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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機成熟了。

「案件正在調查階段，暫時不能跟你說，你按昨天商量好的計劃，讓刑警大隊按時組織他參加掃黑專班成立會就行了。」

看著最上面那兩張照片里的熟悉面孔，聽著情報中隊民警范子瑜介紹的情況，陳國平的心緊張得怦怦直跳，真叫個如坐針氈。

與此同時，李亦軍正躺在停在刑警大隊外面的轎車裡睡午覺。

「銀行流水已經查詢到了，不但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該上的技術手段也上了，現在就等他上鉤。」

回自己辦公室沒法兒監視，韓昕乾脆去綜合室跟郭大姐要了一個本子，回到技術中隊，抄許文靜等技術民警的作業。

「這你放心，我不但要借鑒你的，也要借鑒我師傅和劉隊的，從你們幾個人的作業中各借鑒一點，再請曹娜幫著檢查下語句通不通順，我的作業不就完成了嘛。」

二樓會議室里的白黑板上，貼上了十三張分局情報中心轉來的照片。

陳國平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坑貨個子不高，看上去也不是很壯，可手勁兒卻不小，想甩都甩不開。

「如果會後他有異動呢？」

「他們就算暫時沒搜集到，等時機成熟了，我們監委一樣可以採取行動！」

一直忙到中午十二點，被抽調進專班的城東派出所治安隊長聶廣俊彙報，已經鎖定了吳某、潘某及其十一個手下的位置，他終於松下口氣，趕緊打電話向宋書記彙報。

技術中隊是最佛系的一個中隊，包括中隊長指導員在內的所有民警，都認為他這個大坑貨不管坑誰也坑不到技術中隊，對他的無恥行徑全選擇視而不見。

宋書記不想讓巡察組巡察出來，不然到時候就被動了，帶上車門，趕緊給馬主任打電話。

「從已經掌握的情況上看，這確實是一個具有黑社會性質的團伙！憑我們連夜收集固定的證據，完全可以組織抓捕！」

馬主任同樣忙得焦頭爛額，一接通就問：「老宋，你那邊怎麼樣？」

「現在不行，你們先盯著，什麼時候行動聽命令。」

「報告二位領導，他正在二樓會議室開會。」

「報告黃大，不但有人在網上發帖舉報過，還有人報過案。」

韓昕放下筆，點開群聊，赫然發現群里和-圖-書多了一個人。

「明白，我等您命令。」

並且楊千里正摩拳擦掌準備抓捕的這個團伙，涉案金額可能比較大，但要說民憤，跟之前打掉的那四個真沒法兒比，因為他們主要針對的是企業家和在外地承包工程的老闆。

「謝謝馬主任。」

「比如保護傘之類的？」

監委當然可以採取行動，監委的權力大著呢，最長可以留置涉案人員一百八十天，有一百八十天什麼情況搞不清楚？

韓昕撓撓脖子，一臉不好意思：「我練過，可寫字跟上學一樣，要看天賦。我沒這個天賦，怎麼練也練不好。」

遇上這麼個學渣，許文靜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乾脆把剛寫好的心得往他面前一放：「好了，拿去借鑒吧。」

「許姐，你的字寫得真好看。」

這時候，手機傳來微信提示音。

「楊千里剛打電話彙報，他們初步收集到一些證據，並且已經鎖定團伙成員的位置，隨時可以組織抓捕。」

「知道自己的字寫得歪歪扭扭，為什麼不趕緊練練？」許文靜抬頭笑問道。

回到辦公室，見對方沒有回復，趕緊帶上門打電話，讓那兩個混蛋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

楊千里被問糊塗了，下意識問：「什麼情況？」

陳國平都不知道這兩個小時是怎麼熬下來的，直到黃大宣布散會，他才緩過神合上筆記本。

「我以為你不知道呢。」

像這种放「套路貸」的團伙，已經打掉了四個，其中一個還是從市區過來的。

馬主任不想拖泥帶水，一接到彙報就趕緊給韓昕打電話。

涉黑團伙是要打擊，但3.13案更有搞頭。

「還有心情打牌吃飯，我看你是想吃牢飯！」

馬主任知道他擔心的不只是警力緊不緊張，更多的是擔心巡察組，下意識看向對門的第一紀檢監察室：

想到別人一個比一個忙，就他像個自由人，許文靜不禁笑道：「字寫不好也有寫不好的好處，至少領導不會讓你去給嫌疑人做筆錄。」

馬主任很清楚他和張區長是想以此表明分局在反腐上的態度，權衡了一番，同意道：「沒問題。」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居然笑的這麼開心，字寫不好很光榮嗎？」

韓昕和m.he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ｍ李菜鳥一夜沒睡好，「分局第一所」的副所長楊千里是一夜都沒睡！

許文靜人如其名，真的很文靜。

電話里說不通，陳國平急了：「你這會兒在哪兒，我現在就去找你。」

「不是我想做什麼，而是你做了什麼。」

宋書記鑽進駕駛室，話鋒一轉：「千里，你們在偵查中有沒有發現其它情況，或者其它線索？」

涉黑案件具有一定特殊性，具體在某一件事甚至某一個時間段，他們可能只是涉嫌違法，只能對他們進行治安處罰，也就是常說的大事不犯、小事不斷。

這麼大動靜自然瞞不過黃大，他和余教剛走出辦公室，剛打開窗戶，正準備質問韓昕到底在做什麼，見陳國平不但耷拉著頭一聲不吭，而且雙腿都在瑟瑟發抖，一時間竟問不出來了。

在大隊院子里抓同事，韓昕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剛攥住陳國平左臂的李菜鳥竟然來了句：「監察委辦案，請各位配合！」

「我知道。」

巡察組正在巡察，很難說有沒有人去向巡察組反映。

黃大越想越窩火，側身問：「陳國平，你是掃黑專業隊的隊長，你先說！」

這是靈魂拷問……

在掃黑方面，分局不是沒有成績。

「別謝了，鬧出這樣的事，別說你們壓力大，我們的壓力也不小。」

「陳隊，我又沒催你還錢，更沒跟你算利息，你為什麼非讓我跑路？」

「蔡海勇等會兒帶人過去，行動前我會通知你。」

原來他就是連坑了城東派出所三次的韓昕，陳國平反應過來，見又來了一個穿著便服的小夥子，猛然發現不對勁，下意識伸手拉車門。

他的別克停在兩輛警車中間，因為兩側的車距比較小，開門都要小心翼翼，後面正好是院牆。

「韓哥，銬子！」李亦軍從警車後面擠了過來。

馬主任發了一條文字信息，介紹剛進群的是區監察委第一紀檢監察室的蔡海勇副主任，並讓彙報最新情況。

「陳隊，去哪兒？」

他正想用左手將韓昕推開，韓昕突然發力，用右手抓他的肩膀一扭，把他死死地摁在院牆上。

李亦軍剛跑到門口，陳國平正好換上了便服，夾著個包下樓了，徑直往他的車走和圖書去。

「你……」

「怎麼就沒我的事，你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

黃大對這個解釋不滿意，再次敲敲桌子：「有人在網上舉報過，而且不止一次，現在搜都能搜到，你們平時難道不上網嗎？」

新壩港一家企業發生失竊案，通知他們去勘察現場。

「成員位置都鎖定了？」

「宋書記，他們就是一幫搞『套路貸』的……」

「明白。」

「馬主任，能不能讓韓昕動手？」

楊千里喜歡快偵快破，不喜歡拖泥帶水，忍不住問：「宋書記，為什麼要到時候，現在就可以組織抓捕！」

「我知道巡察組來了，他們是巡察你們局長副局長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對分局而言，這實在算不上多大的案子。

……

唯一讓人頭疼的是，陳國平竟然卷進去了，而且正在市委巡察組來巡察分局的節骨眼上！

參加會議的十幾個刑警耷拉著腦袋，誰也不敢吱聲。

韓昕探頭看了看，嘿嘿笑道：「姐，你趕緊寫，寫好了借給我參考一下，我師傅說余教要檢查的。」

結果姓吳的混蛋不當回事，竟在電話里笑道：「陳隊，有你在我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我既沒偷也沒搶。」

宋書記摸出香煙，低聲問：「那這個時機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熟，馬主任，分局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警力太緊張了，楊千里那邊真不能等太久。」

陳國平緩過神，連忙道：「黃大，從情報中心轉來的線索上看，這個……這個團伙的活動比較隱蔽，有些犯罪行為甚至是在外地實施的……」

而剛在大隊食堂吃完飯的韓昕，正坐在技術中隊辦公室里，一邊跟許文靜閑聊，一邊不動聲色觀察著對面的重案中隊辦公室。

……

「什麼叫抄啊，我是想借鑒一下，想參考一下。」

「我可以讓你借鑒，但你不能一字不改的抄。」

「你是……」

「盯緊了，他等會兒可能會有異動。」

「沒有就好，如果有，必須立即向我彙報，同時嚴格保密。」

陳國平氣得咬牙切齒：「巡察組來了，你以為巡察組是做什麼的？」

「四中隊韓昕。」

他不敢再猶豫，走出會議室，悄悄發了一條微信。

許文靜早知道他是為這個來的，笑和_圖_書罵道：「什麼參考，你是想抄作業吧。」

「向哪個單位報案的，有沒有受理？」

監察委的人馬上就到，馬主任要求不能讓他離開。韓昕豈能錯過這個機會，快步迎上去把他堵在兩輛車中間。

韓昕怎麼可能讓他上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順勢把他推到牆根處。李亦軍想幫忙又擠不進去，趕緊從警車邊上往裡繞。

「鎖定了！」

「我這邊只有十六個民警，肯定不夠！」

「現在研究下偵辦方案，還是你先說。」

對於坑貨來串門，她並不奇怪，因為禁毒中隊和技術中隊的關係很好，現在又都歸副大隊長張宇航分管。

同時組織民警連夜摸查該團伙成員的下落。

昨晚一接到命令，他就按照宋書記提供的線索，安排民警連夜去找受害的幾個本地企業家，做人家的思想工作，爭分奪秒取證。

「宋書記，是不是巡察組說什麼了？」

「沒你師傅寫得好看。」

她穿著一件白大褂，戴著一副近視眼鏡，靜靜地坐在辦公桌前寫昨晚的學習心得。

「還真是，讓我做記錄，我丟得起這個人，領導丟不起，哈哈哈。」

「這麼說早有線索！」

「沒你的事，回去！」

宋書記猛吸了口煙，苦笑著道：「哪怕讓韓昕把他先控制住，再轉身移交給蔡海勇。如果能讓韓昕協助押解，幫著把他送到留置中心更好。」

黃大抬頭問：「小范，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你想做什麼，你瘋了你！」

「我看差不多，都能給我當字帖用。」

韓昕一刻不敢耽誤，先給李菜鳥打了個電話，然後拉開門走出技術中隊辦公室。

「有人打過110，城西派出所和西塘中隊都受理過，由於證據不足，當時只對他們進行治安處罰，但線索都歸口到了我們專業隊。」

游耀星等剛參加過會議的民警和老唐、田墨等值班輔警全被驚動了，紛紛走出辦公室。

「是！」

「不光榮。」

公安局不一樣，如果沒有足夠證據，最多只能留置盤問四十八小時。

「不該問的別問，現在不能組織抓捕，但可以先準備手續。」

不知不覺，辦公室里就剩他這麼一個外人。

只有累計到一定程度，搞清楚他們內部的組織架構，收集固定到和-圖-書足夠證據，才能將他們連根拔起，也就是群眾常說的秋後算賬。

巡察組正在巡察分局，就算現在重拳出擊打掉這個團伙，巡察組知道之後肯定會問怎麼到現在才打，以前做什麼去了？

剛從洗手間出來的范子瑜，發現他把陳國平從兩輛車中間拖了出來，下意識打開窗戶問：「老韓，你在做什麼，那是陳隊！」

「謝謝許姐，你是我親姐！」

「我在王府打牌，過來吧，等會兒正好一起吃飯。」

黃大深吸了口氣，陰沉著臉說：「沒證據就趕緊收集證據，局領導要求立即成立專班，我兼任專班班長，國平，你擔任副班長，由你負責具體偵辦，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個涉黑團伙打掉！」

「我向張區長彙報，看能不能讓特巡警大隊待命，到時候協助你們抓捕。」

韓昕用肩膀頂住嚇得魂飛魄散的陳國平，鬆開右手接過手銬，飛快地把已經不敢掙扎的陳國平反銬上。

宋書記走出老農業局大院，拉開車門問：「你那邊人手夠嗎？」

打擊涉黑團伙跟打擊其它違法犯罪的團伙不一樣，許多受害人不敢出來作證，而沒有證據就很難將那些混蛋繩之以法。

「問題有多大？」

正開著玩笑，黃大從辦公室里出來了，招呼陳國平等人去二樓會議室開會。

城區中隊送來一份檢材，留守的人要上樓檢驗。

范子瑜點點滑鼠，看著剛查詢的頁面大吃一驚。

黃大敲敲桌子，嚴肅地說：「同志們，這麼猖狂的一個涉黑團伙，整整活動了兩年才發現，而且是情報中心那幾個天天坐在電腦前的情報民警發現的，這說明什麼問題？」

陳國平忐忑地說：「這幾個嫌疑人我有點印象，主要是證據不足……」

「這個倒沒有，宋書記，您也不想想都什麼時代了，誰敢給他們當保護傘。」

楊千里看著筆記，胸有成竹：「姓吳的昨晚喝多了，這會兒在家睡覺，還沒起床。姓潘的正在王府跟幾個狐朋狗友吃飯。他們手下的十一個馬仔，有四個在其中一個馬仔家聚賭，有兩個在麻將館打麻將，另外幾個不是在外面吃飯，就是在家睡大覺。」

何況局領導正盯著這個案子，黃大更是要求每天開一次碰頭會，每天都要聽彙報了解偵辦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