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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人

作者:明開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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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春滿(01)

第五十章 春滿(01)

許棠瞪他,「你又知道了?」
許棠趕緊將水龍頭開到最大,強忍著噁心,「好。」
許母笑了笑,「那……那挺好的。」
周險瞪大眼睛,「你說什麼?」
許母嚇得手一抖。
動靜太大,還在睡覺的許楊被吵醒了,他沒敢出屋,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但聽見許母發這麼火,也知道事情不妙,趕緊給周險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過來。
「我是說你怎麼每天都要在廁所里待這麼半天,敢情偷偷摸摸給我懷了個外孫!」許母猛一把拽住許棠手臂,將她拉出浴室,拖到卧房許父遺照跟前。
許母聽得一愣一愣的,她自然不知道什麼招商引資,但唯有一點還是十分清楚的,就是鎮長現在跟周險是合作關係,聽語氣對他還頗為激賞。
許母目光轉向許楊,許楊也趕緊點了點頭,「媽,險哥這幾年生意做得大,渡河鎮果蔬收購幾乎被他一人壟斷了。去年貓子山不是挖出了石膏嗎,我聽說今年就要在鎮上建石膏廠。」
蔣禾花無奈笑了笑,「只能這樣了。」
許棠跪得筆直,「媽,許楊不知道,這事兒和他沒關係。」
許母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轉身瞪她一眼,「誰說同意了?我就是打個比方,不管你是要跟誰結婚,結婚之前都……知道嗎?」
許母勉強笑了笑,「您是聽誰說的?」
她便又看了看這車,的的確確就是方舉日常開的那輛賓士。
「什麼事?」許母冷哼一聲,「你聽話乖巧的好姐姐,給你懷了個外甥,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四周靜悄悄的,從窗戶縫裡漏進來一縷日光,金色塵埃緩緩漂浮。
周險低哼一聲,「這還要找時機?是不是打算找個良成吉日,沐浴焚香,三叩九拜之後再跟我說?」
她表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帶著兩姐弟該拜年的拜年,該走親戚的走親戚,忙到初八,一切消停下來,打算與許棠好好談一談這事兒——許棠倒也沉得住氣,這些天沒提一句和周險有關的任何。
「你不是說不吃他醋嗎?」
「我跟你說啊,沒結婚之前,你千萬別跟他……」
周險瞥她一眼,「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許楊嘻嘻一笑,和-圖-書「那該喊什麼?姐夫?」
鎮長便似沒覺察一般,笑看了許棠一眼,「聽說您家要辦喜事兒了,到時候喜帖可別忘了發我一份。」
許棠雙手撐在面盆上,簡直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我在上廁所!馬上給你!」
許棠眼淚簌簌往下落,而周險只緊緊抱著她,一聲不吭。
許母將那襪子翻來覆去,扭捏半晌,終於低聲開口,「……你,你跟周險有沒有……那什麼?」
當晚,許棠吃過晚飯去洗手間正要洗澡,外面忽傳來蔣禾花的聲音:「許棠姐!」
許楊點頭,還未來得及開口,周險已鬆開他,扭身閃進屋裡,壓根阻止不及。
兩人聊了會兒天,蔣禾花道明來意:「許棠姐……其實我過來是想借那個……」
許楊一怔,「你不知道?」
「呸,你要是匹諾曹,鼻子早將地球大氣層都戳破了。」
許棠眼淚滾下來,「媽,我錯了!我今後一定不讓您操心!」
周險挑眉,「許海棠,我發現你膽子越來越肥了,都這時候了,竟然還關心陳一鳴。」
周險靜了數秒,「驍哥是絕症,最多還能活三年,薇薇和唐虹都在陪著他。」
許母本消退了幾分的怒氣頓又排山倒海而來,「周險,許棠父親這事兒,我很感謝你,可許棠清清白白的姑娘,就被你這麼給玷污了……」
「你爸不會怪你的。」
許棠「噗通」一聲跪下。
許母打斷她,「幾個月了?」
「聽見了嗎?」
許棠嫌棄推開,「我爸看著呢,嚴肅點。」
過了片刻,周險還是回答,「鄭叔這案子估計得審上大半年,現在上頭風聲緊,縣裡一把手又亟需立功,陳守河、陳一鳴,以及陳一鳴的老丈人到底會不會被牽出來,還不一定。總之,今後恐怕得夾起尾巴做人了。」
許母咂摸片刻,忽然反應過來許楊對周險的稱呼,立即繃著臉道:「什麼咸哥甜哥!」
正在這時,忽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聽見了,我等會就打!」
許棠耳根噌地紅了,然而她面上卻是波瀾不驚,「您說什麼呢。」
許棠一愣,「您的意思是,同意周險和我結婚了?」
「難道還是假的和*圖*書?」
「我準備找個時機告訴你的。」
「許楊,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罵也罵了,打也打了,許母胸膛劇烈起伏,盯著地上的兩人看了半晌,轉身出去,將門「砰」一下甩上。
回去路上,許母仍在嘀咕這事兒,「許棠,我問你,周險真有這麼大本事?」
許楊莫名其妙,「什麼事?」
「你自己跟你爸說,你丟不丟你許家先人的臉!」
許棠笑說,「要不你先拿紙墊著?」
許棠「嗯嗯」敷衍兩句,許母似是終於滿意,拿著那毛線襪走了,走出去兩步,又返回來,仍將襪子原樣塞回衣櫃。
「你們自己說,就你們這幾個月乾的事,那樁不是快要鬧出人命?」許母聲音直哆嗦,「我也不求你們大富大貴,平平安安行不行?許家就剩你倆了,你們要是出一點事,我以後去地下見了你們爸爸,讓我怎麼……怎麼跟他交代……」許母別過臉,猛抽了一下鼻子。
許棠垂眸,「善惡終有報。」
許棠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情況,一時沉默,半晌才又開口,「那陳一鳴呢?」
許母這人最怕跟當官的打交道,拉著許棠就要走,誰知鎮長開口笑道:「許夫人,來買菜啊。」
姐弟倆自小跟許母鬥智斗勇,哪能不清楚許母心裏已經有所鬆動,只要許棠和周險表現良好,再過些時日,恐怕離鬆口也不遠了。
許棠仔細一想,便也明白過來了。敢情是周險專門請了鎮長過來,就許母這心病對症下藥——她怕人說許棠閑話,周險就讓人再不敢說一句閑話。
許棠一怔,忙說,「這段時間休息不好,可能延遲了。」
「我更年期都過了,哪來什麼衛生巾!」
「許海棠,你媽跟你弟是不是出門去了,怎麼外面一點動靜也沒有?要不你偷偷站起來吧,反正沒人看見。」
許母一愣,「你怎麼了?」
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如何看不出來。
「什麼?」許棠關掉吹風機,抬頭看著許母。
許棠將她送到門口,「你明天要是沒事兒就過來玩。」
許母拿手指揩著眼淚,「許楊,去開門。」
許棠望著蔣禾花進了旁邊屋裡,轉身回到客廳,許母恰從卧室和*圖*書出來,「你這個月還沒來?我記得你一向蠻準時的啊。」
過了一會兒,許棠又問,「縣裡情況怎麼樣了?驍哥,還有唐姐……」
許棠「噗」地笑出聲,用力太狠,扯到鼻子,疼她一個哆嗦。周險伸出粗糲的手掌,在她濕乎乎的臉上抹了一把,「你真懷孕了?」
周險總算作罷,「那好吧。」
周險目光移到她肚子上,盯了半晌,再開口時,聲音帶了幾分顫抖,「你怎麼不告訴我。」
「還能有誰,您家女婿周險唄!要我說,真是後生可畏。渡河鎮正在招商引資,您知道吧?周險正在接洽,這要真能談妥,可是造福渡河鎮的大事兒。」
麵包車停在一家超市門口,三人從麵包車上下來,許母帶著姐弟兩人進去買了晚飯要吃的小菜,出來時,發現門前不知何時停了輛大奔。
許棠生怕許母起疑心,平日一直格外小心,晨起孕吐反應嚴重,她都是鎖好了門,開著水龍頭,蓋住自己的聲音。吃飯時也細嚼慢咽,只挑清淡的小菜,就怕在飯桌上沒忍住。
「意思是,周險投資了?」
「哪個?」話音剛落,許棠便反應過來。
許棠鼻子一酸,「媽……」
許棠被他這幾句文縐縐的話逗笑了,「現在知道,不覺得驚喜嗎?」
「你上廁所水都不關?……你門沒關啊,那我進來了。」
隔壁蔣禾花家似乎在做辣椒炒肉,嗆鼻的香味順著沒有關嚴實的窗戶一陣一陣飄進來。許棠沒吃早飯,餓得肚子咕咕直叫。
周險伸出手臂,「要不先啃一口?」
許棠瞪他,「這是作弊。」
許楊悶哼一聲,許棠眼皮也跟著一顫。
許棠搖頭,「我媽氣沒消呢。」
周險勾了勾嘴角,「沒事,撓痒痒一樣。」
許棠立即斂了神色,「媽……」
「……」
許母打了七八下,每一下都不遺餘力,自己也似乎累了,丟掉竿子,猛喘一口氣,「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倆根本就沒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
不知過了多久,門猛地被推開,許楊站在門口,笑出兩排白牙,「姐,姐夫,趕緊起來,去蔣禾花家吃中飯!」
許母走到跟前,拍著她的背。許棠將這一陣撐過,https://m.hetubook.com•com抬頭虛弱笑了笑,「我可能吃壞肚子……」話沒說完,因她瞧見許母正冷冷盯著她,眼中怒氣翻湧。
許棠莞爾。
許母「哦」了一聲,也沒在意。
許棠驚訝,「所以鎮長說的話都是真的?你們真要投資?」
門外腳步聲遠去了,片刻又折回來,「你把洗漱台上頭繩給我遞出來。」
許母莫名其妙,怎麼短短几天時間,周險就成了鎮長的座上賓。許棠也心有疑惑,朝著駕駛座上看了一眼,頓時一愣——扶著方向盤那人笑容狡黠,除了方舉還能有誰?
「地上硬,你跪我衣服上。」說著就要脫掉外套。
「那你蹲著,等你媽進來再跪。」
許楊不明所以,褲腿忽被許棠輕輕一拽,便也跟著跪下了。
蔣禾花笑了笑,「剛剛來的,這麼晚超市已經關門了。」
自回到鎮上,這還是許棠第一次見到蔣禾花,她趕緊披上外套出去。
「驚喜,驚得很。」周險低頭看她一眼,「你站起來,別跪了。」
許楊一愣。
周險到了門口,見許棠正垂頭跪在地上,臉色頓時一白,膝蓋一躬,「咚」一聲跪在許棠身邊,「阿姨,都是我的錯!」
周險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歇一會兒,省著點力氣,還不知道得跪多久呢。」
許棠洗完澡,正坐在卧室床上吹頭髮,一個沒留心,許母忽幽幽閃了進來。許棠嚇了一跳,「媽,你進來幹什麼?」
「沒關係?自己姐姐做錯事往歪路上走,當弟弟的不拉一把,反而扇陰風點鬼火,這叫沒關係?」許母氣得發抖,抄起立在一旁的撐衣竿,猛砸在許楊背上。
他打開房門,走去卧室,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許棠,又看了看面罩寒霜的許母,「媽……」
許母自己的這點心思自然不會告訴許棠,她現在最主要的顧慮在於,一怕別人說閑話,二怕自己閨女這性子壓不住周險,跟著他今後會受委屈。
許棠緩緩抬起頭,抽泣道:「周險,你沒事吧。」
「你要不要臉!」許母彎腰拾起地上的撐桿,猛地砸向許棠,而周險已搶先一步,將許棠整個抱進懷裡,護得嚴嚴實實。
「……許楊你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周險霍地抓hetubook.com.com住他手臂,「你說你姐懷孕了?」
許棠正要把謊圓過去,胃裡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許棠越想越覺得前途光明,臉上笑容一時沒繃住,立即被許母狠狠剜了一眼,「你姑娘家家的,矜持一點!」
「我找點東西。」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許母的聲音:「許棠,你給周險打個電話,問問他生辰八字……」
許棠低垂著眼,不敢再說瞎話,「可能三個多月了。」
許母氣不打一處來,下手更加不留分寸。鐵質空心的竿子,一下一下砸在他堅實的背上,「咚咚」作響。
許母拉開衣櫃翻了半天,找出雙毛線襪子捏在手裡,也不出去,背對著許棠,將襪子翻開,「許棠啊,我問你個事兒。」
「媽!」許棠咬了咬唇,「這事兒是我自願的。」
「我這裏沒有,」許棠衝著卧室里的許母喊了一聲,「媽!家裡有沒有衛生巾?」
「……皮諾曹是誰?」
「好,」蔣禾花點頭,「那許棠姐你早點休息。」
許棠想要阻止,然而已來不及。
半小時,沒人來喊他們。
一小時,仍然沒有人來喊他們。
來人自然是周險,趕來匆忙,喘著粗氣。許楊急忙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壓低了聲音說道:「險哥,我姐懷孕的事你怎麼瞞著不說?媽知道了,正在訓她。」
許久之後,許母最後一下用力過猛,竿子從手裡脫出去,「當」的一聲,彈在水泥地上。
「……你現在是孕婦,我不跟你一般計較。」
「你也給我跪下!」
「我爸看著呢!」
鎮上擺了擺手,「那行,就不耽誤您時間了。」
許棠哭笑不得。
「嗯,具體我也不清楚,還得問險哥。」
車窗降下來,副駕駛上竟是坐著渡河鎮鎮長。
第二天早上,許棠去浴室洗漱,吐得昏天暗地,似乎比往日更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肚裏孩子正在長個兒的緣故。
「前幾天,過來談開石膏廠的事。」
許棠急忙阻止他,「我媽進來看見,肯定又要氣得打你一頓……真沒事,跪一跪又死不了人。」
「我昨天看見方舉了,他什麼時候來的鎮上?」
「您不信?」許棠看她一眼,「他在枝川開酒店,過來剪綵的人可比鎮長派頭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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