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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簽了單，他這輩子就再也瀟洒不起來了，能不能活著回國都兩說。

韓昕歇火停車，飛快地環顧了下四周，隨即打開摩托車行李箱，取出剛才沒來得及戴的頭盔套上。

韓昕不想在這個案子上拖泥帶水，很想速戰速決，笑道：「真要是搶了，肯定不會還給他，他今後也不可能再用同一個手機號，但魯開分公司可以通過查詢這個廢號之前的通話記錄，查到另外三個傢伙的手機號，乃至大老闆的聯繫方式。」

把兩頭帶鉤的橡皮筋繩解下來，把摩托車放倒橫在路上，然後裝作摔斷了腿，坐在路邊等候目標自投羅網。

「這算什麼辦法！」

「你真有把握？」

程文明很清楚這是為難小夥子，連忙道：「能搞到其中一個的也行。」

「話不能說死，但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我跟了他們好幾天，通過偷聽到他們的隻言片語，能聽得出來他們過來之前轉戰過好幾個國家和地區，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我要是大老闆，騙到那麼多錢，我才不會呆在社會治安混亂、醫療條件很差、甚至很可能被公安追過來一鍋端的鬼地方。」

「可搶過來之後你不可能把手機還給他，不然他肯定會起疑心。而他手機被搶了，在那邊也不可能去補辦卡，就算想補辦也補辦不到，搶過來那個號就廢了，又有什麼意義？」

拉拉口罩，把摩托車後視鏡當鏡子照了照，赫然發現土路的灰塵太大，不但身上髒兮兮hｔtps://m.ｈｅtuｂoｏｋ.cｏm.ｃｏｍ的，連臉上都是灰塵，都不用刻意偽裝。

韓昕想想又笑道：「再說現在的手機都鎖屏，不知道密碼，沒有他的指紋，就算有本事偷過來也解不了鎖，解不了鎖怎麼知道他的手機號？」

韓昕回頭看看通往小拉勐城區的土路，風輕雲淡地說：「好辦法沒有，笨辦法有一個。」

戰機稍縱即逝，程文明不敢再猶豫，有條件的同意道：「可以採取行動，但一定要小心，發現苗頭不對，立即撤退！」

「這倒是條思路，可我在這邊沒朋友，跟那些人說不上話。再說他們是做什麼的，我敢斷定他們的反偵查意識甚至比大多毒販強，可能不會用工作手機跟工作之外的人聯繫。」

程文明腹誹了一句，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把門反鎖上，這才回到辦公桌前，舉著手機問：「能不能想想別的辦法。」

程文明深吸口氣，又說道：「何況你單槍匹馬，萬一搞不定怎麼辦，太危險了，不合適。」

韓昕一刻不敢耽誤，立即沿著瓜田裡長滿雜草的水渠，飛快地摸到路邊的林子里，旋即直起身，跑到藏在一棵樹下面的摩托車邊，掀開蓋在上面的樹枝，跨上車猛踩一下，發動引擎在林子里穿行。

程文明立馬抬起頭，賀主任見他的臉色不對，連忙舉手打了個招呼，趕緊走出去幫著帶上門。

韓昕笑道：「除了搶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而且攔路和-圖-書搶劫在這邊很正常。」

「什麼辦法？」

這兒前不著村后不著店，正是打家劫舍的好地方！

誰也不想有命賺錢沒命花，只要有本事、有條件、有門路的，肯定不會呆在緬北，早去了醫療條件好的地方……

「我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就這麼上去搶，就算演戲也要演全套，至少要找塊布把臉蒙上。」

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都不下來扶扶！

這個要求是有點過分，可案子偵辦到這份上，就差這臨門一腳。

遙控指揮可以，但不能那麼死板。

「因為受疫情影響，什麼生意都不好做，只要是在這邊的人，日子都不好過。連楊濤那樣的老混子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居然打算搞黃色直播。一些混得比楊濤慘的傢伙，乾脆鋌而走險，盜竊乃至搶劫，聽說前幾天剛抓了幾個。」

目標去小拉勐城區的可能性不大，應該是回他們的別墅。

韓昕沿著一條依稀可見的小路，衝出林子，順著坑坑窪窪的土路，率先趕到距山腰別墅約三公里的一個三岔路口。

山路不好開，這邊修車不但不方便而且很貴，林承保扶著方向盤，留意著前面的路況，能避開的坑儘可能避開，省得又要把車送到修理廠。

「一樣不容易，我只是個偵查員，又不是電影里那些無所不能的特工。我也想跟他來個擦肩而過，神不知鬼不覺把他的手機偷過來，搞清楚手機號再神不知鬼不覺塞回去，可我沒這個本事，做不和*圖*書到啊！」

程瘋子雖然很「瘋」，但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強人所難的。

生怕程文明不同意，韓昕又趁熱打鐵地說：「至於我只有一個人，不是什麼問題。因為正在第二窩點里的這個傢伙，可能謹慎過渡了，不管去哪兒都是獨來獨往，既不用司機身邊也沒保鏢。」

回頭一看，果然是那輛保時捷卡宴。

目標已經上車了。

事實上他今後的人生軌跡已經很清晰了，就算跟小琴一起搞直播能賺到錢，也不夠他輸的。

對他這種賭鬼而言，賭博真有癮。

沒想到剛避開一個坑，就見前面不遠處有人摔倒了，摩托車橫在路中間。

「能不能從給他們提供保護的軍警那兒想想辦法？」

通過前幾天的跟蹤監視發現，目標肯定學過交規，車開得不快，趕到這兒最快也要十五分鐘，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準備。

楊哥豁出去了，居然想搞那種直播，韓昕很意外，但想想又覺得正常。

至於摩托車的車牌，現在想拆也來不及。

事實上就算有時間把車牌拆掉或用東西蒙上，這輛摩托車今後也不能用了。目標一朝被蛇咬，肯定十年怕井繩，被搶了之後再看到同款摩托車，一定會格外留意。

程文明沉默了片刻，分析道：「小韓，我是這麼想的，像他們這種經營規模比較大的公司，在那邊不可能不交保護費，不可能沒有保護傘。」

見目標從院子里出來了，韓昕連忙道：「這種事當斷則斷，不能猶豫。他出來了，萬htｔps://ｍ.heｔubｏoｋ.ｃｏm•ｃｏｍ一回去之後不再單獨出門，再想動手更難！」

「還不是想查清楚他們的資金流，不能案子破了，嫌疑人抓了，可贓款卻追不回來。」程文明頓了頓，接著道：「而且這四個傢伙，到底是不是大老闆，現在還不清楚。」

緬北疫情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醫療條件太落後。

「這不是一件小事，你讓我先想想。」

程文明認為小夥子的分析有道理，追問道：「你剛才說辦法可以想，到底什麼意思？」

「你是說就算能從軍警哪兒搞到他的手機號，也不一定有用。」

韓昕頭大了，緊盯著不遠處的院子說：「他們很小心很謹慎，平時幾乎不與外人打交道，不管買東西還是出去吃飯都用現金，想在不讓他們起疑心的前提下搞到手機號比較難，而且你要的是四個手機號。」

「應該不是大老闆。」

正說著，賀主任推門走了進來。

程文明不想打沒把握的仗，低聲道：「可這麼一來你的身份不就暴露了，身份一旦暴露，接下來怎麼盯？要知道我們的最終目標是把他們一鍋端，想辦法搞清楚他們的手機號只是手段。」

韓昕不假思索地說：「這是肯定的，我估計他們交的各種費用，只會比『科技園』里的公司多，絕不會比入駐『科技園』的那些公司少。」

「明白。」

一點規矩都不懂，進來居然不先敲門。

「笨辦法，剛才不是說過嘛。」

武器是現成的，車上有一個扳手，之所以帶著就是考慮到既能用hｔｔｐs://ｍ.ｈetubｏｏｋ.ｃｏm.ｃoｍ於修車，也能用來防身，而用於固定行李箱的橡皮筋繩也能派上用場……

「你怎麼知道的？」

小夥子在前線，最了解情況。

等有一天輸紅了眼，他會毫不猶豫簽單。

……

「程哥，這有什麼好想的，而且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正想著要不要人為干預下他今後的人生軌跡，比如打包把他們送回去接受處理，程文明打來電話，問能不能搞到幾個主要目標的手機號。

「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太危險……」

風險太大了！

程文明愣了愣，下意識問：「你打算搶？」

韓昕吐槽了一句，裝作很痛苦的樣子，抱著左腿，用一口帶著濃濃南雲口音的普通話說：「腿不能動，麻煩你下來把車推到邊上。」

更重要的是，韓昕一樣不想在人家的案子上耽誤太多時間，反問道：「程哥，辦法我可以想，但要先搞清楚魯開分公司需要手機號做什麼。」

何況像他那種眼高手低過慣了花天酒地日子的人，也不可能再去干那些工資很低又很辛苦的活兒。

他連忙鬆開油門放緩車速，滑行到距「車禍現場」五六米處踩下剎車，摁下車窗探頭問：「沒事吧，你擋住路了。」

「這幾天好幾個中國人在這邊犯罪，這個時候搶正合適。」

畢竟他要吃飯，要生存下去，可在這邊又很難找到工作，就算能找到工資也很少。

「程哥，你不信任我？」

「什麼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正想著等會兒要不要來幾句應景的台詞，遠處傳來汽車引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