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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剛召開過「禁毒2019兩打兩控」專項行動和「凈邊」專項行動部署動員會，支隊長和副支隊長都在外地辦案，惲政委主持支隊工作，要把市禁毒辦和市局的會議精神貫徹傳達下去，沒時間在陵海久留。

下午開會時留意過他的反應，他似乎對什麼都「漫不經心」。

是被免職過來的，又不是一般調動，更不是履新……

「今天沒有，我們今天配合的很好。」

余錦澤確認他們安全抵達機場，正一邊等飛機一邊跟三個吸毒人員談笑風生，便一心一意地翻閱起4.15案的卷宗。

余錦澤終於意識到區領導、局領導和市局禁毒支隊的領導為什麼那麼器重張宇航了，暗暗感嘆曾經的部下、現在的頂頭上司，確實有能力。

「余教，你玩吧，我真不會，真不敢，我看著你玩。」

劉海鵬補充道：「主要是通過這種方式宣傳毒品的危害，也只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讓群眾真正意識到毒品有多可怕！」

「二叔，你怎麼這樣，張大和劉隊說他們直接去飯店，就等你！」

「小韓，我只知道你以前是邊防的執法士官，都不知道你在哪個部隊。」

韓昕把酒放到一邊，走過來問：「余教，你居然敢跟我師傅對家，我師傅的牌品比她的人品差多了，出錯一把牌要被她埋怨半天，你有沒有被埋怨？」

聊到老部隊韓昕充滿自豪，如數家珍：「我只給領導開了一年車，就被調到了偵查隊，偵查隊肯定要執法，所以我就成了執法士官。」

「對對對，你這個師傅沒當好，還罵徒弟！」劉海鵬抬頭道。

非常好收的錢不收，反而左一趟右一趟去求相關部門，這不是所有人都做到的。

請戒毒所的老領導、司法局的老幹部、人民醫院的醫生、學校老師參与，多聘請幾位顧問、榮譽團長、團長、副團長、高級講師。」

「包括摜蛋，我們要全方位的傳幫帶，余教，你說是不是。」

並且他們犯的事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根本犯不著藉機潛逃或給毒販通風報信，李政等三個抓捕組長乾脆不要巡特警大隊協助，就這麼一組三個人，帶著吸毒人員直接出發了。

能想象到升格為大隊之後，這個「優良傳統」會繼續保持，甚至會發揚光大。

「你們偵查隊具體負責哪方面的執法？」

張宇航頓了頓，接著道：「會員單位這一塊，我打算設立醫療醫藥、易制毒化學品、郵政快遞和交通運輸四個行業分會，把全區大小醫院、藥房、化工企業、郵政快遞企業和交通運輸企業全發展進來。

不但對大隊沒什麼歸屬感，中隊內部也沒什麼上下級觀念ｗwｗ.hｅｔuｂook.ｃｏｍ•coｍ。

可又不像兵油子，或者說不像兵痞。

雖然這是禁毒社工要做的工作，但顯然不現實，可有了這個協會，有那麼多老闆幫忙，幫吸毒人員找工作就容易多了。」

「那你以前是在檢查站還是在邊防大隊？」

「副師級單位，比我們濱江邊防支隊級別高！」張宇航很意外。

「不許亂喊，我現在是普通民警，是你的部下！」

一家一千，一百家就是十萬，有十萬能開展很多活動。黃書記和張區長也認為既然是協會，就應該收點會費。

韓昕覺得這是一個回饋老部隊戰友們的機會：「師傅，劉隊，真要是能募捐到東西，到時候多給我點。」

藍豆豆放下飲料，解釋道：「基金會肯定是要向社會募捐的，但我們沒想過要募集多少善款。主要是我們陵海的經濟條件挺好，局裡的經費又不是沒保障，吸毒人員只要符合條件，低保什麼的都能申請到，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應該是面對全社會的，協會既要發展會員單位，也要發展個人會員，發展的會員單位和個人會員越多越好。」

可事實上這有點像現在的宣傳，陵海電視台的節目和陵海日報有人看嗎，所以要進一步發動全社會的力量。」

「我們偵查隊內部也是有分工的，有人主要負責緝槍治暴，有人主要負責反走私、反偷渡，有人主要負責一般刑事案件，緝毒只是一部分。不過緝毒和反走私、反偷渡確實是我們的強項。」

「小韓，我帶了酒，你怎麼也帶酒了？」張宇航抬頭問。

藍豆豆沒什麼好擔心的，她就像個大孩子，出了名的「沒心沒肺」。

正因為他們的態度都很好，都非常配合。

「有道理。」

一個是軍轉幹部，一個雖然不是軍轉幹部，但跟軍轉幹部也差不多。

「二叔，你在呀，嚇死我了，以為你已經回去了呢！」

晚上就要出發，三組參与抓捕的民警也要趕緊做準備。

聽完彙報，作完動員，就匆匆回去了。

藍豆豆則不解地問：「小韓，你不是執法士官嗎，開車怎麼執法。難道你們支隊跟我們地方公安局一樣，也有交警部門？」

余錦澤笑了笑，舉起牌道：「小韓，要不你玩會兒，借這個機會跟你師傅好好學學。」

現在更牛，有權指導、檢查、考核包括宣傳部、網信辦、民政局、司法局、財政局、人社局、應急管理局、檢察院、法院、團委、婦聯等三十幾個區禁毒委成員單位的禁毒工作！

「對對對，師傅也好。」

韓昕咧嘴笑道：「差不多，不過在很多方面沒地方公安局刑偵部門專業，轄和-圖-書區內如果發生命案，我們都會請地方公安局協助。」

「你要做什麼？」

就這麼跟藍豆豆一起趕到老楊老婆開的飯店，心不在焉地打了幾把摜蛋，韓昕提著兩瓶酒進來了。

「不是運氣好，而是遇到幾位好領導，說到底還是運氣好。在部隊運氣好，調回來運氣又好，能遇上你們幾位好領導。」

韓昕則好奇地問：「張大，協會成立之後肯定要搞活動，這經費從哪兒來，跟會員單位和個人會員收會費嗎？」

三個吸毒人員的思想工作很好做，對那個被刑拘的吸毒人員而言，協助專案組抓捕毒販就能立功，將來定罪量刑時法官肯定會加以考慮。

只能說這麼多，再聊下去就要出事，韓昕恭維了一句，連忙換了個話題：「張大，我到現在都沒搞明白，為什麼要成立禁毒協會，成立那個協會有用嗎，還那麼麻煩。」

太厲害了，竟然能想到這一招。

余錦澤暗贊了一個，追問道：「那禁毒基金會呢，募不募捐？」

平時表現的中規中矩，並沒有流里流氣，更不存在痞氣、匪氣。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越是琢磨不透，余錦澤心裏越是不踏實……

「好吧，我先給你嫂子打個電話。」

「還有遇到我這個好師傅。」藍豆豆吃吃笑道。

余錦澤終於意識到他為什麼不怕領導了，哈哈笑道：「原來你是領導的司機，厲害！」

有的回家收拾行李，有的拿著余錦澤早準備好的手續，分頭去看守所、拘留所做三個吸毒人員的思想工作，做通之後直接提人，直接去濱江機場。

張宇航給余錦澤遞上支煙，不緩不慢地說：「協會經費的事，我想了好幾天，也跟老劉和豆豆商量過。收會費很容易，要發展的大多是管理服務對象，我們只要開口，人家敢不交嘛。

「我要拿去做人情，而且人家確實需要，你放心，我保證會一件不少的用到實處，不會拿去賣錢，更不會當垃圾扔了！」

……

藍豆豆生怕余錦澤不願意去，又強調道：「今天給你接風。明天專職禁毒社工全歸隊，要給小錢她們接風。這規矩不能壞，次序也不能亂！」

一直看到六點半，估摸著隔壁的食葯環大隊和樓下的巡特警大隊同行該下班的都下班了，這會兒下樓應該不會被人家看見，不至於太尷尬，才把卷宗鎖進文件櫃，準備換便服下班回家。

「我運氣好，因為會開車，人家是新兵下連，我是新兵下機關，新兵訓練之後就被分到支隊司令部小車班，給副支隊長開車。」

「順路買的。」

基金會成立之後，我們主要動員各單位、各街道、各鄉鎮和各社會團體，和圖書捐不|穿的衣服、鞋子、書籍，給西南省份的那些因父母吸毒而孤苦伶仃的兒童。到時候我可以跟西南省份的禁毒同行聯繫，跟人家對接。」

韓昕放下筷子笑道：「邊防支隊，現在改名了，叫邊境管理支隊。」

「什麼嫂子，那是我嬸子好不好。」

藍豆豆能理解他此時此刻的感受，嘻嘻笑道：「我以後不喊二叔了。」

那樣的孩子，老部隊駐地真不少……

劉海鵬更是感嘆道：「所以說不管做什麼都要有一技之長。」

「這麼說吧，我們支隊的轄區，比濱江邊防支隊大多了。我們支隊就相當於邊境地區的市局，大隊相當於縣局，偵查隊相當於市局的刑警支隊，在指導各大隊偵辦刑事案件的同時，負責偵辦一些大案。」

張宇航為人也不錯，而且很謙虛。

韓昕猛然反應過來：「差點忘了，這四個行業不適合他們，要找只能找其它工作。」

別人出去抓捕毒販，有可能立功受獎，像他這樣的年輕民警應該很羡慕很想去，可他好像一點都不羡慕，完全不在乎。

因為種種原因，以前做教導員時對那兩位「老兵新警」不夠關心、不夠重視。誰能想到風水輪流轉，竟成了人家的部下……

「有事？」

張宇航知道他倆是在活躍氣氛，扔下一對二：「豆豆，不是我批評你，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是小韓的師傅，小韓的牌打得不好，你應該教，不能伸手就打，張口就罵。」

張宇航搖搖頭：「吸毒人員的生活確實要有保障，光靠禁毒社工也不現實，但幫吸毒人員找工作不會通過協會。」

「余教，別謙讓了，最後一把，打完吃飯。」

聊起部隊的事，劉海鵬頓時來了興趣。

「余教啊，你以前是我們的教導員，以後還是我們的教導員，永遠是我們的教導員。」

韓昕放下筷子，嘿嘿笑道：「不多，只有三個，主要是要上報申請的手續太多，各種培訓考核也多。尤其申領警察證，要省廳批准。領導怕麻煩，選任到我這一批之後，就沒再選任了。」

「一邊去，不就是說過你幾次嘛，而且你打得確實很爛，還記仇！」

想到做同事應該坦誠相待，並且現在的情況跟剛調回來時不太一樣，韓昕不禁笑道：「我們支隊是副師級編製，支隊長和政委都是副師職軍官，現在改制了，到底改成了什麼樣我也不知道。」

「哪個普通民警能身兼三個專案組的副組長，二叔，我說你是余教你就是余教，不但我這麼喊，張大、劉隊和小韓一樣會這麼喊。走走走，好久沒摜蛋了，我們去老楊那兒先摜會兒蛋。」

張宇航放下筷子，解釋道：「禁毒委的成和圖書員單位，主要是黨政機關和群團組織，這隻能體現上級對禁毒的重視。

「就在這兒抽，沒事。」

韓昕正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張宇航又說道：「所以思前想後，我跟領導彙報說最好不要收。領導也同意了，讓我打個申請，再跑跑財政局，看能不能給協會爭取到點活動經費。」

你想想，把他們全發展起來，多設幾個會長、理事、監事、分會長、副秘書長，給醫院領導、藥房老闆、企業家榮譽，把他們變成自己人，我們的工作不就更好開展了嘛！」

「偵查隊是營級編製，直接隸屬於司令部，歸支隊參謀長管。隊長教導員都是正營級，還有好多副營、正連、副連參謀。」

見小夥子不像別的單位新人那樣，殷勤的敬這個敬那個，反而跟老朋友似的，跟張宇航、劉海鵬談笑風生，跟藍豆豆插科打諢，余錦澤不動聲色說：

韓昕很佩服，舉一反三地說：「吸毒人員想戒除毒癮，首先要解決他們的生活困難。只有生活有了保障，才有可能戒毒。

張宇航指指藍豆豆：「成立基金會是豆豆想到的，豆豆，你最有發言權。」

「偵查隊是什麼編製？」

雖然看著不太像敷衍，可事實上就是感覺不到他具有服從意識，從他身上甚至感覺不到一絲兵味兒。

「小韓呢？」

劉海鵬舉著杯子笑道：「幫吸毒人員找工作的事，張大早想好了。不是通過禁毒協會，而是通過正在籌備的禁毒基金會。

余錦澤見著食葯環大隊和巡特警大隊的人都尷尬，實在沒心情吃這個飯、喝這個酒，背起包說：

「我剛給他打過電話，他這會兒已經從機場回頭了，最多半個小時就能到飯店。」

「師傅，我錯了，我不應該說大實話。」

一個舉措接著一個舉措，能想象到這麼搞下去，陵海禁毒真能成為全濱江市在禁毒方面的一張名片。

照理說當了八年兵，集體意識和服從意識應該比較強，他平時對待上級也表現的比較尊重，該敬禮問好就敬禮問好，該請示彙報就請示彙報。

「這麼說你小子運氣夠好的！」

之前的禁毒中隊，是最沒上下級觀念的中隊。

余錦澤反應過來：「小韓，原來你在部隊時就是在機關的，就相當於在我們濱江市局刑警支隊工作！」

「我想出去抽根煙。」

「那喊什麼？」

「地方公安局有的我們基本上全有，唯獨沒有交警。」

「你個孽徒，竟敢說我的壞話，還當著我面說！」

走，你不用開車，今天周末，可以喝點酒，坐我的車，吃完飯我送你回家。」

余錦澤自嘲地說：「對對對，差點忘了我是你二叔。以前在單位不能這麼亂喊，以ｈｔｔｐs://m.heｔubooｋ•ｃoｍ.cｏｍ後怎麼喊都沒關係。」

相比內斂穩重的劉海鵬，他更擔心韓坑。

對於接下來的同事關係，余錦澤最擔心的是劉海鵬和韓坑。

不是因為那小子比較坑，而是從一開始給人的感覺就怪怪的！

「這是我們中隊，不，這是我們大隊的規矩。你千萬別介意，我剛才差點忙忘了，還是劉隊打電話提醒的。

……

確實是，一旦收錢人家肯定會有想法。

因為這個新單位在局裡只是個排名靠後的大隊，但在外面卻是區里的禁毒辦。

韓昕似懂非懂：「這麼說協會是面對群眾的？」

藍豆豆禁不住笑道：「禁毒宣傳教育這一塊，我們接下來也會有大動作，要籌建禁毒宣講團。

基金會主要發展其它行業的成功人士，等周一上班我就去找統戰部，去找工商聯。」

「有用。」

可我覺得只要收錢，這事就變味兒了。人家肯定會覺得，這是用他們的錢，刷我們自己的政績。」

以前是「小馬拉大車」，明明只是個中隊竟去指導、檢查、考核各派出所的禁毒工作。

一起玩幾把摜蛋，說說笑笑，再來幾杯酒，這尷尬的同事關係就比之前融洽了很多。

以前是個奇葩的中隊，現在變成了奇葩的大隊，余錦澤越想越有意思，突然覺得局黨委把自己安排來這兒，真是一種關心，真是一種照顧。

公安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專項行動，領導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會議。

張宇航沉吟道：「我以為你們偵查隊是專門緝毒的。」

藍豆豆噗嗤笑道：「傳幫帶也包括教摜蛋嗎？再說我只是說過他幾次，從來沒打過！」

「那在你們偵查隊，像你這樣的執法士官多不多？」余錦澤笑問道。

「邊境地區的情況跟我們這兒不一樣，我們老部隊的兩個邊境檢查站都是團級編製，下面的幾個邊防大隊都是副團級編製，邊防派出所營級編製。」

印象最深刻的是，他好像不怕領導，不只是不怕大隊領導，連局領導都不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事實上正因為他很謙虛，局領導和禁毒支隊領導、政法委黃書記和禁毒委各成員單位領導都很喜歡他。而他才能在中隊長任上，「小馬拉大車」，把禁毒工作開展的有聲有色。

對那兩個被行政拘留的吸毒人員而言，協助專案組抓捕毒販的這幾天，能抵拘留的時間。能在外面呼吸自由的空氣，誰願意呆在拘留所里？

沒想到剛換好衣服，藍豆豆竟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

「吃飯啊，給你接風！」

「接什麼風？」

「小韓，支隊應該是團級編製吧？」

「用不著這麼客氣，你們這幾天忙得昏天暗地，明天又要加班，還是早點回去陪陪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