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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記著，搞清楚一共幾個人，就回車上等我，下去時走慢點，千萬別摔著。」

「他不是在跟我們招手，是在跟無人機招手。」

韓昕正準備問問追捕組那邊的情況，突然發現廢棄的設置里出來一個人影，趕緊隱蔽好身形，舉著手機點開拍照功能。

「他們拍到不等於能抓到，他們想爬到對面山頭需要點時間……程支，李政他們離這兒不是不遠嗎，還是讓他們趕緊過來吧。」

韓昕下意識放下手機，翻身躲到一塊巨石後面，一邊手忙腳亂地撥拉雜草樹葉往身上蓋，一邊緊張說：「毒販沒在水電站外面裝監控，但毒販有無人機，正在放無人機巡邏，還特么跟我的那個是同款！」

「真有人，不信你過來看。」

韓昕的注意力轉移到水電站和水庫的出水口，確認周圍並沒有寸草不生，立即把鏡頭對準房子西側的變壓器上，然後看電線的走向，可看了十幾分鐘也沒看出哪裡不對勁。

「廢棄設施？」

兩個人都沒事，程文明終於松下口氣。

現在外面鬧疫情，去年沒疫情時還有人跑過來釣魚，甚至跑過來拍水庫和水電站的短視頻。

制毒工廠不能沒有電，前面那個變壓器是升壓變壓器，連接電線杆上的電線顯然是輸送電力出去併網的，電壓太高，制毒工廠用不上。

「等我消息，別輕舉妄動。」

韓昕心裏終於有了底，躡手躡腳的順著電纜走，沒曾想這條電纜長的令人髮指，跌跌撞撞走了四十多分鐘，走到前面沒路了，再往前走就會和圖書掉進幾十米深的懸崖，突然聞到一股刺鼻的酸味兒！

「連路都沒有，哪有什麼人。」

確認無人機飛到山那邊去了，韓昕連忙爬起身，往藏車的方向跑去。

「應該沒有，不過王國正就難說了。」

「能不能拍到正臉？」

程文明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現在也不是批評他的時候，只能低聲問：「現在怎麼辦？」

無人機越飛越近，王國正以為「小姜」是用這種方式喊他下去，胳膊揮的更起勁兒，揮著揮著還指指藏麵包車的方向。

「小韓，什麼情況？」

「看到了怎麼告訴你？」

程文明既擔心他們的安危，也擔心打草驚蛇，低聲問：「你就不怕瘋過頭？」

「王國正呢？」

程文明正在趕往這邊的路上，剛才打了幾次電話，每次都打通了，但只能聽見韓昕雜訊和窸窸窣窣的聲音，一直聽不到韓昕對暗號，正暗暗焦急，韓昕突然回撥過來。

南雲有很多，韓昕見過好幾個，並不覺得奇怪，舉著能當望遠鏡使的手機，調整焦距觀察起來。

站在一輛越野車邊操控無人機的年輕男子，很快就發現了他，立馬操作手柄，操控無人機往對面山頭飛去。

濱江只有豎著大煙囪的火力發電廠，沒有這麼小的水電站。

程文明急切地問：「怎麼了？」

悄悄跑過去，撥開雜草一看，赫然發現下面有一條電纜。

程文明才不會管毒販累不累，急切地問：「那邊有幾個毒販？」

韓昕給他留下一瓶水，戴上藍牙耳機，小心翼翼往和*圖*書山下摸去。

「二哥，對面有人！」

……

「不知道，我只看見四輛越野車。」

「離得遠，我看見他，他看不見我，他應該是出來透氣的，正在抽煙打電話。」

韓昕大口喘著氣，扶著樹榦說：「瘋瘋好，至少能搞清楚他們一共有幾個人，說不定能搞清楚他們有沒有槍，危不危險。」

道路坑坑窪窪，一路過來不知道蹭了幾次底盤，直到快抵達目的地時，路況才稍微好了一點。

「剛確認。」

「程支，危險解除，毒販雖然看到了王國正，但沒起疑心，正在把王國正當猴耍。」

「就是操作無人機逗他玩，王國正可能誤以為是我的無人機，正在跟他們瘋。」

難道這裏沒問題？

制毒工廠在下面，只是走的路不對，從這邊下不去。

「馬上。」

可制毒需要的電力雖然解決了，但水電站的空間就那麼點大，電力行業又比較特殊，平時肯定少不了各種檢查，看著不太像制毒工廠。

「他會不會暴露？」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韓昕躲在林子里，遙望著斜對面一棟廢棄的建築，擦著汗說：「我之前猜錯了，嫌疑人不是以回收塑料造粒為掩護制毒，而是投資了一個小水電站，利用自己發的電和水庫後面的廢棄設施制毒的。」

「有個人出來了，這個比較專業，戴著扛水泥的那種帽子，脖子里掛著防毒面具，還戴著手套。」

「周圍沒人家？」

「我離他稍微遠點。」

難道毒販也搞多種經營，用販毒賺m.hetｕｂoｏk.ｃom•ｃｏm的錢來投資水電站？

「程支，剛才說話不方便，現在可以說了。」

「您放心，這兒跟吳恆業老家的情況不一樣，我可不敢讓他過去幫我打探，我讓他在前面山頭遠遠的幫我盯著，看看水電站里究竟有幾個人。」

不是先入為主，而是門口停著的四輛越野車讓人起疑心。

「他有沒有發現你？」

「我沒事，你也要小心點。」

「盯什麼？」王國正擦著汗問。

「直線距離不遠，一個在山那邊，一個在山這邊，但想過來要從西邊繞，要走兩公里。」

「正在拍……不好！」

帶個累贅在身邊，現在知道麻煩了！

繞過前面那座山就有一個村，只不過村裡沒什麼年輕人，只剩下一些留守老人。

年輕男子也有點懵，喃喃地說：「他在跟我們招手。」

掏出警務通看了一眼李政剛發來的簡訊，笑道：「你先在那邊盯著，李政和浙省禁毒總隊的同志已經到了那邊的公安局，毒販居然想到投資水電站自個兒發電，他們的底細應該不難查。」

「有沒有拍到你？」

「我飛過去看看。」

韓昕不敢再往前開，先把麵包車藏好，然後背上包，同王國正一起鑽進山路，艱難跋涉了近一個小時，才摸到那幾棟房子對面的山頭。

「怎麼把他當猴耍？」

韓昕一刻不敢耽誤，立即用礦泉水洗了把臉，驅車趕往僅距玉山四十七公里，但屬於西江省的一個山溝。

與此同時，王國正也看到了無人機，很直接地認為是「小姜」的，立馬爬起ｈtｔps://ｗwｗ•ｈ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m•com身，遠遠的朝無人機招手。

「有人，開什麼玩笑，誰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這一帶平時人跡罕至，不等於沒人來。

離目標越來越近，能依稀看到小水庫邊上的幾棟房子。

「那邊什麼情況，有沒有確認目標？」

韓昕停住腳步，俯身隱蔽好，確認沒有攝像頭，掏出手機觀察起來。

這就對了，所有線索都指向這兒，這兒怎麼可能沒問題。

韓昕百思不得其解，乾脆放下手機，回頭道：「王叔，我下去看看，你在這兒幫我盯著。」

剛才真被嚇了一跳，看到航拍畫面他頓時樂了：「我以為什麼人呢，原來是個叫花子，可能還是個瘋子。」

九點二十六分，剛在玉山城北的一個公園睡了一會兒覺，就收到「表姐夫」發來的一個位置。

「望山跑死馬，別看直線距離不算遠，但他想下來沒這麼容易，毒販就算能看見他，想找過去一樣不容易。」

因為像這種規模的小水電站，平時留一個人值守就行了。如果安排四五個人盯在這兒，那這個小水電站賣電的錢，真不夠他們分的。

「給我發個確切的定位。」

在普通人看來，山腰處的這個小水電站沒什麼可疑，門口甚至掛著安全生產的橫幅。

注意力主要集中在發電房兼配電房裡，仔仔細細觀察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有幾處的雜草跟別的地方不一太樣。

韓昕掏出礦泉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小口，補充道：「他們制毒也費老勁兒了，設備和各種原料也不知道是怎麼運過來的。」

平頭真把和*圖*書王國正當作一個瘋子，並沒有起疑心，反而讓飛近點，逗逗那個有勁兒沒處使，爬山頂上去看風景的流浪漢。

「離水電站遠不遠？」

不是山路不好走，而是這兒根本就沒有路，早上又下過霧，腳下特別滑，走了一個多小時才摸到了水電站西邊的林子里。

水輪機的雜訊很大，再加上嘩啦啦的流水聲，不用擔心會驚動水電站里的人。

「看著有點像以前的軍事設施，可能是個雷達站，還在山體上挖了防空洞。」

無人機從頭頂飛過，韓昕就算想輕舉妄動也不敢。

但在韓昕看來，這個小水電站非常可疑。

「我只看見車沒看見人，你幫我盯著有沒有人出來，看看這個水電站到底幾個人。」

一個三十多歲的平頭叼著煙走到車邊，先抬頭看看對面山頭，發現離太遠什麼都看不清，低頭看起夾在遙控器上的手機。

直到無人機的嗡嗡聲遠去了，才舉起手機用攝像頭觀察。

玉山之行與前些天找吳恆業的制毒窩點不一樣，這次有省廳領導的重視，有各警種強有力的支撐！

韓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繞，也不敢輕易繞下去，扶著小樹直起身觀察了下地形，悄悄的原路返回。

王國正從來沒做過如此劇烈的運動，一屁股癱坐下來，遙望著對面氣喘吁吁：「我說這麼偏的地方怎麼會有房子，原來是個水電站！」

這裏比吳恆業的老家更偏僻，方圓三四公里沒有人煙。

「小心他找個東西把無人機打下來。」

這時候，韓昕已經跑到山腰左側，通過手機看得清清楚楚，終於松下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