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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著學習積分很重要，不能給單位拖後腿，任支從興東公安局回來了，一見著他就笑問道：「小韓，課補完了？」

「你見他寫過材料嗎，讓他寫材料簡直要他的命！而且他那手字寫的歪歪扭扭，簡直不堪入目。他不怕丟人，我們還怕上級笑話呢。」

李亞梅樂了：「我已經讓小王幫他學習了好長時間。」

「我把程支托當地同行給的老人機，交給了王國正。請他在水庫前面的山林里，幫我盯著水電站里那幾個人的一舉一動。我悄悄摸到水電站後面的那座山上，用手機觀察制毒工廠的情況。」

想到單位有好幾個輔警字寫的不錯，江大姐生怕李亞梅找別人，走到門口又回頭道：「亞梅，小韓的身份需要保密，他執行任務的過程也需要保密。這項工作必須你親自做，你就把自己當作督察，仔細問問他出任務期間的情況。」

「你就這麼信任那個流浪漢？韓隊，這是蹲守，不是干別的，一盯就是一天，枯燥乏味，你就不擔心他盯煩了，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

比如進入要戴口罩，要出示健康碼、行程碼，要量體溫。

小夥子一回來就被「審查」，好不容易接受完「審查」又要學習，仔細想想是有些不見人情。

「不好意思，這事真不能怪我。」

「上午不算忙，姐，是不是有事？」

李亞梅趁熱打鐵地問：「怎麼蹲守的？」

李亞梅醍醐灌頂般明白過來：「帶著那個流浪漢，至少有個人陪你說說話？」

韓昕實在不想參加領導的飯局，正準備婉拒，任忠年又笑道：「我那位戰友之前一直搞經偵的，前段時間剛調任安樂公安局禁毒支隊長。他聽程支提起過你，專和*圖*書門跟我說想見見你。」

任忠年輕描淡寫地說：「老項無所謂，反正他都快退居二線了，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小顧我們必須考慮到，所以我和政委昨天去了趟長州分局，幫著做了下工作，把小顧從刑警大隊調到了禁毒大隊，負責案件偵辦。」

通過詢問，知道了許多之前不敢想象的事。

「執行任務期間用的手機卡早交給程支了，這個手機里的卡，是一個星期前剛從程支那兒拿回來的，我哪有什麼通話記錄。」

「李姐，你對他的情況不了解，蹲守可能對大多人而言很枯燥，但對他來說沒什麼。他走到哪兒都不被人家待見，已經習慣了寂寞。」

又比如食堂的餐桌上多了一個透明的塑料隔斷，吃飯時可以看到對面和身邊的同事，但交談卻不方便。

她早早的來到單位，剛用擺在門口的消毒液洗了下手，江大姐就走過來笑道：「亞梅，上午忙不忙？」

「差不多。」

見小夥子並沒有抵觸情緒，任忠年很滿意，立馬換個話題，似笑非笑地問：「長州分局的李永春，是你協助紀委監委抓的？」

「剛補完，我倒沒什麼，可把亞梅姐給累慘了，上午詢問了半天，下午又講了半天課，把她搞得口乾舌燥。」

「不誇張，畢竟他跟別人不一樣，他執行任務往往是單槍匹馬，各種學習又不怎麼參加，很容易自由散漫，我們這麼做也是對他的一種負責。」

他的老戰友肯定是領導。

江大姐一邊收拾東西，準備去市局開會，一邊補充道：「有發票的，按規定報銷。沒發票的，你幫整理一份流水，我回來之後想辦法解決。」

「任支，用不著這麼客氣。ｈｅｔｕbｏｏk•ｃｏｍ•ｃｏm」

「補什麼課？」李亞梅一臉茫然。

「理解就好。」

……

「他們找您訴苦了？」

但之前專門用來學習的手機卡，輔警小王也在李亞梅的要求下送來了，從今天開始每天都要登陸學習平台。

剛剛過去的三個多月，因為疫情禁毒支隊跟其他單位一樣發生了許多變化。

「萬一他暴露了，你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韓昕低聲問：「您知道了？」

學到下午四點多，終於解放了。

「我跟他們又不熟，他們怎麼會找我訴苦，他們找的是政委，政委被搞得焦頭爛額。」

李亞梅按照學習筆記上的時間順序，一條一條，慢慢傳達會議和文件的精神。

「這麼說這事成了？」

韓昕糊塗了，哭笑不得地問：「這個屁股怎麼擦？」

沒想到那小子因禍得福，竟因為被坑了，被調到了禁毒大隊。

「學習強國是學習強國，心得體會是心得體會，一碼歸一碼。」

任忠年笑了笑，話鋒一轉：「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是因你而起。作為支隊領導，考慮到今後的工作，我們不能坐視不理，只能想辦法幫你擦屁股。」

韓昕興沖沖回到單位，沒想到單位冷冷清清，只有李亞梅一個民警。更沒想到的是，一回來就跟嫌疑人似的接受李亞梅的詢問。

「明白，這事交給我了。」

李亞梅忍不住問：「他自己不會寫？」

「跟你開玩笑呢，還當真了。」任忠年放下包，坐了下來。

「哎呦，這可是大喜事。」

「這個任務很緊急，又在疫情防控抓的最緊的時候，上級要求儘可能減少人員流動，去的人本來就少。剛開始有浩然和李政，但異地辦案的規定你是知m.hetubook.com.com道的，必須有兩個正式民警拿著手續請人家協助。」

李亞梅聽得暗暗心驚，感覺像是重新認識了下眼前這位同事，一邊記錄一邊問：「期間有沒有發生過什麼？」

「我詢問他，江大，至於搞這麼誇張嗎？」

「既然知道，那怎麼不給亞梅點杯奶茶？」

「你帶回來一大堆小票，你可以看看小票啊。」

「浩然的愛人給他介紹了個女朋友，人民醫院的護士，長得挺文靜。他媽年前來時不是幫他交了首付買了房嗎，人家姑娘還沒去過新房子，今天那個姑娘正好有時間，回來時我讓他帶人家姑娘去看新房子了。」

韓昕終於知道主要省領導、廳領導和市領導、局領導姓什麼叫什麼。對國家大事一向不關心的他，也隨之知道了國際國內的一些情況。

「就在山裡蹲守了一天一夜？」

韓昕想了想，微笑著點點頭。

可具體到哪天在做什麼，一時半會兒真想不起來，韓昕愁眉苦臉。

任忠年不想再聊侯文的事，掏出香煙意味深長地說：「小韓，我知道你不太喜歡學習，也不太喜歡務虛，但今天的事非常重要，畢竟涉及到隊伍管理。你情況特殊，肖支和政委只能用這種特殊的方式，加強隊伍管理。」

「本來準備讓小侯幫他寫的，可小侯跟任支去興東公安局調研了，我又要去市局開會，這個任務只能交給你。」

任忠年放下手機，笑看著他道：「有個老戰友路過濱江，雖然老家離得挺近，但因為他平時很忙，我平時也忙，已經一年多沒見了，我得盡下地主之誼。思崗公安局的王局正好在市裡開會，剛才打過電話，說晚上有時間，等會兒一起去，順便給你接個風。」

「沒m.hetubook.com.com有，如果發生了什麼，就意味著我暴露了，意味著這個任務搞砸了。」

「嗯。」

「沒人怪你，你又不是故意坑他們的，你是在執行任務。」

同事如此認真，韓昕意識到她正幫著寫的這份報告，很可能要交給上級看，想想又補充道：「而且我不是沒有準備，我在他附近的樹上裝了一個攝像頭，雖然離水電站很遠，看不清水電站的情況，但可以在手機上看到他的情況。」

「忘了，我這就點。」

這些事說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很麻煩。

去食堂吃了個「戰鬥飯」，趕緊回辦公室整理帶回來的加油發票和一堆買生活物資的小票。

李亞梅飛快地記錄下來，接著問：「你為什麼選擇一個流浪漢做搭檔，而不是選擇自己的戰友？」

「李姐，你是我的親姐，過去這麼長時間，三月二十八號到底在做什麼，我真想不起來了。」

「任支，這些我懂，其實我也不是不愛學習，主要是我沒什麼文化……」

這個比回憶執行任務的經過更麻煩，好在李亞梅不但很細心，而且很有耐心。在她的幫助下，用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把報銷的事暫時搞定了。

過去三個多月，從中央到市局召開了好多會議，頒布了好多文件。

執行任務的經過，記得清清楚楚。

事無巨細，「交代」了一上午。

部下勞苦功高，作為領導臉上也有光。

韓昕拿起手邊的塑料袋，翻看著裏面的小票：「二十八號……二十八號，想起來了，那天我哪兒都沒去，跟王國正在山裡窩了一天，光顧著盯制毒工廠了。」

「姐，你讓我幫他寫？」

「他在外面執行任務的經過，幾月幾號去哪兒了，見過哪些人，做過哪些事，事無巨細全要寫下和圖書來，相當於工作日誌。再就是執行任務期間花了多少錢，花在哪兒，都要跟工作日誌對上。」

「小韓從今天開始正常上班，政委去省廳開會了，走前交代讓他把這段時間拉下的課補一下，再讓他寫一份報告。」

江大姐從抽屜里取出一個筆記本，笑道：「學習各種上級精神的心得，工作重要，學習一樣重要，不然上級來檢查，別人都有學習筆記就他沒有，到時候不好說。」

「那讓他寫什麼報告？」

韓昕正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任忠年拿起手機看看時間：「小韓，肖支和程支說你這次幹得不錯，給我們市局爭了光。他倆都不在，只能由我來給你接風洗塵。」

「要不是老項稀里糊塗趕上了，還有曾在我們支隊干過的那個小顧被你坑慘了，我真不知道你跑長州去是協助紀委監委抓李永春的！」

下午政治學習。

自疫情爆發以來，李亞梅一直在支隊上班，已經習慣了這些變化。

韓昕探頭看看外面，好奇地問：「任支，侯文呢，他怎麼沒跟您一起回來？」

「著什麼急，聽我說完。」

韓昕喝了一小口水，繼續道：「後來案子越辦越大，他倆被編入聯合專案組，一個比一個忙，盯水電站的任務只能由我負責。並且一個人在外面執行任務，尤其在荒郊野嶺執行任務，最怕的不是暴露身份，而是寂寞。」

「不著急，慢慢想。」李亞梅放下筆，微笑著指指桌上的手機：「你可以翻翻通話記錄，看看微信聊天記錄。」

不得不承認，學習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相互都有好感，年齡也都不小了，基本上成了。」

肖支去年把顧曉輝借調來支隊，就是打算讓顧曉輝回去之後搞緝毒的，結果顧曉輝借調期滿之後又回了原單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