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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食

作者:明開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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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何德何能

第三十八章 何德何能

劇院已經開始動工改造,所有的演員也都暫時放了假。
他心裏的怒火霎時間消退得一乾二淨,心髒的地方開始悶疼。
傅寧硯也不在意,將領帶扯下來,自顧自走去浴室洗澡。
「嗯,她在外瘋夠了,是該回來了。」
蘇嘉言垂著眸,「我想靜一靜,師傅就讓我跟你去吧。」
他掛了電話,轉頭看向謝澤雅,「你想吃什麼?」
而直到此刻蘇嘉言才明白,真正可以倚靠的,也只有陳梓良、黎昕和一直沒有消息的蘇懿行了。
沒有人應門。
傅寧硯立即朝謝澤雅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將手機換到左邊耳朵,「嗯。」
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竟是傅寧書,傅寧硯怔了片刻,才按下接聽。
提到家庭,這個老實木訥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理成板寸的腦袋,嘿嘿一笑,「我閨女已經上大班了。」
她居然會喜歡他……
譚睿一驚,連忙擺手,「三少,除了我開車,其他事情我可不懂。」
他捏著鑰匙走向自己的家,還未開門就發現裏面亮著燈。心下無奈,打開門果然見沙發上橫躺著傅寧書。
「寧書,」傅寧硯打斷她,「我有分寸。」
段文音聲音淡漠,「還有,澤雅剛剛回國,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她不願打擾你,但是你要主動關照。」
保安小哥傻了眼,「哎這些東西……」
蘇嘉言輕輕搖了搖頭,頭靠在陳梓良肩上,也不說話。
傅寧硯慣常居住的房子是在三環的一套高層複式公寓,只是習慣了蘇嘉言處留宿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過去了。
他厭惡一切形式的不明不白,對他而言一旦牽扯上了感情就意味著桎梏的開始。
「不知道,謝澤雅什麼時候滾回去了,我就走吧。」傅寧書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聶君君看著傅寧硯陰沉的臉色,欲言又止,「姐夫……」
「回去看你媽的臉色嗎?」傅寧書說話從來不懂得婉轉。
「去哪兒了?」
傅寧硯看了她一眼,轉過頭,「我為什麼要帶她回來。」
這套能源循環系統預備用在棲月河的高檔商品房中,也是政府準備推行節能試點計劃的一部分。
「讓譚睿過來。」
聶君君還在說,而傅寧硯已經聽不進去了。他緩緩邁開腳步,朝著樓下走去。
但十八年相處下來,雖然很少直接表露情感,但兩人之間的感情絕不比親生父女單薄。
「嗯。」蘇嘉言又輕輕地應了一聲。
「董事局那邊已經有所微詞,你最好快點解決,讓景興搶了先,可不是什麼光榮的事。」
「她怎麼會喜歡我。」傅寧硯忍不住反駁。
傅寧硯薄唇緊抿,頭也不回地朝著門外走去。
譚睿下車去幫忙取,然而走進去看到摞在保安室里的四隻大箱子時,忍不住一怔。他也不多問,讓小哥幫忙搬出來。
到達樓下時,譚睿的車已經停在門口等待了。傅寧硯上了車,吩咐道:「去找嘉言。」
陳梓良笑著看過來,「嘉言,你來了。」
聶君君抬頭見是和*圖*書傅寧硯,頓時一怔,「姐夫?」
——
譚睿抽了一支煙出來,點燃之後打開車窗,長長地吸了一口,「後來相處久了,就發現我老婆是個好姑娘,當時我窮得叮噹響,她也不嫌棄,直說人好懂得疼人就行了。」
「當然不是,」謝澤雅聲音帶著笑意,「我在陪阿姨逛畫展。」
「嗯。」
傅寧硯立即下車,走過去將譚睿手裡抱著的箱子打開,裏面是一箱子的衣服。他面上頓時罩上一層寒霜,冷著臉將剩下的箱子也都打開。
傅寧硯心裏頓時冒起一股火,一抬手掃掉了辦公桌上的東西。在外間的秘書聽到動靜立即推門進來,見傅寧硯怒氣沖沖頓時嚇了一跳,「傅,傅總……」
傅寧書輕哼一聲,「你和謝澤雅在一起?」
傅寧硯在沙發坐下,拿起遙控就要換掉吵吵鬧鬧的動畫片,傅寧書一把將遙控奪過來,「不準換。」
說完便掛了電話。
吃過飯之後,又幫謝澤雅安排好了酒店。結束之後已是夜裡十點多,傅寧硯下意識要將車開往劇院附近,都要打方向盤了才猛然想起,目前這個狀態恐怕是不能過去找她了。
傅寧硯此時也沒有時間管她了,因為恆盛那邊來了消息,拒絕了之前口頭談好的所有條件。
車子慢吞吞地往前開著,到達劇院附近的時候,已是七點多。車子開過去,一路彌散著飯菜的香味,傅寧硯想要見到蘇嘉言的心情一時便更加急切。
「譚睿,問你個事。」
「我讓譚睿過來。」
譚睿趕緊彎腰去撿東西,傅寧硯冷聲喝道:「不用撿,回來開車。」
「你可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謝老爺子打的什麼算盤,Gerard家族的事他們謝家可沒少摻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你要跟去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只是我怕耽誤了你和寧硯。」陳梓良笑道,「你看你到了這個年紀,好不容易遇到喜歡的人,我這個糟老頭子自然巴不得你找到好歸宿,最好在我入土之前啊,還能抱上徒孫。」
好像一個氣球被扎破了一般,傅寧硯滿漲的情緒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
「不關你的事。」
這樣想著,他覺得整個心臟都在微微戰慄。
傅寧硯幾分嫌惡地皺起眉頭,「我正在處理。」
她穿著T恤熱褲,理了一個典型的沙宣頭,多日不見,皮膚晒成了健康的麥色,整個人看來年輕又活力十足。她把腳翹在扶手上,手裡抱著大桶的爆米花,聽見開門聲音的時候抬眼朝著傅寧硯看了一眼,又將目光移回到電視上。
他之前會和趙姍姍保持很長時間的聯繫,就在於她非常懂規矩,從來不會去觸及他的底線。
傅寧硯將箱子一腳踢開,冷冷一笑,「她想得美!」
傅寧硯聽著,一時陷入沉思。
傅寧硯在看到箱子時,臉色頓時一沉,「這是什麼?誰寄過來的?」
「誰規定二十七歲就不能看動畫片了?你規定的?」
「為什麼這麼問?」傅寧硯盯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
傅寧硯忍不住,拿出手機撥了蘇嘉言的號碼,那端傳來機械的聲音:「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陳梓良拍著她的手背,「別難受啊,吵架嘛,多大的事。你就跟著我出去散散心吧,回來和他好好說。」
「我為什麼不能質疑?」傅寧硯一聲冷笑,「您現在用來捐贈三流學校的錢,都是我賺來的。」
他正要離開,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傅寧硯趕緊幾步下去,見聶君君正提著一隻垃圾袋出來。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段文音打斷他,隔著電話都能想象她微皺著眉,神色不悅的模樣。
住在小區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貴,是以裏面環境清雅寧靜。此刻夜色沉沉,除了各處亮起的燈火,沒有半個人影。
如此看來,她終究是將這個想法付諸行動了。
聶君君喚了一聲,怔怔看著傅寧硯沉默的背影,倒影被窗戶里漏進來的夕照拉得很長很長。
靜了一會兒,傅寧硯又問:「你這次打算留多久?」
陳梓良哈哈一笑,「年輕人之間,總會有些磕磕碰碰。我不用你跟著去,你被慪氣,和他好好溝通。」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回車上。
「你有毛線分寸,」傅寧書從沙發坐起來,赤著腳走向廚房,又拿了一小桶冰淇淋出來,「你別把謝澤雅想得太天真了,都已經過去七年了你以為她還是那個幼稚好騙的小姑娘?」
他按捺之下心裏的煩躁,給謝澤雅撥了電話。
傅寧硯點頭,「隨意。」
重新回到車上,傅寧硯疲憊地按了按額角,吩咐譚睿:「回公寓。」
他臉上忍不住露出一抹滿足的笑容,「所以後來就結了婚,生了娃。」
「寧書,」傅寧硯臉色沉下來,「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蘇嘉言靜靜走過去,「師傅。」
「我在城北機場,過來接我。」 傅寧書說話一貫不愛拖泥帶水,此刻更是無頭無尾直奔主題。
「你好歹是住在我的地方。」
何德何能,蘇嘉言居然喜歡他。
傅寧硯去卧室換了衣服,出來走到沙發旁邊,「讓一下。」
一旦有了事做,人也就不易陷入消極的情緒。蘇嘉言將傅寧硯的東西寄到了他住的地方,而後開始投入精力幫助黎昕準備著講座和講堂事宜,一站一站跟著輾轉,整個暑假就這麼過去了。
譚睿一時不明白為什麼傅寧硯要問起這些瑣碎的問題,怔了一下,笑道:「她是親戚介紹的,我讀書的時候認識一個姑娘,一直想出人頭地了就去跟她表白,所以最開始挺不樂意的。」譚睿摸了摸口袋,「三少,我能不能抽支煙?」
霎時間一陣怒火從心裏生起,他后槽牙要緊,太陽穴青筋都突了起來。
傅寧硯一怔,片刻后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傅寧書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將腿收了起來。
——
「君君。」
她觀察著傅寧硯的表情,「姐夫……你是不是誤會她什麼了?嘉言和*圖*書姐這個人,是不太會表達感情,但是如果不是在乎一個人,她根本懶都懶得理她。」
譚睿應了一聲,打起方向盤朝棲月河方向駛去。
段文音靜了一下,聲音更冷,「我要是當時把你掐死在廁所,可就輪不到你現在來對我大放厥詞。你現在很不冷靜,我不想繼續和你說話。」
他和傅寧書上次見面還是過年的時候,傅家二小姐成天在外,專愛光臨什麼非洲原始部落,一年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著家,對此大家都已見怪不怪了,是以,傅寧硯才會對在這個關頭接到傅寧書的電話感到好奇。
——
「逛街?」
謝澤雅忍俊不禁,「倒好像她是你妹妹一樣。」
陳梓良微微嘆了口氣,「你是在我跟前長大的,做什麼事我都放心。總之無論你做什麼事,千萬別委屈了自己。我活到這個年紀,也算是看明白了。人生左不過幾十年,活得稱心如意才最重要。」
經過調查,發現與恆盛接頭的是景興地產。
可是蘇嘉言隱藏得何等完美,他居然從未從她的言行中發現絲毫的蛛絲馬跡。
年齡上傅寧書大了傅寧硯一個月,但真正相處起來傅寧硯反而更像是傅寧書的兄長。
「當然要吃最最正宗的崇城菜,」謝澤雅笑答,又狀似不經意地問起:「二小姐回來了?」
保安小哥「哦」了一聲,看著譚睿上了車,車子繼續朝里開去。
傅寧硯打開門,清冷的燈光傾瀉而下,室內冷氣開得很足,這個以黑白為主色調的公寓尤其顯得冷。
傅寧硯還沒回答,那邊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即響起段文音的聲音:「聽說恆盛的案子出了問題。」
陳梓良正坐在迴廊下,看著芳草萋萋,安安靜靜的庭院。
人一旦受了傷,就會本能地尋找可以療傷的地方。
「不勞您費心。」
車子在夜色中停了許久,他嘆了口氣,發動車子朝三環開去。
譚睿五年前就在給傅寧硯開車了,為人老實誠懇,從不亂說話,偶然說話,也都是說到了點子上。
「寧硯,猜猜我在哪裡?」
蘇嘉言低下頭,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正在此時,傅寧硯電話響了起來。他連忙退開拿過手機,幾分尷尬說道:「抱歉,我接個電話。」
近日正在舉辦的畫展只有崇城美術學院的百年校慶巡展,傅寧硯頓時面色一沉。被崇城美術學院開除的事情,一直梗在段文音心裏,傅寧硯早就聽她提起,說想通過捐贈成為學院的名譽校友和客座教授。
她六歲跟著陳梓良,絕少有這種膩著陳梓良的時刻。兩人在表達感情方面都是內斂的,平日里交流最多的就是怎麼唱戲怎麼演戲。
「誰稀罕插手。」
譚睿通過後視鏡覷著傅寧硯的表情,問道:「三少,蘇小姐已經不生氣了?」
譚睿小心翼翼開口:「三少,你和蘇小姐分手了?」
天一熱起來,蘇嘉言就醒得更早。她照例跑步練嗓,結束之後去劇院找陳梓良。
傅寧硯帶著幾分讓人心驚的和圖書蕭索。
「謝家還真是不要臉。」傅寧書聲音幾分嘲諷,
這段時間忙得焦頭爛額,即使蘇嘉言的臉總是不自覺地飄進腦海,他也飛快地將其驅逐出去。
「她回來不就是眼巴巴想要爬上你的床么。」
譚睿立即笑著擺擺手,「其實男人都是賤骨頭,總覺得得不到的才最好。我閨女滿周歲的時候,那個姑娘來找過我。當時她約我出來,我高興了大半晌,還專門去買了一套新西裝。結果見了面,才發現有些事……還真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距離產生美?人還是那個人,但是感覺已經不是那種感覺了。她老公做生意虧了,想找我借錢。請我吃飯,讓我點菜,又緊盯著我手裡的菜單,我說一個菜名她都要算半天。當時只覺得可笑,當年那種心情,再也沒有了。」譚睿看向窗外,吐了一個煙圈。
聶君君露出古怪的神色,「她出差去了啊,姐夫你難道不知道?」
聶君君低頭看著腳尖,「嘉言姐還是很喜歡你的……」
譚睿朝四樓看了一眼:「蘇小姐不在?」
傅寧硯靜靜聽著,心在一種難以言明的欣喜和痛苦之間不斷地掙扎,一寸一寸揪緊。
本將塵埃落定的事情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傅寧硯心情非常暴躁。一邊緊鑼密鼓地準備重新來過,一邊暗暗調查景興插手的原因。
傅寧硯怔住。
譚睿猶豫了一下,回答:「蘇小姐寄的。」
可是這樣一個冷淡理智,遇到任何事情都能面不改色冷靜處理的女人,居然也是會哭的。
按照以往的慣例,兩人斷絕來往才是最適合的解決方法。可是她單方面的決定,竟然讓他覺得如此,如此的憤怒……
「寧書,」傅寧硯低聲喝止,「我讓譚睿接你回家,有什麼事我們再聊。」
傅寧硯雖然有意壓低了價格,但是給出的報價還是比恆盛的心理價位高出了很多。這件事本已十拿九穩,傅寧硯完全沒有想到恆盛會臨時反悔。
「怎麼了?」
傅寧硯也懶得追問,話題一時就斷了。
聶君君猛地搖頭,「她當然喜歡你,每次姐夫你過來吃飯,她都很早就開始在廚房準備,還會高興地哼歌。她肯定是喜歡你過來,才會這麼用心的。」
傅寧硯笑了笑,不再說話。
「寧硯,你不開心嗎?」謝澤雅聲音幾分猶疑。
「那天黎大哥帶她回來,我當時在樓下便利店,看到她哭得可慘了。」
到達小區,門口保安室的小哥將傅寧硯攔下,「傅先生,有你的包裹。」
「你嘉言姐去哪裡了?」
傅寧硯心裏煩躁更甚,「我倒是想問您,當日執意拆散,現在又來費力湊合……」
又敲了幾次,還是沒有人應。
傅寧硯哭笑不得,「大小姐,你今年二十七歲,不是七歲。」
「你……是不是和嘉言姐分手了?」
「誰稀奇住你的地方,冷冷清清一點人氣都沒有,」傅寧書冷哼一聲,轉了話題,「你怎麼沒把謝澤雅帶回來?」
憤怒之外,卻又有另外一種心情:
他聲音也便帶和*圖*書了幾分冷意:「代我跟她問好。」
蘇嘉言頷首,在陳梓良身旁坐下,「我跟師兄說過了,這次我陪您去明陵市。」
全然的兩個世界。
他一貫視她為旗鼓相當的對手,以為在絕情方面兩個人向來不相上下。
洗完出來,傅寧書手裡的爆米花已經見底了。
「不知道,說是要陪陳師傅開講座吧。」
此時正是下班的高峰期,路上堵得一塌糊塗。傅寧硯煩躁到極點,反而冷靜下來。
這一日傅寧硯剛剛從會議室出來,便聽秘書說謝澤雅打過電話來找他。
對他而言,這種關係中的感情一貫只是累贅,所以即便只有一點苗頭,他就不會毫不猶豫地將其扼殺。
蘇嘉言哭了?
他坐不住,當下給鍾凱打電話:「幫我調查蘇嘉言去哪裡了。」
蘇嘉言心裏一陣難過,伸手抱住陳梓良的肩,「師傅。」
他的書、浴袍、香水、須后水……甚至一枚小小的袖扣,都不曾落下。
傅寧書吃冰淇淋的動作一頓,靜了一瞬,輕輕地「嘁」了一聲,也沒正式回答傅寧硯。
傅寧硯眉目間罩上一層寒意,「她做了什麼事值得你這樣針對她?」
此時前面的車子往前挪了,譚睿趕緊掐了煙踩油門,「三少,我就單純講講自己的事,你可千萬別多心。」
是的,他早就知道,對蘇嘉言而言,真正的不在意不是愛也不是恨,而是徹頭徹尾的冷漠。
可是,這樣一個女人,居然會喜歡他。
譚睿說:「你幫忙撿一下,放在保安室,我等會過來取。」
「那你讀書時候認識的……」
而在蘇嘉言家的時候,時常可以聽見樓上馬桶沖水的聲音,早上樓下修電器打火灶的吆喝聲,如今天熱了起來,午休時還能聽見蟬鳴。
傅寧硯笑了笑,擺了擺手。
「怎麼了?」陳梓良偏過頭,見她神色懨懨,忍不住關切問道,「和傅家那小子吵架了?」
「怎麼不回家。」
到底是什麼時候,他已經習慣了面對蘇嘉言那張冷淡不苟言笑的臉;習慣了氣她,想看到她著急跳腳的模樣;習慣了工作上遇到不順意的事情,就想要回到她身邊;習慣了忽略她也忽略自己的心情,依然把這段感情框定在最為單純的錢色交易。
到達四樓時,他猛地剎住腳步,深深呼吸幾次,才抬手敲門。
傅寧硯「嗯」了一聲,「你夫人和你什麼時候認識的?」
「她不在。」
陳梓良拍了拍的手背,呵呵笑著,「這是怎麼了,嘉言,傅寧硯讓你受委屈了?和我說說,我找他理論去。」
「姐夫!」
「寧書,別這麼說澤雅。」
傅寧硯身體放鬆,往後靠去,「你結婚七年了是吧?」
「澤雅澤雅,叫得真親熱,」傅寧書皺了皺眉,「你不是現在還喜歡她吧?」
第二天起床時傅寧書已經不在公寓里了,箱子也一併帶走了,打電話問她,只說去了朋友家裡。
上次陳梓良在本市辦的講座反響很好,下一站的目的地便是明陵市。
車子還沒挺穩,他便打開車門朝樓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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