。
不意間,目光又掃過地上的藤蔓,我手上的動作一頓,心頭沒來由得一陣發悶。蘇莫飛的心意,他的好,我知道卻沒有辦法回應。我一面想該溫柔以待這個對我好的人,一面又告訴自己不能再擾了他的平靜。自相矛盾的兩個念頭在腦子裡爭吵不休,讓我越來越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他。
蘇莫飛搖頭,回首看向我,突然大步過來,將僵直身子站在原地的我一把拽上。我一不小心沒抓住,糖罐脫手滾在地上,裏面的糖果散出來落了一地。
一想到樓襲月為了我還被困在紫宸派,我就恨不得立刻下山去。不過,我不敢再擅做決定,忤逆他的心意。樓襲月對我再好,他始終還是樓襲月。他對我所有的溫柔,終有一日都會收回去的。
上一次生日的情形,我至今記憶猶新。
等風雪停歇了,蘇莫飛將那小屋修葺了一下,繼續住在裏面。我也說不出讓他留下的話。畢竟這裏就一間屋子,我和紅葉同屋住還好,三個人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的。
待到小屋都看不見了,蘇莫飛猛地將我扯到他的面前,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的眼睛,問:「他真的會殺你?」
蘇莫飛愣了一瞬,回答的聲音低了幾分,卻也平靜:「晚輩和唐姑娘,只是朋友。」
指甲摳進了掌心,我卻察覺不到痛楚,只是定定地望著咫尺處那雙顫抖的眼眸,一字一句地道:「我心甘情願。」無論會怎樣,我心甘情願。
我震驚得完全傻在那裡,腦子一片空白,任由蘇莫飛緊緊地抱住我,青澀地吻著……
「前輩,你誤會了!」
我震驚得瞪大眼睛看向蘇莫飛。蘇莫飛背對著我,所以看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清他此刻的表情,只是發覺他的脊背挺得筆直。
蘇莫飛慌忙放開我的手,扯來衣服就要披上。我回過了神來,趕緊按住他,「別動,還沒上藥呢。」蘇莫飛聽見,登時沒有再動。
紅葉的目光登時劇烈跳躍起來,許時,她側過臉對蘇莫飛說:「你帶她走吧。我不治了。」蘇莫飛一愣,隨後急問道:「為什麼,前輩?難道就因為她是樓襲月的弟子?可是……」「小莫,」紅葉冷聲打斷他:「治了也白治。反正不出兩年她就會死。」
紅葉轉眸看向我,目光沉沉如水:「你喜歡樓襲月,對吧?你也知道,天一神功必須殺死至親至愛之人方能練成。」一瞥我手裡捧著的東西,「我要是早料到他是因為這個傷了你,根本不會治你。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沒閑工夫湊這熱鬧。」
他要我記住他給予的一切,包括痛,我都記得。
從天泉里爬上了岸,我一邊擦著身子一邊有些遺憾地想,今年的生日沒法和樓襲月一起過了,那下一個生日,還能嗎?我承認,經歷過那一掌,我變得更加沒有安全感。我從來看不清摸不透樓襲月,現在是更糊塗了,完全不知道下一瞬他會做什麼。心高懸在半空,只好強迫自己不去多想,能待在他身邊一天,便是一天。
「不。我對師父……」
時光像風一般,從指縫間無聲流逝。我對樓襲月的思念在心底一天天沉澱下去。不再濃烈到想他徹夜難眠,不再一抬頭瞧見天空那輪銀月就出神,不再魂不守舍的好像心都落在了他那裡。
我的胸口開始沒那麼憋悶難受了,稍微跑動一下也沒有問題,我很高興,忍不住問紅葉,照這樣下去,我是不是能早些回紫宸派。紅葉冷冰冰地回我,這才多久你就耐不住了?我臉上微紅,也不好意思告訴她我為何急著下山。因為再過半個多月,就是我的生日。https://www.hetubook.com.com
紅葉聽見我這麼說,沉下嗓音道:「你就不怕我不治了?」我搖頭,對上她的視線:「前輩的決定,我無法左右。如果你不治,我便告辭了。」
細細看著眼前的趙單,我發現這一年他又長高了許多。五官褪去了少年的稚氣,顯得比以前更加深刻,古銅色的皮膚,矯健修長的身軀,舉手投足間儼然一隻冷傲的小狼。
初時,紅葉很不耐煩,但是教著教著,她比我還認真起來,彷彿樂在其中。學的過程中,我無意得知紅葉對蘇莫飛另眼相看的原因,是十幾年前蘇莫飛被清遠掌門帶回紫宸派時,他孱弱的差點死掉,掌門讓他留在紅葉這裏住了大半年,兩人「相依為命」,感情更像母子倆。
「小莫,你來守三生花那次我就說過,」紅葉打斷他,眯起眼睛看著蘇莫飛說:「除非她是你的心上人,不然我不治。那時你回答我說,她是。」
或許很痛,蘇莫飛額頭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我瞧見后歉意的對他說了句:「不好意思。」蘇莫飛背對著我搖了搖頭。等我包紮好后,他匆匆把衣服套上,起身走到紅葉身前道:「前輩你誤會了,是晚輩受傷……」
我目送他的身形消失在皚皚雪山後,遙遙地,聽見從遠方飄來的一道聲音:「生日快樂……」
趙單聽我這麼問,眼皮都沒抬地回道:「練功。」「哦,是這樣呀。」我低頭,看了眼自己懷裡的東西,一縷甜蜜流過心底,不由得問他:「除了這些,師父還有其他吩咐嗎?」趙單說:「沒有。」言罷,乾脆地折身離開。
包里只有兩樣東西—— 一罐糖果,一封書信。
眼前霧氣漸漸瀰漫。我使勁眨了眨眼睛,像抓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般,抱緊了它們。勉強忍住心頭的悸動,我抬起頭看向趙單,關切地問:「師弟,最近半年多你去哪兒了?」自從那次害他被樓襲月罰后,我差不多一年沒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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