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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呀，就是比較想念南方。」

時常是他丟進來幾張照片, 讓大家幫忙參謀哪一個最好，方螢回復一句「你不是有錢嗎，都來一個」, 後面大家一水地跟著回復「都來一個」。

「可能一輩子，也只是個兩袖清風的研究員。」

顧雨羅在他凝著淚花的注視之中，一步一步，走到他的面前。

兩人當機立斷，奔向門口，手拉著手，跑過走廊，跑過樓梯，跑過大廳……一直穿過了寬敞的花園。

方螢回復：「他一直這樣。」

「你覺得呢？」

「不會的，」閔嘉笙轉頭，微笑著看著她，「一定等到你穿上婚紗那一天再說。」

你見證我的初潮；

「請啊，你可別先我一步結婚了。」

閔嘉笙：「……重點不是貴不貴啦。」

「我倆的運動神經，誰追得上。」

第二天空氣清新，天色極好。

閔嘉笙笑著，「沒喜歡啦，只是暫時沒碰到更好的……」

「咦，亂湊數。」

舉辦的地方在奧地利的某個莊園的城堡里，梁堰秋不但包食宿還包往返機票。

梁堰秋和顧雨羅各自被押坐在沙發上，面對面地坐著，手臂被反捆在身後，鞋子被脫下了，腳擱在一個小板凳上。

「我追的她。」

蔣西池看著她被月光照得閃閃發亮的眼睛，「那你說一下，最期待什麼？」

閔嘉笙笑說：「好呀，其實不看就知道，一定美呆了。」

家裡一切如常，除了阮學文養的那隻鸚鵡——它不知道是不是跟巷子里的小孩兒學的，張口閉口就是罵人，左一個「媽賣批」, 右一個「你媽蛋」，聽得吳應蓉天天琢磨著要把它紅燒了。

微風吹起的水波，推著小船慢慢地遠離了岸。深藍的夜空，一輪霜月，不遠處是城堡尖頂的輪廓。

「還有此時此刻。」

「他追的我。」

方螢和ｈtｔps://ｗww•ｈeｔｕｂoｏｋ•coｍ•coｍ顧雨羅都忍不住「哇」地讚歎了一聲。

你不是我的騎士，我也不是你的公主。

「比我好的人不多啊，那我真想見識見識。」

聶雪松在英國留學，聽聞梁堰秋如此大手筆，十分驚訝：「梁同學真的好有錢啊……」

「多好？比我還好？」

方螢氣喘吁吁，回頭看了一眼，「……沒追上來吧？」

夜如此靜，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十月末，大家從各地出發，前後兩天陸續抵達，下榻莊園的酒店。

「沒呢，關係挺好就是了，周末經常一塊兒出去吃飯。」

男生湊堆聊足球，女生則興奮地想要提前一睹顧雨羅婚紗的真容。閔嘉笙被顧雨羅邀請當伴娘，伴娘服她們倒是已經看過了，淺色紗裙，量體裁衣，很襯閔嘉笙。

方螢：「……」

大家時差都還沒倒過來，下午各自回屋休息，吃過晚飯，便闖去梁堰秋和顧雨羅房間，進行中國的「封建糟粕」活動——鬧洞房。

群里什麼都聊，就是不肯好好跟梁堰秋聊婚禮籌備。

方螢往正滔滔不絕的邊瑜那兒看去一眼，「你們在一起了嗎？」

「別套我的話了，不會告訴你的。」

閔嘉笙笑一笑，問道：「你跟蔣西池高一就在一起，結果婚禮反倒是顧雨羅趕在前面了，你們準備什麼時候辦？」

側頭一看，穿著西裝的蔣西池卻是目不斜視，壓低了聲音說：「梁堰秋把婚禮規格搞得這麼高，讓我以後怎麼辦。」

方螢輕笑一聲，「努力賺錢，還能怎麼辦。」

船載著他們，盪入湖心，皎潔月光揉碎在湖水之中。

齊聲：「高三，機場。」

「最後一個問題，第一次上床是什麼時候，在哪兒？誰先提出的？」

「那我就兩袖清風地陪你過一輩子hetubook.com.com。」

「不會膩嗎？」

方螢：「怎麼追的？」

顧雨羅挽住父親的胳膊，穿過花門，踏著紅色金邊的地毯，緩緩向里。

手指被悄悄握住。

「挺好的，事情都過去了。」

來的人少，不超過三十人，是以席間的氣氛極好。

「也請我當伴娘嗎？」

梁堰秋建了一個群, 把方螢、蔣西池和閔嘉笙都加了進去。閔嘉笙隨手加了邊瑜，方螢隨手加了聶雪松, 聶雪松又隨手加了羅錦程，於是，這有八個人的小群，被梁堰秋命名為「婚禮籌劃群」, 但隨著閔嘉笙屢次改名，已經變成了「梁堰秋好煩啊你們有同感嗎」、「各地美食掃貨群」、「聶學姐求代購」……等等等等。

最後，顧雨羅出來主持大局：「學姐能抽空過來，我們很榮幸，負責旅費是應該的。」

閔嘉笙坐在沙發上，方螢則像是沒骨頭似的半靠著她，「嘉笙，你在首都習慣嗎？」

顧雨羅平常是喜怒不幸於色的人，今天也被大家歡聚一堂的氣氛感染了，笑意有幾分靦腆，「……我還是想明天婚禮上再給你們看。」

邊瑜和閔嘉笙立即執行「懲罰」。

大家齊聲：「開始吧。」

我們一路，從荒蕪走向繁盛。

到今年冬天, 丁雨蓮緩刑五年的考察期就要結束了, 她也就終於能離開原籍地去別處。

「軍訓的時候。」

你和我第一次接吻；

「你不肯說的那個人，你還喜歡？」

「我問你呢！」

兩個人都沉默了。

方螢傾身去打他，小船也跟著搖晃了一下，她急忙坐定，笑說：「你嚴肅點。」

邊瑜和閔嘉笙跟他們演示了一下「殘酷的懲罰」，兩人都被撓得難受極了，躲又躲不開，趕緊求饒。

湖畔停著一艘小木船，兩人坐上去，解開了韁繩。

方ｈｅtubook•cｏm.ｃｏｍ螢哈哈一笑，慢下腳步。

她跟蔣西池說好了，到時候要來他們現在住的地方看看, 也想逛一逛方螢生活了五年之久的城市。

莊園的草坪上已經用數不清的香檳玫瑰架設了花門，幾輛老式的馬車停在莊園西側，拿舊房子改建的酒店門口。

方螢也被這情緒感染，心裏涌動著難以形容的情緒。

兩個人沿著坡道慢慢地往下走，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莊園的大門，來到了湖邊。

我們是立足巉岩，根繫緊繞的兩棵樹。

音樂噴泉，香檳塔，奏著音樂的古典樂隊……他們在電視里見過的，今天全齊活了。

還有呢？

方螢笑著，「期待很多啊。比如，辦婚禮；比如，等你畢業成為科學家；比如，生幾個小孩子——我們要給他們無憂無慮的童年……」

你見證我，從被人傷害的人，變成了給被傷害的人以保護的人。

話題沒什麼主題，全是瞎聊。

不看來路，不問歸途。

顧雨羅：「送巧克力。」

「我倆窮，早著呢——你千萬不要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期待，我們是玩不起莊園古堡這一套的，飛機票也不包，你自己過來。」

方螢聽他數完，笑說：「……只有九個？」

我陪伴你，徹底告別過去的陰影；

你認識我；

「嗯……」閔嘉笙煞有介事地打量她，「和你不分伯仲吧。」

方螢清一清嗓，「我們準備了十個問題，你們要是遲疑，或者有些應該答案一樣的卻不一樣，就會受到殘酷的懲罰。」

梁堰秋就站在視線盡頭的另一端。

方螢：「第一個問題，什麼時候第一次注意到對方。」

蔣西池便嚴肅地，把記憶中那些重要的瞬間都數點了一遍。

顧雨羅沿著樓梯緩緩走下，婚紗曳地，手中的花束映得她光彩照人。

「你跟羅學長……」

方螢笑著和圖書：「好奇怪，居然一點也不會膩。」

梁堰秋：「對啊，英國到奧地利又不貴。」

還有此時此刻，和每時每刻。

彼此陪伴，彼此擁有，彼此成全。

馬車載著顧家這一方的人，穿過莊園里的石板路，篤篤篤地走向莊園正中的教堂。

閔嘉笙附議：「對，高中軍訓，請我們全班同學喝水。一言不合就贊助班服，一人一件阿迪達斯的T恤。」

聶雪松笑說：「不算久吧，他暑假去了一趟英國，跟我見過的。」

梁堰秋哀嚎：「送巧克力是逗你的，不算追你！」

聊過天，大家又湊在一起玩了幾局「殺人遊戲」，到晚上十點，把房間讓出來給顧雨羅休息，各自回到房間。

你鎧甲盡除，告訴我你所有晦澀骯髒的秘密；

邊瑜和閔嘉笙痛下殺手，梁堰秋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只得招供：「……今年三月，在家，小顧……」

我成為你法律上的妻子；

被點名的方螢和蔣西池對視一眼。

找了個空檔，蔣西池坐到了聶雪松身邊。

他們之間很多人也是久未見面，放下行李就互相竄門去了。最後發現還是給新娘子顧雨羅準備的套房最大，便全都聚攏過去。

話題一時發散開去。

方螢：「快跑！」

她抬頭，同樣看著蔣西池，「……也盼望就這樣一天一天地和你一起變老。」

大家集體沉默了。

邊瑜和閔嘉笙各蹲一邊，手裡捏著一根羽毛。

梁堰秋不樂意了：「我包吃包住讓你們來參加婚禮，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東道主的！那兒還有一對，怎麼不抓起來也拷問一遍？」

方螢唉聲嘆氣，「你可真難搞啊。」

梁堰秋：「阿迪達斯很貴嗎？」

「阿池，你覺得我們之間，最重要的十個節點是什麼？」

鋼琴奏著進行曲，陽光從極高的彩繪玻璃窗漏進來，教堂里莊嚴肅穆。

方螢和蔣西池開始搬家https://m.hetubook.com.com的時候，梁堰秋那邊，婚禮也籌備起來了。

群里熱熱鬧鬧地聊了三個多月，天氣轉涼的時候，梁堰秋和顧雨羅婚禮的這一天總算是到了。

蔣西池問：「跟羅學長不是很久沒見了嗎，怎麼不跟他說會兒話。」

聶雪松與顧雨羅和梁堰秋並不是太熟，是以方才多數時候只在聽她們聊天。她並覺得有什麼，很樂意聆聽。她長了她們幾歲，又經歷過一些事，心境上更成熟些，看著三個女孩子嬉笑打鬧，就像是在看著自己的妹妹一樣。

當時事情鬧那麼大，羅錦程的父母自然也是聽說過的，對於兒子要和「這樣」一個女生在一起，他們自然頗有微詞。羅錦程一根筋的死腦筋，當然不止體現在鑽研學術上，反正不管父母怎麼說，認定以後就決不鬆口。他已經在研究所工作，跟著頂尖的大牛做低緯物理研究，經濟完全獨立，不需要依附於父母，說話辦事都有底氣。羅錦程的堅持，自然給了聶雪松極大的安慰。

暑假方螢要上班, 蔣西池自己回了一趟家。

「你最近怎麼樣？」

「開始嗎？」

聶雪松抿唇而笑，「……以後我們結婚，會邀請你的。」

方螢：「第二個問題，誰追的誰。」

顧雨羅：「……哦。可是我沒看見你的關懷在哪兒啊？」

「開學時校門口的時候。」

「第九個問題，第一次接吻什麼時候，在哪兒？」

你踐行承諾，和我一起離開充滿了不愉快回憶的，卻有幸遇到你的故鄉；你屬於我；

梁堰秋：「無微不至的關懷。」

「領證算一個吧，畢竟象徵著以後我不是無證駕駛了。」

飯後，兩對父母還有安排，他們幾個年輕人，自然就去自由活動了。

問題一個一個繼續。

閔嘉笙：「哇，不是吧梁堰秋，你這麼慫！」

儀式結束，新郎新娘被簇擁著上了馬車，趕往宴會的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