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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沉重的氣氛，霎時就被他破壞掉了。

默默地別過頭了。

大四畢業后，方螢足足混吃等死般地玩了一個月，蔣西池卻一點也沒能閑著。他獲得了碩博連讀的資格，大四以來就一直在跟著未來的「老闆」幹活。

蔣西池比他們還吃驚，這個梁堰秋，難道什麼都知道？

他喝了口茶，便聊起剛剛討教來的一些經驗。

方螢正聽阮學文講怎麼給紫藤花剪枝，蔣西池手臂搭過來，「阿螢，我們下去接個人。」

梁堰秋吃驚，「我和西池是什麼交情，他外公就是我外公，我來吃頓飯，還要隨人情？」

「誰？」

梁堰秋笑說：「我以前是太瘦了，現在是恰到好處，對吧，小顧？」

梁堰秋趕緊做閃躲狀，一動，顧雨羅頭滑下去了。

梁堰秋立即把她腦袋往肩膀上一按，笑得十分之溫柔，「沒事，小顧，我剛拍蚊子呢，你接著睡。」

蔣藝軒手都快擺斷了，興奮地喊道：「哥！」

抓著他西裝腰間的兩側，抬頭去看他，笑說：「就等你了。」

忽覺頭頂有什麼東西撲棱了一下，接著，「出去住！出去住！」

「那我就不服氣了，吃完飯單挑啊。」

蔣西池掀了掀眼皮。

梁堰秋臉色立刻變了，「……蔣西池外公生日，吉利的日子，就不要講何種血腥的話題嘛。」

阮學文呵呵一笑，也就住了聲。

顧雨羅毫不留情地拒絕，「跟我混什麼，我都還沒畢業。」

吳應蓉一語道破天機：「哼，都是他的什麼花友鳥友。」

方螢忍不住問和圖書他：「美帝國主義的伙食真有那麼好嗎？」

方螢和蔣西池都沉默下來。

大家哈哈笑起來。

方螢：「不熱！宴會廳里冷氣打得太足了，您看, 我都凍出一身雞皮疙瘩。」

所以，她也就有半個月時間沒見過蔣西池。

吳應蓉：「打住打住！能消停會兒嗎？」

車內冷氣呼呼地吹, 也只能對窗外熱氣稍做抵禦。

鸚鵡：「……救命！救命！」

梁堰秋笑嘻嘻，「我聽說，某個人喊話，22歲生日當天，就要跟我們家阿螢領證，結果臉都被打腫了，是不是啊？」

蔣家平站起身給他斟茶，「剛下飛機？」

梁堰秋立馬慫了，「偷偷再約，偷偷再約，我家小顧不讓。」

計程車停在墨城大酒店門口, 蔣西池拖著行李箱直接下了車。出電梯, 沸騰的人聲便從宴會廳里襲來。

方螢：「……不要臉。」

門口支了一張桌子，方螢正往禮品簿記錄嘉賓送來的禮金。

這次，蔣西池被未來「老闆」扣留在實驗室里，又陪著去首都參加了一場研討會，終於獲准回家。

方螢大三暑假以來，就一直在祁自明的律師事務所里實習。祁律師對方螢實習期間的表現十分滿意，便讓她畢業之後直接簽正式的合同。

方螢：「她去首都的一家律師事務所了。」

梁堰秋笑著，「能啊，換個心臟就能。」

蔣西池把行李箱交給服務員寄存，自己跟著方螢去靠近舞台最近的一桌落座。

顧雨羅上一周連續通宵值班，濃茶都抵擋不www.hetubook.com.com了困意，坐下沒多久，就枕著梁堰秋肩膀睡著了。

蔣西池：「……」

但是蔣西池在A大讀書，今後很大可能也不會回墨城發展。考慮良久，方螢還是忍痛拒絕了祁律師的邀請。

吳應蓉也笑了，「這嘰嘰喳喳的綠毛畜生，今天可算是說了一句好話。」

「蔣西池，我聽說一件事。」

墨城盛夏, 熱浪騰騰。

梁堰秋問：「閔嘉笙呢？」

「嗯。」

沉默一霎，方螢卻是做了一個嫌棄的表情，「行了，你都嘮叨過一百遍了。」

方螢簡直想翻白眼。

方螢有半個月時間都待在墨城，陪丁雨蓮和兩位老人，以後上班了，自由時間少，想回來不容易。

方螢替蔣西池解釋：「……那天他被老師帶去比賽了。」

吃過飯了，方螢和蔣西池總算有了單獨相處的時間。

一桌人，分了好幾個話題。

她蹭一蹭撓一撓的小動作弄得蔣西池心裏莫名發癢, 然而念及還有長輩在場, 便不好做什麼, 只是伸出一隻手臂摟住她，緩慢走到了桌前。

兩人目光看過去。

梁堰秋很是配合地捧起了心臟，「你這麼說，我好傷心啊。」

梁堰秋笑了笑，「在吃一種新葯，效果還行，缺點就是激素含量高。」

蔣家平、徐婉春和蔣藝軒都在。

晚飯，阮學文是在自己家裡吃的。簡簡單單一頓家宴，阮學文卻是比在酒店吃山珍海味更盡興。

祁律師十分大方，大筆一揮，給他在墨城排名第一律所的大學同學寫了一份和-圖-書舉薦信。八月中旬，方螢就要正式去報到了。

梁堰秋笑說：「那我也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了——還有，還是要拜託你們一件事。」

梁堰秋看向顧雨羅，「還不知道啊，我跟著小顧混吧。」

等鬧哄哄的壽宴散了，方螢他們四人，又單獨找了一個地方喝茶。

蔣西池一指「花友鳥友」之中，名號說出來嚇死人的某位退休官員, 「這個人……」

大家舉杯，祝阮學文生日快樂。

「我怎麼知道。」

梁堰秋側頭，往枕在肩膀上的腦袋看了一眼，仍然是慣常那副弔兒郎當的模樣，「……怎麼就是不信呢，我是真的想吃軟飯啊。」

方螢悄聲問：「他怎麼這麼喜歡你啊？」

顧雨羅掃來一眼。

蔣西池今次手一點兒不老實，一直在她身上撫摸。

方螢倒是聽得津津有味，把椅子往阮學文跟前一挪，另闢戰場：「爺爺，您單獨跟我說。」

客廳往廊下的門關上了，兩個人躲在陰影里偷偷接吻。

她猛然醒了，抬頭，茫然地掃視一圈。

快開席時，阮學文才從他的「花鳥蟲魚」組織里脫身，到這一桌坐下。

「解剖小白鼠，你能幹嗎？」

方螢：「當然不像你弱不禁風。」

梁堰秋笑著，「嗯。不放心，只能多啰嗦幾遍了。」

上樓落座，他們四個人就開始抱團聊天了。

梁堰秋看一眼阮學文，「老爺子精神矍鑠。」

如今，這些在吳應蓉眼裡「煩」與「更煩」的「花友鳥友」們匯聚一堂，自然也沒閑著，場面活躍，一ｗwｗ•ｈｅｔubｏok•cｏｍ.ｃom度讓人懷疑這不是場生日宴，而是什麼「全市花鳥蟲魚交流大會」。

「梁堰秋。」

方螢：「你會去D大找顧雨羅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地邀請你去了之後，到我們家來做客。」

沉寂片刻。

方螢和蔣西池：「……」

蔣西池：「……再說一遍，誰家？」

好在總算是趕上了。

梁堰秋吃驚：「這回沒跟著你了？」

方螢跟蔣西池走近，瞧了許久未見的梁堰秋一眼，登時倒吸一口涼氣，「梁堰秋，你怎麼又胖了啊？」

梁堰秋笑一笑，「要幫忙照顧小顧啊。」

蔣西池應承下了蔣藝軒過於熱情的呼喚，又與蔣家平和徐婉春打了聲招呼。

方螢和蔣西池問起梁堰秋今後的安排。

平心而論，梁堰秋真沒胖到那兒去，就是瞧著麵皮浮腫。

幾個晚輩合計了一下阮學文擬請的賓客, 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老爺子未免也太過交友廣泛了。

忽聽一道尖細的聲音喊道：「生日快樂！生日快樂！」

方螢：「你知不知道，今天來吃酒席的，都是隨了人情的。」

方螢有點兒怕有人進來，趁著喘息的空檔，悄聲問蔣西池：「……我們出去住吧？」

方螢嚇得臉都白了，趕緊呵斥鸚鵡，「閉嘴！不然把你扔河裡去！」

今天阮學文七十大壽。

方螢更吃驚，「為什麼要跟著我。」

「哦，這老頭可煩了！就他，跟老阮來往最積極，大冬天的還要攛掇老阮出去觀鳥。」

衣服也沒來得及換，拖著頭天晚上收拾好的行李，直接奔機場。

吳應蓉瞅一眼跟hetubook.com.com連體嬰兒似的黏在一起的兩人，委婉說道：「……今天蠻熱的吧？」

梁堰秋：「亂立flag，這是不對的。」

「能根治嗎？」

「梁堰秋，」方螢把拳頭捏著咔擦響，「我這個人很沒原則的，連病人也是會揍的。」

蔣西池現在的碩導，除了上課之外，平日里話很少，除了給大家布置任務，就是「這兒錯了，重來」。久而久之，師門的人也跟著養成了少說話多做事的務實風格，與他之前接觸過的，張之敬那一幫子學生個個舌燦蓮花的情形，大相徑庭。

她似有感應一般地抬起頭來，瞅見身上還套著西裝的蔣西池, 也不管自己的「本職工作」了，扔下手裡的筆就迎上去。

顧雨羅：「……」

原是不想做壽, 被小輩幾番鼓動, 還是答應下來，轉頭便樂呵呵地去擬賓客名單。

梁堰秋痛心疾首，「你太單純了，他就是想賴賬，故意的。」

梁堰秋攜家屬顧雨羅，在樓下大廳等著。

梁堰秋沒打擾，讓顧雨羅一直睡著，還時不時把她要滑下去的腦袋扳回去。

正經不正經地扯了一通，蔣西池和方螢還得回去陪阮學文，便先準備告辭。

蔣西池瞅他：「在我手下1勝99敗的交情？」

循著聲源看過去，卻是阮學文新買回來，掛在廊下的一隻鸚鵡。

「那可難辦了，」梁堰秋笑說，「我爸說了，都本科畢業了，還靠家裡？自己滾出去謀生路吧。」他又轉向顧雨羅，「要不你勉為其難地收留我一下，我不挑的，管飯就成。只要你吩咐，我什麼都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