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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對人們生活的影響真的很大，連吃飯都跟以前不一樣，每個人面前都擺著兩副筷子。

王燕拿起毛巾，擦著手笑道：「我們濱江公安系統的網紅民警，前幾天剛被省廳和省婦聯授予巾幗奮鬥者榮譽稱號，她也是小韓的師傅。」

聊到這些，王燕不禁笑道：「這種事我也經歷過。」

「小韓，我不但聽程支提起過你，也不止一次聽王局和李政提起過你，他們對你是讚不絕口，說你還給你們任支上過課！」

韓昕可不敢怠慢，急忙立正敬禮：「王局好，王局，上次給您添麻煩了，說不好意思的應該是我。」

「過過過，我看你能跑哪兒去。」

「王局，你就別笑話我了，要是時光可以倒流，一切可以重來，我和亞麗打死也不會上老寧的當，被他忽悠去新庵。」

中年領導姓單，真是安樂市公安局禁毒支隊的支隊長。

「單支，您真會開玩笑，我哪敢給任支上課。」

韓昕這才意識到有兩位女士，一臉尷尬地問：「高大姐，您喝什麼？」

他愛人姓高，也是安樂市公安局的民警。

良庄雖然是思崗的一個鎮，但口音跟思崗城區不太一樣。

韓昕能聽懂，但不會說，更不會傻到亂插話，打擾領導們敘舊，先是給他們當司機，到了飯店搖身一變為服務員。

「打什麼打，趕緊吃飯，吃完飯我還要回思崗呢。」

「你可沒給我添麻煩，而是幫了我們大忙。要不是你及時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剛幫著和-圖-書沏好茶，見他們摜蛋三缺一，又幫著湊牌局。

「藍豆豆，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單支的愛人高亞麗喃喃地說。

「我以前從來沒喝過，不知道什麼味兒，以為餿了。」

任忠年也回想起跟老領導一起工作的情景，拍著桌子說：「提到牛奶，我也丟過一次人。」

韓昕跟頂頭上司是對家，當然不會傻到接，轉身笑道：「高大姐，到您了？」

「誰？」

韓昕放下酒，拉開椅子走過去打開包廂門。

任忠年指著韓昕手裡的酒問：「真不喝？」

任忠年招呼他趕緊坐，隨即笑看著老戰友問：「老單，這麼多年了，你怎麼總喝礦泉水，礦泉水好喝嗎？」

「我不是在良庄生的孩子嗎，你們全送了月子禮，首都的那位也送了，他專門去新庵剛開的超市給我買了一箱酸奶。我以前從來沒喝過，打開喝了一口，就被我直接扔了！」

單支正準備開口，一個短髮大姐微笑著推門走了進來。

見部下欲言又止，任忠年反應過來，一邊招呼眾人坐，一邊笑道：「好鋼要用在刀刃上，小韓是專業緝毒的，不是登台講課的。你們要是想請老師，我可以推薦一位。」

韓昕沒辦法，只能給姜悅打了個電話，跟著任支先去酒店接他的老戰友。沒想接的不是一個人，竟是一對夫婦。

「什麼事？」

王燕放下包，笑看向韓昕：「小韓，我們又見著了，你上次去思崗辦案，我正好被那個什麼恰特草搞和*圖*書得焦頭爛額，都沒顧上招待你，不好意思啊。」

說起當年的事，王燕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我們濱江禁毒系統，也就藍豆豆的課講的好，除了她你還能推薦誰。」

高亞麗反應過來：「想起來了，我說怎麼耳熟呢！」

任忠年則哈哈笑道：「是不是發現沒味道，感覺上當了？」

「王姐，我真不會玩這個，你來打吧。」

王燕微微一笑，又轉身道：「單支，亞麗，我們思崗的那起恰特草案，就是小韓去破獲的。現在分管禁毒的張局，就是小韓的老領導。」

「後來讓我媽把剩下的全偷偷扔了，不敢讓首都那位知道，畢竟是他花大錢買的，也是他的一番心意，哈哈哈，你們說丟不丟人。」

眼前這位是老支隊長的老部下老戰友，跟「程瘋子」一樣身份超然。

「好咧。」

可能在此之前一直擔任經偵支隊長，仕途比「任大傻」順，氣場也比「任大傻」強。

任忠年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的！」

任忠年俯身拿起一瓶酒，交給韓昕，回頭解釋：「老單，小韓情況特殊，他幹什麼都行，唯獨不能登台講課。」

「那會兒雖然也是兩塊錢一瓶，可我那會兒的工資低，捨不得買。後來首都的那位分配到廠里，成立經警分隊，帶著我們整頓廠門口的夜市，保衛科有了小金庫，給我們加工資，我就狠心買了一瓶，結果一喝我震驚了，當時一整天心情都不是很好。」

「任支，您呢？」和圖書

單支抬頭笑道：「沒這個品種，過。」

王燕一口答應：「那就別喝了，你們想喝有的是機會，下次回老家好好喝。」

「老單，你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笑話我有意思嗎？」任忠年被搞得很沒面子，扔下一個三帶二：「好好打牌，要不要？」

「怎麼也得請我們吃頓飯吧，連這都不懂，真不知道你這個支隊長是怎麼做上的。」

她一進來就調侃道：「忠年，要是你當年去新庵，你現在一樣能做上支隊長。可惜你生不逢時，沒趕上，只能呆在濱江。」

「習慣了。」

不等任忠年開口，單支和高亞麗就放下牌起身相迎。

「我們市局準備搞一起緝毒業務培訓，幫幫忙，到時候去幫我們講一課。」

王燕微笑著說：「小韓，幫我看看有沒有純牛奶。」

本打算探望完就走，結果被任支知道了，非要留他們吃晚飯，甚至給酒店打電話幫他們訂好了房間。

韓昕心想他說的「首都的那位」，應該就是肖支總掛在嘴邊的老支隊長。

單支敲敲桌子，又笑道：「小韓，都說天下公安是一家，我們搞禁毒的更應該是一家。你是情報中隊長，等會兒加個微信，留個電話，以後要是有涉及到我們安樂的毒品線索和毒品情報，一定要多交流。」

高亞麗不太喜歡打牌，已經出了兩圈了，牌還沒理好，一邊插來插去，看著能不能湊個同花順，一邊笑道：「我也沒這個品種，我也過。」

任忠年樂了，又抽出五張牌往桌和圖書上一扔：「要想死得快，三個兩個帶。老單，有炸彈趕緊用，再不用我就跑了！」

「老單，你就別為難小韓了，我們支隊對情報的收集、分析、研判、使用和反饋是有一套流程的。再說今晚是我給你們兩口子接風，你真要是想要情報線索，得拿出點誠意。」

「是嗎？」王燕笑問道。

兩口子跟任支一樣都是良庄人，也都曾在良庄派出所干過，這次來濱江不是出差，而是來濱江大學附屬醫院探望一個生病住院的長輩。

「當時真以為上當了，後來問首都的那位，才知道礦泉水就是沒味道，沒想到現在反而喝上癮了。」

「單支，您抬舉我了，我哪有資格去您那兒指導。」

「明白了，那就請你推薦的那位藍豆豆。」

不等任忠年開口，王燕就坐下笑道：「忠年，你是不是想推薦陵海分局禁毒大隊的藍豆豆？」

「我沒上礦泉水的『當』，這事說起來有點丟人，到今天我都沒跟曉蕾說過。」

領導讓一起去，不去都不行。

見韓昕準備開酒，單支連忙一把拉住：「忠年，王姐，我晚上雖然不回去，但要寫一份材料，而且今天是周一，我們就不喝酒了吧。」

「不喝，給我來瓶礦泉水吧。」

「什麼意思？」

「行，我去拿。」

王燕笑道：「那就買一瓶嘗嘗啊。」

頂頭上司坐在這兒，韓昕可不敢信口開河，連忙道：「單支，交流的事還不是任支一句話，用得著跟我說嗎？」

他們老戰友相聚，別提多高興，說和-圖-書的都是良庄話，聊的都是良庄的人和事，問「程瘋子」在忙什麼，問李政怎麼又被借調到支隊了。

高亞麗笑道：「看看有沒有酸奶，要是沒有，就幫我拿一瓶礦泉水。」

「我喝茶就行了。」

他們想喝的飲料，就算飯店沒有也要去外面買，這是做部下最起碼的覺悟。

他們不只是領導，也是赫赫有名的「良庄幫」。

高亞麗夾起一筷子冷盤，饒有興趣地問：「王姐，你也上過這樣的當？」

……

單支身材保持的比較好，雖然年紀比「任大傻」大，但看著比「任大傻」要年輕。

任忠年咧嘴笑道：「我去所里實習的那會兒，不是跟他一起去北河抓過顧新貴嗎？押解顧新貴回來的路上，經過長州時，我渴的厲害。

都是自己人，用不著那麼客氣。

高亞麗也笑的前仰後合。

等韓昕拿到飲料回到包廂時，冷盤都已經端上桌了。

路邊的小賣鋪沒有別的水賣，只有牛奶，首都那位就去幫我買了兩袋。我在車上一喝，尼瑪沒味道，以為上當受騙了，後來才知道那叫純牛奶，哈哈哈哈，你們說搞不搞笑。」

「後來呢？」

「為什麼扔？」

「你這是不幫忙？」

「我知道，我正跟小韓說以後要加強交流。如果肖支同意，我還想請小韓去我們支隊指導指導。」

單支擰開礦泉水，倒了一小杯，端起來感嘆道：「說起來挺高興，九幾年我在絲織總廠保衛科的時候，我第一次看到礦泉水這東西，感覺很高級，心想一定很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