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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小兩口明明早就認識關書記，那會兒明知道我要參加紀委的公開選調，居然瞞著我、不告訴我，是不是擔心我會讓你們幫我找關係走後門？」

「行，還是那句話，你讓他參加培訓的，你就要對他負責！」

王曉慧跟姜悅碰了下杯子，隨即看向韓昕：「小悅叫我師傅那是應該的，你不是我徒弟，你的師傅是藍豆豆，不許再叫我師傅。」

「師傅，別生氣，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你跟他們不一樣。」

韓昕沒心沒肺地問：「忙著抓我們？」

「韓昕，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跟我們紀檢幹部交朋友很難？」

再想到他對韓昕比誰都關心，甚至厚著臉皮幫韓昕跟老領導要春晚的票，只能答應道：「只要小韓覺得沒問題，那我就幫他報名。」

王曉慧一邊招呼小兩口吃，一邊接著道：「差點忘了，第六審調室以前的那位主任，正式調到了巡察辦。馬主任很快就會扶正，擬任副處級領導崗位的公示文件已經在網上掛好幾天了。」

因為能明顯感覺到，選調到市紀委之後朋友變少了，以前挺要好的一些朋友和同事，現在都不太喜歡跟她玩了。

人家在部隊干那麼多年，其中很多是連級甚至營級主官，在連隊或營里都是說一不二的，突然讓人家變成交警或鄉鎮派出所的普通民警，這個落差太大了，人家肯定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想法。

姜悅連忙抬起頭：「師傅，哪有你說得那麼誇張，我們聊點別的吧，你今天怎麼有空回來的？」

程文明苦笑道：「m.hetubook.com.com今年有多少軍轉幹部，我現在還不知道，但去年就有九十八個，是校招大學生和警校畢業生的幾倍。

「要說老鄉，那市直機關的陵海多著呢。」王曉慧想了想，又似笑非笑地說：「不過你倒是應該趕緊給他打個電話，好好祝賀下。聽說要不是他極力促成，你也不會被調到留置支隊，更沒那麼容易做上大隊長。」

……

王曉慧笑問道：「你就不怕人家罵你沒良心？」

「可聽說你們盯我們盯得最緊。」

「但跟你有很大關係，你沒調回老家之前，禁毒中隊什麼樣？你調回來之後，禁毒中隊升格成了大隊，從張宇航到劉海鵬，再到她藍豆豆，有一個算一個全高陞了，這不是沾你的光是什麼！」

韓昕深以為然，舉著筷子悻悻地說：「他差點害得我在局裡沒朋友，別說只是提副處，就算提副廳，我也不會打電話祝賀。」

姜悅並不知道她和陵海村小霸王真有機會一起參加培訓，一下班就和韓昕一起被好不容易休息一次的師傅王曉慧，拉到如意小區東門的澳門豆撈，一邊吃著火鍋，一邊被師傅吐槽。

王曉慧輕嘆口氣，苦著臉道：「你也不想想我已經連續上了多少天班，已經連續加了多少個班，再不讓我休息休息，還讓不讓我活了！」

韓昕只是在開玩笑，王曉慧聽著卻很扎心。

「這倒是，其實我不是因為你們不幫忙不高興，而是因為你們居然瞞著我！」

搞紀檢的就是「六親不認」，當然要對老鄉m.hetubook.com.com嚴厲點兒。

「關照個毛線，越是老鄉他越嚴厲！」

韓昕咧嘴笑道：「師傅，你想哪兒去了，我們是對你有信心，知道不用找關係走後門，你一樣能考上！」

可局裡有局裡的難處，每年的安置壓力那麼大，治安形勢又決定了對專業化的要求那麼高，現階段只能這麼安排。

只要聊到藍豆豆，那這個話題會沒完沒了。

「開什麼玩笑，有你也不行，我不同意！」

韓昕嘿嘿笑道：「小悅的師傅就是我師傅，我不叫你師傅叫什麼，一個師傅在省廳，一個師傅在市紀委，作為你們的徒弟，我和小悅真的很驕傲。」

「有什麼不一樣的。」

「簡直忙得飛起，要做的工作堆積如山，所以我只能休息一天，明天一早又要正常上班。早知道會這麼累，打死我也不會參加選調。」

「這麼說還是不幫忙。」

提到第六審查調查室，韓昕好奇地問：「馬主任是咱們老鄉，他對你關不關照？」

雖然是拍馬屁，但聽著很舒服。

王燕不解地問：「老程，你這話什麼意思？」

「紀委這麼忙，工作那麼多？」

「他是咱們老鄉，而且是你的頂頭上司！」

程文明不是無緣無故打這個電話的，而是因為剛接到了市局關於組織軍轉幹部和大學生新警培訓的通知。

「還脫穎而出，別逗我開心了，在紀委想脫穎而出哪有這麼容易。」

校招的大學生和警校畢業生早點晚點授銜無所謂，但軍轉幹部再拖下去有點說不過去。

姜悅很清楚陵海村小霸王不和圖書管感謝誰也不會感謝馬主任，不禁笑道：「師傅，你就別拿他開涮了，他才不會打這個電話呢。」

「他那邊肯定沒問題，他就想著跟姜悅一起參加培訓，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師傅，我錯了，我敬你。」

「這還差不多。」

生怕老同事不同意，程文明又強調道：「更重要的是這一課他早晚要補上，不如借這個機會讓他這個退伍不褪色、換裝不換心的老兵新警，發揮出英雄模範的榜樣作用。」

「這個忙我們敢幫嗎，何況就算我們去找關書記，關書記也不會幫這個忙。」

「她上掛那會兒我還不是英模。」

王曉慧越想越鬱悶，又恨恨地說：「每次需要加班，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我。我只是個跟班學習的，又不是正式辦案人員，結果搞得比正式辦案人員還要忙，遇上他這樣的領導，我都快崩潰了我。」

程文明又仔仔細細看了下通知文件，權衡了一番，拿起手機撥通了王燕的電話。

由於受疫情影響，去年的新警培訓只培訓了半拉子。

「不許拍馬屁，更不許把我跟你師傅相提並論，藍豆豆才是你的驕傲，我不是。」

好多營職幹部都快四十了，總讓人家扛「兩道拐」不合適，這不只是涉及到警銜津貼，也涉及到職業成就感和榮譽，搞不清楚的真以為人家是輔警呢。

王曉慧想想又放下飲料杯，嘀咕道：「說反了，應該是你是她的驕傲，要不是有你這個英模徒弟，她能提副科，能去省廳上掛？」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王燕可不敢拿英和_圖_書模的身體開玩笑，緊鎖著眉頭說：「可這是培訓，他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負責？」

「慶祝什麼，他高陞又不是我高陞，一樣不是你們高陞，有什麼好慶祝的？」

程文明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水，解釋道：「那小子就是個閑不住的人，讓他就這麼呆在家裡休息，簡直像要他的命，不如找點事讓他做做。」

韓昕故作誇張地說：「拜託，那是紀委監委，找紀委的關係、走監委的後門，那不是給紀委監委送人頭嗎？我們才不會那麼傻呢，而且我們要對你負責。」

「哎呦，這可是大喜事，要慶祝下。」

韓昕很同情她的遭遇，憋著笑，煞有介事地說：「師傅，你可不能辜負馬主任的良苦用心，他對你嚴厲就是一種關照，你想想，要是不多給你點工作，不給你壓壓擔子，你怎麼才能在人才濟濟的紀委脫穎而出。」

「局裡要求我們警官培訓中心組織新警培訓，我打算等會兒給劉主任打個電話，請政治部給你們支隊發個通知，你們記得幫韓昕報下名。」

王曉慧不禁笑問道：「我要是沒實力，考不上，你們會不會幫我找關係走後門？」

王曉慧舉著筷子指指戳戳。

局黨委要求九月份開班，比往年提前了好幾個月，但局裡這麼安排有局裡的道理。

而去年的軍轉幹部、社招的大學生和警校畢業生，到現在已經幹了快滿一年，按規定一年見習期滿就要轉正，可又有明確規定只有經過新警培訓考核通過才能授銜。

姜悅一臉尷尬，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韓昕吃完剛涮好的毛和-圖-書肚，笑道：「跟你們這些紀檢幹部交朋友真的很難，我要是打電話祝賀，他一定覺得我想巴結他，甚至會覺得我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將來可能需要他幫忙，反而會瞧不起我，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程，什麼事？」

其中轉業前級別最高的是副團，可能給他們安排的崗位又都不是很好，局裡組織培訓不只是要讓他們儘快掌握警務技能，也要讓他們轉換思想。」

市局只是讓警官培訓中心為新警培訓做準備，組織新入職民警參加培訓的正式通知還沒下發到各分局。

程文明放下文件笑道：「局裡要求在九月中旬開班，時間是有點緊，不過這兒不是有我嘛。」

「你是小悅的師傅，也是我師傅，我們是自己人。」

「不安排他參加體能科目不就行了，我給他安排個單間，就在我宿舍隔壁，天天盯著他，能出什麼事，而且姜悅也要參加培訓，讓他參加培訓肯定比讓他呆在家裡強。」

所以局領導研究決定早點開班，組織去年沒培訓完的學員和今年的一起培訓。

「前任局長都被立案調查了，不盯你們盯誰啊，不過跟我們第六審調室沒關係。」

「聽我說完，著什麼急。」

王曉慧被逗樂了，指著他笑罵道：「你又沒貪污腐敗，也沒知法犯法，我們為什麼要抓你。」

王燕下意識問：「什麼時候開班，他剛出院沒幾天，這麼快參加培訓，他身體吃得消嗎？」

王燕意識到「程瘋子」雖然不是領導，但在他的職權範圍內，依然在操著領導的心，作為老同事應該支持他的工作。