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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跳如雷，在床沿上坐了片刻，才覺呼吸漸漸平順下來。

「什麼？」

夏蟬漸漸覺出味來，心裏有了個大胆的猜測，卻不知是真是假。

這意味著以後再不用做整理資料的瑣事，可以開始跟進重要項目。

好在夏蟬沒去郊區，下午四點，賀啟華就回了酒店，囑咐夏蟬整理一份資料。

「但壞處更多。好比那時候，如果程總沒跟你在一起，我說你壞話，你豈不是聽不見。」

這裏面水一定比她想象得更深，興許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然而，她不明白的是，賀槐生既然知道賀啟華在暗中使壞，為什麼還是仍由投標失敗？

等了一會兒，沒收到回復。

正猶豫要不要道歉，賀槐生問：你在哪兒？

賀啟華手邊放了一疊資料，夏蟬抬眼往上面瞟了瞟，似乎是自己的履歷。

賀槐生回復：好。

車開回酒店，夏蟬下車前，賀槐生說：「抱歉。」

快要到家門口時，聽見手機震了一下。

賀啟華草草翻了一下，一揮手囑咐夏蟬下去。

賀槐生：「……」

賀啟華一時沒說話，過了許久，一揮手吩咐夏蟬下去。

車行到一半，賀槐生收到一條簡訊。他看完，神色有變。

賀槐生髮微信解釋：我有點事，需要回公司，不能陪你了，司機送你過去。

她在那兒聽了片刻，頓覺心驚肉跳。

夏蟬將列印好的資料呈送給賀啟華，立在一旁。

茶飽飯足，夏蟬考慮下午的去處，司機建議可去郊外和_圖_書的果園摘橘子。

賀啟華正在講的事，估計就是跟賀槐生今天午後接到的那個電話有關。

夏蟬摸不準賀啟華到底是真想替她換崗，還是在委婉打聽她的職業規劃，想了想，便說：「賀總，我暫時不想去公關部。」

「……」夏蟬輕哼一聲。

為此，一時又有人對賀槐生議論紛紛，說他這人暗弱無能，捏著星暉幾十年的基業，連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小公司都拼不過。

那邊很快回復：是。

夏蟬下了車，走過去彎腰往籠子里瞅了一眼，是只黑色的，中華田園狸花貓。

賀槐生頓了頓，十分勉強地回答：「……糖糖。」

最終結果出來，夏蟬並沒有被調去公關部，秘書室做調整，她被納進了一秘的隊伍。

在華南地區根基最穩的景星酒店，預備所有設施整體換新，這是個不大不小的訂單，星暉在羊城的分公司預備投標。

夏蟬問：「怎麼了？」

夏蟬神情平靜，點頭應下，「好的。」

夏蟬瞧著手錶上的秒針已指向十二的位置，深吸一口氣，敲了敲門，「賀總。」

賀啟華看她一眼，「怎麼說？」

自這兒之後，夏蟬一直在等上面通知。

夏蟬起身，沖他一笑，「富貴。」

她掏出手機，給賀槐生髮微信：你們是不是正在準備招標會？

夏蟬頷首，剛走到門口，賀啟華又喊住她，「把明天的會議資料準備一下。」

夏蟬愣了愣。

賀槐生回復：你怎hｅｔｕｂｏok•cｏｍ.ｃom麼知道的？

賀槐生回復：不是……獸醫院。

賀槐生很快回復：以後按時吃飯。

夏蟬略作思考，「我對公關工作接觸得少，不一定能勝任。」

菜都是正宗粵式，夏蟬吃得心滿意足。自打進了星暉，到賀啟華身邊工作之後，她平時就很少能坐在那兒，不被電話和簡訊打擾，悠閑自在地吃上一頓飯。如今忙裡偷閒，更覺難得。

周一晨會開始前，夏蟬正在檢查資料，賀啟華將她叫去辦公室。

「……」夏蟬想了想，「那要是以後有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跟你告白，你也聽不見，多可惜。」

到那兒，賀槐生正站在門口，手裡提著只籠子。

夏蟬深深呼吸，又問賀槐生：賀啟華為什麼這麼做？即便是子公司，要能投標成功，也是星暉整體受益。

夏蟬問：向誰？

夏蟬不由屏住呼吸，悄悄地往旁邊站了站。

夏蟬問他：「你還養貓啊？」

「這貓咬人嗎？」夏蟬從他手裡把籠子接過來，打開籠門，伸手順著貓腦袋到鼻根處摸了幾圈，貓立時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沒事，你工作重要。」

夏蟬猶豫片刻，還是打起方向盤，轉彎朝獸醫院駛去。

「不用謙虛。」賀啟華把資料合上了，「公關部剛走了個人，想從秘書室調一個過去，你有沒有意向？」

夏蟬問他：「你以前就是這樣的嗎？」

她急忙踩剎車，撈起手機一看，賀槐生的回復：在醫院，剛沒看到ｈttｐs://ｗww•hｅｔｕbｏｏｋ.com.coｍ信息。

夏蟬回復：馬上到家。

她給賀槐生髮了條信息，然而等了兩天也沒等到回復。

「任何一個工作，做一年以上才能真正學到知識。我自認為還沒吃透現在的工作，不想這麼囫圇吞棗，還想跟在您身邊再歷練一段時間。如果那時候公關部再有需求，我服從公司調派。」

夏蟬在羊城又待了兩天，隨賀啟華回到崇城。

做與不做，是賀槐生的自由，夏蟬當然沒法干涉。

資料內容繁雜，夏蟬晚上都沒顧得上吃，到六點半的時候終於全部弄妥當。賀啟華打來電話，讓她七點送去他房間。

裏面還在通話，然而已到了七點。

賀槐生沉默。

「這名字不好，」貓被抱了一會兒，不耐煩了，夏蟬把它放回籠子，「這樣吧，改個名。」

夏蟬絲毫不顧賀槐生是否抗議，把籠子拎起來往車上走，「富貴，姐姐送你回家。」

來不及多問，車窗關上，駛出去了。

「你學習能力還不錯。」

夏蟬說：「賀總過獎了，我才剛剛摸到門道，需要學習的還很多。」

賀槐生沒接這茬，直接報了地址，壓根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夏蟬回答：我給他送文件，在門口聽見他跟人打電話。

賀槐生：不是說了嗎，我這個月回來。

賀槐生：過來接我一程。

她只是覺得，這人要是一直聽不見，怪可惜的。

夏蟬把貓從籠子里抱出來，「它叫什麼名字？」

過了片刻，沒有回復，夏ｗww.ｈe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cｏm蟬心想，自己這玩笑開太重了？賀槐生不像這麼開不起玩笑的人啊。

聲音停了一瞬，片刻，賀啟華說：「進來。」

夏蟬盯著最後一句話看了許久，把方才的聊天記錄都刪除了。

夏蟬猶自惶惶不定，她現在和賀槐生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

這天下班，她沒忍不住，又給賀槐生髮了條微信：忙不忙？

夏蟬想了想，「我不去了，下次吧，我正好回酒店睡個午覺，萬一賀啟華提前回來，也免得手忙腳亂。」

她下車了，沖賀槐生揮手，「回頭見。」

賀啟華這人時間觀念很強，早到遲到都不喜歡。夏蟬提前三分鐘到了賀啟華房間門口，正打算等到七點整準時敲門，發現那房間門敞了條縫兒，裏面傳來打電話的聲音。

「賀芩……寄來的。」

夏蟬心裏一咯噔，忙問他：生病了。

賀槐生神色淡然，「知道……再說吧。」

夏蟬忙問：「那你怎麼過去。」

她說：那你忙吧，我去吃晚飯了。

平日工作無甚變化，只是夏蟬一直留了個心眼，在持續關注賀槐生投標那事。

回到自己房間，夏蟬方覺自己手心裏全是汗。

找不到人求證，這想法憋在心裏格外的腦心撓肺。

賀槐生緩慢地說：「聽不到……也有好處。」

夏蟬知道真相，不免替賀槐生叫屈。

等了很久，賀槐生才又回復：知道了。你當做沒聽見，保護好自己。

夏蟬心裏十五個吊桶打水，面上倒仍是波瀾不興。

這話聽著似有幾分自嘲的意www.hetubook.com.com思，夏蟬琢磨了一下，拿眼瞅著賀槐生。

夏蟬笑了笑，「你知道有人工耳蝸技術嗎？你又不缺那個錢，為什麼不去做一個。」

九月下旬，招標會結束，結果出來，中標的不是星暉，是同在羊城的一家剛剛成立不到三年的公司。

「壞話……不用聽。」

夏蟬推門進去，賀啟華已掛了電話。

連著兩條信息石沉大海，夏蟬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索性也懶得理他，將手機丟在一旁，專心開車。

賀槐生答：訂單算不上多大，賀啟華要拿去做順水人情。

她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真要去公關部，也不是不好，總比待在賀啟華身邊提心弔膽的強。

夏蟬一怔，問他：你在崇城？

賀啟華翻開來，似看非看，「這半年多，你工作做得不錯。」

頓了頓，夏蟬回復：說了嗎？我怎麼不記得。

賀槐生：丁叔開車來接。

夏蟬站那兒，把賀槐生方才說的最後一句話琢磨了半晌，也沒琢磨他這麼說是什麼用意。

片刻，她又趕緊說：別告訴我。

夏蟬手指發顫，打字總出錯，回刪多次，才終於將一句完整的話打出來：賀啟華好像把你們投標的價格告訴給你們對手了，具體是誰我不清楚。

夏蟬樂了：你得了什麼病，人類的藥石已經都已經無效了嗎？

賀槐生頓了頓，「……不告訴你。」

賀槐生點頭，片刻，又說：「我下個月……回崇城。」

覺得她會眼巴巴盼著他回去？那不是笑話么。

他正在夾菜，覺察到她的目光，抬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