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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去考，一樣能上A大。」

吹風機有一下對準了方螢的臉，她立即眯了一下眼睛。

蔣西池輕聲說了句：「沒事。」

沉默之中，忽聽蔣西池說：「對不起。」

蔣西池頓了一下，她願意開口，那就好辦了。

蔣西池難受得不行，也不知道自己是靠著什麼毅力在堅持。

半晌，方螢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蔣西池笑了笑，「我忘了，班主任不讓提前交卷。」

「繼續看……」

「陪你一起學……」

方螢早沒哭了，但還是興緻低落。

方螢癟癟嘴，眼眶又有些紅了。

方螢瞅他，「你是不是怕？」

網頁往下拖，漸漸出現小島的全貌，原生態的漁村，白牆黑瓦，海天一色，碼頭處盪著孤舟。

「你想聽我跟你分析下這次的考試嗎？」

果然，只是片刻，方螢就把電腦往旁邊一丟——也沒關上，怕丁雨蓮隨時有可能回來，好第一時間把電腦拿起來偽裝。

蔣西池當然得說不是。

蔣西池就捏著她的手腕，很是粗暴地吻下來。

她卻好像是想到了除夕那天，開始不安分了，手鑽進被子里。

方螢搖頭。

「我那天說讓你平常心對待，這話很混賬，對不起。」

明明知道的事，她卻非得再問一遍。

「考出什麼成績都沒關係，全市又不止C大一個學校。」

兩個人鬥了會兒嘴，都覺得幼稚，也就停下了。

耐心細緻地吹了十來分鐘，干透了，才收起吹風。

她被這目光盯得不敢說話了，心臟提到了嗓子眼，連吞咽都小心翼翼。

玩了一會和*圖*書兒，又開了部血糊嘩啦的恐怖片，方螢看得哈哈大笑。

這兩年時間，趁著丁雨蓮不在的時候，兩個人偷偷摸摸親一親，已經是常態了。

室內溫暖又明亮，方螢洗過熱水澡，又痛快哭過，心情沒那麼糟糕了。

「沒有。」

方螢有點用力地吮了一下他的舌根，輕輕喊了一聲「阿池……」

「……你是我從初中就教過來的，我比老師、比試卷更了解你。」

安靜下來，片刻，蔣西池忽覺有隻手在他背後，第一反應是嚇了一下。

「聽誰說的？」

蔣西池看她。

待門關上的時候，兩個人忽然都沉默了一下。

「……會。」

「你不要開玩笑。」

「……書上看來的，」方螢蹭了蹭他的脖子，「……你會嗎？」

「……會想著誰？」

「高考結束了，我們去這裏玩。」

蔣西池都不知道該不該笑了，只是看著她，「你生我的氣嗎？」

蔣西池便看向打算去廚房的丁雨蓮, 示意她可晚一會兒再做飯。

蔣西池無奈地一按她腦袋。

這句話，讓方螢心裏一動。

從出生到現在，她從沒離開過墨城。

「有也早刪了，怎麼可能讓你找到。」

「喊上丁阿姨也行。」

真是，要了命了。

然而蔣西池的手在她腰上輕撫著，手指攥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攥緊，卻還是一寸也沒有往上去。

「沒開玩笑。」

……

兩個人就維持這樣古古怪怪的姿勢。

「你又知道了。」

蔣西池這才退開，恢復到家長離開之前的姿勢，把按了暫停的和*圖*書電腦遞給她。

她紅著眼，氣鼓鼓的，「成績好了不起哦，你再這麼任性，我不理你了。」

蔣西池在她身旁坐下，望一眼筆記本電腦，「打遊戲嗎？」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方螢聽的。

蔣西池立刻就慌了, 「阿螢……」

方螢沉默著。

——他已經在腦袋裡唱《國際歌》冷靜情緒了。

「……好。」

雨勢漸漸小了, 天色漸暗，天颱風大, 四月末的雨天，空氣仍是寒涼。蔣西池怕方螢感冒, 半強迫地將她拉進了樓里, 帶回了家。

丁雨蓮出去了，方螢繼續滑著觸摸屏，突然說：「你電腦裏面是不是有亂七八糟的東西呀……」

「……哦。」

方螢CDEF各個分盤挨個點過了，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除了幾個遊戲，蔣西池的電腦和他的房間一樣乾淨。

「我重裝過了。」

方螢應下。

踢他一腳，「你這個人好無聊。」

「會嗎？」

終於，方螢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

蔣西池也就不繞彎子了，癥結歸根結底就是在這兒，「這兩次模擬考試都是八校聯合，題目難度大於正常的高考的水準，而且出題的兩個學校喜歡出偏難怪的題型，這不是你的強項。」

蔣西池：「……」

蔣西池難受，想把她拉開。

半小時，浴室門打開了。

「有意出這麼難，也是想讓大家這兩個月都沉下心來好好學。你放心，你肯定沒問題……」

蔣西池感覺自己在過獨木橋，橋對岸是四大皆空，橋下……橋下是勾著和-圖-書手的小妖精方螢。

蔣西池低頭。

「你知不知道刪除了是可以找回的。」

最後，喘了口氣抬起頭，手掌把她額前的頭髮輕輕一撥，看著她的眼睛，警告道：「你再來，我可不管了……」

鼻音很重，聽在耳朵里有點說不出的撩人。

「C大離你近。」

丁雨蓮把方螢推進浴室, 催促著讓她洗了個熱水澡。

方螢搖搖頭。

方螢認真聽著。

方螢洗過澡了，身上一股沐浴露的花香，直往蔣西池鼻子里鑽。

看了看情緒已經平緩很多的方螢，蔣西池把她腦袋扶起來，探過身去拿過了筆記本電腦，打開，從收藏夾里點開一個網址。

方螢哈哈大笑，「怕就直說嘛，又不丟人……」

蔣西池默了片刻，忽說：「我放棄保送吧。」

——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我們兩個嗎？」

蔣西池一項一項幫她分析，「會做的做了就好，不會做的看一看，實在不會，列個公式上去，直接放棄，提前交卷，出來找我玩……」

「你終於知道你混賬了哦。」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永遠。

方螢：「……」

蔣西池將她手臂一拉，讓她隔著被子，跨坐在自己腿上，壓下她的腦袋，仰頭再去親。

她有點喘不過氣，試著推了一下，卻沒推開，力量懸殊的壓制，總算讓她感覺到一點危險。

蔣西池先一步過來，往她肩上搭了塊毛巾, 裹著她腦袋使勁揉了幾下，「餓不餓？」

蔣西池把方螢拉進了自己房間，按在床沿上坐下，把hｔtｐs://www•hｅｔｕbooｋ.cｏｍ.com她房裡的吹風機拿過來，接上電源試了試溫度, 開始幫方螢吹頭髮。

「不準。你自己說了我隨傳隨到的……」方螢咬著唇，「我要去告訴老師。」

約莫可能，是實現不了了！

——英特耐雄耐爾，就一定要實現。

方螢驚得「啊」了一聲，抬眼就瞧見他眼裡坦蕩又清澈的慾望。

蔣西池忙將風口轉過去。

「嗯，我知道，」蔣西池抬手，摸了摸她腦袋，「你在衝鋒，我不該對你說這種喪氣話。」

方螢心情一直低落，這還是這學期開學以來，兩個人第一次膩歪。

「學不下去了，就來找我。」

頓了一下，她偏過頭，把腦袋靠在蔣西池肩上。

蔣西池趕緊把她的手一捉，「……別鬧。」

方螢看過去。

「我去找你，每天都找你。」

方螢輕輕一掙就掙開了，柔軟的手指沿著褲線緩緩向上，片刻，碰上去。

方螢立刻抬腳去踢他，「我不準。」

網頁拖到底了，方螢又伸手滑著觸摸屏，拖回去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他被她鬧得沒脾氣了，「……還能有誰？」

不免有點意猶未盡。

方螢飛快抬頭，「你瘋了！」

房間外，丁雨蓮探進頭來詢問，「……飯已經蒸上了，我現在炒菜行嗎？」

他把傘撐起來, 往她那處傾斜，單手緊按在她背後, 低聲安撫。方螢垂著頭抽泣, 哭也沒大聲。

蔣西池：「……」

「西池，螢螢，」丁雨蓮走到房門口，「樓上鄰居有事，我去幫個忙，一會兒就回，你倆別亂開門。」

蔣西池無奈，抓www•ｈｅｔ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om住她的手，「……別鬧。」

吃過晚飯，方螢去蔣西池房間里玩，房間門敞開著，他倆靠在床上，玩兩人協作的網頁小遊戲。

「……」

「你比較無聊。」

她臉在他頸窩處蹭了蹭，片刻，抬起頭去。

「行，阿姨，可以炒菜了。」

卻也只是碰著，不敢動，臉紅得滴血。

丁雨蓮便隨他倆了。她對方螢學習上的事情, 一貫插不上話, 不如交由蔣西池去解決。

「……好。」

然而，方螢卻好像不準備放過他，或許是根本不知道形勢的嚴峻，古古怪怪的問題又來了。

手在方螢的背上逡巡幾次，還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喂。」

「我找找……」

「不信。」

蔣西池也沒動，就這樣抱著她，也漲紅了臉。

蔣西池將她手腕一帶，一轉，自己翻個身，一下就把她壓在了被子上。

一片浩渺的海域，島上怪石嶙峋。

貼著他的耳朵，輕聲問：「……我聽說哦，你們男生會自己……」

丁雨蓮見她落湯雞似的, 又驚又心疼, 瞅了蔣西池一眼。

「……我嗎？」

她頭髮一直是齊頸的長度，但這幾個月沒去理髮店，漸漸有些過肩了。發質很軟，蔣西池很久以前就知道。

「高考題目一貫求穩，正常情況下，有百分之七十的基礎題，百分之二十的進階題，百分之十的難題，后百分之三十是用來拉開分距的，你基礎題完全沒問題，進階題會有一部分偏難，你不擅長的是最後百分之十的內容……」

海浪的聲音好像已在腦海中響起，召喚著她。

「我生自己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