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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楊少年

作者:明開夜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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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偷吻到的露珠(05)

第十九章 偷吻到的露珠(05)

叫他覺得輕盈,賞心悅目。
沈漁自不可滿足了一桌子的八卦目光,簡單一句「性格不合適,和平分手」打發掉這個問題。
抽手按住她肩膀,再將她翻過來,仍然朝著自己。這一下,她髮絲一半糊在了臉上,那禮服的肩帶也滑落下去。
沈漁也是逃不脫的,她酒量淺得很,各種作弊耍賴的方式都試過了,最後還是喝得爛醉。
陸明潼面無表情地看她在那兒掙扎,面無表情地說:「我抱你去浴室……」
沈漁默了默,不知道該說什麼。
齊竟寧看向年輕男人,想看看他還有什麼解釋。
實話講,前兩天第一回見,沈漁沒給他留下特別深的印象,因那天她的笑容更帶些社交禮儀的性質,不像是發自內心的,且他覺得,她整個人都有點惶惶無定的感覺。
陸明潼看得來氣,在床沿上坐下,將她腦袋扳過來,「先去洗漱。」
齊竟寧便笑一笑,對她說:「正好,我也在車上吹吹風,醒一醒酒。」
這下表妹可來精神了,非叫她仔細說說怎麼回事,是不是對方也出軌了。
她翻身翻到一半,受阻,索性就伸手,抱住了他的手臂,腦袋往他手背上靠,彷彿覺得這枕頭好睡得很。
齊竟寧問:「男友的電話?」他只能做此猜想。
站在七樓門口,陸明潼讓沈漁整個趴在自己身上,後背先靠住了門板,去拿她手裡的那隻黑色的口金包,從裏面找出鑰匙。
當年那件事是原因之一, 但更主要因為外公那邊的關係更複雜——外公離過婚, 沈漁如今這位名義上的「外婆」,和外公結婚時, 還帶著兩個跟前夫生的孩子。
沈漁沖他翻個白眼,「我媽男朋友的朋友的兒子。」
沈漁反應了一下,「齊竟寧吧。」
「……什麼隊?」沈漁正巧打開了水龍頭,流水聲蓋過了他的聲音,她只聽見最後幾個字。
年輕男人斜他一眼,不答,只說,「你送她回來的?」
葉文琴不大喜歡這位「繼母」, 連帶著也不喜歡她帶過來的兩個「弟弟」和「妹妹」——「小的跟大的學了一式一樣的精明市儈」,葉文琴常常這樣對沈漁說。
「10點半。」
齊竟寧特別無辜地聳了聳肩。
hetubook.com•com「你拒不回答,就和我有關了。」
陸明潼等人走了,才將沈漁攙回七樓。本來李寬聽見了動靜要出來看熱鬧,被陸明潼一記眼刀給逼回去。
而這時候,暈暈乎乎的沈漁說:「七樓!」
但沈漁不是很喜歡跟她一起玩,因她說話有時候不懂看場合,比如現在,「表姐,陳薊州沒跟你一起來么?」
「快點吧,別讓人等你。」
所朝的方向,沈漁恰恰好被框定在視野的正中。
酒店一整個宴會廳都給包圓了, 花團錦簇的場景, 外公在門口迎賓,穿著一身新做的,黑底朱紋的唐裝,也是新理的頭髮,雖滿頭花白,卻精神矍鑠, 不見有一點老態。
她穿一襲墨綠色絲絨長裙,這色調襯得皮膚在燈光下,仿若釉色柔膩的白瓷。不知誰的電話,叫她不自覺露出笑容。
「你說他要發瘋。」
齊竟寧:「……」
年輕男人猛搡了一下沈漁,搡得她罵了句髒話,睜開眼來。
醜死了的一張臉,他笑了聲,突發奇想的,另只手掏出手機來,拍了張照,而後催她:「豬,快起來!趕緊去洗澡,不然我也要拿涼水潑你了。」他記仇得很。
陸明潼很不悅:「凡事講先來後到,不要隨便來個人就插|我的隊。」
陸明潼伸出拇指和中指,按住她兩側臉頰,使勁一捏,看她嘴唇都給擠得變形,他又伸出食指,按著她鼻尖往上推。
「是啊。」
陸明潼覺得也有點兒神志不清了,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她身上淺淡的香水味直往他鼻腔里鑽,彷彿是玫瑰夾雜一點微苦的紅茶味。
齊竟寧半開玩笑地說:「我在南城人生地不熟的,往後還要仰仗沈小姐多多照顧。」
沈漁和這位馬上讀大二的表妹的關係相對而言稍微近些,偶爾會一起約個飯。
「她助理。」年輕男人有點兒不耐煩了,拂開他的手臂,徑自將沈漁攙過來。
齊竟寧生生累出一身汗,心想,她模樣挺可愛的,就是這不大會變通的執拗性格……
沈漁是給拍醒的。
齊竟寧今天齊整的一套西裝,那面料和剪裁一看便價格不菲,即便如此,也說不上是衣襯人,因他很有一種清貴https://www.hetubook•com•com氣質。
沈漁忙說:「媽,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倒是今天的這一笑,全然不同。笑容是一閃即逝的,是一片柳葉,偶然地落在了春日的河流上。
她整個人死沉地卧倒在床上,索性地放任自己丟失了最後一點清醒。
陸明潼伸手一攔。
「可她不是住七樓……」齊竟寧指一指樓上。
是一輛商務車,秦正松的司機在開。這裏離他們下榻的酒店不遠,車就先開到酒店。
沈漁早知道今天一定場面隆重, 真到現場, 發現還是遠超想象。
那一段樓梯,真叫齊竟寧耗盡了耐心。
沈漁與齊竟寧不甚熱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半小時,也基本知曉了他的個人狀況。他家裡在崇城那邊是自己開公司的,代理國外的某精密儀器,來南城是打算經營一家子公司,往後,會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都會留在南城。
「住六樓。」
「媽,怎麼了?」沈漁趕緊拉住她。
正這時候,六樓的房門打開了。
這麼被捏著,沈漁當然不舒服,皺眉擺頭,要擺脫她。
這時候,沈漁的「表妹」瞧見了她,招招手叫她過去坐。
很快,沈漁接完電話,回來她對面坐下,面對他的,又是那社交意味十足的禮貌笑容了。
「還能怎麼了,就我那個好『妹妹』,背地裡跟人編派我呢,說我這回喊了老秦一起來,是想耀武揚威,一雪前恥。說我都五十歲的一人,找了個快六十的老頭,還管得上什麼用,你聽聽這話!」
為防吐在車上,沈漁側了側身,沒一會兒就在一陣暈眩之中又睡了過去。
齊竟寧將他一攔,「你是……」
一句話逗得外公喜笑顏開。
沈漁神色尷尬的,「……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後來,沈漁不知道被誰攙扶著去洗手間吐過一次,然後被安置在了茶室里。

再醒來就已經到清水街了,被齊竟寧叫醒,說不知道她具體住在哪兒。
齊竟寧:「……」
沈漁去洗手間一趟,在走廊里碰見了葉文琴,她一臉的怒氣沖沖。
齊竟寧笑說:「行吧,那我就算送到了。倘若人交給你,出了什麼事,我報警的話,也是來六樓找https://m.hetubook.com.com你吧?」
那茶室也不安靜,但比宴會廳好上許多。
「半小時,還好。」陸明潼沒告訴她,因為知道她用的是硅水凝膠的日拋,稍微的戴著睡一下問題不大,才由著她先休息了半小時。
許久,一手撐住床沿,俯首。
沈漁慶幸還好葉文琴不在這兒,不然聽見這個「也」字非得吃心不可,私底下又要同她抱怨:老的大的小的,都是一脈相承的愛嚼舌根。
一個個子挺高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看一看他,再看一看沈漁,蹙了蹙眉,走過來,便要去攙扶後者。
這時人已經坐得七七八八。
陸明潼目光漸沉漸暗,伸手,把頭髮都拂開去,手指碰了碰她的臉頰,目光定定落在她左邊眼睛上、口紅洇開了的嘴唇上。
沈漁「唰」一下就坐起來了。
因為這一層,沈漁和外公那邊來往並不密切, 只逢年過年的前去拜會。
沒一會兒,酒席開始了,沈漁和齊竟寧回到宴會廳。
「您輕易不回來一次,別跟她置氣……」
沈漁伸手在空氣里拂了拂,似乎覺得他的呼吸擾了她休息,便要翻過身去。
「……」
「起來,隱形摘了再睡。」
年輕男人拿「你腦袋沒病吧」的目光看著他,「能出什麼事?她跟你一個陌生人在一起,恐怕才要出事。」
年輕男人面無表情:「她腦子不好,記錯了。」
沈漁沒言聲,因為她胃裡陡然翻騰了一下,叫她必須得深呼吸憋住,騰不出精力與他兩人再作爭辯。
邊往浴室走,沈漁邊問:「幾點了?」
葉文琴招手叫沈漁過去,「怎麼來這麼晚,你趕緊的,我跟老秦要去招待客人,你在這兒招待一下小齊。」
「陸明潼你有毛病……」
喝醉的人,比麻袋還沉。
「我說了嗎?」沈漁比他還要茫然,「他是誰?」
好重的幾巴掌拍在她額頭上,她不耐煩的睜開眼,對上陸明潼的目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這是在哪兒。
沈漁也就同樣開玩笑地說:「齊先生想辦婚禮倒是可以找我,我跟老闆幫你申請八八折的貴賓優惠。中式西式日式,保你滿意。」
「那你送到了,請回吧。交給我就行。」
她完全推銷業務的口吻,齊竟寧付之和圖書一哂。
齊竟寧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而後問道:「能證明嗎?」
此刻,沈漁倒挺感謝自己還有個「招待齊竟寧」的任務在身了。
生日是大事, 又是七十歲整壽,自然不能失了排場。
「我說,該輪到我了。」
他問,「我是誰?」
沈漁洗凈了手,對著鏡子卸隱形眼鏡的時候,陸明潼也跟了過來,一手撐住了門框的上沿,問她:「送你回來的那男人是誰?」
她在那兒睡了半個多小時,被葉文琴叫醒,說散席了,趕緊走吧。
沈漁指一指洗手間。
然而,不可能草率地將她交於他人,追問道:「你是她什麼人?」
外公是個豪爽直快的脾氣,喜交朋友, 同時, 也好面子。
沈漁頭重腳輕地站起身,走路左腳拌右腳的,葉文琴趕緊攙住她,言辭間有些不悅,「你出社會也有個四五年了吧,就幾杯紅酒,能把你喝成這樣。」她今晚受了些閑話,心情一直不大好。
「她自己說的,住七樓……」
她本在那裡挑揀茶葉,看見屏幕上的名字,慌裡慌張地回頭張望,沒看見葉文琴的身影,這才把電話接起,示意齊竟寧自己要接個電話,然後便去了最遠處的那一扇窗邊。
寒暄兩句,無話可說,場面尷尬。
好不容易,爬到了六層。
齊竟寧放鬆坐在藤椅上,手臂輕搭著扶手。
表妹那一桌熱鬧得很,都是葉家各親戚家的年輕人,聚一塊兒唧唧喳喳聊天,細聽竟同時進行著三四個話題。
沈漁坐下沒多久,接到一個電話,是陸明潼打來的。
「行什麼行,路都走不穩。」
沈漁一露面,外公便將她兩手都握住,仔仔細細地打量,笑說,小魚兒今天這一身可標緻得很。
葉文琴捺下火氣,瞥她一眼,「酒席都要開始了,你去哪兒?」
「我戴著隱形睡著了?」沈漁怔一下。
「什麼輪到你了?」
「同事,公司的助理,問我要網盤的密碼拿點兒資料。」
「他是誰?」
這時候,他面向沈漁,笑說:「我看走廊那端有個茶室,能不能陪我過去坐一坐?」
她不滿地「唔」了一聲,去撥他的手。
葉文琴和秦正松、齊竟寧也都到了。
「哪兒認識的?」
沈漁攀著扶手,一步一挪,hetubook.com.com不要他扶,死都不要,他就只能跟在她後面,不敢超到前面去,怕她腳下打滑,他能在後面托她一下,免得摔下去。
葉文琴始終憤憤不平,「當年是你爸鬧出來這檔子醜事,我是受害者,怎麼最後,這倒成了我擺脫不掉的恥辱了?」
等打開門,他直接地將人攔腰抱起,踢開虛掩的卧室門,扔在了床上。緊跟著,自己去那頭,拽下了她腳上的高跟鞋。
齊竟寧有些想笑,聽她急急撇清的語氣,正因為是同事,還露出那樣笑容,才更叫人遐想啊。

下車之後,沈漁深一腳淺一腳的,她試圖走得穩些,但有些力不從心。齊竟寧要來攙她,她三番五次地推開,並嘟囔說:「……別,不然他又要發瘋了。」
沈漁外公愛喝酒,他們這些做小輩的,少不得要陪他喝到盡興。
齊竟寧遊離于這一桌的閑話之外,他明顯一張陌生面孔,且不像是一路人,大家只敢偷眼打量,不敢跟他搭話。
沈漁:「什麼他?」
沈漁痛苦地「嗚」了一聲,她不想起來,又怕瞎了。
旁邊有賓客笑應:「吃了您的生辰酒,下一回,咱們再來吃您外孫女兒的喜酒!」

她有印象的最後,是已然也有幾分醉意的外公,拉著她、表妹和表弟三人的手,說他活到七十也無憾了,倘今後還能看著這三位孫輩結婚生子,那真是上天待他不薄。
沈漁也不知道這「招待」該怎麼進行,不認為齊竟寧會對這場子里自己都認不全的親戚朋友感興趣。
沈漁和外公那邊的感情, 比較起來,不及她跟爺爺這邊。
「……」陸明潼無語,「你是豬。」
下車時,葉文琴囑託了齊竟寧將沈漁送回去。
年輕男人再將目光投向他,「放心了?」
「你才是豬!」
陸明潼手鬆開,看她臉給酒精染作淺紅,而唇上的口紅也花了,唇線邊緣淺淺地暈染開。除此之外,從那件墨綠色禮服裙里露出來的肌膚,哪裡都是白皙的一片。她一動,墨綠與冷白的界線也便跟著不斷變動。
「你審問罪犯么!和你有關么?」
但說實話,他是屬於在酒吧里碰上,沈漁都不會去主動打招呼的那一型,因為有距離感,一看便知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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