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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鸞快步上強，有些心疼，「天沒亮就開始讀書，一口水也沒喝，嗓子早就幹了！」

「此為何解？」

方斗來自的時代，破除封建迷迷信，類似情況早已滅絕多年，沒想在這裏見到了。

「哥哥！醒來。」

「知道後來，有高人指點，要以童男童女獻祭，化解此地煞氣。」

「這是打生樁，老百姓也是沒辦法了！」

方斗、紅鸞和嚴思賢，下了馬車，見到錢員外早已等候多時。

「妹妹，咱們在哪兒？」

嚴思賢連連擺手，「我學問有限，當不得你的老師！」

一問一答，接連走了幾個回合，方才停下來。

突然，橋面上一團綠光閃爍。

這是先前獻祭的童男童女，被激活了怨靈，開始重現於世。

紅鸞臉色有些不好，低聲問方斗，「獻祭指的是？」

就拿道器之辨來說，方斗只想掌握形而下的名器，卻不想歸於名教大道。

「後來當地百姓捐錢，興建了這座苦水橋。」

綠光來的飛快，眨眼間撲倒面前，現出本https://m.hetubook.com.com來面目，儼然一頭人頭牛身的怪物，正是牛鬼。

牛鬼的力量，遠超方斗想象，這是哪裡來的怪物？

「大道無形，故舊形而上，器用之物為有形，是為形而下。」

嚴思賢說的搖頭晃腦，「鄉野小民，不識經書大義，卻能舍小我為大我，足見當地官府教化之功。」

不祥之感浮上心頭，方斗急忙大叫，快往後退。

牛鬼雙蹄抬起，朝著方斗胸口猛砸，四周細雨打在身上被濺開，儼然是實體。

突然，馬車停下來，一旁布簾掀開。

「聽聞以前，有人乘坐馬車過橋，連人帶馬車，被沖入河中，撈出來都泡浮腫了！」

嚴思賢沉思片刻，「舍小我，成就大我，這是犧牲啊！」

「橋樑建成，取名為『苦水橋』！」

「前面是苦水橋，風大浪大，各位小心些，請下車行走！」

紅鸞嚇得臉都白了。

橋上濕滑，撲面而來都是細碎的水珠，令人呼吸困難。

「建橋哪hetubook.com.com有那麼簡單，失足落河、被惡浪捲走，死了不知多少人。」

「呀！」

「只是，這般野蠻落後的活祭，自當掃除，等我考上科舉，主持一方，必定掃除所有頑疾！」

「我在書上見過。」

他心想，方斗不忘禮數，說明這段時間的教導，對他有潛移默化的作用。

最後束縛消失了，兩隻孩童怨靈逃出來，周圍千米直徑之內，充斥著利如刀割的怨氣。

「每次剛要建好，橋就塌了，多少人絕望得日夜痛哭！」

這次它特地在苦水橋動手，就是要利用童男童女的驚天怨氣，對付方斗。

「但是，接連修了十幾年，始終不成，接連上百次，都被河水衝垮！」

若無高人留下符召鎮壓，早有暴亂起來，迫害往來行人。

方斗指著橋下，「活生生的孩子，埋在橋樑下面，永世不得超生！」

「道器之分何如？」

方斗帶頭，錢員外、嚴思賢跟在後面，紅鸞被護在中間，抓著護欄小步子往前挪。

「君子m.hetubook.com.com藏器于身，待時而動；心懷大道，時時自勉！」

聽錢員外說起這段往事，幾人都默然了。

旁邊紅鸞手捧茶碗，看得滿眼泛光，方斗的進步太快了，已經超出她的水平。

不得不說，方斗是他生平所見，最出色的讀書種子，甚至只有傳說中幾位先輩，才能與之相比。

「哞！」

這對童男童女，被活埋進橋樑，硬生生憋死，死後被踐踏許多年，一口怨氣早已強得駭人。

許久，書生嚴思賢悠悠嘆道，「我今日方知，學而無涯的道理，到現在，我所學有限，已經教不了你！」

「使不得，使不得！」

「咱們都小心些。」

「正因如此，才有了後來驚世矚目的一件義舉！」

書生問的急，方斗也回答得快。

兩個稚嫩的嗓音響起，聽來源，儼然來自苦水橋底。

牛鬼一聲咆哮，腳下黑煙籠罩，整座苦水橋震動起來。

「原本這條河水惡浪凶，三天兩頭吞沒行人漁夫，以至於陰雨季節，浪花中白骨翻滾，傳出鬼哭狼嚎之聲和_圖_書！」

錢員外望著不遠處，陰雲籠罩下，苦水橋像是蟄伏巨獸，下方惡浪滾滾，飛得高的，幾乎衝上橋面。

「幾位，苦水橋不比其他地方，有時候風浪來了，馬匹都能沖走，咱們抓著欄杆步行，比較保險！」

紅鸞忍不住抽泣起來，她本以為身世可憐，但想到那對無辜的孩子，活埋橋下，永世不得超生，心中悲傷起來。

方斗接過茶碗，「給嚴老師也來一碗！」

「本地有義民李二，捐出自家一雙子女獻祭，終於平息河水。」

「河水每年漲幾十次，不僅沿岸田地種不了，來往行人也有生命之危。」

轟隆隆，橋上雷霆炸響，方斗往後倒飛出去，牛鬼站在原地不動。

「活埋！」

「方斗，喝茶！」

「醒來，醒來！」

牛鬼有御生魂的本事，夜行世間，有百鬼相隨。

這時候，方鬥起身，「嚴兄，這段時間，你將學問傾囊相授，在下感激至極，願意夫子稱之。」

橋面濕漉漉的，踩上去很是滑腳，四周靜悄悄的，沒有半個行人。

只可惜，經過和*圖*書這段時間相處，嚴思賢明白，方斗心不向名教。

身旁腳下，是滔滔河水，磨盤般擠壓沖刷，哪怕再好的水性，落下去也活不成。

「你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請受我一拜！」

「當年要建橋，許多家裡窮得只剩半條褲子的百姓，將米缸最後一點米刮出來捐了，咬著牙也要將橋建成。」

牛鬼這次前來，一腳踩踏苦水橋，只見橋底木樁上，刻在上面的兩道符文，一陰一陽，陡然裂成兩半。

嚴思賢聽到苦水橋三字，頓時來了興緻，開始引經據典。

錢員外、嚴思賢和紅鸞，剛推到橋下，就見到方鬥倒飛出去。

「形而上之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

「該當如何？」

嚴思賢被按住，強行收了方斗一拜。

錢員外出來解釋，「我當年做生意，曾經過此地，當地百姓苦啊！」

「可惜，太可惜了！」

車輪骨碌碌，壓過夯土地面，從車廂內，傳來問答的聲音。

方斗身周綻放金光，披著大金袍，雙爪嚮往，和牛鬼對了一記。

「後來果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