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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嵐停下腳步，「手機給我。」

「那初吻呢？」

「不是，」譚如意急忙解釋，「在婚禮上，跟他……」

譚如意忍不住笑了，而此時電梯停了下來，她急忙斂了笑意，將夏嵐抱得更緊，「夏，夏嵐……」

譚如意頓時目光一閃，夏嵐卻適時捕捉到了，捏著她的下頷將她臉別過來，「初吻和誰？前男友。」

買完衣服之後，譚如意照例打算回去做飯，夏嵐卻說：「既然都出來了，吃了再回去吧。」

「說明你新陳代謝好，內分泌均衡。」

「還行，」沈自酌看著電視，淡淡回答，間隔了幾秒，又說，「沒你做的好吃。」

夏嵐攔住她過來搶手機的手，「如意，你不是他請的保姆，別把他慣得理所當然了。」

譚如意看了沈自酌一眼，總算徹底放下心來。她想，夏嵐有一點還是錯了：沈自酌並不是會將別人的好意視作理所當然的人。

「做什麼？」譚如意將手機掏出來遞給她。夏嵐別過身，翻出通訊錄，運指如飛，片刻后塞回譚如意手裡，「 行了。」

夏嵐笑嘻嘻看她一眼，見她面色泛紅，促狹心思更甚，「第一次還在？」

清晨的風帶一絲涼意，將譚如意裙擺吹起來幾分，又落下去。起落之間，露出瑩白如玉的腳踝。赭色長裙襯得她膚色凈白，玉骨亭亭，在初升的日光里，顯出一種讓人無法錯目的美感。

「大寶。」

最終還是夏嵐打破了沉默，hｅｔ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伸手將譚如意往前一推，「如意，你幫沈先生檢查看看有沒有落下什麼東西。」

夏嵐打斷她，「你昨晚什麼時候睡的？」

譚如意無辜地看她一眼，伸手按了按被她拍過的地方。

「行了，就聽我的，保管不會害你。」

夏嵐開始敷粉底液，「……你真是三句話不離沈自酌。要我說，今後你要是跟他過夫妻生活，能一點睡就不錯了，還想十一點前睡著。」

沈自酌按著遙控換到了一檔新聞節目，「看的什麼？」

夏嵐被這個比喻逗笑了，她將譚如意的臉扳過來，開始化眼妝，「沒事兒，來日方長。」

夏嵐抽出手臂，將她手握住，「別怕，跟我來就行。」

譚如意也說不準這麼做到底妥不妥當，但想著夏嵐好歹比自己有經驗，姑且就信她一回。

沈自酌越顯困惑，「我知道。為什麼要道歉？」

譚如意低低「嗯」了一聲。

譚如意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笑了笑說，「那應該挺好吃的。」

沈自酌這才倉促收回目光，低聲說：「東西我清點過了，不缺什麼。」他聲音聽起來似乎與平時有些不同，顯得更為低沉。

「怕什麼，沈自酌又不會吃了你。」

半小時后，譚如意打扮妥當。夏嵐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仔細仔細地看了一遍，「你這人，從前真是埋沒了。」

「你皮膚挺好的，用的什麼護膚品？」

譚如意ｈttｐs://wｗw•ｈeｔｕｂｏoｋ.com•ｃｏｍ心臟早已過速得幾近失控，要不是夏嵐還牽著她，她恐怕已落荒而逃。沈自酌的注視如有實質，她微微低著頭，目光死死盯著地上，似要剜出一個洞來。

譚如意臉紅得彷彿泣血，卻仍是不吭聲。

「你去車上坐著吧，我鎖了後備箱就過來。」

「然後晚上十一點以前一定要睡著……」

兩人在外面吃晚飯，又順道看了場電影，近十點才回到公寓。譚如意同夏嵐約定好周六早上去她家化妝，便揮手告別。她掏出鑰匙打開門，沈自酌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沈自酌聽見動靜了，轉過頭來同她打招呼，「回來了。」

譚如意動作一頓，手默默地收回來。

「欠錢而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要把自己貶得低人一等。」說罷挽住譚如意的手臂，「走吧，想吃什麼？今天我請客。」

「我，我今天沒做飯。」

譚如意換上拖鞋，回書房放了東西，出來時站在書房門口對著沈自酌坐著的背影看了片刻，緩緩走過去，將手指虛虛地攥住了，在沙發上坐下，用聽似極為平常的口吻問道：「沈先生，你晚飯吃的什麼？」

譚如意眼睛盯著別處，緊抿著嘴，不想搭理她。

夏嵐瞥她一眼，見她神情認真，頓時啞然失笑，忍不住在她額頭上拍了一掌，「真是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

她搖了搖頭，「想不起來了，沒什https://m.hetubook.com.com麼感覺，非要說的話，就跟自己嘴唇碰自己手背一樣。」

周六天氣清朗，譚如意起了個大早，將書房窗帘拉開，望見遠處噴薄而出的太陽，心裏一時雀躍不已。她洗漱完畢之後，同剛剛起床的沈自酌打了聲招呼，就拎著袋子去樓上找夏嵐了。

「誰敢說你丑，我一燒烤架子抽過去。」

譚如意身不由己地走到了沈自酌身旁，仍是低著頭，臉頰頸項灼燙，自己彷彿都能聽見嗞嗞冒熱氣的聲音。

「沒開玩笑啊。」

夏嵐將她手拂開，「就你這膚質，我們每年花上五位數做保養都不一定有這樣的效果，你還敢說大寶，簡直氣死人。說說看，有沒有什麼秘方？」

譚如意仔細觀察他的神情，和平日並無二致，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懸著的一顆心總算落地，「嗯，和夏嵐一起看了電影。」

譚如意為難：「可是沈先生……」

譚如意不吭聲，被夏嵐拖著走出去好遠了方才開口道：「夏嵐，我還是覺得……」

沈自酌靜靜看著她，沉默數秒，「不是。沒有應該不應該，這是你的自由。」

譚如意想了一下，「每天早晨固定時間上廁所算是秘方嗎？」

「回去洗完澡就睡了——哦，還跟沈先生說了一會兒話。」

譚如意嚇得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忙說：「對不起……」

「快說，不說我不幫你化了。」

譚如意朝著手機屏幕看了一眼，夏嵐以她的口吻給沈自ｈtｔps://ｍ.ｈeｔｕbｏok.cｏｍ•ｃｏｍ酌發了條簡訊：「今天跟夏嵐一起在外面吃晚飯，沈先生你自己解決吧。」 譚如意頓時急了，打算再發一條過去解釋，誰知手機一震，沈自酌的回復跳出來：「好。」

譚如意絞著手指，不知道怎麼將這個道理掰碎了講，「本應該是我做飯的……」

夏嵐恍然大悟，「那說說看，什麼感覺？」

「牛排。」沈自酌穿著家居服，煙灰色的上衣襯得他眉目清峻，手臂搭在靠背上的姿勢又顯出幾分隨意的慵懶。

夏嵐將她扎著的馬尾放下來，試了試別的髮型，最後發現批發的黑長直最為適合。她用夾板將譚如意頭髮上彎曲的部分拉直，說道：「今後別扎馬尾，這麼好的發質，多浪費。」

「夏嵐！」

「不行，我得給沈先生打個電……」

在夏嵐家裡將新裙子換上，夏嵐替她搭好了提包和高跟鞋，而後替她化妝。卧室里有一個極大的梳妝台，上面鋪滿了各色的瓶瓶罐罐。譚如意對這些並不了解，掃了一眼，滿目的英文。夏嵐將她額前的碎發箍起來，開始上底妝。

譚如意也是沒想到還能有這樣的效果，她上回化妝還是結婚的時候，臉上敷了厚厚的粉，烈焰紅唇配合大紅旗袍，攬鏡而照自己都頗覺驚悚。

「沈先生會不會覺得我是醜人多作怪……」

抗爭了一會兒，譚如意最終妥協，「沈……」

譚如意在夏嵐的帶領之下，全身僵硬地走出電梯，到了車庫。沈自酌正在往後備箱里放燒烤材和_圖_書料，夏嵐猛地將譚如意往前一拽，笑著打招呼，「沈先生，早上好！」

沈自酌目光掃過來，疑惑問道：「為什麼道歉？」

夏嵐一驚，「扮豬吃老虎啊，居然親都親過了？」

為了配合譚如意的氣質，妝面化得很淡，不仔細看壓根看不出化妝的痕迹。夏嵐為她細緻地修了眉，眉形細長如柳葉點水，眼波顧盼婉轉，顯出一股恬淡的書卷氣。

「一個愛情片，拍得不太好，怪沒意思的。」

譚如意被這一下拽得差點沒站穩，踉蹌一步站定了，便看見沈自酌轉過頭來，她手心裏滿是汗，死死攥緊了，囁嚅道：「沈，沈先生……」

夏嵐往她臉上鋪隔離霜，「正經問你，別開玩笑。」

沈自酌本打算回應夏嵐，張了張口，沒說出話來，目光定定地落在了譚如意身上。

夏嵐一把將手機搶過來塞進自己包里，「有點出息！」

譚如意又「嗯」了一聲，依言朝前走去，剛要拉開後座車門，夏嵐說道：「我喜歡寬敞，你去坐副駕駛。」

什麼感覺？譚如意絞盡腦汁，也搜尋不出絲毫關於那倉促一吻的記憶，只記得當日兵荒馬亂，而自己彷彿敵國俘虜，一路被押解著，身不由己，哪裡有心思去留心自己初吻是什麼感覺。

譚如意臉頰燒起來，「別胡說。」

很快夏嵐也換好衣服，沈自酌打來電話說在樓底車上等著。兩人將東西收拾妥當，一齊下樓。越接近一樓，譚如意越緊張，到最後忍不住抱緊了夏嵐的手臂，「我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